起来。我敬请母亲和我前往祖父祖母处求得一个公道,如果真是我的错,我自请下堂让位给更加贤慧的女子进来好好服侍母亲。”
闻春意抬脚就要往外行去,今日已经不能再容忍下去,要不,这日子就没有办法过下去了。钟家三老爷的脸色一变,他直接开口叫姜氏和陈氏留人。姜氏和陈氏不得已,只有过来挡了闻春意的路,姜氏暗自给闻春意眨了眨眼。闻春意挺直身子立在中央,钟家三老爷轻叹一声,瞧钟家三夫人一眼,说:“闻十八,你心气也太大了一些,做婆婆的人,纵使态度过了一些,你也要因她爱子心切,而多体谅三分。
再说,闹到你们祖父祖母面前,谁的脸上都无光彩。嗯,我跟你保证,你婆婆日后,绝对不会再冲口说出那样不好听的话出来。这件事情,就这样过了。你们三人下去吧。这些日子,用不着天天前来请安。”L
☆、第四百四十四章 透彻
闻春意被姜氏和陈氏连拉带扯着出了钟家三老爷的房门,妯娌三人出了院子门,姜氏和陈氏赶紧松开拉扯闻春意胳膊的手。陈氏特意跟闻春意解释说:“十八,我没有用多大劲扯你。”姜氏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抬眼瞧着她,说:“你还想鼓动着十八闹上一闹吗?”
陈氏连连摇头说:“嫂嫂,十八,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始终是晚辈,不管如何的闹,到头来还是会吃亏。只不过母亲的话说得太过狠毒,我担心下一次她还会继续这般说话。”姜氏冲着陈氏直接翻白眼,说:“弟妹,后面那一句话,你不添上去,这话就听着顺耳。”闻春意默然停了片刻,终是觉得有些事可以忍,而有些事情,为了尊严和家人,她都不能容忍下去,毕竟那样的脏水,钟家三夫人能泼这一次,日后遇事,她未必就不会再倾倒第二次。
闻春意对钟家三老爷的保证,没有一丝的信心,那完全就是一个盲从钟家三夫人的人。闻春意瞧一瞧还在拉扯着说话的姜氏和陈氏,她大步往钟家老太爷夫妻院子处行去。眼下,钟家还有人能压得住钟家三老爷夫妻,能给予她一个公道,她何必不去求上一求。反正最坏的结果,也是一拍两散的下场。有这样的一对公婆,闻春意对未来的日子,实在抱不了太多的信心,毕竟夫婿不是什么知情识趣的人,心里又极其的孝顺父母。
闻春意的面容淡淡,先是有些迟疑的脚步,渐渐的坚定不移的往前走。有些事情是可以退让。而有些事情,却永远没有退路可以走,一退后面就是不见底的深渊。钟家三老爷的话说得再完美无缺,也掩饰不了钟家三夫人对她名声方面的严重砥毁。闻春意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换一个时代。她会因为那话而直接欢喜起来,而在这个时代里面,对女子事事要求得那么严厉,那三个字眼,就是最严重的贬损字眼。
姜氏和陈氏赶紧跟随过来,姜氏微微皱眉问:“十八。你这是要去陪祖父祖母说话吗?”闻春意侧目瞧瞧她,瞧见她眼里的担心紧张神情,她坦然自若的开口说:“刚刚母亲说出那样的话,我想过了,我还是不能就当做没有发生一样的。继续闷着头过着自已的小日子,那样太对不起生育我的娘家人。在这个家里面,既然主事的祖父祖母还在,有些状自然要赶紧去告,免得晚了,过后说起来,就有些告暗状的意思。”
姜氏和陈氏面面相觑的互看几眼,姜氏瞧着闻春意缓缓移开身子。陈氏一脸着急神情瞧着闻春意说:“十八,你这么一去,公婆两人事后饶不了你。”闻春意略有些嘲讽的笑了笑。说:“我嫁进来后,在公公婆婆面前就不曾真正得过他们的慈爱,近来这些日子,他们突然待我变得亲近许多,其实我心里一直打着鼓,不知他们几时会变脸相向。果然。因爷们的正事,他们再次迁怒与我。我一个女子。常在内宅里,他们为人父母的都影响不到儿子的决定。我一个从来不得夫君欢喜的儿媳妇,几时有本事影响到爷们的决定?”
