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惨叫道:“啊~~你赢了!”破禅锋呵呵笑道:“这小东西见我名字中有个禅字,就以为我是斯文人了?别忘了我名字中还有个锋字呐。”
玛尔斯嘻嘻笑道:“是啊,名字中有个禅字,并不代表这人就斯文啊,那欣姐的名字中也有个禅字,但是人却多恐怖啊……哎呀,我这大嘴……”话未说完,他忽然想起欣悦禅就在身后,赶紧闭口,却已然不及。早被欣悦禅从身后一指戳中腰间十字星环,立时无法动弹。玛尔斯急道:“欣姐,你这是暗算……”话音一落,已被欣悦禅抓住脖子,扔向远处,正好落在大丑身边。岐伯笑道:“你这穷神,多半是管不住那张大嘴巴,又惹祸了是吧?瞧你这狼狈相,多半是被女人扔过来的。”大丑见玛尔斯哭丧着脸,大起同病相怜之意,在旁劝道:“和女人说话,要讲究一个技巧,凡事不能太直接了。”玛尔斯的修为不亚于欣悦禅,可是被人暗算也出于自己这管不住的大嘴巴,心中悲苦不已,对两人的话充耳不闻。
刘迦见破禅锋眨眼间即震翻混沌牒,从那寒光过处,已知其能场异样强大,忍不住赞道:“不管怎么说,你的修为确实很厉害,看来这些年你没白过啊。”破禅锋闻言一怔,立时又从知识库中找到一句话:“唉,神通也只是通向智慧的一个法门而已,并不代表智慧本身。倘若迷恋神通,不仅无法领悟真理,反倒容易被假境所迷,早晚也是轮回一条路。”众人见他总能自圆其说,不禁人人暗道:“他果然是个图书馆,不管别人说什么话,他总能应对自如。”
刘迦想起罗什临走前给自己留下的偈语,便对破禅锋复述一遍,破禅锋笑道:“像这样的偈语,我这图书馆内多得是,以后有时间大家可以慢慢查阅。罗什那句话的意思也很简单嘛,那空手把锄头的意思呢,就是手中啥也没有,但却又真得拿了一把锄头;步行骑水牛呢,就是说你本来是用脚走路的,但你又真得骑了一条水牛;最后两句有些复杂,但解释起来,也就那么回事,人在桥上走,桥流水不流……嗯那,一般来说,应该是水流而桥不流的,可他既然要反过来说,定然是……定然是写这偈子的人眼睛看花了是吧?不然怎么会写出如此怪语?”
众人闻言一怔,尽皆失语。小阿菜忍不住叫道:“破禅锋,你这算是解禅?他妈的,这种解法老子也会。”破禅锋语调略现尴尬,嘿嘿笑道:“可你毕竟没说出来,是不是?谁先说出来的,才算有创意。有创意者,才能证明其修为境界呢。你现在不妨再说点其他的东西出来瞧瞧,看你有没有我的境界?”小阿菜为之一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破禅锋见其语塞,不禁笑道:“瞧见了吧?别人说过的,你当然明白,但要你自己说个新的,你便不行了吧?你瞧好了,我就能继续说下去,嗯……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去光生,照破山河万朵。这句话里有个破字,正应我破禅锋的姓。你叫什么名字,敢不敢也像我这样说上一句,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把你的姓名也关联进去?”
众人闻言尽皆摇头,均在心中叹道:“这厮肚子里面装的东西不少,小阿菜和他较劲,真是输定了。”却听李照夕在一旁疑道:“咦,破禅锋,你这句话我怎么听着耳熟啊?像在哪儿听过似的……”破禅锋见李照夕陷入沉思,知道早晚要被识破,立刻又道:“看我再来一句:自有红炉种玉钱,比先毫发不曾穿;一粒能化三千界,大海须还纳百川;六月炉头喷猛火,三冬水底纳凉天;谁知此禅真妙用,此禅禅内又生禅……如何如何?你们谁能接下去?”他见众人一脸茫然,禁不住颇为得意,那老学究的风范竟随念而生,整个剑体也意态伸展,大有不可一世的味道。
李照夕依然在旁疑道:“这话我还是听过的,让我想想在哪本书上见到过?”破禅锋见之大急,暗道:“这修真者本事低微,可肚子里面装得东西似乎比我还多!如此生僻的话他也听说过?”正欲震翻李照夕,灭口封嘴,忽听一旁刘迦叫道:“等一下!”
