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潘金莲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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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潘金莲怎么破~-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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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联军出城之时,百姓们闻讯出来,夹道欢送。这又让“天使”看得有些不舒服。他们这一阵子,到底收买了多少人心?
  原本布置舒适的“洞房”,眼下成了“天使”的落脚地,武松没来得及享受一刻春宵。
  二十万货真价实的宋兵进驻城内,雄赳赳气昂昂,光通过城门就花了一个时辰。
  百姓们从没见过这么多军马,一个个涕泪横流:“这下更安全了……”
  可惜那二十万宋兵没给百姓留下太好的第一印象。刚一进城,就有人在列队欢迎的百姓里发现个漂亮小娘子,凑过去摸了一把脸蛋。那小娘子惊叫着跑远了。宋兵哈哈大笑。
  城南十里处,南北联军停下扎营。小土坡上,搭了个隐蔽的瞭望台,低洼处,十分低调地将火灶用树枝和帐篷挡住。
  潘小园混在老弱辎重兵的队伍里,十二分的不明所以,呆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觑个空当儿,跑去问武松:“到底怎么回事?咱们要干什么?”
  婚礼草草收尾,省却了最有意义的洞房,她一句怨言也没有。此时见了武松,倒没觉得身份变化多大,感觉还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武松将前日接“圣旨”的细节跟她解释了一遍,又轻声说:“咱们若是跟那二十万守军冲突起来,三日之后金兵再来,那便是腹背受敌,多半得全军覆没。所以大伙商议之下,决定今天撤出来,也算是保留实力……”
  她着急:“可是岳飞给监在城里了!”
  武松心中早有规划,又解释:“不慌。等那韩啥啥把金兵打退了再说。到时派几个身手伶俐的兄弟把岳飞救出来。”
  说得有条不紊。可二十万宋兵对六万金兵,潘小园觉得不容乐观。
  “那……要是打不过呢?”
  武松微笑:“不然你觉得,咱们为什么在这儿就扎营了?”
  她恍然大悟:“黄雀在后!”
  激动一刻,却又有些惴惴不安,讪笑道:“不过……还是让那个韩啥啥打赢了的好。”
  到了第三天上,潘小园才发现,武松的预测只有一半准确。
  那个幽州城的新守将韩民毅,手握二十万重兵,面对六万金兵,非但没打赢,而且居然一触即溃了!
  二十万宋兵刚刚驻进城里,帐子刚竖起来,还没来得及探索城内寻欢作乐的地方,就听闻金兵来袭,有人当场尿了裤子。
  本来以为燕云有这帮“义军”经营守护,打了几场仗,大金国就算要啃硬骨头,或许也不太会从这儿下口了吧。调他们前来驻防,不就相当于出个远差,看看塞外风景,历练历练,升个功名么!
  怎的老天如此亡我,这甫一进城,就发现是来送命的!
  哀鸿遍野。二十万厢军尚未和金兵交手,已经被吓成了残兵败将,屁滚尿流、争先恐后地逃出城去,逃进树林、草原、山区、乡下。
  林冲登上一片高地,远远望见逃逸的一簇簇宋兵,悲观地评论一句:这便是他当年带的那八十万禁军的平均水准。
  吴用、朱武、吕师囊,几位军师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盯着北方那冒着黑烟的幽州城,耐心等候。
  终于,看那韩民毅的二十万军马溃败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似乎是准备开城投降了,才急促传令:“杀!”
  金兵正大摇大摆的准备入城。有的已经卸下铠甲,放了马匹,大嚼干粮,准备好好休息一场了。
  完颜宗翰有些奇怪。上次遇见的守兵顽强精悍,俨然一个训练精良的敢死队,先劫营,后掩杀,害得他栽了好大一个跟头,不得不回去重整残兵,还被主公狠狠训了一番。
  怎的厉兵秣马这么久,好不容易再聚起六万,鼓起勇气卷土重来,城里的守兵却突然都变兔子了?