闻春意第一次在人前言说出来,她和钟池春相得得并不那么的融洽。姜氏和陈氏或许平日透过钟池春和闻春意言行举止,隐约里猜测出什么,可是听了她的大实话,她们一时还是有些怔忡起来。那个女人愿意在人前承认自已不得夫君的欢心,她们的目光带上隐隐约约的怜惜神情,姜氏低声说:“十八,池春弟弟年纪尚轻,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你的,只是不知应该如何待你为好。”
闻春意信姜氏说钟池春心里有她的话,要不,他为何要迎她入钟家门,只是那份情意却不够深厚,所以钟家三老爷夫妻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淡漠面对她。闻春意的脚步不曾停缓下来,从前她还一心想着多容忍一些,许是时日久了,钟家三老爷夫妻能瞧见她的人品和行事,大家能安乐相处做一家人。可是这些日子下来,她知道她想的太过顺其自然了,钟家三老爷夫妻这样的人,从来只会由着自已心思行事的人,那会去多想一想他人。
钟家老太爷夫妻对坐着喝清茶,钟家老太爷轻松的抬了抬脚,他笑着对钟家老夫人说:“每日里都能这般的清闲自在,可是我从前都不敢想象的好日子。”钟家老夫人笑瞧着他,说:“从前要这般的过日子,你一定会觉得这是虚度光阴,如今你是有了心思,才学会享受生活。”钟家老太爷大笑起来,拍手叫好说:“夫人所言极是,我果然是年纪大了,懂得品味生活了。不过在这方面,还是要夫人多多赐教一二本事。”
钟家老太爷夫妻相伴走过大半辈子的时光,夫妻两人如今已经到达一个眼神,对方已经知晓心意程度。钟家老夫人笑着轻点头,感叹的说:“我们也是儿孙们有出息,不让我们两位老人家操心,才能这般安然度日。”钟家老太爷眉眼沉了沉,轻叹一声说:“唉,我从前对老三一直抱有很大的期望,总觉得他精明能干更加胜过兄弟。可惜他却被一个女子所累,多年不得清醒过日子。
幸好他们所生的儿子个个不似他,要不,我想着他那一房的生计,至今都不会得开怀。”钟家老太爷提及钟家三老爷这个儿子,过了这么多年,他的心里依然是百感交集,毕竟那是曾经被他信重的儿子。钟家老夫人瞧着钟家老太爷的神色,只要一提及钟家三老爷,他的心意总是难平下去。钟家老夫人笑着安抚说:“我瞧着你是多想了,老三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是他想要的日子。我们做大人的成全了他,在这事情上面,我们可以安心了。
你想要老三过的那种生活,他不喜欢,也枉然。”钟家老太爷轻轻叹息一声后说:“果然儿孙自有儿孙福。池春闹着要娶十八时,我那时担心过他跟他父亲一样,心思会全用在女人的身上。后来他用事实证明,他的确不是他父亲,他还是分得出轻重的。”钟家老夫人听他提及钟池春时,她心里悠然一声,笑着说:“可是那时候,还是你主动跟我说,我们做长辈的人,要成全春儿的一番心意。”
钟家老太爷叹息着瞧着她,说:“不成全,又能怎么办。要是日后再如他父亲那般闹得满城风雨,钟家的人,又要用几十年,把落到地上的面子重新拾回来。”钟家老夫人有些嗔怪的瞧着钟家老太爷说:“春儿那是如他父亲那般不知事的性子。”钟家老太爷笑着轻点头,他轻抚着胡须说:“他这一次行事就算得上稳健,去最偏远的地方,用新人之姿,做一番实干政事。不管将来政绩如何,至少让许多人记住了他这个人。”
钟家老太爷眉眼里都隐隐约约有了骄傲的情绪,他官运亨通一世,子辈却无一人有本事能及他的后背,多少让他心里有所失望。然而他在钟池春的身上,瞧到了未来的希望,他觉得钟池春年纪尚轻,这般多磨砺几年,总能磨出一些风华出来。钟家老太爷一脸正色瞧着钟家老夫人说:“这一次不许你再心软,老三两人要是就是再行事不清明,我可要出手重治一二。我不能让他们夫妻坏了我们钟家将来的希望,再说,十八这样的家世,只会给春儿锦上添花。”
