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修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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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修真录- 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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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临将臣的念头开始随着他的思维在走,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时机,便赶紧又道:“其实你的知见并不算什么,与其他生命的知见,虽然内容有不同,可对生命的障碍作用都是一样的,都是造成幻像,迷失本体。只不过你在此处的幻像坚固难破,而别人在其他地方陷入太深,但在本质上,都是没有区别的。就好像有些人重名,有些人重利,选择取向虽有不同,但根源都源于‘我执’中的自我认同,因为有些人需要用名来证明自己,有些人需要用财富来证明自己。”
    临将臣点点头,沉吟不语。
    刘迦思量片刻,又道:“佛门禅宗里面,有个参话头的法子,比如一天二十小时都在不断追问‘念佛的人是谁’,用这个法子可以不断否定对眼前这个‘我’的认同,不断否定这个‘我’的惯有知见。假以时日,从前坚信的一切渐渐被怀疑所代替,那些妄念渐渐不会随着习惯的知见时起时落,总有那一天,忽然全身上下被浓重的疑情困住,所有的念头都没了出路,自性的本来面目破障而出,许多知见就如尘埃落下,灰飞烟灭了。”
    临将臣被他说得兴奋,怪笑道:“真有那般容易?”
    刘迦指着远处的急速奔腾的河水,心神微过,那河水忽然“哗啦”一声,从中断开,前浪已去,后浪被阻,河底陡然而现。他收敛心神,那河又如失去了闸门,继续奔流下去,瞬间便将刚才陡现的河床淹没了。
    临将臣扭头乐道:“你没事干了?耍神通断水干嘛?想降低级别、滔光养晦地去做河神?”
    刘迦心中郁闷,飞起一脚,将他踢出甚远,又五指伸出,将他拉回身边。临将臣在他面前,全无反抗之力,被这急速的拉扯弄得难受,立时大骂道:“他妈的,你这烂教授,自己没办法让学生明白你的理论,找老子这作学生出气是不是?”
    刘迦一脚踏住临将臣,恶骂道:“我现在给你上课,你给我听仔细了!呆会考试不及格,我直接让你留级,变回小僵尸吧!”
    临将臣见他火性猛起,心中暗惧,急道:“听说作菩萨的人个个都是好脾气,你一会儿特亲切,一会儿又这般暴燥,算哪门子菩萨?你现在这样子,该算是嗔怒了吧?我又不是喜欢嗔怒的阿修罗,你可别说是示现一个阿修罗的形象来度化我,这种鬼话我可不信!就算你要示现什么,按经书上讲的,你也该示现一个僵尸来度我才是。”
    刘迦心中暗笑不已,但脸上依然故作凶恶状,对临将臣怒道:“关于为什么我要发怒,也会在这堂课上讲明白!”临将臣无奈苦笑,叫道:“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道理,行了吧?你说吧,我听着呐。哎,你别老是踩着我啊,你现在的力气多大啊,弄得我筋骨都快断了。”
    刘迦见他大现惧意,知他被自己吓住,一时半会儿心思不会乱跑,赶紧指着那条河,沉声道:“咱们打个比喻。刚才那条河的河水,就是你那连续不断的知见造成的相续相,从来没有停下来过;我忽然断开那水,你下子便能看见那河底,就相当于用了一个法子打断你的相续相,猛地见到了那河床的本来面目。中断相续相,就能见性,明白了吗?只要你见过一次河底,再换千万条河,你都知道他本来的样子了,再不会被河水流动的假相迷惑了,以为那河床也在跟着河水一起在流动!”
    临将臣一见半解,若有所悟,但心中对刚才刘迦扁他一事依然不满,故作无奈道:“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可你还没解释为什么刚才你会发怒?”
    刘迦怒道:“那河水就相当于我自个儿的业识惯性,我虽然偶然中断了相续相,见过河底了,可那河水多年来一直在那儿流着,惯性还在,也就是说我的积习尚在,火气还在,嗔偶尔也会有,还需要继续修练,通过断掉水源、分流疏导的法子,让那河水流干净不就行了!”