众人转头看去,却见刘迦正低头皱眉,不知在苦苦思量着什么。玄穹正待开口相问,只听见刘迦自言自语道:“人在桥上过,桥流水不流……桥流水不流……桥流水不流……”他一直在苦思着罗什这句话的深义,刚才破禅锋乱解一气,虽然并未让他释去疑惑,但破禅锋那句“定然是写这偈子的人眼睛看花了是吧?”,却让他心中为之一震。
他内心反复思量着:“眼花了?当然不可能是眼花了……眼花时看到的事物最多也只是个幻境。”说起幻境,他又联想起前面两句,忍不住疑道:“难道罗什的意思只是讲一种幻境的修练?”但心中又不能认同这样的解释,暗道:“其实幻境与实境也只是相对的观念而已,当年我不曾修行时,就算走入幻境,也只当作是真实的。在心缘镜中,那幻境更加真实,就像真得人生一般,可见真真假假难说得很,全在你的心如何看待而已。”
想到此处,忽然心中一凛,不由得又抓住刚才那一念:“咦,相对的观念?”此念一住,他神识猛感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前恍惚出现一个画面,就如自己行走在桥上一般,那桥下溪水正潺潺而过,他注视着脚下,暗道:“倘若水真得停下来……”那画面由他心念而起,果真显现出水停桥流之境,他看着向后退去的小桥,一个亮光闪过脑海,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一切只在相对的概念之中,我认为水在流,桥没动,那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认知,那是人的心随着不同的环境在转。但若有人从来没有这样的概念,从来没见过水和桥,乍见之下,说不定便认为是桥在流而水未动呢。”
念及此,他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喜悦,又想道:“就像两列火车并排之时,一辆未动,一辆在行,坐在车上的人,倘若没了地面物体的参照,真说不准是哪辆在动呢。”忽然想起原力的心驰神往之境,他又暗道:“一般的人,不可能用心驰神往之境直接跨越空间障碍,那是因为他们心中认定这空间障碍是存在的,需要一段一段地移过去,所以无法想像心驰神往的妙处。可我只要启动此境,那空间障碍在我的观念中,是不存在的,因此我才能一跨而过。”
想到此处,他心中豁然开朗,忍不住一跃而起,对着小阿菜等人笑道:“桥流水不流是存在的,存在于相对的观念之中。桥不动而水流,是咱们眼中的事实,是心随境转。桥流而水不流,则是境随心转,也就是心来转境。”众人被他这饶口令般的表达弄得稀里糊涂,一时不知道如何理清其中逻辑,但玄穹、小阿菜和安若微却隐隐感到其中奥妙之所在,只觉那意会处不可言传,暗暗用心体会。
明正天急道:“大哥,就算心来转境,咱们出去还得遇上临将臣!而且,这禁界只怕就要毁了……”刘迦坦然笑道:“既然心能转境,在我的观念中,这禁界存在与否由我的心而定,通道处的映界神光也大可当作电灯炮的光线而已……咱们不妨试试。”说着他沉心静虑,以自我为中心来定义周遭环境,众人眼前一片黑暗过后,复又见前时的晶蓝天际,禁界已然不见。()
解经 第八章 理性的通达 感性的圆融 差距甚大
刘迦带着众人瞬间出界,这一举动来得太快,所有的人尚无法适应,却见刘迦转头笑道:“如何?看来我理解的心来转境一意是对的哦,一切都是相对的观念造成的,只要彻底放弃固有的成见,以另一种眼光来看待世界,就会完全不同。”玄穹和小阿菜正在凝神思量,忽听这句“放弃固有的成见”,也跟着笑道:“哎,我也有感觉了。”身后安若微也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诧道:“原来如此。”说着她见身旁的崔晓雨也正在苦苦捉摸,且面带怀疑之色,忍不住嗔道:“哎呀晓雨,你这么瞎想是没用的,一定要坚决的放下成见,毫不犹豫,绝无半点怀疑,否则你找不到那感觉的。”
