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潘金莲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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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潘金莲怎么破~- 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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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构毕竟年轻缺乏阅历,有心耍些阴谋诡计,奈何肚子里坏水不足,见身边亲兵全都眼巴巴的等他示下,慌乱间想不出两全的解决方法。听那女反贼不断喊着什么不可乱动,只能僵在当处,反复说道:“我不杀你……快说解药在何处!”
  潘小园被五花大绑得难受,有底气跟小屁孩讲条件:“先放开我!”
  赵构瞥见地上的娃,有了主意。双眼一眯:“说不说!我杀了你的孩儿!”
  潘小园心头一颤,怒发冲冠,对赵构小屁孩讨厌到了极点:“孩子不是我的!是我们大王的!伤了她一根毛,我——我——照样不会吐露一个字!叫你中毒而死,七窍流血,浑身流脓,溃烂见骨,哀号七日七夜,死得苦不堪言……”
  赵构何曾听过这种死法,连打寒战,不敢再说话。
  正僵持,忽见远处又是一队官兵跑来,但见手中刀光闪烁,强弓硬弩,装备优良,口中大声嚷嚷着什么。
  赵构身边亲兵不多,此时见到救命稻草,连忙大喊:“喂,快过来!过来救人!把这女子——”
  而潘小园眨眨眼睛,跟赵构一块儿大喜。
  穿官差衣裳的这几位……好生面熟!
  简直要喜极而泣,不顾身边恶狠狠的官兵和小屁孩,颤着声音高声喊:“成功了?”
  张顺胡乱披着件公服,还露着胸口一道白肉,头发还湿漉漉着,见她落在官兵手里,秀发散乱,花容失色,立刻怒火中烧,冲着后面一挥手。
  “人在这儿呢!兄弟们快来!”
  ……
  此时脚步声扑拉扑拉,又是几个披着官兵皮的梁山好汉赶过来,顷刻间摸清了形势,大怒:“敢欺负俺们嫂子!
  如狼似虎的高手一个个扑来,赵构身边的亲兵根本不堪一击。不一会儿就断胳膊断腿,倒成一片。
  而初出茅庐的赵构,则遭受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重大挫折:学的那点武功根本近似于无,被十几个凶恶大汉团团围住,揍成了猪头。
  “叫你嘚瑟!叫你凶!”
  “这小子不是好东西!兄弟们狠狠给我打!”
  “说!哪只手碰了俺嫂子一个指头,咱给你撅下来!……”
  赵构被踢翻在地,兀自念念不忘一件事:“解药……你们答应给本王解药的……”
  张顺不理他,一边给潘小园解绳子,一边笑道:“嫂子,你怎的不在曲院街!武松大哥都快急死了,把我们全派出来找你!——诶,车上是谁?这油头粉面的小子又是谁?”
  郓哥跌坐在地上,左右看看,也知道此时该抱谁的大腿,连忙爬起来叫道:“张顺大哥,小的是东溪村酒店里打杂的!你还认识小的吗!天可怜见,幸亏你及时赶过来,否则我和嫂子差点就完蛋了!——都是那个什么康王坏到了家,居然要杀嫂子……我、我也拦不住……”
  赵构觉得身上挨的拳脚又重了些,捂着脑袋呜呜的哭:“解药……”
  潘小园重新找回了大姐的气场,谢了诸位兄弟,沉稳吩咐:“先别打了。把这位康王殿下一块儿带走。咱们手里的人质多一个算一个。”
  有梁山大哥们护送着,不费吹灰之力就穿城而过。
  一路上倒是有些散兵游勇,全都是接不到上级指令,无头苍蝇般乱转。有的干脆回家保护老婆孩子,有的在街上乱逛,没有一点战斗力。
  她用来坑害西门庆的那间大宅子里,已经乌央乌央的挤了几十个人,有的站着,有的坐卧在地,像是受伤,然而人人脸上都是兴奋的神色。
  见了她,齐声打招呼:“总算来了!”
  还有的七嘴八舌告诉她:“武松大哥出去找你了,应该即刻就回,莫慌!”
  她赶紧点点头,余光看到赵构灰头土脸,被人押到了后院。
  张顺随手抓过一盒金疮药,嘻嘻一笑,丢进赵构手里:“这是解药!赶紧抹上吧!”
