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她就是秦玉柔?”金飘柔大张着嘴,毫无规矩的指向金清柔,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苏白月侧了侧身,语调轻缓道:“我并不认识你们。”说完,她径直转身便走。
李暮楚赶紧上前要去抓她,那边金飘柔也不甘示弱的要去扯苏白月的罗袖。
正是午后热烈的时候,苏白月被那日头照的晃不开眼。她稍稍眯起眼,看到前头小池塘那里蹲着的男人。
那些匆匆跟着苏白月从院子里头出来的丫鬟、婆子们一脸急色的拦住李暮楚和金飘柔,然后请苏白月戴上帷帽,回院子。
苏白月戴上帷帽,却也没有回院子,只是走到金辙易身边,看他抓田蛙。
男人脸上都是热汗,衣衫半湿,赤着脚站在池塘边,篓子里已经有三只田蛙了。
苏白月知道,男人是故意放她从院子里出来的,就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现在他已经看到了。
昨日,金辙易特意带金清柔来看李暮楚和金飘柔,也就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做。
今天,一切已经揭晓。
她这个女人,居然还想旧情复燃!
男人捏着手里的田蛙,那只可怜的田蛙被他强劲的手攥着,翻着白眼,早已魂兮归天。
苏白月蹲在他旁边,声音轻轻道:“别抓了,这么热当心中暑。”
这是金辙易渴望听到的关心语调,让他有一瞬间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少年时。可是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此刻这话从苏白月嘴里说出来,却是带上了几分难掩的心虚意味。
起码金辙易是这样认为的。
男人没有答话,固执的继续抓田蛙。
苏白月蹲在旁边,侧眸看一眼被婆子们赶走的金飘柔和李暮楚,悄悄叹了口气。
那边金辙易又抓到一只田蛙,“啪”的一声扔进竹篓子里,然后转身看向苏白月道:“天气热,明日我带柔柔去避暑山庄呆几日。待天气凉爽些了再回来。”
金清柔显出犹豫。
男人突然便笑了,神态温柔到不可思议,“柔柔不愿去吗?”
苏白月一怔,不明白男人这陡然变换的态度是什么意思。她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在金辙易那双越来越沉的黑眸中,缓慢点了点头。
男人终于又重展笑颜。
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恕�
苏白月一边啃着田蛙,一边偷摸摸的往金辙易看过去。
他似乎很忙,每次都有一大堆账目要看。苏白月看不懂,金辙易又不让她看话本子。被剥夺了唯一乐趣的苏白月就只能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窗户旁边拔芭蕉叶了。
那棵原本葱翠的芭蕉被苏白月辣手摧残,现在只剩下一些根秃秃了。
“替秦姑娘将芭蕉换了。”
男人刚刚吩咐完,勤劳的女仆们立刻动手,窗下立刻又被重新移上了一棵葱翠的芭蕉。
看着那青嫩嫩的芭蕉,苏白月还真不太好意思下手。
男人的手从苏白月身后伸出来,似留恋又亲昵的蹭着她的后背。苏白月能感觉到他湿漉漉的呼吸声。混杂着夏天特有的味道,黏在她身上。
“姐姐真香,好甜。”
苏白月现在被迫每天早晚一盅奶,那股子隐隐的奶香气就算是金辙易不说,她也能自己闻到。
夏天很热,苏白月穿的单薄,金辙易能看到她藕粉色的外衫里头那件杏色乳白的小衣,系着带着绕过粉颈,兜到胸前。
“姐姐的背真美。”
这么美的背,不拔罐可惜了是?
