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因为马甲被发现了,之前提过的更加刺激的短篇都不会出现了……
第71章 归
“怎么了?”翘楚皱皱眉,不明白沐清风为什么忽然显得失落了起来。
沐清风抿抿嘴,答道:“你不信我……”他觉得自己很不高兴,可是一开口,模样却就像是小孩子撒娇了。
翘楚听着,微微愣了一下,想皱眉,可看着他的模样,却是先笑了,道:“瞎说,明明是你不信我。”
“我?”
“你不信我会信你。”翘楚收敛了笑意,凑上去,吧唧亲了他一口,假装不悦道:“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睡都睡了,你却不信我要告诉你。”
沐清风听她说得这样暧昧,脸一热,不自在地扭了扭头,道:“你又逗我……”说着,他却是忍不住一伸胳膊,把翘楚抱进怀里去了,又道:“那是怎么回事?”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翘楚的事情,特别是她含糊其辞的东西。实际上,如果可以,他想知道她全部的东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还是难以启齿的,他什么都想知道,并且绝不会因她的什么秘密而对她产生丝毫嫌隙。
他只是想知道她。
“那……我说了,信不信随你了……理由比较离奇。”
“你说的我都信。”沐清风道。
翘楚就变换了个姿势,舒服地倚在了沐清风的怀里,而后道:“怎么说呢……”她轻轻念叨着,试图用最能让沐清风理解的方式去解释,“其实……”
……
“就是这么回事。”花了不少时间,翘楚总算将自己的来历说了个清楚,而后看着沐清风,眨眨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这是她第一次将秘密分享给别人,心里……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别的世界?”沐清风皱皱眉,艰难地消化着自己从未接触过的定义。
“是啊,你待的这个‘天下’是一个世界,而我出生的那个‘天下’,就又是另外一个世界了。是另一个这里,却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事,沐清风这才渐渐地明白了过来。明白了这件事,他皱紧了眉头,第一反应便是:“那么,你是不是……不能回家了?”按照翘楚一直以来的反应,他猜测着,翘楚恐怕是回不去了。一猜到这个,他顿时心疼起翘楚来。她与他这样的孤儿是不一样的,她应该有很好的爹和娘,如今却不得不与他们永远分开……
而翘楚听着,垂下眼,抿嘴点了点头,证实了沐清风的猜想。
沐清风便将翘楚抱得更紧了,皱着眉。他试着将自己摆在翘楚的位置上,想着她忽然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孤苦无依,不知道那时有多害怕,又想着她不得不告别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离开自己的父母和友人——她与他是不同的,她这样天真单纯,过去一定过得很幸福,所以她在那个世界一定有许多牵挂。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离开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没有回去的方法。
想着这些,他抱着翘楚,用脸颊轻轻蹭她的鬓角,心里越发心疼。
“你不要怕……”他垂下头看着翘楚,低声喃喃着,“有我在,你不要怕。”
翘楚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沐清风能这样轻易地读懂自己的恐惧。的确,虽然没有说,虽然只是平铺直述地讲了自己的经历,但她真的很害怕。一夜之间脱离了所有的依靠,长这么大所学过的所有东西都成了废品,不得不自己支撑起自己来。后来,又实在遇到了许多难言的险事……其实,她一直都很害怕。
不过……“也没什么,没来多久就遇上你了嘛。很快就有你保护了,还能怕什么啊。”还好,她遇到了沐清风。慢慢地熟悉了之后,他就成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支撑。
沐清风听着,眨眨眼,忍不住笑出来,道:“你这么信我?”说着,他嘴角的弧度没收住,顺势亲了她一下,道,“你离开那个‘天下’所失去的东西,我全都补给你。”
*
夜。
娇小的身影将一个颀长的身影扛在肩上,略带着几分蹦跳,泰然自若地走在路上。而在他二人的附近,横了一地的人,不知死活。
那颀长的身影微微动了动身子,开口道:“把我放下来。”语气貌似冷硬,却明显压抑着极大的怒气。
“哎呀,督主你是害羞了吗?”那娇小的身影,自然是陆水,语调轻快道,“听说男人依靠女人的时候都会害羞呢……不过有什么可害羞的嘛,反正督主太没用了是个事实嘛。”
“闭嘴,放我下来。”锦衣艰难地压抑着自己的怒意,道,“马上,放我下来。”
于是,陆水就松了手,任由锦衣从自己的身上摔了下去。听着锦衣的闷哼,看着他姿态狼狈,陆水脸上的笑容更甚,道:“嗯嗯,好!”她可是很听督主的话的,宠物啊不男人嘛,不能呛着得顺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很听话,地上那男人的脸色却越发不好了。
“你是故意的吧。”
“嗯?什么?”
