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选择时所面对的历史偶发性。就可燃冰的开采而言,我们目前面临的有利局面较之以前石油开采时要多得多。理论上来说,人们可以利用与开采石油和常规天然气几乎大同小异的钻探技术进行可燃冰中甲烷气的开采,也可以在开采常规气田的时候“捎带”着开采可燃冰资源,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环境控制方面的考虑。这无疑省却了一系列纷繁复杂的理论开创与技术储备工作。随着可燃冰试验开采方案的进一步完善与优化,可燃冰的商业化开采看起来只是时间问题。人们已经有足够聪明的办法开采深达数千米海底的石油,那么也就一定有能力开采储藏深度相对更浅的可燃冰。这一点我们无须怀疑。美国计划在2015年前后实现商业开采,日本也紧追其后,预计在2016年达成同样的目标,甚至很有可能大幅提前。与之相关的试验开采工作已经在美国、日本、加拿大等国紧张而有序地进行,在很大程度上已与石油开采活动无异,可看作是准商业化的开采。我们可以说,商业化开采的成功将是可燃冰进入社会生活领域的重要标志,目前正处在黎明的前夕。。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六章 水火相融可燃冰(4)
从能源替代的角度上来看,可燃冰替代石油是人类社会的顺势之举,其不仅满足了全球社会对清洁能源的需要,而且实现了能源品位上的提升。我们对石油和天然气的能源品位简单加以说明。由于严格意义上说它们均为混合物,并无单一的热值概念,故以它们各自的平均热值来大致衡量其能量密度。一般的工程计算中,石油的平均热值取1万大卡/千克;天然气的平均热值取8500大卡/立方米。由此而言,1千克的石油所蕴含的能量相当于立方米的天然气,表面看起来天然气的能源品位并不比石油高。但事实上这样对比本身就是不恰当的,石油和天然气是两种不同状态的物体,比较二者的能量密度至少要划归在可比条件下才比较合理。如果以单位质量作为基准,则常温条件下1千克天然气所蕴含的能量接近约万大卡,显然高于石油。如果再以相同的形态为基准,比如将液体的天然气(LNG)与石油进行对比,那么单位质量的液化天然气所含有的能量较之石油要高许多倍。
更为关键的是,可燃冰中所蕴含的天然气能担当起全球社会赋予石油的多面手角色,满足社会对石油的多用途需求。天然气接续石油可以实现整个替代过程的柔性对接,从而减少了对现有的工业体系造成较大冲击的可能性。众所周知,石油是3000多种化工品的原料,这正是石油的独特之处。无独有偶的是,石油所扮演的各种角色中,天然气几乎同样可以胜任。除了为数不多的个别领域,天然气基本上可以全面替代石油,天然气不仅能成为2600多种化工品的原料,而且更便于实现物理输送与化学变性。在天然气无法胜任的个别场合,石油化工产品的替代则可交予可再生的生物资源来完成。这样就实现了对石油作为化工原料品的闭环替代,全球社会的石油替代和过渡过程也因而将更加平稳和有序。
可燃冰也可以担负起时代赋予的多种内涵,而且这一点看起来更甚于石油。毋容置疑,环境保护已经成为全球社会关注的焦点,尤其是温室气体排放导致的全球气候变暖问题,更是人类社会正着力解决的重中之重。二氧化碳气体的过度排放目前被认为是全球气候变暖的罪魁祸首。事实上,甲烷气体的排放同样不容忽视。甲烷的温室效应极其强烈,较二氧化碳大20倍之多。也就是说,1份甲烷气体造成气候变暖的效果相当于20份以上的二氧化碳气体。组成天然气的气体成分中95%以上是甲烷气,如果可燃冰中蕴藏的巨量天然气逸散于大气环境中,将会释放出庞大的甲烷气体,这会对全球气候变暖的趋势带来极其显着的加剧效应。对全球社会而言,这无疑意味着巨大的环境灾难。因此,开发可燃冰的意义不仅体现在能源行业,更体现在环保领域。如果说能源驱动着人类的进步与发展,那么环境则承载着社会的前途和未来。从更高的层面上看,可燃冰将发展与未来这两项关乎全人类的基本命题天然地联系了起来,这远非其他任何载体所能比拟。
