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时尚总是在变化，流行转瞬即逝，我在入行前和家人有过一年的约定，如果连一年我都坚持不了或者毫无成就，我将回国继续学业，所以，我会对想要进入这行的女孩子说，做好planb，就这些。”
“ok，我问完了，谢谢你的到来，eva。”
编辑朝她微微鞠躬，俞夏被日本人的礼仪吓了一跳，她微弯着腰在众人的鼓掌中走向更衣室，刚抬头就见到柯克雷站在眼前。
虽然事先通过电话知道他将来日本出差，但他们已经差不多两个月没见了，俞夏忍不住上前拥抱了下他，“好久不见。”
“是的，没错，听到你的回答我很欣慰，你比以前更加从善如流，更融入这个行业。”柯克雷拍了拍她的背，对她的转变表示欣慰。
俞夏换好衣服后与柯克雷一起离开，两人来到地下停车场，她跟着他走到一辆黑色商务车前，听他说到他来日本出差还为了观察另一位新人模特，她在日本展开工作。
她假装伤心道：“我还以为你是专程为我而来，原来是我想多了。”
柯克雷扬起唇角笑道：“那么专车接送能弥补掉这点伤心吗？”
俞夏考虑了会，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好吧，原谅你了。”
柯克雷拿出钥匙，对她难得的俏皮哭笑不得，坐进车中，他边打着方向盘边问道：“eva，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你的planb是什么？”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了俞夏，她看着车窗外干净整洁的街道，她虽然有着不幸的童年，但说实话她的人生除此之外再无困难，她从来不会因为钱而发愁，她喜欢拍照，从小就喜欢时尚的一切，这些逐渐转化成她的财富，如果她要远离这些，她会去做什么？
“也许我会去念大学。”走从前没走的路，她自言自语道：“读什么系呢？”
“你现在也可以读书。”柯克雷打断她。
“但是要将两者兼顾实在是太难了，我的头脑没有那么好，如果只选择做好一件事，那我会选择当模特。”俞夏想到最后，不敢想没遇见柯克雷，她现在会在做什么，“幸好我遇到了你。”
柯克雷不置可否，他板着脸看上去不近人情，“你现在对我甜言蜜语没用，我们接下去就飞往下一个目的地。”
俞夏吐了吐舌头，过了会问道：“ray，你到日本来观察另一位模特，为什么要让她在日本发展呢？像我，一开始就去的是纽约。”
“如果你看到她的长相你就会明白，她太过可爱甜美了，娃娃脸风潮已过，但日本的市场正适合她。日本也是一个模特职业生涯开始的好地方，因为有最少的她们可以挣多少钱的保证，如果她们同意，我们将对她们的职业生涯展开规划，不过很少有女孩愿意远离家人来到环境完全不同的东方国家。”
柯克雷瞥了一眼俞夏，“你的运气很好，你的脸让你走进了大众视线，他们开始认识你。”
俞夏知道，光是认识还不够，要做到让人铭记，各种风格的新老面孔更替速度比电子产品更新换代还快。
车子一路平稳地驶过日本的街道，俞夏突然换个话题问道：“我的下一站是哪里？”
“瑞典，一个杂志拍摄，然后飞回巴黎，化妆品广告，高兴点吧，化妆品广告能让你收入不菲，再是阿布扎比，时装广告，最后回到纽约。”
“我要当空中飞人了。”俞夏哀叹一声。
柯克雷看着她哀嚎的表情，压下弯起的唇角，正想教导她，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通过蓝牙耳机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那边的话，他的眉皱了皱，挂掉之后，他慢吞吞地对俞夏说道：“看来你短时间内不用当空中飞人了。”在见到她一副感谢上天的表情后，他继续说道：“飞回中国，拍那原本取消的中国版vogue封面，你能登上明年1月的版面。”
俞夏的神情僵住，变得难以言喻，柯克雷敏锐地察觉到了，他问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只不过和对接工作的编辑闹得不愉快，她让我觉得莫名其妙。”想到李想的态度，俞夏有些头疼。