  赵构如获至宝,虽然对身边诸人又恨又怕,还是咬牙忍了,认真抹起药来。
  彻底安全。潘小园指挥郓哥把牛车停到外面棚子里,“孩子给我吧。”
  伸手就要把小豆腐接过来。谁知郓哥双手往怀里一缩,一脸宠溺:“嘿嘿,再让我抱会儿。”
  说也奇怪,郓哥接手之后,小豆腐慢慢的真不哭了,呼呼又睡起来。潘小园悲观地想,也许是被他那头油味儿熏晕了。
  还是伸手接过来:“敢情不是你受苦受累生的。要闺女,自己讨媳妇生一个。”
  谁知小伙子不肯给她:“嘿嘿,我这不是……那个,培养培养感情么……”低头轻声,“喂,叫爹,叫爹!”
  她彻底服气。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也不问车里面孙雪娥答应不答应。
  “要听她说话,再等一年吧!”
  好不容易等郓哥儿玩好了,婴儿接过来,哄他一边去休息。
  忽然又看到周通身上带血,一瘸一拐的让人搀过来,见了她,微弱打声招呼:“嫂子……”
  潘小园一肚子紧张火气终于找到个发泄的小口,咬牙切齿地说:“自己的婆娘自己不记着!倒让我来看顾!”
  周通茫然。潘小园指指那牛车,掀开一角帘子,露出孙雪娥一张没血色的圆圆脸。
  周通一屁股坐地上了,哀鸣道:“嫂子我错了……不不,嫂子多谢你……”
  潘小园再忍不住,怒气化成骄傲一笑,轻手轻脚的把小豆腐抱给他看。
  “自己记着:壬寅年,甲辰月,乙亥日,辛未时——就是今儿下午。七斤半!”
  这话一出,周围嘈杂声立刻下去了,其余围着的一圈好汉目瞪口呆,这才意识到梁山又多了一口人。慌忙噤声,生怕把熟睡的初生婴儿吓着。
  在此风口浪尖之际,她一个人,看护着周通老婆生下个小的,还把娘儿俩全须全尾的送过来了!
  还顺带劫了个皇亲国戚的人质!
  而周通愣愣听着,
  整个人宛如泥塑木雕,泪流满面,扑通一翻身,给她跪下了,冲着她鞋尖就磕头。
  “嫂子大恩大德……俺周通以后给你做牛做马……”


第263章 傀儡
  到了傍晚; 武松旋风般地过来看了一眼。衣衫蒙尘破损; 腰间明晃晃挂把刀; 身后跟着几个不认识的官兵首脑。
  潘小园不敢打搅; 倒是武松余光看见她在角落里眼巴巴; 大步过来,低声问一句:“还好?”
  她赶紧“嗯”一声,上下看看他,“可受伤了?”
  “没大碍。你先休息,早上再来看你。”
  走两步; 又忽然想起来什么; 夸她一句:“周通媳妇的事,辛苦你了。”
  她笑成花儿; “给我也记个功呗?”
  武松笑笑,抚一把她的脸蛋; 温热粗糙的手,不用多说话,她就觉得无比满足。
  不远处,众人在忙忙碌碌,一会儿呵斥俘虏; 一会儿调兵遣将地封锁巷子,一会儿有报说; 擒到了某个高官,特来请功——井然有序,战果斐然。
  轻轻扳住武松脖颈; 拉下来偷偷亲一口。在他的组织带领下,所有人出了多日的一口恶气,也算是奖励他。
  武松十分坦然地任她亲,只是耳朵根有点微微的红,转头问道:“郓哥儿呢?”
  郓哥已经找借口溜了。一天之内大起大落,先是被“逼婚”,然后“喜当爹”,这会子怎么也不敢面对武松和周通。这两位大哥人人比他高壮,不管是谁心情不爽,揍他一拳,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要是恰好两位同时醋上心来,来个男子双打,那……
  他可还没娶媳妇呢!老乔家香火要断了。
  于是寻个由头,说他的杂货铺忘了锁门,这就悄悄遁出了大院。但此时也做不来生意,于是只在附近晃悠,想探听些风声,琢磨琢磨眼下到底卖什么最来钱。
  潘小园却毫不在意。知道武松不会乱吃飞醋,把这事当笑话说给他听了。武松笑岔了气。
  “你也真会编!不能说是你弟弟么!”
