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着周掌柜的意思,是否张记以后免费给贵茶铺供货,并且每年还让出一分红利来给您,您才满意?”林宝珠面容冷清,虽然并未直接撕破脸,但语气中却是森然冷意,“不,这样怎么够,毕竟您拿着张记的把柄呢。这样吧,您看是不是把张记茶坊的生意交给您,然后让您成为张记的当家人,您就高兴了?”
周掌柜一听这话,再瞧林宝珠神色有所不同,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不过虽然不安,可他到底还是被林宝珠所说的话弄得心底兴奋。
得到张记茶坊,他是没想过,不过要是真能给他的茶铺供茶,那以后自个的银子岂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张记不倒,他以后的日子还会发愁?
想到这里,他赶忙软了语气,装模做样的叹口气说道:“虽然是你们张记做了错事,可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既然你诚心说了条件,那我也不能一直僵着。这样吧,红利不红利的暂且不说,你们以后每两天给茶铺送一回货就行。。。。。。”
听到周掌柜的说出这般话来,林宝珠忍不住嗤笑出声。不说别的,端是周掌柜打的算盘,她现在可就是彻底瞧了个清楚。而边上李掌柜,也跟着收了声,不再点头哈腰的说好话了。这明摆着,是敲竹杠么。
就他这小茶铺,就是平常时候,也是许久才在张记拿一次货的。两天送一次,也不怕把他的胃口撑坏了。
其实俩人都清楚,碰上这种茬,是绝不能松口的。要知道,之前几家主顾可都被他们安抚好了,若是知道在周掌柜这里,他们开出了更好的赔偿条件,岂不是给张记自找麻烦?
第一百八十二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最后,事情自然是不欢而散。而就在林宝珠跟李掌柜子离开不久,一辆骡子车紧随着从周掌柜茶铺的后门出来了,一路疾驰,直接停到了周府门前。
随后跟着那骡子车的小伙计,也悄没声的赶着骡子车又回了县城张记作坊里。而此时,林宝珠才彻底能断定,这次茶叶返潮的事情,绝不是失误,而是人祸。
她眯了眯眼睛,心里有了打算。现在张记的危机除了周掌柜哪里,旁的基本是消除了。而现在,她就要好生看看,作坊里到底有哪个是吃里扒外的主。
周府里,见周掌柜匆匆而来,面带焦急,周大老爷心也不由的沉了沉。不过瞧着身边伺候的丫鬟还在,他当即也没说什么,,只挥手让人去叫管家过来,顺便遣了下人远远走开。
“怎么样?事情办成了没?”周大老爷心里急切,若是没办成,那他还得费心从别处筹划,当真麻烦。
要知道,今儿这处事儿,可是他费尽心思设计出来的。当然,他要的并不是单单让张记砸了招牌,失了信誉。更重要的却是整个的把张记跟张记的制茶方子攥进手里。
只是一年的时间,张记发展就那般迅猛。饶是觉得气恼,他也不得不承认,张记的制茶方子的确比周记作坊的好上许多。可其间,无论他怎么打探,都不曾发现什么能入手的地方。再加上,自个现在身子骨越来越差,可唯一的儿子却是个不争气的,别说制茶了,就是做生意的头脑都没有,比之张记林宝珠那小娘们,差之远已。
若是能让自家儿子娶了林宝珠,那么,不光是张记,就连周记怕是都能再次风光起来。
有了那个想法,他私下里寻了许多机会去试探,可每每得到的消息都是那小妇人一心等着自家上了战场的男人回来。他原本也忌惮着,观望着不敢轻易动手,可这么久了,听说那边战争都结束了,都不见她男人有个音信,想来是早不知死到哪里了。
还有就是张记跟文家搭上关系的消息一出来,直接刺激的他那被压下的心意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这也不怪周大老爷消息闭塞,实在是北岭离桃溪县太远,且信息不通。再加上因为周记多次给张记使绊子的事儿,惹得县太爷心头你恼火,又怕跟周记走的太近,被日后回来的大将军惦记上,所以这些日子,县太爷不光是冷了周家的闺女他的夫人,更是对周记跟周大老爷之事一概无视。