苏白月刚刚扯住一根芭蕉叶,还没拔,身子一翻,就被人给压在了窗户口。
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一双小细腿翘起来抵住男人的腰。唯一的支撑点就是男人掐在她腰上的手。
苏白月瞪圆了一双眼,发出鸡叫,下意识伸手环住金辙易的脖子。
男人埋首,语气带笑,“姐姐没有胸。”
苏白月:……真是对不住,光长脑子忘长胸了。
第66章
第二天,苏白月就跟金辙易一起出发去了皇城外的避暑山庄。
因为是简车出行,所以金辙易并没有带多少人。苏白月坐在马车厢里,娇弱的身子靠在马车窗旁,透过微微飘动的马车帘子,能看到鬼鬼祟祟、乔庄改扮跟在马车队伍最后的金飘柔和李暮楚。
“在看什么?”男人推了所有事务,就是为了跟金清柔出来游山玩水、避暑赏乐的。
苏白月放下指尖夹着的马车帘子,面色微白的扭头看向金辙易,粉唇轻启,声音温软,“还有多久才到?”
“快了,柔柔若是不舒服便先闭上眼睛歇一会。我不知柔柔居然还会晕马车。”说到最后,男人明显有点想发笑。
苏白月埋首在男人双膝上,在金辙易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这山路太颠,小石子那么多,修的那么崎岖难行,她至于晕马车嘛。
“来,喝点香薷饮,去去暑气。”
马车厢内置着冰块,也在软垫上铺了凉席,甚至于为了遮蔽外头的烈日,那马车帘子后头还加上了一层厚实的芦帘。男人从裹着冰块的红漆食盒内取出一碗封好的香薷饮。
白玉碗带着丝丝凉气,贴在苏白月蕴热的面颊上,让她舒服的叹息一声,小奶猫儿似得往前蹭了蹭。
看着苏白月此番娇憨之态,金辙易忍不住也弯了唇。
他替女子将粘在粉颈处的湿发拨开,露出那白皙肌肤,上面是他刚刚才啄出来的新鲜痕迹。
苏白月纤细的身子随着马车轻晃,她就着金辙易的手,吃了一口香薷饮。
男人一手端着那白玉碗,一手托着苏白月白皙的下颚,将人稍稍往上提了提,然后又不嫌弃的替她将嘴角留下来的汤水抹去。
吃完香薷饮,马车厢内瞬时沉静下来。
男人牵着苏白月的手,压在掌心轻轻的揉,一字不提昨天的事。
按照道理说,金辙易对李暮楚那么膈应,不可能会什么都不问,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事实也是如此。
金辙易正在给金清柔最后一次机会。
苏白月心知肚明男人在打什么主意。她乖顺的被男人揽进怀里,嘬了小嘴,然后含着男人喂过来的那颗蜜饯说,“我想吃西瓜了。”
古代纯天然无污染的大西瓜呀,一口下去就是青山绿水。
“好。”男人一口应下,吩咐马车停步。
“我想要你亲自给我去摘。”苏白月拉住金辙易的宽袖,温柔的眉眼微微上挑,竟显出几分属于女子的娇美之感。
对于苏白月的撒娇,没见过世面的金辙易双眸一暗,胸口一窒,整个人都开始亢奋起来。
苏白月视线下移,看到这么受不了刺激的小兄弟,赶紧暗搓搓的松开了金辙易的宽袖。
好在男人是个非常有自制力(?)的人,他穿着宽松的长袍,也不知羞耻,就这么撩起下摆下了马车,然后大大咧咧的径直往前方不远处的那片西瓜地里去。
苏白月侥幸的捂住自己胸口,但暗地里却又觉得好笑。书中男主都是天赋异禀之人,一夜七次不在话下,憋了这么久的男主不知道会不会憋出毛病来。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了,这是女主要去关心的。毕竟就算再器大物好疼的也不是她。
“叩叩。”
马车窗子处传来轻击声。
苏白月慢吞吞的伸手揭开帘子,就看到金飘柔站在那里,正仰头望着她,一脸欣喜道:“大姐?”
金清柔面色微变,正欲偏头,金飘柔却急切的踮脚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大姐,我知道是你,你怎么会变成那四皇子的表妹的?还要嫁给易哥哥?”