“我们可以换一位负责的编辑，交给我。”柯克雷保证道。
“谢谢。”俞夏勉强笑了笑。
两人来到机场，正准备飞回中国，俞夏趁着候机的空隙和原静野发了会短信，询问他正在做什么？不过考虑到两地的时差，他应该在睡觉。
原静野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俞夏的短信，他回完之后去厨房倒了杯咖啡，直到出门俞夏都没有回复他。
他来到位于曼哈顿的工作室，询问了下助手今天的工作，要为某品牌拍摄商品目录，商品已经全部运送到，没过多久，品牌的创意总监及其团队到场，他上前一一打招呼。
服装造型师正在为模特搭配衣服，原静野坐到笔记本电脑前正在查看他的摄影网站，他的社交账号下经常有人会用中文戏称他的网站已经变成俞夏的个人相册，从她出道以来的照片全都在这里搜寻的到，对此他倒是不反感。
“你喜欢她什么？”
有个女声在他旁边响起，他回头一看，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女模特，他依稀记得她在时装周的时候时常出现在俞夏身边，但名字记不得了。
对方看他的神情就了然，她大大方方地伸出手，“hi，我是eva的朋友heather。”
“啊，你好。”原静野得体地点了下头。
heather没被他的冷淡态度吓退，她继续攀谈道：“原本我们有一次合作机会，就是eva上的那次封面，但你临时决定换模特，我们至今才有机会合作。”
“所以，你现在是来责怪我？”原静野微蹙着眉，神态倒是没显露出不满，依旧是冷淡的模样。
“当然不，我提起这件事，希望你今天将我拍的更美些。”她的脸上洋溢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令人心生好感。
“另一种方式的将功赎罪？我明白，你不用解释，其实你不用说这些，我有我的工作态度。”原静野合上笔记本电脑，转过身朝她伸出手，“别担心，合作愉快。”
“好的。”heather笑着和他握手。
原静野开始指挥工作，他发现heather很八面玲珑，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对她笑脸相迎，这个女孩很聪明，不论在哪里都是很吃得开的角色，她就像变色龙一样。
拍摄间隙，原静野放下相机查看手机，早上发给俞夏的短信依旧没有回应，他又发了条询问的短信。
“你在和eva发短信吗？时装周的时候我看到你们，真甜蜜，我的男朋友就不能和我如影随形。”heather说着露出一副伤脑筋的模样，碧绿色的眼睛倒映出原静野松了下眉头的样子。看，这个男人听到她有男朋友，不是冲着他而来，松了口气。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原静野顺着话题问道。
“酒吧的dj，我们都来自澳洲，他工作的酒吧就在……”heather见打开话题，和他轻松地聊了起来，她轻扬起唇角。
她听说过一些的传闻，他过往的情史在她看来并不丰富，和他交往的无一例外都是模特，她们现在均在时尚界大名鼎鼎。
她嘴里聊着轻松的话题，脑中在想着的却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换口味？
北京的一间摄影工作室，俞夏在化妆时听到包里的手机响了下，她等化完妆走到桌前拿出手机，不料却被李想拉进了试衣间。
柯克雷正在和总监沟通拍摄主题，一抬头发现站在那的俞夏不知道去了哪，他不得不打断正在进行的对话，前去寻找她。
俞夏顾不上看手机，抬头一看是李想，她皱着眉刚想开口质问，却被她抢了先。
李想压抑着愤怒的情绪，问道：“俞夏，你为什么要换工作对接的编辑？你知道这让我有多难堪吗？”回想起贺主编看向她奇怪的眼神，以及其他人对她冷嘲热讽的嘴脸，好似在说不过如此，她不禁对俞夏心生怒意。
俞夏低下头看她，语调平静，“你上次在电话中说的话，老实说，冒犯到了我，我不想带着情绪来工作，既然可以换编辑，那我就提出要求了。”