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周大老爷是拿定了主意,然后盘算多日,同管家定下了一桩阴毒计策。而原本还不情不愿的周家大少爷,在知道能寻林宝珠报仇,且还能得了许多好处之后,也勉强应下了。
之前是一直没有机会,不过如今他们却能借着张记买下原本属于周记的作坊的机会,生些事端。不过经历多次交手,周大老爷心里也清楚的知道,张记林宝珠看似是个小妇人,实际上心眼跟眼界不比个男子差,所以一般的陷害压根困不住她。
这般,他才先以让人坏了张记的茶叶为遮挡,生下别的毒计。所谓连环计,大抵如此,之后且看林宝珠怎么躲过去。
周掌柜见老爷阴郁着脸色,似是很不满的模样,赶紧上前开口答道:“按着老爷的吩咐做的,最后自然是没有谈拢。”
周大老爷一听这话,脸色的表情也好了一些,不过瞧着那掌柜子舔着脸等着他的后话,他心里暗暗嗤了一声,这也是个贪得无厌的。不过幸亏是个贪的,不然还真不好为他所用。
“行了,你放心,只要事情最后能成,那个铺子就归你了。老爷我说话可不带虚的,周记多少年的经营,一个小小的铺子还不会看在眼里。”放下了一桩心事,周大老爷就悠哉的靠在太师椅上端着茶杯品起茶水了。想到日后巨大的好处,他恨不能高兴的哼起小曲儿来。
片刻之后,周家管家也赶到了厅堂,见老爷的神情,他就知道怕是老爷得偿所愿,正高兴着着。一番溜须拍马,可是把周家大老爷说的眉开眼笑,似乎下一刻张记就能改了门庭挂上周记的招牌。
这边俩人正跟周大老爷说着讨巧的话呢,那边周大少爷周永岩就抱着个姿色俏丽,身姿妙曼的女子进门。那女子着着大红的罗裙,一张脸笑颜如花,婷婷袅袅的走上前来给周大老爷行礼问安。
那嗓音莫不是娇柔甜蜜,本该是周大少爷的屋里人,可看着大老爷时候却亦是欢快喜悦的很,眼波流转少不得一派风/流姿态。直听得周大老爷跟管家并着周掌柜,那骨头都酥了。
“爹,我今儿给艳儿赎身了,跟你说一声,打今儿起艳儿就是我屋里的妾室了。现在带过来,给您磕个头算是认下了。”说着,周大少爷就扯着艳儿,让她赶紧磕头,好立刻回屋去成就好事儿。
那艳儿自是娇娇媚媚的下拜,磕过头之后,算是认了人,接着就被周大少爷拉起来想要就此离开。
周大老爷刚刚是被美色迷惑,不过瞧见自家儿子猴急猴急的模样,心里就有些气恼。当真是色令智昏的东西,屋里都多少通房丫头了,还敢往家里带些不三不四的主。他刚要开口训斥,却又想起来,要想办好林宝珠的事儿,少不得自家儿子配合,当下也就暂且压下了心底里的不悦。
“看看你像什么话,赶紧让人下去,爹有事儿交代你。”周大老爷冷着脸,僵着脸色说道,“要是办不好正事儿,当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见自家爹爹是真动了怒气,周大少爷虽然不情不愿,但到底也没干反驳。安抚的拍了拍艳儿,叫了丫鬟带人先去屋里等他,这才算留下来听吩咐了。
现在厅堂里没有外人,周大老爷就干咳一声,说道:“过两日,周掌柜的会去桃树湾张家谈事儿,你跟着过去,见机行事。”
边上周掌柜子弯着腰,略作思索还是硬着头皮提起了被李掌柜明里暗里威胁的事儿。毕竟,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张记跟姚三爷和京城的贵人到底有没有什么交情。而且,县太爷可是没怎么给过周记脸面,可却的的确确的三番两次去过张记贺喜。
周大老爷一听周掌柜说这个,那心肝肺可就被戳的恨起来了。说起来,他也是瞧不明白了,自家女婿怎就那么爱胳膊肘往外拐,好端端的自家生意不照看,却总往张记那边跑,不知道还以为他跟张记有什么说不出的纠葛呢。
可眼下瞧着周掌柜眼神中带着探究,他知道,若是自个表现出忌惮,那周掌柜转身就能卖了他。想到这里,他也就不气愤了,反而不紧不慢的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之后斜睨着周掌柜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罢了。别的不说,在桃溪县,就算姚三爷有些势力,还能跟县太爷抗衡?那县太爷是谁?本老爷的女婿,别的不敢说,只要县太爷夫人给他吹吹枕边风,那周记还能得不了好?”
