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潘金莲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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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潘金莲怎么破~-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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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人家说,其实奴家连一套太祖长拳都打不出来?临阵脱逃,丢了“梁山好汉”的气概?
  武松怔一片刻,便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除了眼前这个六娘,他还真懒得像其他任何人示弱。
  走到她身边,耳边轻声说:“我们先胜三场便是。不用你上。”
  听他口气倒是自信。潘小园无法,只得点点头,忐忑说一句:“那……那你们小心。”
  多年以后,潘小园忆起那场关系到南北江湖气运的“武林大会”,仍然有些腿肚子转筋脚底板发软。如此历史性的光荣一刻,当别人问起来的时候,当时参与的武松、鲁智深、林冲、杨志,无不叙述得兴高采烈连比带划;唯有她自己,只能讪讪一笑,说:“算了算了,不提也罢。”
  按照江湖规矩,梁山是挑战方,须得将人员、出场顺序提前报备。而明教作为被挑战方,有选择比武方法的资格。
  当然谁都不会自降身份的耍赖。方腊首先表态:“只比真本事。什么书法、刺绣、抽陀螺、放风筝,一概不许提。一局一炷香,点到为止。使兵器的,勿要伤及要害;用拳脚的,对方若无力还手,勿要继续进攻。”
  梁山诸人大声喝彩赞同。
  首先出场的是杨志。虽说他有些自带倒霉光环,押花石纲丢花石纲,押生辰纲丢生辰纲,但一身的本事毕竟真实不虚。在场诸多武艺高强之辈,只有他一个中过武举,科班出身,功夫偏重防守,最适合快速摸清明教诸人的武功路数。
  明教这边的八大天王、十大高手,一多半都分散在江南各处驻扎守卫,因此可用之人也不多。吕师囊将长胡子扎起来,禀道:“我来会会杨制使。”
  两人结束完毕,互相一行礼,空场周围青黄旗招展,几声擂鼓,两人兵刃相交,各赌平生本事,四条铁臂纵横捭阖,两条银枪神出鬼没,一个震碎泰山,一个劈开西湖,盘龙入海,铁索横江,直看得周围大小头目瞠目结舌,眼花缭乱。
  到得五十来招上下,杨志卖个破绽,诱敌深入,然后一个回马枪,直接锁了对方的喉。众人静默半晌,这才爆发出如雷掌声:“果然是名门之后,杨家枪法,名不虚传!”
  连方腊也微微颔首,评论道:“吕枢密,方才转身转得太急,下盘弗得稳住,以致被他带乱了节奏。侬个老毛病了,可要记着改。”
  吕师囊并非教中绝顶高手,这一阵也不过是试探实力,输得心服口服,喘息匀了,将枪交给随行头目,笑道:“晓得哉。多谢教主指点。”
  又向杨志:“还好不是和杨制使在战阵上相遇。”
  话音未落,王寅大踏步走上前,叫道:“我来对阵林教头!”
  王寅身为南国第一战将,方才被武松单手制住,虽然略显丢脸,到底是被攻了个措手不及,而且武松属于半偷袭,没能让他使出所有本事。王寅又是科班出身的武将,马上功夫才是拿手,和林冲倒是对路,正好找回场子。
  既然是明教方面决定比武方式,王寅也就不客气。大声叫人,牵来两匹军马,让林冲先挑。南方马匹珍稀,这一举动算是十分大方。林冲赶紧称谢。
  此时润州府上下的明教头目,听闻梁山好汉来访,有的以为是来交朋友,有的以为是来下战书,有的以为是来砸场子,总之是一场难得的热闹。但有闲暇,一个个地赶到府衙来观战助威。小小的院子里三层外三层,有人差点被挤到池塘里。
  潘小园倒是占据了有利位置,可惜雾里看花,浑然不解。本觉得王寅是武松手下败将,应该能轻轻松松被林冲收拾了。谁知术业有专攻,步下和马上的打法完全不一样。王寅一骑上战马,整个人感觉一下子变得厉害了两三倍。
  一打起来就乒乒乓乓的没完,谁都没占到便宜。林冲额角很快出了汗,一双手臂肌肉绷紧,每一招都一板一眼,不敢有丝毫懈怠。两人速度越打越快,招式却越来越缓慢简朴,各自试图从对方的动作里看出破绽来。
  再过一刻,只觉得身子一轻,武松直接将她往后揽了一丈远。下一刻,蛇矛抡出的疾风就扫过了她原本站的位置,掀起一地尘土。
  鲁智深不断大呼小叫:“林教头,他比你矮,胳膊比你短,刺他肩膀!刺他肩膀!——啊哟好险,依洒家看,他左手力气大……”
  但叫着叫着,鲁智深也不由自主闭嘴了。两人势均力敌,此时已较量了不下一百回合,喘息声清晰可闻。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方腊微微欠身,终于忍不住学鲁智深,提点一句:“王尚书,对方体力不如你。”
  说时迟那时快,当当当几声巨响,两杆长矛互相逼仄,慢慢将林冲往圈外逼。
  一炷香燃尽,小头目敲起锣来。众人看得明明白白。王寅身下一匹白马,马蹄钉在校场内侧,而林冲身下的黑马,不合已有一蹄踏出了圈外。
  明教众人欢呼起来:“王尚书威武!”