    临将臣接嘴道:“可那河床既然在那儿,说不定又会有另外的河水流过来呢!”
    刘迦伸脚又将他翻了个跟斗,笑骂道:“他妈的,倘若我能断掉水源,也就相当于没了种种妄心执着,那新的水又从哪里来?你这浑人倒是会狡辩得很,我只是打个比方,告诉你如何见性,你却越扯越远。”他玩心忽起,指着临将臣道:“别又说什么‘就算没了水源,那下雨怎么办’之类的鬼话,下雨也在我刚才指的水源之中。”
    临将臣此时已知刘迦深义,一跃而起,呵呵笑道:“行了行了,小白脸,你讲的道理我明白了。你是想说,不管用什么法子,只要能中断业识惯性,打破那相续相造成的幻觉,就能见性。见性之后,就算有许多积习尚在,但心中的观念已发生了质的改变,对本来面目的感性认知有了,便不再有怀疑了,只需要渐渐去掉积习带来的困惑就了事了。”
    刘迦嘻嘻笑道:“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虽然向上修行仍有许多细节,但这一关是最重要的,也是最根本的。不然佛祖为啥会说‘见性成佛’呢?因为见性之后,知见从根本上转变过来了,以前由于怀疑和意识猜想造成的障碍也就没了。”
    临将臣呵呵笑道:“那也就是说,老子这做学生的,这堂课算是及格了?”刘迦笑道:“这才开始,你得抓紧时间实践,就在你身上实践。刚才那个法子别用了,换个法子吧。”临将臣乐道:“你终于承认刚才教我的法子是误人子弟了?”
    刘迦叹道:“其实我教你的法子是最便捷的,直接针对你最根本的问题,你却老是有这样或是那样的怀疑。换个法子吧,从现在开始,一天到晚思量‘被骷沙困住的僵尸是谁’吧,任何时候都不许停下来,一直这么思量下去。”
    临将臣接口道:“这有啥需要思量的?被骷沙困住的僵尸当然是我啊。”
    见刘迦又要发怒,他不敢继续开玩笑,当即连连摇手,叫道:“好了好了,我现在就开始,这法子比刚才那个要简单一些……”说着他张口念起来:“被骷沙困住的僵尸是谁,被骷沙困住的僵尸是谁,被骷沙困住的僵尸是谁……。”这次是真得一直念叨下去了。()
根源 第二章 一念错过 下地狱如箭射
    刘迦教了临将臣参话头的法子,本以为临将臣死性难改,用不了多久便又会旧病复发,却没想到临将臣此时的心中危机感极重,竟一念专心下来,就在原地坐好,反复思量“被骷沙困住的僵尸是谁”。而且越思量越深入,越思量越纯粹,一时杂念全无。
    刘迦闲坐良久,再次睁眼看时,却见临将臣依然紧参不休、绵密无间。他看得高兴,暗道:“他这次居然能如此深信不疑,倒是难得,只怕很快就有效果了,他毕竟是久经修行之人,只要自己发自内心的愿意,这一专注下去,比常人更容易收到奇效。倘若他能就此摆脱骷沙,我也算大事搞定一半,再想办法把玛尔斯那群人弄进西方极乐净土,那净土虽然也是化城,但却可以让人无忧无虑地修行下去,永不退转了。”
    哎,他这念头倒是似曾相识。偶自个儿在安排未来时候,常常就对自己说:“嗯,偶只要赚够钱,未来生活无忧无虑了,就可以安心修道成佛了。”当然,有了钱以后,偶定然又会对自己说:“嗯,等偶孝敬好父母,让他们寿终正寝后,偶没有了情感牵挂,就可以练丹修仙了。”说不定真到那天,偶还会给自己说:“嗯,等偶的小孩子长大后能独立了,偶就再也没牵挂了。”这一天一天等下去,没准大家都是上百岁的长寿命,孩子也是老不成熟,偶自个儿却是越老越颠东、越老越糊涂、越老越昏沉了,那时神散心乱、气浊身重……咦,还修个啥?只有给自个儿说:“唉,来生再修吧。”却忘了今生妄念欲执过于深沉,无数个来生已失忆而不知修行为何物了呢。
    那刘迦此念刚起,却见临将臣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呆视前方,漠然无语。
    刘迦以为他又开始偷懒,立时上前,一掌拍向他的肩头,叫道:“大僵尸,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想学我跑题呢?”
