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舒言难得找到机会可以戏谑一下闫时轮,自然是不逗一下他都不解气,对于这个毒舌男,他那怼天怼地的气势,其实她从心里是很喜欢的。
苍舒言的话令闫时轮不由的会心一笑,在他的心内面前的女孩虽然不同了,但是他却很欢喜这种变化,这种跳脱,这种聪颖,竟让自己如此的心动。
“饿不饿,我让阿城给你弄些吃的。”闫时轮温柔的话语,撩拨的苍舒言的心又是一颤,她没想到闫时轮竟然没在怼自己,反而全是为自己考虑。
“其实不用麻烦,我随便住哪里都可以,你眼睛不方便,肯定是自己的房间会比较习惯。”
苍舒言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有些羞涩的说道,原本她想说要离开,但她却不希望闫时轮担忧自己,苍舒言的善解人意,与体贴入微令闫时轮也感觉心头一暖。。
“既然你不要求,我就替你做主了。”闫时轮似乎早就放下了那一夜两人之间的不快,语调是前所未有的软,听的人耳根子都化了。
他向外走的身影很稳,虽然有些慢,但苍舒言可以看得出,闫时轮的步伐没有踯躅,似乎眼盲对于他来说并没太大的障碍,不过此时苍舒言确实感受到有些饥饿了。
仿佛想起来什么,苍舒言着急追上闫时轮,她甚至忘记了穿鞋,赤着一对玉足离开了卧室。
而当在花园中再见到那个身影,苍舒言忍不住赞叹,她很喜欢这个地方,并不是因为这里是富丽堂皇的高档别墅,恰恰相反,这里的清幽宁静,简单而复古的装修,没一丝奢华,反而是透着一股返璞归真的感受。
“那个……我想……”苍舒言一时之间有些踌躇,她突然想起来就在不久前,闫时轮还将自己拒之门外,现在自己这样四处走动会不会让他又生气?
“怎么出来了?饿了?”闫时轮偏过头,毫不吝啬的笑容令他整个人看起来犹如暖阳一般明媚,这让苍舒言一时竟移不开眼。
“不是,我是想回去收拾一些衣物,还有我妈和大哥他们还不知道我在你这里,我怕他们去医院看不到我会担心。”
“你的脚步声,有些……不妥……”闫时轮微微蹙眉,随后似乎明白了,或许苍舒言太过着急而忘了穿鞋?
随后闫时轮的唇角微微上扬,出尘绝俗的容貌被笑容感染的更为耀目,令苍舒言更是羞涩不已。
“啊……”苍舒言只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火烧一般,低头一看,自己那一对漂亮又秀气的粉白玉足踏在光滑的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
也顾不得随后出现的人影,苍舒言急急的便奔回卧室,她想自己的板鞋应该还在闫时轮的床边,与她擦身而过的人,正是句芒。
第23章 “贬义词”
“大人,少君迷糊的样子还是和过去一样,没有改变。”
“能替我描述,她现在的模样吗。”
“少君样貌并没太大的改变,只是感觉上的不同,如今的她就像含苞待放的花蕾,青涩而娇弱,而过去的她成熟而妖娆,是我们苍鬼一族最为美丽的女子。”
句芒的描述和杨智城一样,只不过多了一番感慨的形容,能让闫时轮更加直观的感受到苍舒言的变化。
“如果能保持这份青涩,或许她就不用面对那残酷的命运。”闫时轮感慨道。
“大人,也许可以找到破解之法。”
句芒突然停止了话题,闫时轮就明白是避免苍舒言听见一些,会令她疑惑,然后闫时轮却听见苍舒言略有惊讶的询问声。
“是你?那天我在水岸花园遇到过你,你是?”