  潘小园立刻不服,才不管自己是外行,叫道:“那是我们林教头水土不服!这几天没馒头没面,他就没好好吃过饭!饿了好几顿了!你们主场作战,养精蓄锐的当然比不过!”
  方腊懒得搭理她。吕师囊拈着长胡子笑道:“娘子这话阿有欠妥。难道等我伲两军打起来时,也要照顾着你们水土不服,性命相拼光景,只出七分力气?”
  潘小园张口结舌,无法反驳。
  林冲跳下马来,平和一笑:“是我技不如人,给大伙添麻烦了。”
  王寅反倒过意不去。几百双眼睛都看见了,方才那一场,他勉强赢得有多艰难。要是林冲这几天伙食跟得上,体能处在巅峰状态,胜负尤未可知。
  朝林冲一拱手,擦擦汗,接过一碗水喝了,站回方腊身后。
  双方一胜一负,接下来的武松和鲁智深必须连胜,才能保证己方的优势。虽说略有难度,这两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武松更是和明教大多数人都交过手,熟悉对方的实力套路。
  等校场打扫干净了,跨出一步,笑道:“方教主,上次没能和你讨教一番,甚是遗憾。”
  周围小头目们此起彼伏的惊呼出声。这是直接向方腊挑战了?
  武松心思转得快。瞥了一眼方腊手中两枚滴溜溜稳转的鸽子蛋,知道他显然是明教这边最强的一位对手,又是出身绿林,灵活多变,善用计谋。对方若要保胜,方腊免不得亲自出手,若是对上憨直一根筋的鲁大师,怕和尚吃亏。
  而自己上次来“出使”一趟,已经知己知彼,不如就此接战。
  鲁智深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嘟嘟囔囔抗议:“不就是练了个乾坤啥啥功,洒家还怕他!”
  潘小园听得心潮澎湃,悄悄问:“”乾坤——什么功?
  “洒家哪里记得这些!”
  方腊迅速掂量一刹那,国字脸上皱纹舒展,嘴角扬起笑,鸽子蛋转得不疾不徐。
  “武二郎多虑了。我近来操心税务农桑多于练武,已很久不和人动手了。——有谁愿意上来跟武松对战?”
  “我来,我来!”
  大叫出声的居然是包道乙。方才被扣在里面,跟自己人解释得口干舌燥,才让人相信自己并非受到梁山挟持,乃是自由回归;及至听说外面人在比武较量,十分关心,当即让人给他带出来了。
  只见他已经换了新道袍道冠,宝剑也换了个光鲜的鞘,发髻竖得光溜,腰带也换了条新的。摇身一变,变回了明教十高手之一的“灵应天师”。
  只不过脚上鞋子、身上中衣,仍然是梁山提供的旧物,衣角上隐约绣着“替天行道”几个小红字,有些碍眼。
  “武乙郎,上次没得和侬打痛快,让侬逃了,我瞧瞧侬这几多辰光,阿有进步!”
  武松笑道:“我也正想找回场子!”