周掌柜的见老爷说的这般有底气,顿时心底里那点忐忑也彻底消散了。那一双豆大的小眼冒出贼光,颇为兴奋的连连拍起马屁来。
边上坐着的周永岩,一听自家爹爹说的还是张家那小娘们的事儿,顿时之间就有些不耐烦了,嚷嚷道:“琢磨啥啊琢磨,那小娘们能拿乔的很。要我看,她那男人指不定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这一年了没挨着爷们了,指不定她也早空旷了。直接派几个人跟我过去,先办了事儿,沾了身子,尝了甜头不怕她不从的。”
“放屁,除了这馊主意,我看你也没脑子想点正事儿。”见周永岩说的粗俗,周大老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张家在桃树湾可是有不少护院呢,鲁莽行事,你以为你能讨得了好?就是她身边养着的大狼狗,那都能一口咬死你。。。。。。”
边上管家见自家大少爷被训斥的脸色不太好看,不由得从中打起了哈哈,他赶忙开口道:“老爷先别生气,小人以为大少爷说的未必不可行。那张家妇人到底就是一介村妇,就算是有些能耐,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她现在也就是强撑着,只要有人传过消息,说她男人死在战场上了,她还能这么强硬?怕是那生意,也得被瓜分怠经了。一个妇道人家顶着个寡/妇的名头过活,还能抵得上当周家少奶奶来的滋润?她要真是个聪慧的,想必也清楚一个妇道人家在这世道的难处,就算有家产,那还能再嫁到什么好爷们?说来说去,还不都得是图谋她家产的。。。。。。可端看咱家少爷,本就算是有手段的,多少女子都往上贴,还怕拿不下一个失了主心骨的妇人?”
第一百八十三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边上周掌柜的闻言,也是一脸赞同连连附和起来。
周大老爷舒展开眉头,沉吟片刻,好半天才再抬头说道:“这话也不是没道理,这样,稍后你让人散出消息,就说打衙门里打听出来的,桃树湾张满囤战死了。。。。。。左右,就看事儿能不能成了,只要能成,别说是张记的铺子作坊了,就是文家那边,咱们也能攀上关系。。。。。。”
几个人又商量一番,最后周掌柜才搓着手满脸激动的离开了。而后,管家笑眯眯的得了吩咐退下。而周永岩又被叮嘱了几句,才得意放行,这一离开厅堂,他可就猴急猴急的窜回了房间,之后自然是一番不可言说的香艳场景。
厅堂中,余下周大老爷一个人,笑眯眯的哼着小曲儿喝着茶水。等一会儿小丫鬟过来上茶水时候,他还破天荒的拉着人的小手腻歪了许久。要知道,自打张记开始崭露头角之后,他可很久没有心情跟府里的丫鬟成就好事儿了。
这边林宝珠刚刚解决了张记的危机,只余下周掌柜子一家硬茬,想是要死磕。可还没等她跟李掌柜和吴管事儿商量出一二呢,就瞧见来县城送货的石大勇,正一脸焦急,心急如焚的就赶了过来。
他一到作坊,见林宝珠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寻了个由头,就解释了自个刚刚着急忙慌的事儿。
几个人商量着周掌柜的事儿,最后林宝珠道,且看他们有什么后招吧,自然的,也就先撂下给周掌柜送货的事儿了。紧接着,少不了叫了作坊里做工的伙计来排查一番。让人相互作证,就端看出货那日,谁单独在茶屋呆着了。
至于为何要把范围定在那一日,自然是因为每次出货之前,都会有田大娘跟吴管事儿亲自查看茶叶。若是有异常,那就会临时打别处调一部分顶上。可偏生,这一批货明明在被检查时候还是好端端的,但是到了客人手里,却就都成了返潮的茶叶。
