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科举辅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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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科举辅导师!-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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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大梁,活了起来。他是一个英雄。林青山也是。”南王说,“所以他死的时候,我恨唐贽。窃国之贼啊!”

    宋问埋头不语。

    南王倒下了第三杯。

    “第三杯,敬我二哥。”

    “唉……”南王说,“当年他不过是一个怯懦的幼弟,时时跟在大哥身后。勿论做什么,都要跟着大哥。他想讨大哥的欢心,进而去讨父亲的欢心。”

    “他这样一个人,竟然做到了皇帝。”南王冷哼一声,嘲讽道:“即无战绩,又无功绩,靠着阴谋把戏,走到了今日。这世间真是可笑,可我始终瞧不起他。我瞧不起他。”

    他大笑了两声,声音渐轻。

    失魂落魄般的低下头,说道:“可是。他这皇帝做的,确实不错。不错。”

    南王叹道:“当年我林青山与我大哥战胜,我看见了一个活的大梁。就是那时候,我决心要做一个皇帝。可是,他竟连我的一生,都窃取了。”

    南王抬手擦了擦眼睛。

    “说起他们,竟然有这么多好说的。”南王苦笑道,“竟有这么多人都先一步离我而去了,说明我命也是够长久了。”

    “当年,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还可以无事坐下来喝两杯。可是我们是最信任的盟友,究竟是为何,走到今日的地步呢?”

    宋问:“因为……你们都选择了拿起。”

    南王看着她道:“望唐毅与唐清远,不会走到这一步。”

    宋问说:“不会的。”

    南王又端起了第四杯:“第四杯,就送先生吧。”

    宋问接过,朝他示意,然后喝了下去。

    南王道:“霈霖已经失声了,希望留他一命。我将他藏在岭南旧友家。我到底和我父亲一样,我是偏爱他的。我对不起我其他的几位孩子。”

    宋问颔首。

    南王盯着手心里的酒杯。

    “最后一杯,敬我自己吧。算是送我自己上路。”

    “我亦无所求了。罢了。罢了。”

    他说着,抬头喝下最后一杯。

 第178章 正文完
  
      京城内开始四处流传有关于唐毅的事。

    没有人是直接否认的; 毕竟当时朝廷顶梁柱式人物,包括诸多后起之秀,都站在了他的后面。如果唐毅真有反心,谁敢有这样的胆子?

    京城中出现“唐毅为国屈身; 假扮内应,助朝廷排除内患”的传闻出来的时候; 大半人都是愿意相信的。

    而南王的数万部下尚无从安置。放不是; 关不是,杀亦不是。

    众兵已经投降; 都是大梁子民,唐清远始终下不去那个手。可他们又终归是南王的部下,不可重用。

    岭南那边; 是南王的地盘。岭南富庶,是在他的领导下建设起来的。其声望与地位; 都不是一般人可比。朝廷想要重新接管,怕是不容易。

    南王一直关着,宋问还能理解。但是将唐毅一起关押着不审问,宋问就不大能理解了。

    数日后,风波渐渐平息。宋问去宫中找唐清远议事。不想他人正在与许君阮吃饭。

    再见许君阮; 她仿佛大变样了。整个人沉稳了许多; 也消瘦了不少。

    宋问之前听见她的消息,还是张曦云为她开祭天的时候。

    宋问朝她施礼:“皇后气色; 好了很多。”

    许君阮朝她笑了一下。

    唐清远指着旁边道:“宋先生请坐。”

    宋问推脱道:“这不合礼数吧。臣还是在外面稍候。不碍事。”

    “你站在外面,看着我们吃饭; 怎么会不碍事?”唐清远说,“吃吧,都是自家人。你也许久没见阮阮了吧?”

    宋问迟疑片刻,朝二人施礼,然后坐下。

    宋问是吃过饭过来的,所以并没有认真再吃。她见许君阮和她一样,吃的并不多。伸手去夹了一筷子肉。结果因为油腻,吃得更不高兴了。

    “皇后大病初愈,胃口难免寡淡。”宋问夹过了她碗里的肉,“先吃些清淡的东西,慢慢调养吧。”

    许君阮抬头看她,然后展颜一笑,点点头。

    一顿饭吃的很快。许君阮吃完先行下去。

    内侍进来,将饭菜撤下。唐清远走至旁边的桌案,指着前面的座位道:“先生请坐。”

    宋问没有过去,只是转了个方向。

    唐清远没等她开口,看见她腰间的扇子,问道:“先生为什么不换一把扇子呢?”

    宋问:“习惯了。手上没点东西,就不知道该做什么,”

    唐清远:“为什么不改吗?”

    宋问:“没什么对错的事情,为什么要改呢?”