无论从哪种角度上衡量,可燃冰都称得上是石油的天然替代品。
一朵带刺的玫瑰
正像硬币的正反两面一样,任何事物都会有优劣之处。玫瑰看起来娇艳无比,但一定不要忘记它带着刺,可燃冰就是这样一朵带刺的玫瑰。尽管其在全球的储量十分庞大,开发前景无限广阔,但这丝毫不能掩饰当前的现实困境。人类在可燃冰开发利用上正经历着巨大的挑战,这尤其体现在环境保护方面。
第六章 水火相融可燃冰(5)
可燃冰在自然界的赋存环境是有条件限制的,即高压力、低温度的特殊环境,通常压力要求达到100个大气压以上,温度要达到10摄氏度以下。在这种环境下,可燃冰才可以“舒舒服服”存在,而一旦破坏了这种环境,可燃冰将无法适应,难以保持原有的稳定状态。就像冰雪在温度较高时消融一样,可燃冰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也会融解,很快分离成天然气和水。当周围环境没有变化时,可燃冰在海底地层或者冻土层中会稳定地存在,但如果人们将其开采后带离到海面或地面上时,由于赋存环境遭致了破坏,可燃冰将很快会融解并气化,瞬间就消散得无踪无影。可燃冰对环境的变化十分敏感,因此指望大规模开采出可燃冰的固态晶体是不现实的,当然也是不必要的。人们恰恰可以利用可燃冰对环境变化比较敏感的特性来实现对其开采。通过人为地改变可燃冰的赋存条件,促使可燃冰先分解成天然气和水,然后再按照开采常规天然气的方法那样开采可燃冰,这不失为一种解决开采难题的迂回之策。目前可燃冰的各种试验开采方法如热解法、减压法和注入试剂法等都是遵循了上述的技术路线。比如,热解法是向含有可燃冰的地层中注入热水,通过改变可燃冰赋存的温度条件,使得可燃冰分解出天然气以便采收。
除了上述几种方法外,科研人员还设想出一种新方法,也就是置换法。即让二氧化碳气体分子把寄居在由水搭建的笼子中的甲烷或乙烷分子“驱赶”出来,而二氧化碳分子最终将占据这些笼子。实际上就是用二氧化碳气体把可燃冰里的天然气置换出来。由于二氧化碳气体形成的水合物其比重比海水大,于是就会沉入海底深埋,这样相当于将大气中的二氧化碳气体转移到海底,既可以减缓大气中的温室效应,又开采利用了天然气。当然这种一举两得的方法目前还处于最初的设计阶段,距离真正的应用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无论采取上述哪一种开采方法,安全性方面都面临着重大的难题。即如何有效收集可燃冰分解出来的天然气;同时,如何保证开采过程中含可燃冰地层的稳定也是重中之重。我们知道,可燃冰中的主要气体组分甲烷气是温室效应极强的气体之一,如果甲烷气大量泄露到大气中,将会加剧地球环境变暖,使地球温度升高,导致冰川融化等一系列环境问题。这显然是我们不愿看到的,也是可燃冰开采过程中必须极力避免的。另外,可燃冰开采后会导致原本结构稳固的沉积层被“掏空”,海底地层的支承力由此变弱,在外力的诱发下容易造成大陆架边缘动荡,引发钻井变形或坍塌、海底滑坡等地质灾害(见图6…6),严重的情况还会引发可燃气体爆炸、海啸等灾难性事故。
图6…6 可燃冰分解引起海底地质灾害示意图
正是基于上述一系列原因,在不少能源专家的眼中,可燃冰既是一种极具前景的能源,同时更是一种危险的能源。甚至危险的程度不亚于核弹,因为相比威力巨大的核弹,可燃冰被认为是更大层面上的“气候炸弹”,其波及的范围是整个地球环境。因此,他们警告说,可燃冰的开发利用就像一柄双刃剑,如果利用得当,将造福于人类子孙后代;而若被滥用,将会给全球带来巨大的灾难,需要人类倍加小心对待。当然,这样的观点无可厚非,环境安全方面的考虑自然很重要。而秉持这样的观点往往很安全,既迎合了人们对新型能源追求的渴望,又可以将衍生的安全责任问题一推了之。但问题是过分地强调环境安全也会带来负面作用。最终导致争辩与论证无休无止地进行,唯独缺乏实践与解决具体问题的时间。我们可否将可燃冰利用过程中的“得当”之处多加考虑,而无需将“不当”之处予以过度地关心,以免这些问题始终牵绊我们的神经,束缚我们的行动,导致本该进行或尽早开展的工作由于种种顾忌而被取消或推延。我们不妨换一个角度考虑问题。