    没想到这一掌刚至临将臣肩头,指尖竟没体而入,直接插进临将臣的身体。刘迦大吃一惊,暗叫不好,正要回抽,却感整个手臂被临将臣的身体吸了进去。他不知发生了何事,赶紧退出躯体,却见刚才的整个身体已完全没入临将臣体内。
    刘迦眨眼又聚出一个身子,绕到临将臣身前,叫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却见临将臣眉头紧锁,似乎困惑之极,刘迦轻声道:“你只需要息心静念即可,所有感觉均不要在意,全是五蕴幻觉而已。”
    他话一出口,却见脚下大地开始下陷,好像四周的尘土沙石都在向临将臣脚下汇聚。他退开一步,放眼望去,更是大吃一惊。不远处的高山正在向下凹陷变平,江河中的水正急速渗进土中,林中树木正在化解为尘埃。
    忽听小云叫道:“不好了!宇宙的运转规则正在异动,临将臣成了一个中心,整个空间正在开始向他体内收缩!”
    刘迦恍然大醒,对小云叫道:“小云,你全力维持住出入口的畅通,我得想法子弄他出去,否则这空间内的生命全完了!”小云惊慌失措,哭叫道:“这僵尸想毁了我!我要用整个宇宙之力和他拼命!”
    刘迦高声道:“不要瞎添乱,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他体内骷沙发生异变,正在疯狂聚合四大属性的物质!”
    话音未落,已听得轰然巨响,刚才所在的那个星球已然炸裂,所有星球碎块瞬间化为粉末,如狂风般掠过刘迦的身边,全数没入临将臣体内融掉。此星球一毁,刘迦已感附近空间开始震荡收缩,尽向临将臣体内凝聚。
    刘迦赶紧用心神将临将臣四周禁住,以防附近众多灵体和其他星球被他纳入体内。可就在他下禁的刹那,那禁锢也同时被瓦解得无影无踪。
    刘迦惊诧万分,自他体验到唯心所现、唯识所变的道理后,心识动变之间,常常是得心而应手,渐感内外无差,识境转换起落之时,就算有积习障碍,但他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时用心处,竟被无源外力轻易消解,一时竟不敢相信。
    上次在无根器界中,虽然有外力破禁,但他却能在心回意转处将对手外力反制,此时瞬息万变之间,心识千变,竟是连连落空。
    好在他从破禅锋的资料中了解过相关内容,此时虽然诧异,但也在刹那间恍然大醒。
    知道此刻时间不多,他对小云丢下一句:“小云,全力撑住片刻!”沉心处,万境平沉,自性顷刻由寂生辉、放光动地、惊冲宵汉,千万公里之内的空间猛然震动。那正在异变的空间规则,被其心识所摄,就如一个巨大的运动系统忽然被外力所阻,本来的势头一时无法加剧顺延,竟稍稍出现回归之象。
    刘迦要的就是这短暂的停顿,赶紧直探临将臣体内,将其整个人震出小云之外。小云见临将臣离开,大松一口气,一时无法理会外面的事,只是忙着重新整合那紊乱的星河,也没时间去照顾那些被惊得四散逃窜的灵体。
    可临将臣人刚出离小云宇宙,又处在新的空间之中,眼看身外的星球又开始崩裂,刘迦暗暗急道:“小云那儿倒是安全了,可这个空间又开始倒霉了,这骷沙不是普通宇宙天界形成时的初始物质,是出自华藏世界海下面的持界风轮,此时异变之后,我把临将臣送到任何一个天界都是一场巨型天灾!”
    他连连禁锢四周空间,可此空间与小云不同,他主观意志能控制的范围有限,每次下禁,都被骷沙强行突破。他心识动得几次,忽感身形模糊,妄念大起,一时竟连自己心神也跟着失控起来,他暗自惊道:“糟了,这些空间的形成都与此空间内的众生业识惯性有关,我这么做是逆势而为、与共业相抗了!”