锦衣没再答话,咬牙撑起身子,忍着一身未愈的伤口,攒紧了一直带在身边的拐杖,艰难地撑了起来。他双腿都废了,手臂也不见得有多有力,如今还能站起来,完全是凭借于陆水。
在失势之前,锦衣就在令人研究能使他站起来的支架。然而,还没等那些工匠做出来,他就永远失去了支使他人的机会。好在,陆水实在是个极聪慧的女子,短短几天,她就续着之前的成果,成果把支架做了出来。现如今,腿上的支架配着一根拐杖,尽管十分费力,但就是双腿尽废的锦衣也能凭着自己的力量走起来。更加勤于练习的话,不久后便能脱离拐杖也说不定。
锦衣紧紧握着拐杖,尽力维持着风度,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他还有精力尽量维持自己的风度,让人难以想象他正身处敌营,而致力于置他于死地的未央也许离他仅有数步之遥。然而,他没兴趣知道未央在哪儿,未央多半也没可能在今天把他怎么样。陆水的蛊术太过高超,竟在转瞬之间就夺去了这里所有人的意识,令他走在这里竟有如出入无人之境。
在锦衣撑着拐杖,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薄汗时,在他的不远处,终于出现了一间不那么起眼的小屋。
“是那里?”锦衣问着。在他的身旁,陆水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得了肯定的回答,锦衣便暂时停了身子,甩下袖口,沾了沾额上的薄汗,又理了理衣襟,而后缓缓地走了过去。
推开小屋的门,迎面便是一阵淡香,而屋里却是黑漆漆的,令人看不出里面的状况。陆水见状,不慌不忙地在后面弹了弹指,便准确无误地打中了桌上的烛芯,令房间瞬间亮了起来。锦衣被突如其来地强光刺激得不自觉地闭了眼,却又强忍着眼睛的不适,半睁着眼睛确认着屋内的情况。
屋里的布置极简单,一桌两椅再加上一张小床罢了。然而,那张床上却着实被下了不少功夫。床上垫的是最柔软的垫子,用的是最好的料子,而在那张小床上,一个小女孩正将自己埋进床垫里,睡得正酣。
锦衣看着那张安静可爱的小脸,带着几分极其不易察觉的笑意,开口道:“嗅着这熏香就知道了,这日子过得可真是不错。”上好的熏香,安心凝神。
他的话音未落,床上,上一刻还在酣睡的女孩便瞬间睁开了眼睛,极惊异地看向了锦衣,脱口道:“呀,督主,你怎么来了!”还没等锦衣回话,她便从床上跳了起来,拖动着长长的锁链,伴着锁链的哗啦声欢笑道:“呀,原来废人也能站起来呀!我还以为督主要跟以前似的,像个软趴趴的菜虫子一样坐那儿一辈子呢!”
“……流夏,今晚不要吃饭了。”
“咦——?!”
作者有话要说:小瑟:事实证明,很多作者都是这个毛病,以为自己可以封笔的,但其实想到了萌梗还是想写的要死……
看着这两个月的评论,有点想哭的感觉……明明是对面不相逢的陌生人吧,好多妹子都很用心地安慰我啊,很多评论温柔得让人超感动,居然还有一个妹子安慰出了一个长评。感谢“喜欢”妹子留下的长评,还有五十多个超耐心地容忍我的矫情还留言安慰我的姑娘们》《
第72章 让上
其实,看到地上的未央,比起蹦蹦跳跳没心没肺跑过去的流夏,陆水心里的波动搞不好还更大一些。中了他的蛊,不管怎样的人都应该毫无意识,并且绝对没有自己就醒过来的可能才对。可是未央……“不光有意识了,居然还能活动……我的蛊果然还不成熟。”陆水喃喃,顿了一下,却忽然又想通了似的,改了说辞:“不如说……应该是人心比蛊厉害才是。”绝对不是她逃避自己的蛊居然失效了的事实。
觉着抱着不太顺手,陆水就随手又把锦衣扛到了肩上,然后也走到了未央的身边,想看看他的情况。这一看,她却又看出了点不对来。
“流夏……”匍匐在地上的未央喃喃着,脸冲着地面,对身边的事毫无反应,只是连续不断道,“流夏……流夏……别走……流夏……”他自顾自地不断呼唤,一寸一寸地往关着流夏的房间挪动,对周围的一切却都没有什么反应。
陆水几乎在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原来他没有醒。他还没有意识,只是本能地驱动自己跑到这里而已。不知道怎么了,陆水看着毫无意识挪动着的未央,心里的惊讶居然比刚才误以为他醒过来时还要大得多。“人心,真是可怕。”陆水自言自语道。低着头,她看着流夏蹲在未央的身边,用小指头啪嗒啪嗒地戳着未央,嘴巴里无所顾忌道:“阿央,阿央阿央!阿央你为什么不理我,你也和督主一起疯了吗?”