金清柔白着一张脸,面色病恹恹的像是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晕车不是病,晕起来真要命。
而苏白月这副病恹恹的可怜相被金飘柔看在眼里,就是她被胁迫了。
这几日,在金飘柔的上下打听中得知,这位秦玉柔姑娘是突然出现的。整日里呆在院子里,从不出门,听说也是金辙易不许,看的极紧。
金飘柔知道金清柔的脾气,最是个没脾气的人,逆来顺受惯了。就算是被逼迫至此,怕是也只能泪涕涟涟的躺平任由处置,连自戕这种事都做不出来。
“你,快走。”金清柔用力抽了抽手,推了金飘柔一把。
金飘柔眼前一亮,觉得金清柔这是承认了。
“大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这金辙易真是太可恶了,他怎么敢威胁你!”金飘柔说话的时候脸上全然不见半点愤慨,全部都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既然秦玉柔就是金清柔,那么这个未婚妻就是假的了。这就说明她还有机会。
看到金飘柔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苏白月揉了揉被她攥疼的细腕,看到上面留下的指痕,微微叹息。
这具身子真是被养的太娇弱了。
“大姐放心,我会来救你的。”金飘柔远远看到回来的金辙易,赶紧猫着身子又躲远了。
苏白月安分的呆在马车厢里,看到男人端着一个白玉碗上马车。
白玉碗里装着一个个小巧圆滚的西瓜球,像是用专门的东西挖出来的。
这应该是好几个西瓜中间的瓜瓤,只有那里是最甜且没有籽的。
但比起这样文雅的吃法来,苏白月还是更喜欢抱着一个大帽子头使劲吃。
“来,吃。”男人身上都是热汗,衫子也被打湿了,可见外头是有多热。
苏白月心疼的给他擦汗。
金辙易弯腰凑过来,享受的蹭了蹭。
苏白月顺势给他喂了一口西瓜。
男人张口咬住,慢吞吞的嚼着往嘴里咽,“姐姐喂的真好吃。”
金辙易长的俊美无双,尤其是那双眼静盯着你的时候,你能从里头看出无限柔情蜜意。
苏白月不争气的红了脸,催促道:“你快些吃。”
“姐姐喂的,舍不得吃。”金辙易含着那口西瓜,虚虚靠在苏白月瘦削的香肩上。热辣的日头透过面前的芦帘缝隙,层层叠叠的隐秘而入,金辙易那张俊美面容上双眸微眯,隐隐显出几分晦暗阴霾。
男人垂眸,抓住苏白月的腕子。
苏白月心虚的往后藏。“你的手太热了。”
金辙易慢条斯理的张开自己的手,白皙的掌心沁着一层薄薄的细汗。男人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指骨分明,就是去做手模都不用开滤镜。
苏白月暗搓搓的盯着看了半响,把自己的罗袖往下压了压。
男人却不放过她,突然伸手扯住了她的身子往前一拉。
苏白月失去平衡,双手撑在他胸口,露出纤细羸弱的皓腕,其中一只细腕上清晰的印着五指印。
“这是什么?”男人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
苏白月急中生智,“是我自己掐的。”
男人笑着抬眸,“那姐姐再掐一个我看看。”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苏白月只能忍痛又给自己掐了一个手掌印。
捏着新鲜出炉的手掌印上看下看的男人突然笑了,“姐姐掐反了。”
苏白月:……
刚才金飘柔是站在马车窗子旁攥住她的,所以她应该逆着掐,而不是顺手掐。
男人拽着苏白月的手,修长手掌缓慢收拢,将那一截纤细皓腕握在掌中,把那个被金飘柔攥出来的红痕彻底掩盖。
死鸭子嘴硬苏白月硬着头皮在两人皆心知肚明的情况下用力撒谎,“我就是反着掐的。”
“哦。”男人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
苏白月觉得自己的老脸丢尽了。
第67章
到避暑山庄的时候,正是流霞蔽日之时。
苏白月一路被那马车颠的神魂颠倒,下来的时候是被金辙易抱着的。
避暑山庄很大,男人也不假他人之手,抱着她就往里面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到达那座被湖烟碧淼的水榭。
水榭建在湖中央,只有一座木桥通路,不管谁过来,都要从那座木桥上走。
如果金辙易哪天心血来潮把那座木桥砍了,那她就真真是被幽禁了。毕竟娇弱如金清柔,肯定不会泅水。
“姐姐累了吗?”将苏白月放到铺着绸被的美人靠上,金辙易半跪在旁边,替她褪去罗袜绣鞋。
苏白月晕马车晕的厉害,整个人都提不起劲,连晚膳都不想用了。
金辙易也不勉强,替她擦了擦手脚,便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然而,苏白月没有安稳多久,就听到了金飘柔那熟悉的咋呼声。
“大姐,大姐?”