对于眼前的男人苍舒言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期初是觉得他的背影和闫时轮一样的萧索,现在看来其实他很温文儒雅,反而是闫时轮比他更有气势。
“言儿,他就是句芒,在这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闫时轮的称呼令苍舒言有是一阵心悸脸红,她还在纠结该怎么称呼闫时轮呢!总觉得自己和闫时轮之间的关系突然之间变得妙不可言,就好像隔着一层没有捅破的窗户纸,但自己的心好像已经经不住为他而跳。
得知了句芒的身份,苍舒言也不由的开始戒备,警惕的眼神也让句芒有些哑然失笑,他也没想到苍舒言竟然那么在乎闫时轮,对明明有血脉相引的族人却会有抵触的心理。
“他会不会对你不利,你才刚刚醒,身体还是要休养的。”
苍舒言有些不放心,有意无意的将闫时轮挡在身后,或许是太过接近句芒,这又令她产生那种非常特别的感受,仿佛是全身的细胞受到了什么力量感召一样,耳旁也似乎听见莫名呼唤声“回来吧,快回来吧。”
苍舒言只感觉到视线变得模糊,意识也开始混沌,在一片迷茫的白色中,仿佛有一个点,那个点不断的散发出一种深紫色的光芒,你甚至会误以为是黑色,苍舒言没惧怕却感觉十分的亲切,几乎不由自主的就想靠近。
“言儿,醒醒。”
闫时轮的呼喊仿佛突破了那一层厚厚的迷惘,当苍舒言醒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在闫时轮的怀中,而他面带忧虑,头微微的偏开似乎是在听自己的状态。
“啊,我没事,可能是低血糖了,你别担心。”苍舒言突然心里一酸,忙安慰着闫时轮。
“回去休息,一会我叫你吃饭。”闫时轮的话语十分的坚定,不容反抗。
而苍舒言被闫时轮的忧心震慑到,本以为他的生活与一般人没什么不同,原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他看不见即使在强大,总有脆弱的一面,只不过现在自己没办法进入他的内心,他的世界,苍舒言忽然很想深入的了解闫时轮。
一步一回头,闫时轮可以感受到她的目光中有不舍,直到句芒目送苍舒言离开之后,回到二楼的露台之上苍舒言却看见闫时轮和句芒在谈话,但也许是有些距离,又或者这栋别墅有一些特殊的措施,苍舒言竟然无法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
“大人,看来我不能留在这。”句芒的语气有些愧疚。
“没事不能怪你,只不过需要委屈你。”
“大人,是要封印我的力量。”句芒疑惑道。
“没错,你们是同族,你的血脉之力会引动她的鬼母之力,这种来自同宗的吸引是理所当然的。”
停顿了片刻,闫时轮继续说道。
“我会将你的苍鬼一脉的力量暂时封印,待她离开后,我再为你解开,只是这段时间你不宜外出,青山小筑的结界可以成为你的守护。”
“但凭大人定夺。”句芒诚恳的允诺。
等话结束之后,苍舒言就看见,句芒单膝跪地,神色恭敬,而闫时轮手中却划出一道自己看不懂,却又十分惧怕的古老文字,这种由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让苍舒言十分的疑惑,她回忆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能理解的事情似乎变多了?
但对于很多未知的东西,苍舒言不会去想太多,她从来都认为不应该给自己增加莫名的负担。
苍舒言回到卧室,躺在闫时轮的床上,床有他的味道,淡淡的清雅的植物芬芳,令苍舒言在沉睡中也不由的会想起他,只是这个梦境不像过去那么的舒心,反而让她在半梦半醒之间惊醒。
恍然起身,苍舒言才发现原来时间会在不知不觉中从指尖流逝,你甚至握不住那最后一抹晚霞融入天际的青黛色中,当苍舒言意识到宁静之时似乎被打破的时候,月华初上摇曳的树影映照在洁净的玻璃窗上。
闫时轮的脚步声很轻,甚至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连他自己都讶异,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然而闫时轮看不见抱膝而坐的苍舒言,自然蜷缩在落地玻璃边的角落中,他依旧朝着自己记忆中床的方位而去。
“言儿,还在睡?晚餐准备好了,饿坏了吧,起来吃些。”
闫时轮走到床边,却感受到细微的呼吸声自身后传来,那个方位应该是露台?