  她一梗脖子,“我跟他连鼻孔都不像!要说是同胞兄弟,谁信呀!”
  武松想想也是。一个温柔美丽,一个油头滑脑,要说是亲姐弟也忒埋汰她。
  其实想想白天的光景,她也后怕。知道自己武功全无,万一小赵构是个不世出的少年奇才,自己完全近不得身,再或者旁边的亲兵有不懂事的,上来就把自己一刀砍了,那可什么阴谋诡计都来不及使出来。张顺他们找到的,也只能是个死大嫂了。
  对于武松来说,这种玩命的行径属于家常便饭。今日她和赵构的一番较量,比起他在金明池的一系列冒险,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但她自己毕竟还不是太适应。看武松笑得畅快,也只好跟着他乐,冷汗自己偷偷擦掉。
  等他走了,再撑不住,寻摸到后宅卧室,让人铺一床被子,倒头就睡。等醒过来,已经是露水微寒的半夜。
  她觉得口渴,摸索着起来,点跟蜡烛,披了件衣服。
  房间门口却守着个人高马大的壮士。蜡烛凑上去,只见一双火眼金睛瞪着她。吓她一大跳。
  “石……石……石秀大哥……”
  “哼!”
  “那个、奴家出去找点水……”
  “武松兄弟让我看着,不让你乱跑。”
  她没脾气。武松才不会这么不讲道理。准是让兄弟们照顾着她点儿,别让她丢了——指令传到石秀这里,就变成“不让她乱跑”了。
  不敢跟他顶嘴,赔笑道:“我记得隔壁就有水缸。我就去打壶水。”
  “我给你去。”
  石秀至今不愿管这姓潘的叫嫂子。她越是温声软语的说话,他越觉得危险。偏偏又找不到怼她的理由。帮她做点事,算是少欠她一点。
  隔壁的门打开,粗声道:“让一让,让一让!”
  潘小园一惊,才发现隔壁也歇得有人,想来是自己入睡以后才过来的,而且门口守着更多的好汉。从门缝里晃一眼看过去,只见屋里歇了两个。其中一个是赵构,抱着膝盖蜷在角落里,小屁孩惊吓一番,已经累得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倒是有点天真乖巧的假象;另一个是白白胖胖的贵人模样,正坐在软垫上长吁短叹,以指代笔,铺满灰尘的地板上,已经让他写得斑斓一片了。
  写两句,停一下,叹口气,再写两句。
  见石秀闯进来,先是吓一跳,整个人往后一缩,然后才认出来,十分礼貌地开口,口音矜持古雅:“这位……壮士,此处可有笔墨纸砚?”
  “没有!”石秀粗嗓门,看也不看他,角落的水缸里盛了壶水,这就大踏步出来了,砰的一声关门,把那满地灰尘中的字句关在屋子里。
  门口看守的其他几个好汉肆无忌惮的窃笑:“写的什么鬼画符……一个字儿都认不出来,哈哈……身子那么肥,手指头倒挺灵活!”
  声音不大不小,一点也不担心让里面的人听见。
  潘小园接过水壶,心中难以置信:“那个……隔壁……是……不会是……”
  不敢说出来,双手伸到头顶,比了个叩拜的模样。
  石秀难得的咧嘴一笑:“是!”
  潘小园心潮澎湃。和艺术家皇帝做了一夜邻居!