谁是你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姐!
没有休息好的苏白月莫名焦躁。她这该死的起床气!
“大姐。”没有眼色的金飘柔用给她送水的名义偷摸着进来,一眼看到神色冷淡坐在窗户口的苏白月,整个人精神为之一震。
“大姐,我可找到你了。”
将手里的铜盆把地上一放,金飘柔赶紧上去一把握住苏白月的手。活像是见到了她亲娘。
苏白月立刻往后缩。
金飘柔做了这么久的粗活,原本的金贵小姐早就被磨出一手茧子,那力气也变大很多。而金清柔依旧是这么个娇娇软软被养在屋里的菟丝花,那身子娇嫩白皮被金辙易调理的简直比豆腐都水嫩。
苏白月用力瞪着金飘柔那只手,她再也不想在金辙易这只喜怒无常的东西面前表演自残了。
没注意到苏白月的抗拒,金飘柔脸上的喜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大姐,你知道吗?大表哥也来了。他说一定会与我一道救你出去的。”金飘柔深知金清柔对李暮楚的感情,所以便用李暮楚来打动她。
“表哥?”金清柔苍白着一张脸,说起这朝秦暮楚时,脸上有些许悲伤神色,“终归是有缘无分。”
“大姐,什么有缘无分。大表哥为了救你,不惜勇入虎穴,受尽磨难,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大表哥对你情比金坚,日日与我诉说对你的绵绵情意。若不是我拦着,他怕是早就要去寻那金辙易拼命了。”
苏白月斜睨金飘柔一眼。
说的跟真的一样,她都要信了。
“大姐,这是大表哥托付我给你的。”金飘柔胡乱把手里的东西塞给苏白月,就赶紧起身道:“我要走了,不然会被发现的。大姐,我下次再来寻你。”
仿佛是说好的,金飘柔前脚刚走,金辙易后脚就来了。
苏白月刚刚看完那张纸条,还没来得及销毁处理,就被男人逮了个正着。
“姐姐在看什么?”
苏白月瞪着一双眼,觉得不能翻车,立刻就把那纸条团团往嘴里塞。
金辙易皱眉,上前一把扣住苏白月的下颚,然后伸出手指将那张纸条抠了出来。
纸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什么都辨认不清了。
正在苏白月一阵庆幸的时候,男人陡然一笑,“姐姐怎么能乱吃东西呢?若是吃坏了肚子可如何是好?”
男人的指头还在她的嘴里,沿着那湿润的粉唇轻轻摩挲。
苏白月闭不上嘴,略有些抗拒的往后缩,却被男人掐着下颚往前一拽,靠到了他怀里,姿态亲密,仿若恋人。
美人的香腮上浮现出清晰的绯红色晕,顺着白皙纤弱的粉颈往下蔓延,活像朵含苞待放的摇曳芙蓉。
这动作为什么看着这么色气啊……
被迫色气的苏白月呜咽着偏头,被金辙易一把揽住腰放到了膝盖上。脑袋朝下,小腚撅起。
男人俯身贴过来,声音低哑暗沉,指尖湿润润的贴着她的面颊,轻轻的滑动。
“姐姐可还记得小时我做错了事情,姐姐是怎么惩罚我的吗?”
苏白月一个机灵,顿时挣扎起来。
男人朝着那小腚打了一巴掌。
虽然力道不重,但那涌起的羞耻感还是让苏白月变成了一只粉蒸虾。
“姐姐那时候,一共打了我十三个巴掌,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