钟家老夫人心里还是有些担忧起来,她瞧着钟家老太爷劝慰说:“他们也是要有孙儿的人,有些事情,只要不太过,就这般得过且过吧。”钟家老太爷抬眼瞧着她,说:“你知道我为何早早就把家分了吗?”钟家老夫人沉沉点头,如果不是因为钟家老三夫妻两人,钟家不会早早把四房家业分得这般清楚。钟家老太爷低声说:“因为我早瞧出老三家的性子,是一个相当自我的性情的人。这样的人,如果是男子,有本事一定能创一番事业出来。
可是换成女人的身上,只怕家宅难以安宁。这些年下来,三房一直顺风顺水,把她的性子养得更加的不肯体谅人。十八嫁给池春,是让她最为失望的一桩事,以她的心态,她是怎么也不会好好相待十八的。”钟家老夫人轻叹不已,钟家三夫人从前也算是她瞧着长大的人,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为了嫁进钟家闹出那样大的风波。当日,钟池春执意要娶闻春意时,闻大夫人第一个要求就是要钟家三夫人亲自上门求亲,以表钟家的诚意。
钟家老夫人自是明白女儿的心思,而钟家三夫人果然亲自上门求娶之后,闻大夫人还是不曾安心过,一再私下里跟钟家老夫人说,要她多帮衬闻春意一二。钟家老夫人想起近来钟家三夫人的表现,她面上有淡淡的笑意,说:“我瞧着老三家的近来想通了许多,我听说她待十八亲近得让她两个嫂嫂都觉得奇怪不已。”钟家老太爷瞧一眼安心下来钟家老夫人,他轻轻一笑,说:“她真能早早的想明白透彻过来,是她的福气。”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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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祸水
钟家老太爷夫妻听闻春意说话,夫妻两人双双神色稍稍变了起来。那样毁人名声的话语,钟家三夫人竟然能随口道来,想来是藏在心中多时,未能说出口的心里话。他们两人的眼神落在姜氏和陈氏的面上,见到她们低垂下头,面上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两人心里更加有数起来。
钟家老太爷的眼光落在钟家老夫人的面上,内宅事务,一向由钟家老夫人主理,他是轻易不会插手进来。钟家老夫人瞧着闻春意坦然的面色,眼里闪过担忧的神情,她平静开口说:“我不能听你一人之言,我传你婆婆过来,你可敢与她对质?”姜氏和陈氏双双抬眼望着钟家老夫人,闻春意神情平静的点头,说:“我敢。”姜氏和陈氏略有些失望的瞧一眼闻春意,她们都希望此事不要闹得动静太大了。
姜氏匆匆忙忙开口说:“祖母,我觉得此事报给祖父祖母知晓过,尽了晚辈知会的心意就行了。父亲也说母亲是无心冲动说话的。”钟家老太爷的眼神落在姜氏的面上,他微微点头说:“你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你们三房的事务,你日后要多尽些心思。”姜氏迟疑过后,爽快的连连点头应承下来。她嫁了进来后,时日一久就明白过来,钟家三老爷这些年在钟家,只是面上瞧着光亮,其实内里已经余下不多。
只是钟家三老爷明显是一个不在意这些事情的人,她瞧着钟池画这个做儿子的人,对自已父亲的事情,也不是那么上心的样子,她身为长子媳妇自是不会对此多语一字。陈氏见到钟家老太爷夫妻听了姜氏的话。面上神色缓和下来,她在心里暗自舒一口气。她知道钟家三老爷待闻春意不亲近,只是她还是喜欢面上一团和气的三房气氛。钟家老太爷夫妻瞧着闻春意没有任何变改心意的镇静自若神情,两人交换下眼神。