刘迦正自点头,却听破禅锋笑道:“咦,那位想来是圣妖了,她说得不错。通达禅门悟境,重要的便是离言绝思,放下所有成见和观念带来的干扰,甚至放下寻常逻辑的影响,以空印空,其境自现。”刘迦笑道:“破禅锋,你这图书馆真得厉害,见啥说啥,对答如流,这本事只怕不多见啊。”
李照夕从旁疑道:“这心来转境的意思,是不是可以打个比方,明明舞厅的乐队奏的是rap,我该学黑人摇摆,可我偏偏自踩节奏,当作圆舞曲来跳风流寡妇……如果我跳得够狠,声音够大,动作够吸引人,最终也会打乱舞厅乐队原有的节奏,使他们无法继续或是被引来与我同步?”众人闻言均摇头不解,玛尔斯在他身后嘻嘻笑道:“不管怎么样,风流寡妇这个名字我喜欢,小李子,你越来越豪放了啊。”却没想到非所言前时曾听过李照夕带来的光碟,他为人清雅自高,喜欢听交响乐,见李照夕此时提起,忍不住一本正经地应声道:“风流寡妇这曲子不错,我喜欢。”
刘迦心中暗乐,忽听不远处有人呵呵笑道:“真是有趣啊,进去之前是仙人,求生灭死;出来的时候便谈禅论空,又成了和尚。呵呵,就算要当和尚,也该换换马甲,穿纳衣、披僧袍,你这模样算哪门子和尚?”众人闻言大惊,转头看去,正是临将臣悬在半空,盯着众人冷笑。不知他何时出现在此处,一群人中竟无人注意到他。
刘迦第一次看清这临将臣,只见其膀阔腰圆、身材高大粗壮,面目崚峭突兀,双眼深邃,目光深不见底,他忍不住脱口道:“我这次算是看清你了,原来你是这等样子。”临将臣见他手中长剑,立时脸现喜色,叫道:“那宝物放在你手上太浪费了,给我吧!”说罢扬手一招“浮尘掠影”,无声无息,微闪而出。刘迦尚未看清对手的动作,猛感巨力袭至,整个人立时被旋了起来,径向临将臣迎面扑去。
眼看刘迦飞至,临将臣伸手一抓,却没想到大掌过处,刘迦却仗剑一横,疾速侧移,从其身旁忽倏而过,就像眼前的时空忽然扭曲,将明明在身前的人挪到一旁去了似的。
临将臣“咦”了一声,奇道:“小白脸肚子里面的修为没变强啊,怎么人却比前时灵活多了?”玄穹等人曾听刘迦说起过临将臣在香象截流阵外的那一击,知其修为精湛,非同小可,没想到刘迦此时竟能在其他身前避祸,想来以心转境的手段果非寻常,人人心中为之振奋,信心大起之下,尽皆跃跃欲试。
夜猫子对身旁的聆听问道:“聆听哥,你那小白脸主人已和别人打起来了,你怎么不上去帮忙?”聆听伏在韩怡英身边,摇摇头,闷声道:“有破禅锋在那儿顶着呐,不急不急。再说了,我老哥今生已走到这一步了,哪有那么容易便死?现在知道他重生的人可不少,他要是死了,诸佛菩萨的面子往哪儿搁去?”说着他忽然眉头一皱,又低声道:“那些佛菩萨做事都喜欢顺其自然,倒真得不会管咱们这档子闲事呢。”
却不知刘迦躲过临将臣这一招之功,已然用尽全力,他冒着极大风险,从临将臣身边硬抢而过,好不容易站稳身形,浑身上下已是透凉一片,气喘吁吁地叫道:“哎呀,我信得不够彻底,他妈的,有许多观念死活转不过来!”这群人多数不知他在说啥,但玄穹等人心中却是一片雪亮,知他所说的那转不过来的观念,正是要把临将臣的修为视作三岁小儿的观念。