  早知如此,就早点再打回来了。
  不够总算是一场来之不易的胜仗。听说大金西路军在太原府受挫,眼下和王禀率领的宋军拉锯战,逡巡不前;自己这边进展顺利,可算能争个第一,头一个进军开封府了。
  谁知还没得意多久,远远望见南边尘沙飞扬,马蹄声声,宋兵似有援军到了!
  赶紧命令迎敌。大部分金兵毫无准备,仓促应战,有些连盔甲也没来得及套。
  而且更令他们绝望的是,赶来的“援军”,正是上次遇到的那帮“敢死队”!
  连幽州城门还没进,就被狼狈赶了出去。金兵长途跋涉,又刚打了一场攻城战。虽说赢得容易,到底是耗费了不少体力,马儿也都精疲力竭;眼下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四万生龙活虎的精锐部队突然袭击,勉强撑了一刻,就兵败如山倒,被分头击溃。
  这次失手比上次尤甚。宗翰的东路军彻底元气大伤,留下满地尸体,仓皇北撤。
  第二次打赢金兵的联军来不及欢腾。城里倒是还藏着一些韩民毅的宋军残余,找出来,还没喝问,人家立刻跪地投降:“好汉们饶命……”
  那就不客气,收编到自己的队伍里。不过这些人没什么本事,只能分配去收尸拉辎重。
  然后派人闯进牢城,没费力气就找到了关在里面的岳飞。小伙子灰头土脸的,正一脸懵圈地扒着牢门往外看呢。
  岳飞听着外面动静不对,先是:“不好啦,金兵来啦!”
  过了一会儿:“城要破了!打不过了!”
  然后:“听说主帅降了……咱们赶紧逃乡下去吧……”
  说话间,看守他的狱卒逃了个干净。
  岳飞知道大约是金兵攻进来了,推推牢门,锁得结实;料想敌军马上便会接管牢城,于是撅折一根凳子腿儿,准备来个不屈到底。
  可随后扑啦啦冲进来的,居然都是熟面孔。大伙七手八脚打碎牢门,这就把他莫名其妙地揪了出来。
  武松一看他,乐了:“没吃太多苦头。走!”
  岳飞好容易才理解了现状。一路上一边掸头发衣服,一边纠结那二十万大军,死活不相信他们都已溃败殆尽了。
  “二十万……二十万啊!武松大哥,你、你确定?”
  武松冷笑:“也许没那么多。除去老弱后勤,青壮年有十来万吧。”
  “不是、我是说……他们都逃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
  “那……现在怎么办?”
  武松笑道:“那得和大伙商量商量。”
  一路将岳飞带到城南军营。那里密密麻麻歇息着数万兵士。其中有不少岳飞的老部下,刚被收编到韩民毅麾下,转眼又成了散兵游勇。
  见到岳飞,热泪盈眶:“队长,俺们以为你……你……你让狗官害死了呢!”
  几个跟岳飞混熟了的年轻梁山兵笑斥:“说的什么鸟瞎话!岳兄弟是俺家大嫂的亲师弟,命硬!”
  还有的热情丢来几件臭衣裳:“兄弟,先把你那身鸟囚服换了!”
  岳飞也伤感。熟悉的军帐颜色,熟悉的叫骂风格。余光瞥见小潘姐姐正指挥人手,张罗午饭,一桶桶粮米乳酪从库房里搬出来。一切宛如昨日。
  然而眼下怎么办,他却完全想不出来。看看周围的兵士,虽然打了一场大胜仗,可也不免眼露迷茫之色,悄悄互相问:“这是要咱们在城里长久的住下了?”
  呆坐了许久,只见武松召集几人开会,也商议了许久,这才慢慢登上一座高台,提气喊话。
  “兄弟们!”
  不论是梁山还是明教,大伙放下手头之事,齐刷刷立正站好,扬起一片尘埃。
  武松放空一刻头脑,看着下面那一片年轻热血的面孔,忽然眼一亮,看到六娘拉着方金芝的手,混在人群里,认认真真的听着。
  心中一热。沉声发话。
  “兄弟们跋涉南北,守城护国,凭的全是一颗良心,大伙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朝廷得知了咱们在此,前几日由东京送来圣旨,其中内容备细,大多数兄弟还未曾尽知……”
  说着将接来的圣旨刷的展开来。大伙鸦雀无声,敬畏看着。
  武松却不读。抬头问道:“都说皇帝是天,他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得干什么。朝廷里那帮老头子,讲究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咱们不是朝廷里的老头子!我想先请问各位兄弟,倘若圣旨上说让咱们去死,咱们就乖乖去死么?”