“言儿?你在吗?”
闫时轮的内心有些莫名的不安,是她太聪明感觉到什么异样了?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她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在露台?而不是在室内休息?
“我在这里。”
闫时轮听得出苍舒言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妥,才站起身,还没调整好位置,却感受到柔软的身躯从背后抱住了自己,有一种灼热的湿润透过深蓝色的衬衣烫痛了自己的后背,而泪水沾湿的深蓝仿若一片月光之下的海洋,宁静又悲伤。
“怎么了,让我知道发生什么事?”
闫时轮转过身,将柔软的娇躯轻轻的拥入怀中,修长的大手缓缓的轻抚着苍舒言的背,他的安抚令苍舒言微微颤抖的双肩,缓缓的平静下来。
“没什么。”苍舒言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的话语声听得出有些倔强。
“还是不信任我?”闫时轮有些无奈,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心中是欣喜的,但苍舒言的隐瞒却让他感到怅然,她对自己并没完全的敞开心扉。
“我做梦了……”苍舒言嘟嘟囔囔,声音有些闷闷的。
苍舒言用力的抱着眼前的男人,她没有说梦中的情节,更没有说这种没来由的心慌,是因为梦见自己杀了人,自己的手穿过了闫时轮的胸膛,她能感受到他的血液也充满一股特殊的清新,她能感受到指尖握住的是他蓬勃的心跳。
“我到没听罗子滔说过,你会因为做梦而哭。”闫时轮轻轻笑道,梦境不过是潜意识的惧怕,他大约可以猜测到,只是既然她不愿意说,就一笑带过,让她忘了这些。
如果是前几天,苍舒言一定会反驳,对于闫时轮的调侃她总会认为有点恶意,但现在她静下心却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意图,他是希望自己忘却,是在告诉自己不过是一个梦,不用介怀,原来他宁愿自己被误会,也希望自己放下不必要的思想包袱。
“大猪蹄子,哼。”了解了闫时轮的用意,苍舒言在他的胸口狠狠的吹了两个鼻涕泡泡,才挣脱他的怀抱,走向露台,深秋的夜十分的凉,令她不由的抱着颤抖的臂膀。
“看来你是肉食主义者。”闫时轮随后走到苍舒言的背后,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件毛外套,看尺寸应该是他的。
柔软的羊毛贴着原本薄薄的衬衣,苍舒言忽然发现闫时轮竟然只穿了一件衬衣,他没自己穿却把温暖给了自己,好像自从遇到闫时轮自己的情绪就特别容易被调动,就像现在苍舒言就感动了,她觉得闫时轮的真的特别的好,特别的温柔。
“咕噜”一阵不适时宜的响声,令苍舒言顿时羞涩。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食物,没特意准备,如果吃不惯,在告诉我。”
“为什么我会吃不惯?”苍舒言显然没想到,话题真的从大猪蹄子直接转移到了食物之上。
闫时轮很自然的握着苍舒言的手,领着她缓缓的走向餐厅,而一路上苍舒言就再一次注意到闫时轮除了比普通人走的略慢,其他一点都不用别人忧心,只是这种能力苍舒言钦佩中也有担忧,他一定付出了很多才能那么棒。
而当苍舒言看到满桌的鲜果与蔬菜,她总算理解,闫时轮所说的吃不惯是什么意思了,忍不住瘪了瘪嘴,她开始担忧罗子滔说过的话,他说闫时轮不是和尚是不是忽悠自己的?