“他没事。”陆水看着流夏,不自觉地一勾嘴角,笑眯眯地接茬道,“你等着,我先走。等我出去之后,他就好了。”流夏听了,扭过头看着她,眨巴眨巴眼,就用力点了点头,道:“那你要快一点!”过去就说过,她最擅长看清人心,包括锦衣有没有真的生气,是不是真的很伤心,也包括陆水有没有说谎。
流夏就看着陆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她果然没有说谎,不过一会儿的工夫,未央就像大梦方醒一样,整个人颤了一下,忽然就清醒了过来。意识恢复的瞬间,他第一反应就是撑起了身子,在视线触及身边流夏的一刹那,想也没想,他就抓住了流夏的手腕,用力攒紧。
“我的胳膊要断了。”流夏一板一眼地认真道,“阿央,你想弄断我的胳膊吗?”
未央的手劲放松了些,甚至还轻轻给她揉了下,神情却是如临大敌。“流夏,你是怎么出来的?”地底的锁链绝不是她一个人可以拽开的。
“当然是督主把我放出来的呀。”小丫头眼睛一眯,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快活的味道,欢叫道,“督主最好啦!”
未央的脸色更僵了,手里不自觉攒得更紧。那么,她为什么还留在这里?莫非是要与他告别吗?她力气了得,没有锦衣做累赘,他有没有十足的把握再次抓住她?
如果她走了,他要怎么办……他要怎么办……脑中乱糟糟的,未央却又飞快地整理好了思绪,抓住了最需要询问的地方,道:“那么,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咦,我为什么不能在?”流夏就地一坐,两条小腿随意地伸着,从神情到动作都是一派的天真,“阿央,我要吃糖葫芦。”
从一开始,未央都觉得,流夏会偏向他是绝不可能的事。所以之前,他陪在她的身边,一边溺爱着她,一边绝望。后来,他把她绑在身边,一边囚禁着她,一边绝望。
他想,流夏一定是恨他的。只要可以脱身,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斩下他的头颅,用她的锤子,或者是别的什么。
可是她没有。
她做了他以为最不可能的事。
未央想,就算流夏只是为了做锦衣的眼线而留下来的,这一瞬间也都足够让他满足的了。
*
沐清风是认真想办一个最盛大的庆典的,他的构想甚至让翘楚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
在翘楚的印象里,沐清风一直都是多少带着些穷酸感的。仍记得一开始见面时,他身上的衣服旧得不知道穿了多少年,出手节俭得不行,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兜比脸还干净的气息,穷酸得不行。只是后来翘楚才知道,因为做了杀人的行当,他还是收回了不少钱的,有相当的一笔存款。只是因为个人的原因,他似乎很不乐意花这笔钱,一直穷过着。
之后,大概就是从离开昆仑玄圃后开始,他倒是意外轻易地就拿出这笔钱花了,给翘楚的衣食住行都提了很惊人的档次。但在翘楚心里,沐清风大抵还是没有脱离那种节俭的形象的——至少离挥金如土的土豪形象还是相差很远的。
可是现在,在翘楚看来,他构想的婚典居然让一向金钱没什么观念的翘楚都忍不住开口去劝了。照他那一套办下来,估计他们落脚的整个城镇都会知道他们成亲的事了。
“可是,我想给你个最盛大的婚典。”面对翘楚的劝阻,向来无条件随她心意的沐清风却忍不住坚持道,“不然,我就总觉得是委屈了你。你值得最好的,如果我给不了你最好的……”况且,在他看来,能与翘楚成亲算是他此生最高兴的事了。因为这事,他连作息都变得失常了。他原本是可以瞬间进入休息的人,如今却整宿整宿睡不着。睡不着他也不干别的,就盯着熟睡的翘楚看着,再悄悄动动手脚,亲亲摸摸。
不光是夜里失眠,到白天,不管正在做什么,他心里想的还都是这事。他的心脏总是维持着很不平常的律动,他想着成亲的事,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发笑。不知怎么了,定下了亲事之后,他一时变得比过去还喜欢黏着翘楚,一直没缘由地死缠着她。心里的兴奋太过,他就总想做些什么能与这种感觉相配的举动,比如办一个最盛大的典礼,风风光光地迎娶翘楚。他想让翘楚变成最幸福的姑娘,他还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就要和翘楚成亲了。
“可是,”翘楚在沐清风面前坐下来,按着膝盖很认真地看他,“你这么挥霍,不是要花光所有积蓄了吗?我们都快要成亲了,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舍不得。”说着,她又伸手去摸沐清风的头,“你人是我的,钱也是我的,所以我说的算。”这本来也就是翘楚随便说出来的话,没想过能真的让沐清风改变心意。可翘楚却没想到,这话的效果却意料之外的明显。
这种宣誓所有权的话简直像是戳到了沐清风的软肋。“他是她的。”,没有比这让沐清风更安心的话了。这话让他着实晕乎了一下,不自觉地居然就点了头。到回过神的时候,翘楚就已经一脸得意地看着他,不给他再商议的余地了。
关于婚期,沐清风是先问了翘楚的。翘楚却对这个不是那么在意。对她来说,反正成不成亲,他都和她在一起了,婚礼不过是走个形式。可沐清风却对这事上心得过分。有那么一段日子,他每天除了扒着翘楚,就是都对着黄历翻来翻去,或者跑去找书问道士,用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左右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