    唐清远顿了顿,低头看了眼桌案上的文册,问道:“是不是跟人在一起久了,也会习惯呢?”

    宋问眼睛一瞥,垂下视线道:“这个不是。两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只会越来越不喜欢。”

    宋问朝他躬身道:“臣今日来,是向陛下请辞的。”

    唐清远手用力一拍,脸色大变:“这是何意?先生方做上国师,就要请辞?”

    宋问不为所慑,平静道:“宋某算是临危受命,不过是先帝高看在下。既然如今既然事情有惊无险的结束了,宋某自然应该离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在做官上,她更偏向于道家的思想。因为她的确不喜欢做官的禁锢感。

    “你不是一直很想做官吗?如今终于有这个机会了,你却要放弃?”唐清远站起来,不可置信道,“为何?”

    宋问:“陛下您误会了。宋某从来不想做一个官。做官太累,太不自由,也并不合适。”

    唐清远不理解道:“那你当初究竟为何要来京城?”

    宋问:“一展所学。”

    唐清远摊手:“如今正是这个机会啊!”

    “不,陛下。要一展所学,并非只有做官一条路。”宋问道,“何况,宋某做不做国师,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唐清远看着她的眼神,一望到底,对方没有任何退却。他知道宋问是说真的。

    宋问要走了。

    他嘴唇微启,还是不愿放弃道:“你想做什么?”

    “能做什么做什么。”宋问说,“回去做个先生也不错。”

    宋问将大学开遍大梁。

    思想的改变就是从教育开始的,然后慢慢渗透至各方各面。总会后继有人,支撑着大梁不断繁华。

    而宋问如今名扬天下,去哪里都不会缺学生。

    唐清远张开手:“那你为何不能就留在京城?京城往来才子如云,更合适你才是。”

    “因为臣答应了家中老父,会回去的。”宋问道,“何况宋某呆在京城,未必是一件好事。”

    她不希望自己继续留在这里,成为第二个张曦云。

    总有她忍不住想要插手的事情。自她成为国师以来,不少人来向她诉冤。可这些明明,应该是县衙或刑部的事情。

    当一个人的权势与声望,都到达顶端疯狂的时候,她也会扰乱整个社会。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影响别人。可是,她说的未必就是对的。

    宋问不能确保,往后的自己会不会改变。有些改变是环境带给她的,是地位带给他的,潜移默化的。可她并不想。

    她只想做宋问,一直做现在的自己。

    一位胆大包天肆意任性性格恶劣的小人物。

    唐清远坐到椅子上,默不吭声。

    宋问:“还有一事。”

    唐清远一手搭在桌上,紧握成拳,不理。宋问便继续道:“陛下想如何处置三殿下。”

    又是三殿下。

    唐清远不悦,一时口不择言,冷声道:“三哥他,叛国之罪,你说朕应该怎么处置?”

    宋问:“三殿下赤诚之心,救万民于水火,免大梁之灾祸。何来叛国之罪?”

    唐清远摇手,背过身道:“我不与你争辩,我说不过你。也没人说得过你。”

    宋问:“事实为何,陛下心中最是清楚。”

    唐清远猛得扭头,盯住了她。

    宋问道:“陛下当初说,您不会杀三殿下。”

    “我是这样说了,可我从没说,要放他离开京城。”唐清远摊手道,“他留在京城不好吗?我可以保护他,作一个闲散王爷。”

    “陛下。”宋问走近一步,逼问道:“那您与先帝做的,有何不同吗?”

    唐清远吐出一口气,语气忽然软了下来。

    他硬不起这个心。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唐清远说,“为什么三哥什么都有?你们虽然表面上疏远他,却很欣赏他,很喜欢他。没有人不喜欢他。许继行也是,你也是。不是吗?”

    唐清远道:“我明明很努力了,不是吗?父亲走了,为什么你也要走?”

    宋问:“陛下。”

    唐清远:“那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我让你们失望了吗?”

    宋问:“您没有做错任何事,您做的很好。”

    唐清远追问道:“那为什么?”

    “因为您并不像您想的那样,是一个人。”宋问说,“您已经得到了天下,您已经得到了这世界上最多的东西。”

    唐清远闭上眼睛,沙哑道:“没有人,会想因为我受委屈,来帮我出气。”

    宋问:“陛下。”

    唐清远:“也没有人,会因为我寂寞,半夜偷偷来陪我喝酒。”

    宋问唤道:“陛下。”

    唐清远:“你们做的一切,其实我知道。”

    宋问顿了顿,喊到:“陛下。您还有皇后。你们应该是相濡以沫,相伴一生的人。”

    唐清远死心了。

    唐清远睁开眼,抽了口气,发狠道:“朕要你留下来!”