  看来石秀还不仅是“监管”她的。——更令人百感交集的是,她的房间里有床有铺,隔壁的“难父难子”,身边却只有软垫子!想想都要乐出声来。
  一点也不同情艺术家。这么多年的锦衣玉食、声色犬马,已经折够了投胎时带来的福分。虽说当初意外登基并非他本意,但享受了这么多年皇帝的待遇,却将整个国家不管不顾,直至其危如累卵,也是难以辩驳的罪过。
  比起平行历史中,他袒衣牵羊、潦倒辽东的下场,眼下好汉们待他算是客气。
  “据点”里陆陆续续的人来人往,纷纷繁繁的听着七嘴八舌,再通过石秀的只言片语,才还原出这一整天的变故来。
  官家赵佶在金明池内众目睽睽的被劫驾。郓王赵楷同时失踪。联军六万人几乎兵不血刃地进驻东京城。高俅已死,殿帅府被烧,几十万禁军齐齐解甲,举手投降。
  联军效仿陈桥兵变,约定不得惊扰百姓过甚,更不能烧杀抢掠。因此进驻之后,东京城乱象渐稀,几处火势都被控制,骚扰百姓、乱查户口的巡逻兵士也被严格约束起来。
  太子府、康王府被重兵包围,几十个朝廷重臣也被先后劫持——有几人府上护卫严格,联军豪杰们打不进去,也只好放过。其中有人失手被捉入狱,但眼下也已经被解救了出来,并无大碍。
  总体来说没伤太多人命。只有蔡京老态龙钟,府衙被闯入的时候正拥着姬妾饮酒,吃了一吓,当即心脏病发作,两眼翻白。大伙象征性地抢救了一下,当然无甚卵用,蔡京没多久就呜呼哀哉,府上一片凄凉。
  大部分高官都已经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控制,无法互通声气。他们被劫持冒犯后,第一反应都是:“你们是谁派来的!”
  好汉们并没有诚实地自报家门,而是按照吴用布置的阴招儿,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嫁祸给了一个人。
  “国君昏庸,太子无德,郓王三皇子才是最该坐上御座的——你说是也不是!”
  高官们听了这句话,反应各不相同。
  都知道郓王深受官家宠爱,而当今太子只比郓王大一岁,行事谨小慎微,品德上却也无可指摘。这种局面,僵持一年两年还好,太子总不可能做一辈子完人。但凡太子做了什么错处,给人抓住了把柄,那么郓王上位,便是迟早之事。
  ——难道郓王等不及了?效仿本朝太祖,又来了一次黄袍加身?可他的兵是哪儿来的?
  没时间思虑太多。暗地里支持太子的官员们——譬如王黼、白时中——自然是痛心疾首,没想到对方先下手为强;再看外面一片乱象,知道己方已经无力回天。郓王既然逼宫成功,自己小命难保,于是赶紧倒戈投诚,以免被郓王清算。
  同时暗暗跌脚:郓王殿下平日不显山不露水,谁料到居然暗中勾搭了这么多江湖势力,简直可怕。
  暗地里支持郓王的官员们——譬如李邦彦、蔡攸——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郓王开始行动了?怎的没通知自己一声呢?到底是哪个性急的家伙起的头?
  互相猜来猜去,又怕是郓王派人来试探自己,于是大多顺水推舟,表示忠心:“早该如此,我等唯殿下——哦不,唯陛下马首是瞻!”
  “喏,既如此,这份以郓王名义发布的公告,你签个字。”
  签了字,就说明政变计划自己有份,相当于把自己彻底卖给了“政变”团体,留下终身的把柄。但不签不行,七八柄快刀指着脑袋呢。
  控制了最首要的十几名大员,剩下的官员便知道怎么站队。圆滑派、中立派也再不敢发声,静观事态。而极少数不怕死的官员,只能怒斥一番篡位的叛臣贼子,却也无可奈何,被人软禁在府里。
  更有些极端正直、不畏皇权之人,譬如李纲,听到消息之后,第一反应是:“干得好!”
  至于郓王赵楷本人,则是恍如梦中——被胖大和尚手勒奔马,脑袋上罩个麻袋,劫持到小黑屋里,尚在泪流满面,原本以为被绑匪劫成了肉票,没想到人家给他解了绑缚,直接请他荣登大宝!
  吴用深深俯拜,慈眉笑眼:“京城内外谣言都已传遍了,难道殿下还恍然不知?道君皇帝荒淫失德,自然不能再为天子,退位让贤才能厚栋任重。小人们都是全国各地的民间义军,今日推举殿下为王,也算是顺应天命。还望殿下励精图治,救国于危难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天下百姓感殿下之恩德。”
  赵楷晕头转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哪个拥立者策划了一场黄袍加身?怎的都不跟他提前报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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