  上次在阳谷县外,黑漆漆山洞旁边对敌包道乙师徒,还是两年以前。当时武松的确有些力不从心,以致不得已派六娘去向孙二娘求救。但包道乙用辞狡猾,倒让人觉得武松是不敌他一个人了。又听说武松得到周老先生真传,近来武功大进,他见猎心喜,非要再试上一试不可。
  “侬用刀伐?我还是使剑。”
  宝剑出鞘,挽个剑花,仙风道骨地刷刷一挥,剑气切过身边一根发芽的柳枝,几片嫩叶缓缓飘入空中,引得一阵喝彩。
  武松跟着赞了一句,答道:“不必了。我空手。”
  两人有说有笑地商量完毕,来到校场中央。包道乙吹了吹自己宝剑,笑嘻嘻道:“介是刚刚磨过……”
  话音未落,眼一花,只见面前一道灰影风驰电掣而来。包道乙连忙住口,本能一避,宝剑挥过,斩了个空,再扭身,突然觉得膝盖一痛,腿一软,手一松,剑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
  大家眼睁睁看着武松一拳击到包道乙胸膛,差着半寸距离,凝而不发。另一只手缴着那柄玄天混元剑,吊儿郎当的甩两下,替包道乙插回腰间的剑鞘里。
  方才被包道乙削落的几片柳叶,在空中摇摇晃晃,这才一片一片轻柔触了地。
  包道乙张着嘴还没合拢,似乎仍然不太相信。相比两年前,这人简直是脱胎换骨!
  围观众人也全都呆若木鸡。方才两场,不管谁胜,总归是彩声如雷,声振屋瓦;而这一次,居然没人想起来叫喊,只有此起彼伏的丝丝抽气声。
  这才发现,那几片柳叶旁边,正点点掉下几滴血。武松转头看向自己左肩。夺剑之时终于没能全身而退,衣衫破损,肌肤被划出一道寸许长的口子。宝剑锋利,丝毫不疼。
  按住伤口,摇头一笑:“学艺不精,道长见笑了。”
  方腊也深为动容。他当初的眼光果然没错,早就有意将清河武松收入彀中,只不过手下人办事不利,反而激发了他的逆反心,抑或是他死也不愿意吃素,干脆直接上梁山了事。
  倘若明教得此良将,该有多好!
  赶紧吩咐:“去给他备伤药来。”
  鲁智深反倒不服,一边开心得呵呵大笑,一边说:“这种空手夺白刃的手段,战场上未必用得着。”
  潘小园心头抹蜜,眉开眼笑,难得有勇气跟大和尚怼了一句:“这一招,师父你可不会吧?”
  鲁智深往地下啐一口,“换了洒家,何须用剑,只要这样、那样,保准把他揍惨……你过来,洒家给你演!”
  看了看她的身板儿,又改口,“回头你找个撮鸟来,洒家给你演!”
  潘小园吐吐舌头,寻思着哪个“撮鸟”能如此听话,心甘情愿的被大和尚揍一顿,给她做演示教学。
  见武松回来了,赶紧不理大和尚,笑眯眯迎上去,夸了两句二哥厉害,见他肩上伤口并无大碍,笑嘻嘻把座位让给他。
  武松才不肯坐,压根不觉得自己是伤员。心里头隐隐约约的有什么事放不下,找不到源头。
  及至喝了两杯茶,才突然转过头,悄悄问她:“看到我方才了么?”
  潘小园扑哧一笑,他这是多怕她走神啊。上次在断金亭里单挑王矮虎,也是快入闪电,就因着她跟孙二娘唠嗑,一个没瞧见,记恨到现在。
  也悄悄回他:“看见啦,眼没眨一下儿。
  就是你赢得太快了,回头慢慢儿的再给我演下,好不?”
  随即才发现,那几百双眼睛本来都跟着武松,眼下却都在往自己身上瞧,连忙故作淡定地左右看看,问鲁智深:
  “师父,该你啦——这次他们让你战谁?”
  鲁智深这才想起来,还有一场没打呢。再收拾一个南方佬,明教就得听梁山的了。


第232章 比武
  鲁智深大声嚷嚷:“洒家听说; 你们这儿有个什么宝光如来邓元觉,也是个秃厮,使禅杖,武功了得——把他叫来成不成?洒家跟他会会!”