不管里面有什么道道,岔子肯定是出在检查之后,出门之前的。
几个伙计也都知道作坊的茶叶出事了,而且事情还不老小。所以现在各个也都是胆战心惊,生怕会被牵连。也有几个心思多的,跟着惶惶不安,唯恐东家会因着这事儿辞退他们。要知道,得了张记的活儿,可是比别家作坊的工钱好的多,而且还管一顿饭,这等好事儿,他们哪个也不想丢掉。事关切身利益,谁都不敢作假。。。。。。
见大家伙儿情绪低沉,脸上阴郁的神色显而易见,林宝珠才笑道:“各位在张记做工时间虽短,但大抵也知道张记待你们如何。这大热天的,凉茶自饮,饭食管饱,隔天还有一顿肉。我想,这也算是对得住各位了。而如今,且不说谁在背后生事儿,毕竟做生意总少不得几个对手,可眼下我却是真料不到作坊里居然有人生了黑心。旁的我不说,若是那人自个站出来也好说,有什么难处,说开了,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可若只是为了一己之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这事儿定要追究到底,实在不行,诸位也知道张记同衙门捕头是有些交情的。。。。。。”
这番话,说的是软硬兼施,听得底下几个伙计也嘀咕私语起来。老主家走的时候,他们以为自个就算不丢了活计,那工钱上定然也要被降一些的,可后来新主家不仅没降他们的工钱,甚至还很是体贴的给他们熬凉茶,管晌午饭。说实在的,遇上张记的夫人,他们都感觉像是遇到了活菩萨一样。
可这个关头,到底是谁会黑着心肠做恶事儿?
眼看大家相互作证基本都要排除嫌疑了,突然有个貌似憨厚老实的黑脸汉子迈了一步出来,神情纠结片刻,继而却又语气坚定的说,他见过吴管事儿私底下出去过,后来更是鬼鬼祟祟的多次离开作坊。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站在林宝珠边上的吴管事儿。而吴管事儿的脸色更是霎时间就憋红了,他看着大家伙儿怀疑的眼神,真恨不能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林宝珠到没有直接兴师问罪,只是看着刚刚站出来指证的男人从最初的坚定到后来眼神的躲闪,心里有了计较。说实话,吴管事儿的确是私底下离开过,不过原由她却是清楚的。这也亏得是当初原主家告知过她一句,才让她心里有了数,不然指不定现在真就入了那汉子的愿了。
旁的不说,就说吴管事儿能被众多伙计敬重,而且还推举成为他们的带头人。可见他的品行就不是坏的,而这么多伙计,就算都自责跟相互怀疑,都不曾说过吴管事儿半句嫌疑,但就眼前这个汉子那么斩钉截铁的指证,其中要是没有猫腻,谁相信?
不过捉奸捉双,拿贼拿赃,这处戏到底还是要吴管事儿帮着演下去的。所以,林宝珠只给了吴管事儿跟李掌柜的一个眼神,就先让人先拿了吴掌柜的说是要扭送去衙门。
之后,看着伙计们的心思似是浮动起来,林宝珠自然又是一番安抚。总归先让作坊正常运作起来是最重要的。而那汉子既然做了一次,怕是还会继续动第二次手,毕竟,张记新一批的茶叶可是也炒制出来了。而这一次,可是张记的招牌白鸡冠茶。
周记既然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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