    忽然想起上次去过的兜率天,当时由于种种原因,未曾深入到兜率天内院,但他知道内院中的修行者全是即将成佛的高手,这急切处,生出一智来,暗道:“他妈的,我把这变态僵尸送到兜率天去,倘若他连兜率天也能破坏,那些高手所处的内院说不定也撑不住,大家没了窝,一定都会出手来帮我!”
    念及此,再次重演刚才那法子,暂时以心识扭转一块空间,趁着那短暂的停顿,又将临将臣**,直落在兜率天。
    人刚落下,他便把临将臣震向极远处,同时骂道:“你这变态僵尸,要吸什么就吸个够吧,有本事就把兜率天内院给强拆了,看有没有人管得住你!这兜率内院住的可全是器世界中最牛逼的钉子户呢!”
    咦,那临将臣体内骷沙竟在不经意间忽然消停了,好像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凝聚力从未曾有过一般,刘迦微感一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临将臣,任你是诸天界中最威猛的强拆高手,遇到了器世界里面最牛的钉子户,还是没法子吧?嘻嘻。”
    忽见身边光影一过,一个僧人正落在一侧。他笑道:“多多,又见到你了。”
    多多点点头,看着远处的临将臣,疑道:“刚才我正在给这天界的生命说法,忽然发现有巨大的震动来自界外,是怎么回事?咦,这人好像是个很猛的僵尸。”
    刘迦见临将臣的危害暂时了停了下来,正开心得很,笑道:“不错,这是僵尸界的元老级僵尸临将臣,我前些日子教他参禅,没想到这混蛋参了半天,触动了深层的业识知见……嘿嘿,这些僵尸整个身体和修为全赖着骷沙,知见一乱,骷沙本来具有的业识属性也被打乱了。我没法子管住他,只好把他送到这里来,盼着哪位快成佛的补处菩萨伸手管管。嘿嘿,顺便也度度我这样的顽劣众生。”
    多多稍想片刻,已知其理,点头道:“想来他们僵尸被身体知见所惑,以为身体六根真实存在,特别是在骷沙的作用下,这种知见比之常人,更是刚强稳固。你让他参禅,使他在专念之下,身见忽然被打破了,就好像一个入梦太深的人,偶然醒来,但又醒得迷迷糊糊,一时不知是梦是醒,把梦境与现实混在一起,看起来倒比做梦的人更加不正常些。”
    刘迦喜道:“咦,多多,你比我更会表达呢。”
    多多莞尔笑道:“哪有的事。未修行过的人,不知六根本来幻有,把看、闻、嗅、尝、触、想这几样功能牢牢地锁定在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器官之上,总以为‘看’需要‘眼睛’,‘听’需要‘耳朵’,却不知这些都只是业识惯性中的幻有规则支配着人的知见而已。真性本具一切功能,能知一切,能现一切,能幻化一切,也能随众生妄心演化成具有不同功能的外在形相,比如眼睛,又或是耳朵。其实看、闻、嗅等功能,在本质上,与眼、耳、鼻等器官全无干系的。那些功能的本质意义,就是一个字:知。只不过这个‘知’的能力,被业识演化成眼、耳、鼻等器官的假形而已。”
    刘迦点头道:“经书上讲,见道者,六根互用,眼能听、耳能看,全无障碍,就是这个理。临将臣他们的身见不仅执着在身体上,还执着骷沙上,骷沙的存在让他们的身体保持着某种惯有的状态,因此知见一乱,骷沙也容易随着妄心失去控制了。”
    多多正要再说两句,忽然见到临将臣的身子还在不远处晃悠,忍不住对刘迦道:“你准备如何处理临将臣?就让他一直呆着那儿吗?”
    刘迦摊开手笑了笑,道:“你瞧瞧,自从我把他送进兜率天来,他体内的骷沙立刻就正常了,可见这天界内有另外的力量把骷沙的凝聚力平衡下来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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