钟家老太爷轻抚胡须深思起来,钟家老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欣慰神色,她直接开口跟管事妇吩咐说:“你直接去传老三两人前来说话。”管事妇人瞧一眼不动声色钟家老太爷,她赶紧点头往外面行去。钟家老夫人招呼三个孙媳妇坐下来。跟她们欣慰的说:“我瞧着你们妯娌三人相处亲近。心里很是欣悦。家和万事如意,而内宅里要清平和气,就需要做做女人的处事大度宽容互相体谅。”
姜氏和陈氏一脸受教的神情赞同着钟家老夫人的至理名言。而闻春意也觉得钟家老夫人这句说得太对了,只是人不同,只怕受用程度也不同。钟家老太爷一直安坐在主位上,有他在房内。气氛不是一般的沉甸甸,哪怕钟家老夫人有心让气氛轻松一些。可也禁不住钟家老太爷为官多年那张严肃面孔。姜氏和陈氏都有心想要打点起精神跟钟家老夫人说着话,就是闻春意面对钟家老太爷难得的黑脸,都不得小心翼翼起来面对。
钟家三老爷夫妻来得很快,两人都阴沉着一张脸进了门。他们进门之后。两人用非常愤懑的神情瞪着闻春意,两人给钟家老太爷夫妻请过安后,钟家三老爷首先发话说:“十八。你怎么这般的不懂事?刚刚跟你说好的事,转过身去。你就为了一点小小事,来吵扰你祖父祖母的安宁。”钟家三夫人手里捏着帕子,已经直接印上眼角,她跟钟家老太爷夫妻委婉的解释说:“父亲,母亲,我为春儿外派事情,一时心情烦躁。
我就随口说了十八两句话,结果她心里介意,跑来跟父亲母亲告状。这些年下来,我不是只做她一人的婆婆,她的两个嫂嫂也在,你们问问她们,我是不是一个慈爱的人?父亲,母亲,我就是有千万般的不是,我也养大春儿一场。春儿的人品才气样样皆佳,他一心要求娶这样一个名声不好,容貌不佳的女子进家门,我心里是一直有些不平,我的面上是难免会表现出三分。可是我待她,怎么也算不上苛责吧?”
钟家三夫人说完这一番话,眼眶里的泪顺势流下来,她直接用帕子捂脸哭泣起来,表现得是那般的委屈难受。钟家三老爷面上立时露出心疼的神情,别说闻春意瞧傻眼了,就是姜氏和陈氏都跟着愣怔住了,两人一脸木然的神情瞧着钟家三夫人,都不记得此时做儿媳妇的要赶紧上前去,在婆婆面前说两句宽和的劝慰话。钟家老太爷眼里闪过不耐烦的神情,钟家老夫人瞧着钟家三夫人连连摇头不已。
钟家三老爷用痛恨的眼神盯住闻春意不放松,瞧得她一脸莫明其妙的抬眼瞧过去。他们夫妻两人一进来,就心虚的开始交待,与她有何干系?钟家三夫人哽咽不已,钟家老太爷轻轻的‘哼’一声,钟家三夫人的哭泣声音停歇下来。钟家老太爷黑着脸向着钟家三老爷说:“老三,可是传你来的妇人,路上多言了什么?”他这话一出口,候在门口服侍的管事妇人,立时弯腰行礼请罪说:“太爷,奴婢一路上不曾三老爷三夫人多言一字,不曾乱表过任何神色。”
钟家三老爷皱眉瞧着管事妇人,这个妇人跟在钟家老太爷夫妻身边多年,一直谨慎行事。他们一路上千方百计打听消息,她一直沉默不语的低垂着头,他瞅着这个妇人心里就怒火不息,却同样也拿她没有办法。钟家三老爷面对钟家老太爷的明锐眼神,不得不开口说:“十八早上在我们房里闹了一场,以她的性子,那可能这么快的息事宁人。她自然要生些事情到父亲和母亲面前来,我不过是瞧见她,一时心气不平先开口说了她。”
管事妇此时已悄然的退离出去,她合上房门后,眉眼间神情才显得平和起来。而房内钟家老太爷直接叫闻春意把事情再说一遍,钟家老夫人一直瞧着钟家三老爷夫妻的神情,她瞧得越久眼里黯然神色越加的深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