“你别太过分了！我不就说过你几句，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更何况要不是我联系你上《时尚》这个节目，你现在能登上这本国际顶尖杂志吗！”李想说完这话，看到俞夏一脸震惊，随后笑了出来，她阴阳怪气地问道：“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是不是早已以我的伯乐自居了。”俞夏的唇角冷冷地扬起，这讽刺的笑容冲淡了她身上平和的特质，她直言不讳道——
“别搞错了，从来不是你。”
“你说什么？”李想愣了下。
门外响起敲门声，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eva，你在里面吗？”
“是的，我在。”俞夏应了一声，转头对李想说道：“我猜你一定会误会在那节目中感谢的人是你，抱歉，不是你，在更早的时候，我的经纪人ray就发掘到了我，不是他，我不会想到要当模特。”
俞夏说完这句就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的柯克雷上下打量了她，见无异状才放下心来。
“你在里面做什么？偷吃食物吗？”他开玩笑地问道。
“当然不是。”俞夏急忙辩解道。
两人交谈的声音逐渐远去，李想侧头盯着他们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第46章
经过了这段小插曲，俞夏继续封面的拍摄；服装造型师拿来了她这次要穿的礼服的黑色高定礼服；开襟设计，上半身用精致的蕾丝；透明的塔夫绸灯笼袖，下身是飘逸流动的黑色分层裙摆，透着维多利亚时期的古典风格。
但当造型师在她细长的脖子上戴上黑色chocker时；又增添几分叛逆和时髦，他打理着她蓬松的卷发，俞夏天生卷发；发型师又增加了卷度。
浅棕色的卷发；大地色烟熏眼影，猫一样的蓝眼睛，水润的果冻色双唇，冲淡了全身的沉闷，保留着她的少女感。
助理正在给俞夏涂上正红色的指甲油，服装造型师检查整体造型；刘娜拿着材料走进摄影棚；见到李想正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观看，她抬头瞥了眼俞夏，走过去撞了下李想的肩膀，“你这是什么心态？护崽护上瘾了？人都把你一脚踹了，你还来摄影棚看看，你要是个男的，我还以为你看上她了呢。”
李想回过神来，神情平静，她开口道：“我就来看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对了，摄影师到了吗？”
“摄影师也是够大牌的。”刘娜查看着实习生发来的短信，她漫不经心地回道：“刚下飞机呢，好不容易请到的，别说足球，现在就连中国的杂志啊，也喜欢找外援。”
刘娜低头看材料，完全没注意李想扬起的唇角，李想看着不远处的俞夏，冷冷笑了下，你不仁我不义，她可是替这期主题推荐了一位知名摄影师。
摄影师到的时候，俞夏已经完全准备好，就等着开拍。自从她感冒发烧后，柯克雷在日本的时候给她买了很多维生素补充剂，模特摄入的食物太少，容易营养失衡，各种维生素药片是她们的常备物品。
俞夏盯着掌心里的药片，避免弄掉唇妆，用吸管喝着矿泉水，吞下维生素片。
“怎么是他？”柯克雷见到进来的摄影师后，眉头明显地皱了下。
“怎么了？”俞夏抬头问道。
她转过头看向进来的人，是一位白人中年大叔，他个子不高，体型也不大，头发凌乱，架着副眼镜，衣服外的肌肤上有着纹身，一路和工作人员打招呼，说说笑笑。
柯克雷的眉头没有松开，他欲言又止，俞夏奇怪地看着他，他的刚才语气很惊讶。
直到那摄影师走到她跟前，笑着和她打招呼，“hi，我是这次的摄影师martin，你一定就是eva了，这一季出道的新人模特里就数你最亮眼。”
“谢谢，我是eva。”俞夏收回放在柯克雷上的视线，朝摄影师伸出手。
对方没有握住她的手，而是直接给了她一个拥抱，俞夏愣了下，只当他是热情过度，但他的手在她后背不规矩地游走着，俞夏挣扎着，摆脱这个拥抱。