  周围人没听懂他那句“秃厮”; 十分友好地笑着解释:“邓国师眼下镇守杭州,又不是你们梁山那个戴宗,如何能立刻过来?”
  杨志、林冲、武松先后露了本事; 明教诸豪杰也是江湖老油条了,就算再不待见梁山; 此时也不由得起了惺惺相惜之心,对梁山众人的态度也慢慢友好了起来。
  更有人想:“若是这一战让那和尚赢了; 也未必不妥——真打起来; 梁山好汉若人人都是伊这等本事,阿拉如何能占得便宜?打仗还要消耗那老多钱粮; 何日才能再挣回来?”
  方腊正待分派人选; 忽然外面有人报:“三大王到!”
  方腊的弟弟方貌; 人称三大王,为人谨慎多疑,高大猛健; 武功超凡。本来镇守苏州;前几日听说梁山大军压阵; 怕润州有失; 因此将苏州防务安排好,快马加鞭的来帮忙镇场子了。
  一进门,参见了教主; 便看到几个陌生北方汉子,眼见是梁山那些江湖败类无疑了。一个个生得倒是人模狗样,枉了这身虎虎生威的皮囊。
  至于旁边那个娇滴滴小娘子,倒是完全没注意到。
  上来朝他们一指:“教主,为啥还不将伊拉拿下?”
  事情一言难尽。吕师囊连忙上前,简略解释道:“这几位梁山好汉,是来做朋友个……有点、有点说僵,眼下在五局三胜的比武,倘若伊拉胜了,我伲便买梁山的面子,弗要打仗哉……”
  方貌冷笑一声。倒是便宜他们!
  “还剩几场?教主,让我来跟这和尚比划比划如何?”
  方腊信得过自己这个兄弟。点头允了:“点到为止。”
  鲁智深见方貌面色不善,还以为他是害怕,呵呵笑道:“别慌别慌,都说了嘛,点到为止。”
  方貌脸更黑了。顺手抄过一柄宽背薄刃长刀,说道:“和尚请!”
  鲁智深扮作轿夫混进城来,自然没带自己的六十二斤水磨禅杖。兵器架上选了根包铜铸铁棍,掂一掂,嫌轻,将就用。
  “你年纪轻,,洒家让你三招。来吧!”
  方貌大喝一声,钢刀直上直下的劈下去,打定主意给这没礼貌的秃驴一个教训。
  三大王甫一出手,围观人群就纷纷惊呼:“点到为止!三大王,点到为止!”
  鲁智深哪能怕他,呵呵大笑,一根铁棍让他舞得铁桶也似,钢刀一分也近不得他身。
  转眼间已斗了三十余回合。方貌拿不下大和尚,渐渐气喘,寻思:“这人好厉害!不逊于宝光如来!”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一面招架,一面慢慢退却。围观众人犹如一堵厚墙,此时也跟着往后退散,生怕被溅上一点刀光剑影。
  鲁智深大呼酣斗,正寻思怎么一棍将这人打趴下,又不要他命,忽然见方貌刀路一变,上身一个假动作,随即直取他下盘,角度十分刁钻。
  “撮鸟!”终于骂一句,“算计洒家,你还嫩点!”
  转身向后一跃,高大肥胖的身体,跃出一个漂亮流畅的弧线,手中铁棍完美地指向方貌的心口——
  然后哗啦啦啦啦,直接落进了旁边的池塘,一下子冷水没过胸口,大叫一声:“阿也!救命!”
  鲁智深是关西大汉,从小到大只有洗澡的时候碰过水,水泊里坐船从来都是提心吊胆,现在可好,直接从头到脚浸了个冰凉!
  脚底下泥泥泞泞,不住的往下沉,两腿之间似乎,似乎还有大鱼,钻来钻去!
  大和尚一慌,铁棍脱手沉底,一个光头在水面上晃来晃去。
  方貌大笑一声,持刀跃入池塘。周围人齐声惊呼。
  武松当即抄起把刀,就要去救。王寅吕师囊一齐拦住:“二打一,算你们输!三大王手下有分寸,勿会要鲁师父的命!”
  只见水底下暗流汹涌,一串串气泡浮上来。不多时,方貌湿淋淋地跳出池塘,手里揪着个半死不活鲁智深,正往外吐水呢。
  出了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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