  底下一片震耳欲聋的声浪:“不去!”
  夹杂着某些没心没肺之徒的哈哈大笑:“当洒家们是傻子么!”
  武松说道:“那好!那武松今日将朝廷对咱们的命令复述一遍。第一,说咱们将功补过,之前占山为王就不追究了,让咱们交出兵器粮草……”
  几万人睁大眼睛听着,一脸的瞠目结舌。站在后面的人还以为自己听岔了,连连拍着前面人的肩膀:“武松大哥说什么?”
  武松一面将眼掠过场下,一面继续:“……然后解散军队,回家种地……”
  还没说完,就被一波波愤怒的声浪淹没了。
  “想得美!俺们梁山兄弟一心,不分开!”
  “呵,阿拉的军队是方教主个,不是他赵家个!解散个卵!”
  “就算咱们真的回乡种田,金兵照样打过来!朝廷要是挡得住,俺把姓倒过来写!”
  岳飞跟武松对望一眼。有些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忽然便脸红了。
  武松等众人怒气平息,才再次提气,说道:“第二,这位小岳兄弟,奋勇守城有目共睹。可朝廷却因着他和咱们合作,将他削除军籍,还诬陷他是奸细,下了大狱……”
  这次没说几句话,又被暴怒的声音打断了,各色粗鄙骂声更甚。在场四万人都是亲眼见过岳飞忠勇的,此时如何能够接受?
  武松耐心等噪声再下去,朝旁边问一句:“方大王?”
  方貌点点头,表示让他继续说下去。
  “那武松再问,这一部荒唐圣旨,咱们遵还是不遵?”
  “不遵!不遵!不遵!!”
  “不遵圣旨可是死罪!兄弟们说怎么办!我听大家伙的!”
  台下几万人慢慢收了声音,喧闹噪音变成窃窃私语。这个问题太重大,谁也不敢大胆乱喊。
  但慢慢的,窃窃私语又渐渐膨胀起来。犹如疾风卷劲草,飞鸟夜归巢。涓涓细流变成惊涛骇浪,碎石沙土堆成巍峨泰山。
  四万男儿,几十种南腔北调,轰然汇成一句话。
  “杀去东京,夺了鸟位!”


第251章 臣子之义
  偌大幽州城,自本朝开国以来,怕是从没发出过如此震耳欲聋的呐喊。刀枪拳头胡乱挥舞,大地都被震得发颤。几万人齐声叫道:“反了!反了!反了!反!反!反!”
  武松早料到会是这个答案。传令下去。各小队维持秩序,安抚百姓,防止失控。同时下令开仓,所有人纵情吃上一顿酒肉,既是庆功,也是壮行。
  当初在梁山、在江南,说一句“造反”,尚有些人云亦云的意味。被逼上梁山不代表不爱国,说起杀贪官时兴高采烈,但谈到“杀皇帝”的时候,不少人免不得内心抽搐一下子。
  可如今不同了。亲眼见到如此一部颠倒是非的“圣旨”,几乎可以看到那圣旨后面那心怀叵测的嘴脸。
  抛头颅、洒热血,两败金兵,坚守孤城,多少兄弟就此长眠边野,马革裹尸。
  跟百姓打招呼的时候,也不用遮遮掩掩自己的身份,也不用纠结自己到底是叛还是匪,是爱民还是扰民,而是直接理直气壮来一句:“俺们是义军!”
  如今呢?护国护民的功劳被直接抹杀,完全没被那些“肉食者”当人看!
  就连最温和的卢俊义一派,以及曾经把人生希望寄托在招安上的一干朝廷降将,此时也暗暗摇头。就算当初招安了又怎样?跟韩民毅这样的将官为伍,等着被后世唾骂么?