我们不把可燃冰的开采作为能源问题的解决方案,而是作为应对气候危机的一部分。因为对地层中存在的可燃冰资源而言,即使人类自身不开采,由于地震、气温变化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可燃冰中蕴含的甲烷气有一部分仍然会从地层中自发地冒出来,科研人员在海底勘测过程中经常会遇到天然气从海底地层中喷薄而出的情形。而大规模的可燃冰分解并喷发甲烷气的事件在地球的历史上被认为可能发生了多次,从而带来了地球史上的极端气候升温事件。所以,我们将可燃冰开采出来加以燃烧利用,本身这一过程就是在缓解气候的变暖,因为甲烷气燃烧后的产物之一是二氧化碳,其温室效应较之甲烷要小很多,这对于规避其潜在的危害具有重要意义。由此,我们不妨将可燃冰的开采利用看作是全球气候保护的有机组成部分。
与其说可燃冰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倒不如说它是必须采摘的玫瑰。在能源利用方面,可燃冰带给人们一个理论上完全可行的选择。至于何时成为人类社会的现实选择,这取决于人们的需求、动机以及勇气。我们有理由相信,随着对可燃冰研究的不断深入,人们将会更全面地认识可燃冰的潜力,并且用好大自然奉献给人类的这一“厚礼”。虽然当前条件下可燃冰还不足以规模化开采,一旦有了技术上的突破与完全商业化的利用方案,可燃冰的开发将会一发不可收地而大规模开展起来。可以肯定,可燃冰作为下一代主导能源只是早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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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石油地缘政治大重整(1)
第七章 石油地缘政治大重整
论及地缘政治,其最早的思想理念可追溯到中国二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当时的地缘政治思想主要划分为以苏秦为代表的合纵派,以张仪为代表的连横派。这两大阵营的思想活动形成了盛行一时的“纵横理论”,各国战事的频发使得这些思想理论有机缘得到实践检验,其可看作是最古老的地缘政治学。
现代地缘政治学理论发轫于19世纪末,旨在探讨国家所处的地理环境与国际政治的关系。它根据各种地理要素和政治格局的地域形式,分析和预测世界及地区范围的战略形势和有关国家的政治行为。20世纪曾出现过多种有影响力的地缘政治学说。如美国战略思想家阿尔弗雷德·马汉提出的海权论,即强调海洋对国际政治的影响,重视对世界重要海道和海峡的控制,认为谁能控制海洋,谁就能成为世界强国。再有英国人麦金德提出的陆权论,强调控制陆上核心区域的重要性,认为欧亚大陆的心脏地带是最重要的战略地区。除此之外,后来陆续发展出陆缘论、空权论等多种理论。第一次石油危机以后,国际社会对石油资源的攫取和争夺日渐升温,以石油为关注目标的地缘政治学应运而生,石油地缘政治也逐步成为了国际社会的热点以及各国博弈的焦点,全球的油桶……中东地区自然也就成为了“火药桶”。当地缘政治纷争时常围绕着与石油相关的各种权益展开时,石油物权论的火热出炉也就不足为奇了。而现在,维持了近半个世纪的石油地缘政治格架正面临着变革,以石油为靶心的地缘政治路线图将迎来大重整,可燃冰俨然扮演着破局者的角色。
美国与所有产油国接壤
尽管世界各国受各自的生存与发展需求驱使,义无反顾地加入到了对石油资源的争夺战中,但美国无疑是头号的参与者。作为全球最大的石油消费国,同时也是全球独一无二的超级强权,美国的国家机器依赖于源源不断的石油驱动,石油利益始终是美国地缘政治战略的核心利益。美国深谙石油地缘政治的精髓,积极践行着控制全球石油流动的政治箴言,也正因为此,风起云涌的国际石油纷争自然总少不了“山姆大叔”的身影。“世界各国与邻国接壤,美国与所有产油国接壤。”这恐怕就是对美国奉行的石油地缘战略最凝练的描述吧!