说到此处,咱们须得聊聊佛门这相对观念是怎么一回事了,否则写下去便没人看了。昨夜有哥们儿拍着偶的肩笑道:“chgor,这段时间没人睬你,你越发顽劣不可收拾了?居然敢说观念变了,就能做完全不可能的事?胆子可不小啊,你倒是给哥们儿偶试试看……咦,正好,你现在不是穷得发骚吗?那你也换换观念,变一个大款出来给咱瞧瞧?!倘若变不出来……唉,你现在脸皮越来越厚,偶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置你才好啊。”偶闻言大恐,立时急道:“哥啊,偶这么做也是没法子啊,因为故事已说到此处,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势所逼耳……”那哥们儿冷笑道:“没见到网上那么多半途而太监的故事吗?他们可都是被形势所逼哦……。”
说起来,刘迦初入修行界时,先修真,算是道士,咱们在过去的记载中曾多次看到他与众人讨论道家的世界观,并屡屡亲自印证。这次他跨专业改行,进入佛门,虽然修行的目的没变,但修行方式多有不同。就如偶曾经是卖包子的,现在改卖馒头,虽然都是为了赚钱,但操作过程的细微之处,却大有差别,因此咱们也须在此聊聊,就当是电影中的旁白吧。
佛门修行者眼中,世间种种无非梦幻泡影,如露如电。一切世事,大到宇宙变迁,小到足下微尘……所有的一切,皆因一念之差而造成的无尽缘业。就如帅哥与美女相遇之际,便是所谓缘聚缘起之时;两人爱得死去活来、狂乱颠倒、不省人事,便是缘在进行之中;可爱完以后,大家一拍两散,形同陌路,就算街边相遇,也只是擦肩而过,一切回归从前,即所谓缘散缘落。这缘聚缘散、缘起缘落的现象,在佛门修行者的眼里,皆由众生心中的**所致。一切缘衍生一切境,心随缘而动,便陷入想像的境中而难以自拔。一旦出境,便知从前一切皆为自己心中想像所来。就像一对曾经爱得惊天动地、死缠烂打的夫妻,在一起十年了,就算睡在床上也毫无当初情趣,当事人不得不想:“咦,当初偶怎么会那么爱她的呢?为了和她欢好一夜,可是挖空心思、飞檐走壁地串到她家去,可如今她就躺在偶身边,偶却连碰她一下都的兴趣都没了。这可真是怪事啊。”看见了吧?十年前此哥们儿因**所牵引,心生诸多幻想(浪漫美丽的性幻想),由此幻想而导致色胆包天,做出种种不可思议之事;十年过后,这**没了,渐渐被时间和习惯给消磨掉了,他出离了当初的境界,那诸多幻想也随之而逝,那漂亮妹妹在他眼中也还原成一个老丑庸俗的女人。当然,也有不承认自己出境的哥们儿,一口咬定是对方变了,不是当初那个可爱的小妹妹了,不适合自己了……这种事不再咱们讨论的范围之中。
在佛门的世界观下,一切唯心所现,一切唯识所变。这个地方所谈及的心,是超越一切感觉知觉及认知范畴的,也就是说眼、耳、口、鼻、舌、身、意(思想意识)这些感官对外界事物的反映所带来的心灵感受,全非佛门所指之心,尽属妄念幻觉。这些幻觉导致人的真性被迷,迷者即凡,醒者即圣。觉悟者往往在悟了以后,会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如此简单,只在心念真正转换的刹那(强调真正二字)。因此了悟者眼中,一切神奇卓异之能力,皆属平常之事,被迷者无此能力反而是不正常的。
就像一群天生没有腿的人,因为某种原因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有一天忽然见到一个体格健全的人,这群无腿者定会以为有腿的人是怪物,或是有超能力,因为他有两条腿啊,比咱们走得快多了,那可是超能力啊,特异功能啊。可在有腿者的眼中,他见过的世界广阔,眼界比无腿者更宽,自然明白人生而有腿本来是件正常的事,毫不稀奇,反而觉得无腿之人怪异了。这差别所在,也相当于觉悟者与迷失者的差距,迷失的人以为觉悟者神通广大,了不起。可觉悟者才知道,一切所谓神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