“尝尝看,阿城的手艺很不错的。”
苍舒言戳着手中的勺子,微黄的小米粥上有一些细碎的青色小丁,看不出是什么材料,一盘凉拌的双笋,青色的是芦笋白色微黄的是竹笋,鲜红的西红柿薄片摆成莲花的模样,美丽的让人不忍心破坏。
“你……不会是和尚吧?我要检查一下你是不是带了假发。”
苍舒言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问出,而说到假发的问题,她却没动手,因为那动作似乎太过亲近了,毕竟自己和闫时轮并没确定什么特殊的关系,虽然这种在意在自己的心里已经生根发芽,也许很快就会成长成一颗参天大树,但闫时轮的意愿她却不清楚。
“噗。”
一旁的杨智城十分不雅观的喷出口中的粥,好在眼疾手快的用餐巾挡住,而闫时轮却手一抖,令端在手上还很烫的粥便全部翻在身上,不像杨智城那样的迅速,闫时轮毕竟双目失明,反应再快也无法避开狼狈。
意外令苍舒言明白,即便闫时轮再怎样优秀,再怎样的接近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甚至拥有普通人都无法拥有的超凡的能力,终究还是有许多的不便。
“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烫到……”苍舒言大惊失色。
闫时轮的手上有一片通红,衬衫下摆的与休闲裤上,沾满了细滑的米粥,苍舒言小心翼翼的用湿餐巾清洁着。
“姑娘,麻烦你领时轮去客厅,茶几下的药箱内有烫伤药膏,这里我来收拾。”
“我……该怎么领你走,你……会比较方便。”苍舒言一时有些尴尬,毕竟自己从来没有给盲人引路的经验,那一次大洞山也只是自己的意识作为。
“我不是出家人。”
“啊?”闫时轮的话让苍舒言一时蒙顿。
“你很担心我是和尚?难道对我有意思?”
“你……明明是你先撩的我,现在还……还赖我了。”苍舒言此时真是又囧,又欣慰。
闫时轮的话不仅让苍舒言窘迫,连正在收拾残局的杨智城,与站在庭院之中的句芒皆是呆愣,一时之间天地变的极为安静,静的的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声,而杨智城也好,句芒也罢他们似乎很快就意识到,这种摆脱不了的宿命是怎样的悲哀。
“那我撩成功了吗?你愿意让我做你心内的大猪蹄子吗?”
苍舒言没想到闫时轮会这样直白,这是不是在示爱?但为什么方式那么奇怪?难道他就不能直接了当的说喜欢自己吗?
“胡说什么呢,大猪蹄子是臭男人,你也要竞争?”苍舒言扭过头,却止不住心跳的愈来愈快,其实连她自己都没准备好,和闫时轮的关系会有改变。
“原来这是贬义词,我还以为是爱称呢。”闫时轮的声音似乎有些失望,话题竟然停止了?
然而看着自己默默走向客厅的他,还是那个萧索的背影,苍舒言不由自主的咬了一下唇,对于闫时轮这种禁欲系的男人来说,想要他主动怕是很难吧。
第24章 光明的灯塔
“可我就是肉食主义,无肉不欢的呢……”苍舒言的语调越来越轻,大约除了闫时轮,能听清的人几乎是没有了。
而正是这样的话语,令闫时轮迈出的脚步变得犹豫,他能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带有爱意,但……是真的吗?她不是安慰自己?或是她并不知道怎样的感情才是爱?闫时轮不敢尝试,或许她越是保守他就越不敢放纵。
现在的自己,连最初那一份冲动都变得小心翼翼,她似乎并不喜欢自己那样轻浮的举动,她总会说自己是不是对女人都是这样,闫时轮并不想让苍舒言再误会,但抑制自己不去接近她,却让自己的心更沉沦将她留在身边的执念。
这一次苍舒言没拥抱着闫时轮,而是紧贴在他的背上,十指交缠,是安慰,更是承诺,曾经她也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在见到闫时轮的第一眼,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走进他的世界。
而当脚步声响起的时候,闫时轮的心已经提起,她来了吗?她是要拒绝还是要表达什么?直到细滑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掌心,交握的就已经不是单纯的温度,仿佛是彼此的心,闫时轮下意识的握紧随后圈住自己的腰身。
“我不吃素的,所以我喜欢你这个大猪蹄子。”苍舒言的语气是肯定,没有一丝疑惑,连她自己都震惊,原来要说出心内的话,要下定一个决心并不是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