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在全球的地缘战略布局很大程度上是围绕石油展开的。从两伊战争期间拉拢沙特,到海湾战争敲打伊拉克;从阿富汗战争借机渗透中亚,到伊战推翻萨达姆政权;从武力威吓伊朗政府,到巴以冲突斡旋调停;从暗助格乌等国的颜色革命,到明争里海地区的主导权。无一不是美国借机建立军事存在或强化政治影响力的战略行动,终到底还是因为美国觊觎着地下的石油资源。
回顾9·11事件以后的国际形势发展,美国的石油地缘政治路线可谓脉络毕现。美国借反恐战争之名突入阿富汗,并借机立足中亚,其控制里海石油资源的目标初步实现。随后,美国攻占伊拉克,仇美的萨达姆政权迅速垮台,这使得美国支配海湾石油的多年夙愿一朝实现。与此同时,美国在西非地区频频发动外交攻势,美国几大石油公司成功进驻几内亚湾,基本上掌控了该地区的石油资源,获得了对全球这一“后备油库”的主导权。加之美国之前已将北美墨西哥湾地区的石油开采权尽收囊中。毫不夸张地说,美国在全球石油资源掌控方面的霸主地位已经确立。如果美国“再接再厉”,顺势解决对伊朗石油资源的控制问题,那么,全世界70%石油资源的掌控权将落入美国之手,美国在全球的石油地缘政治战略将基本上布局到位。
第七章 石油地缘政治大重整(2)
与之相呼应的是,美国积极投身于控制全球海上石油运输通道的战略行动中。从上世纪90年代起,美国便开始精心布局,在新世纪之初逐步实现了对全球十几条海上输油要道的掌控。这些要道包括:加勒比海航道、好望角航线、佛罗里达海峡、巴拿马运河、直布罗陀海峡、苏伊士运河、霍尔木兹海峡、马六甲海峡等等不一而足。尤其是马六甲海峡,它是美国多年来觊觎的一个地缘战略要冲。美国对它的关注一直没有中断或消减过。美军曾多次借口打击恐怖主义,要求在马六甲海峡驻军和巡逻,这尤其显现出其急于全面掌控海上石油运输要道的图谋。因为控制了马六甲海峡,就相当于扼住了东亚各国石油输运的咽喉。这对日本与中国两大石油进口国的影响尤为深远,中日两大经济体的海上石油生命线将全部落入美国的势力范围,保障能源安全等一系列涉及经济安全的重大问题立刻将摆在中、日两国面前,中国所力图化解的“马六甲困局”也是由此而来,而由石油供应安全所引发的大国间矛盾与冲突将愈发凸显。正如美国前副总统切尼曾声称的那样,谁控制了石油的流动,谁就能对美国经济,甚至对世界其他大多数国家的经济拥有“钳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