  明教诸军更是直接不买账。本来就是来北方刷威望、攒经验,为以后的自立做准备的。什么东京城来的圣旨,完全不放在眼里。不像梁山士卒那样义愤填膺,而是个个嘴角挂着冷笑。
  要他们解散?做梦!
  更有人暗暗欢喜。能下达如此颠倒黑白的命令,不惜自毁长城、迎敌进门,这朝廷气数不久了。
  武松将一干梁山兄弟召集在空地上,说出自己的分析:“真要造反,咱们人数不占优。开封府里的守军号称百万……”
  鲁智深嗤之以鼻:“不造反就是个死!朝廷今日把洒家们卖了,回头迟早把整个国家给卖了!坐着等死么!”
  吴用点头,总结道:“覆巢之下,唇亡齿寒。”
  有这想法的不止幽州一个城。坊间传闻,因着金兵入侵,河北山西民生凋敝,官逼民反之事层出不穷。有的杀官自立,有的投降金国,有的占山为王,还有的还打着忠于大宋的旗号,但却得不到任何朝廷方面的物资支持。
  情势瞬息万变。就在短短几个月前,天下义军还盼着聚拢在“王师”旗下,好好干一番大事业,乱世出英雄,光宗耀祖,报效君王。
  就在短短几个月前,梁山“叛匪”还似乎是官军的囊中之物,江南方腊面对扬子江上的大批战船,首先想到的还是“玉碎瓦全”……远远没有推翻大宋王朝的实力。
  然而此刻又大不一样。因着突如其来的外敌威胁,朝廷的公信力跌到谷底,“联军”坚守幽州的事迹已经在燕山府小范围传开。这一个月来,已经吸收了近一万新兵,都是附近来投奔的义军乡民。
  武松询问几个智囊:“梁山的江湖名气还没丢掉。要是能沿路把其他民兵乡兵都聚起来……”
  是不是足够“杀到东京夺鸟位”了?
  吴用、朱武几个人飞快地小声商议,预估着东京城内的政治形势。
  方貌走过来,笑着加一句:“勿要忘了还有我明教军呢!杀进东京城,我方某再乐意不过。”
  论造反经验,明教同胞可比梁山兄弟熟练多了。吕师囊跟过来,折根树枝,当即在沙地上画起大地图来。
  “这是幽州,此处、此处当留兵防守,作为咱们的后方大本营。这是蓟州,守将是……”
  旁边方金芝补充:“刚有人逃进城来,说蓟州已降了。”
  摇摇头,在“蓟州”上面划个叉,“燕云十六州大部分地方都无甚人烟,好掩人耳目。太原府被金军围着,阿拉可以悄悄的从真定插入南下……有宋军服装,远远的不会让人怀疑……就算有人发现阿拉真面目,城内守将弗要管他,都是胆小怕事之徒,没有朝廷号令,弗敢出城堵截。然后派人潜进京城里……”
  正规划得头头是道,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来一看,大家伙的注意力都已经不在地图上了。
  而是齐齐看着旁边立着的一个人。
  岳飞换好一身戎装,腰间佩了刀,头发梳得整齐。眉头紧锁,不客气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空气突然安静。半晌,武松脸一沉,淡淡道:“没你的事。去帐子里歇着去。”
  岳飞不走,低头将那地图凝视了好一阵子,似乎是在寻摸合适的措辞。
  “各位大哥……朝廷圣旨确实胡说八道,不遵便罢,可是……可是……”
  方金芝笑吟吟看着他,问:“可是怎样?”
  当初“抢亲”之时,塞金叶子的主意是她出的,弄得岳飞福祸临门。岳飞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跟她作对,一口气说道:“杀敌报国是一回事。另立门户是另一回事。你们……你们这样,那不是……那不成了……叛臣贼子……”
  岳飞一不会跳脚二不会骂娘。这话出自他口,已经算是很重了。
  可惜别人都不买他账。鲁智深笑道:“要不是洒家们这些叛臣贼子,你小子早让人细细剁成臊子啦!”
  岳飞恭敬施礼:“是要感谢各位救命之恩。”
  武松也提醒一句:“兄弟,你已被夺了职衔军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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