    宋问看了他片刻,眯起了眼。随后抬手,朝他下跪,行了个大礼。

    唐清远心中发慌,来到她的面前:“宋问。”

    宋问起身,不再看他。

    唐清远喊道:“宋问!”

    宋问敛袖,朝他致礼拜别。

    唐清远拍桌,大喝道:“宋问!!”

    宋问转身直接离开。

    “站住!”唐清远站起来道,“宋问!”

    人已经不留恋的消失在门口。

    唐清远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视线开始模糊,抬手遮住了额头,靠在桌案上,低语道:“……我错了……对不对……”

    他慢慢坐到地上,用袖子挡住了脸。

    唐清远脑海里闪过许多的画面。

    他回忆过去,却不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的。

    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多远,要多远才是终点。

    他觉得指尖发冷,一点点向上蔓延,然后,cncnz一双手握住了他的手心。

    唐清远抬起头,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人,诧异道:“阮阮?”

    许君阮见他眼底的湿润,眼泪也瞬间下来了。

    她认为唐清远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他失态的样子。随后扯出一个笑脸,看着对方。

    “我从来都是一个,需要让人照顾的人。可是,陛下,”许君阮说,“我会努力,做一个您可以依靠的人。”

    唐清远错愕张开了嘴。

    许君阮握紧了他的手:“我不能像宋问一样那么可靠,我也不能像她一样那么聪明。可是我会努力的。”

    “我也害怕一个人。我害怕极了。原来我们是一样的。”许君阮抵住他的额头道,“可我们明明是两个人啊。我们能一起走下去的,对吗?”

    唐清远伸手环抱住她:“阮阮……”

    他们都还年轻。哪怕边摔边走,也是可以继续向前的。

    唐清远终于提审了唐毅。

    他坐在上首,面沉如水,神情严肃。华服金冠,而自己,狼狈不堪。

    唐毅伸手顺了顺额前的碎发。

    唐清远冷声道:“如果朕不让你走,朕不承认,你就还是一个叛军之将。”

    唐毅叹了口气道:“罢了。”

    这么久不提审他,他心中已有准备。许是唐清远反悔了。

    唐清远换了个语气,从上面走下来,问道:“三哥,那你会恨我吗?”

    唐毅淡然一笑:“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只是不希望对不起我父亲,也不希望对不起我自己。我为了自己做的事,后果自然也该自己担着。为何要来恨你?”

    唐清远喉间滚动,盯着他看了许久。而后上前,两手将人扶起。

    唐毅有些不明所以。

    唐清远伸出手,旁边内侍示意将圣旨拿过来。他两手转交到唐毅的手里。

    唐毅打开,扫了一眼,就听唐清远道:“三哥,你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不要再回京城。”

    唐毅握着圣旨的两侧,许久没有出声。

    “你若是想做官,岭南那边尚无安排。”唐清远替他理正衣领,“我知道三哥,自幼苦读,是个上进的人。只是从来没有机会。这次,我让你自己选。”

    唐毅直直的看着他。兄弟二人视线交汇。

    “三哥。”唐清远握住他的手,“谢谢。”

    唐毅轻轻颔首:“珍重。”

    唐清远:“珍重。”

    唐毅手里握着圣旨,衣衫单薄。

    一步一步,长影拖沓。

    从殿门走到宫城门口。

    快走完一条路的时候,cncnz他忽然间有些迷茫。今后他又该何去何从?

    风扬起他的衣角,他觉得自己也像无根的风一样,虽然自由,却没有归处。然后,他便看见了从门口牵马而过的宋问。

    宋问与林唯衍,抖着缰绳等在宫门口。

    唐毅觉得,自己的不幸,或许终于走到尽头了。

    宋问抖出一件外袍,披到他的身上。

    唐毅摸了下衣领,挑眉道:“这是什么?”

    宋问:“礼物。算你出狱的贺礼。”

    唐毅:“我若是没能出来呢?”

    “那我也只能留下来陪你了。”宋问说,“如果天下人都对不起你,”

    唐毅大笑,笑得两眼湿润。

    林唯衍骑在马上,从旁边跑来跑去,催促道:“走吧走吧。回家去。”

    这马是驿站的,但是此次他作战有功,驿站便将这马送给了他。

    宋问指着马车:“你坐,这次我来赶车。”

    几人走出许久,唐清远就一直坐在殿中不动。

    之后,内侍回报道:“陛下,他们出城了。”

    唐清远原先觉得空落落,如今听见,竟然觉得安下心来。点头道:“让他们去吧。”

    不知名的花草已不知在何处生根发芽,整洁干净的院落,披着光色,一浅一深的呼吸。

    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作春温。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



本书由 巫色涩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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