柯克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好在martin没有太过分，很快放开俞夏。
“eva，你可以叫我martin，或者称呼我uncle（叔叔）。”他的目光流连在她美丽的脸上。
“……”俞夏勉强笑了笑，心里生出些不舒服的感觉。
“你看上去有点怯，你几岁了？”
“16岁。”
“美好的年纪，我喜欢这个年纪的女孩。”
俞夏躲过摄影师伸过来的手，不舒服的感觉更增强了，一只手握住了martin的手，martin侧头看了眼，问道：“这位是……”
“eva的经纪人。”
martin听完他的介绍，兴趣缺缺地收回视线，他转身对工作人员说道：“我们开始吧。”他环顾摄影棚，略一思索，“在开拍前，清场，我不喜欢这么多人挤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陆续有工作人员走出摄影棚，仅留下两三位，一位负责打光，还有一位助理和负责的编辑。
martin回头道：“开始拍了，我的小猫。”
一股恶寒从俞夏的后背升起，她看了眼柯克雷，他看出她的不安，语调带点安抚，“去吧，我就在这里。”
她站到白色的背景板前，深吸一口气，不要管这个人，她只要拍好照，当镜头对上她的时候，她很快进入状态。
快门声很快响起，martin根据他的要求口头调整着她的姿势，“放松些，肩膀打开，很好。”
拍摄渐入佳境，俞夏也没像一开始那么不自在，她尽量放松着身体，一张张硬照也就出来了。
martin放下相机，编辑拿来下一组分镜，助理出去招呼几个工作人员搬来古董沙发，下一组镜头，俞夏要躺在沙发上。
她坐在沙发上，纤细的手放在扶手上，蓝眼睛对着镜头，那股高贵气质席卷镜头，同时还有那股浓浓的禁欲感，她微仰起下巴，看着神圣不可侵犯。
martin不自觉地被这股阴郁的气质迷倒，禁欲在她身上同样性感，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开口道：“eva，侧躺在沙发上，我想要颓废点的气场，yeah，没错，就是这样。”
柯克雷见拍摄顺利，他不由松了口气，martin这个人名声不好，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工作人员进来找他出去谈合同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正在拍摄的俞夏，见没什么问题，就跟着人去外面谈工作了。
“解开几粒扣子。”martin说道。
俞夏并不觉得这个要求有什么奇怪，她解开几粒扣子，露出了纤细的锁骨和大片肌肤，胸骨也根根分明。
“不，我是说，全部解开。”martin从镜头后移开，看着俞夏说道。
听到他这样的要求，俞夏第一时间去看负责拍摄的编辑，她尴尬地问martin，“martin，我们的主题没有这一项。”
“临时变更。”他一句话堵回了编辑的话。
编辑面露难色，走过来蹲到俞夏身边，和她用中文沟通道：“俞夏，他想要变更拍摄内容，要不你试试看？请他来很不容易，他是美国当代知名摄影师。”
潜在意思是在告诉她，她们得罪不起。
“这不是事先约定好的。”俞夏微蹙着眉。
“摄影师拍出灵感来了，就不肯轻易妥协，你试试吧？只是解开上衣的扣子，不是半裸。”编辑的语调带了几分哀求，她磨了俞夏一会，最终争取到了她的同意。
“好吧。”
俞夏不是没拍过裸露的镜头，出道以来最大尺度就是穿着内衣的镜头，但那是事先沟通好，并且她分到的是一套睡裙，现在却临时变更内容，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解开上衣的扣子，她的身体曲线是偏向扁平的，不会让人有任何绮丽的联想，martin指挥着她往后仰躺着，发丝散落在沙发上，镜头中的俞夏就像是垂死的天鹅一样，瘦长的身体是人体艺术。
“真是太美了。”martin不由赞扬道。
“e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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