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rfrgtu77ujk8》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ferfrgtu77ujk8- 第2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         *            *

  “饭桶!饭桶!肥猪!肥猪!”

  十年前,小霸王似的云峥身着锦衣,无比神气地骑在自家高高的墙头上呼三喝四。

  他在咒骂邻家圆嘟嘟的小女孩安玖。七岁的安玖却恍若未闻,依旧低头垂首,手拿小巧的绣花针。在奶娘的指导下,一针一线,有板有眼地绣着香荷包。。

  “云小七,那个肥猪一定是又聋又哑!”云峥撇下嘴,颇有些意兴阑珊。就是呢,自己都连着骂了十来天了,晚上回家嗓子干得直冒烟,都得喝荷叶茶来润喉。那个死丫头却每天跟个雕塑似的垂着头,自己有一千个理由这么认为。

  “三少爷,既然如此,那么您老就别每天这么辛苦骂她了,还是回去读书吧,年前老爷从京里回来,要检查你和二少爷的课业的!”

  十岁的云小七是少爷的贴身小厮,本来这几天,就已经对云峥的胡作非为很是不满,本来身为下人是不好说什么的,即然少爷都这么说了,那么咱就借坡下驴吧。。

  “好吧!”云峥郁闷地哼出这两个字,一只脚刚踩在云小七瘦弱的肩膀上,下一秒却又骑上墙头,手舞足蹈地近乎兴奋地一痛乱囔:“饭桶!饭桶!肥猪!肥猪!”

  在那一瞬间他居然看到安玖说话了,虽然只是看到安玖的嘴对着奶娘一张一翕。但对于无聊至极的他真是个莫大的鼓舞,他就不信那个邪了,傻子对别人的谩骂才毫无知觉,这个又蠢又笨的丫头已经够呆了,自己想知道,她到底傻没傻透。“

  小姐,邻家云尚书家的三公子也太嚣张了些,你不让理,我也就由着他,可这都十来天了,这不显见着咱们堂堂的将军府家好欺负。”奶娘愤怒地瞪了一眼远处高墙上的小霸王,如果小姐允许,她真恨不得去找夫人告上一状,让自家夫人去找那云氏问上一问,还是什么尚书家的公子,竟然就是这等教养。。

  “奶娘,算了。母亲原本就身体不好,不要打扰她。由他去吧,过不了几日,他的喉咙恐怕要发不出声音来了。”安玖微微一笑,奶娘略一思索。不由连连点头,看来死去的老爷夫人没有说错,这小姐虽然年幼淘气些,却是极有主张的,自夫人病了以后,她是懂事多了。

  “哎哟,我的少爷,您可悠着点,一会儿掉下来摔着,老爷回来可是要责罚我的。”云峥在墙上叫骂着,得意忘形,差点就栽下墙头。云小七提心吊胆,哭笑不得地提醒。。

  “墙那面说话的是云小七吧!摊上这样的主子也的确难为了他。我还是让他少操点心吧!奶娘,你给我找几块石头子来。”安玖忽地站起身,笑眯眯地瞅一眼高高在上的云峥。若不是病中的母亲不叫自己惹事生非,自己哪能忍他这么久,恐怕早已将他白嫩的小脸挠成了萝卜丝,送给他家仆人当下酒菜。

  “肥猪,肥猪!”远远地瞧着那张分不清表情的脸孔,云峥嚣张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骂了这多日终于有了回音,他摇头晃脑,越发的斗志昂扬。

  安玖从奶娘手里接过来小小的石头子。暗暗藏在手心里紧握成拳。然后缓缓向那道围墙走去。

  “丑丫头,丑丫头……”云峥还在那儿叫得欢。

  “我马上就能上你闭嘴,你信不信。云三少?”安玖笑嘻嘻地立在云峥对面,脆生生地讲,即使他那么居高临下的骂,她面上也没有半分恼怒的神色。

  “谁信你,笨丫头,丑丫头,笨猪,蠢猪,胖猪……”云峥还越骂越来劲。

  “我说话向来说到做到的,云三少你怎么就不信我呢!”安玖颇为可惜地叹了一声,举起胖胖的小手微微一扬,几粒半大不小的石子越墙而过,有两块不偏不倚砸中了云峥的头顶。云小七和奶娘分别听见“哎哟”的一声,此后云峥除了敢在心里骂安家的死丫头外,再也没敢骑在墙上叫嚣。因为已没有了机会,他父亲云尚书自京城回来,听闻他小小年纪便在外为非作歹,回去让他跪了两天两夜祠堂,领了家法,自此闭门读书,读了十年书,大约是读成了书呆子,所以才忘了墙头那小小女孩吧。

  后来安玖随了父亲去边关呆了两年,日日风餐露宿,却强身健体,练就了如今健美婀娜的身姿,本想在回杭时找到那云家三少让他好生瞧瞧,却听闻那云家,已经举家迁入京城了。

  赏花时(2)

  陈五可一路行来,看到一品红那初绽的花蕾恰似颗颗珍珠撒在雕花红盘里;娴雅的兰花,如一只只凤蝶展翅飞翔;温文尔雅的文竹,挺拔如松树,四季长青……真是,怎一个美字了得。

  骨子里的陈五可是个宠古媚雅的人,所以,她做陆透时,爱看古典小说,爱读古诗词,爱看古典水墨山水。每看一部古典电视剧的时候,更想随了那些青春飞扬的面孔,沿着那些迂回曲折游廊好好游历一番。如今亲历这花园美景让她浑然忘我。不知不觉入了一片桃林,那一树树过于绚目的桃花,耀花了她的双眼。

  万紫千红赏遍。树头盛放的桃花如同豆寇少女嫣红如醉的面颊。五可却无心观赏。

  原来这桃林的东面,北面都是花树,红红粉粉堆砌成一道道花墙,不见尽头,只看得头晕眼花。向左方走,有深红色的桃花拦住去路;向右行来,有粉红色的桃花围成屏障。那桃林仿佛是一个走不出去的迷宫,绕来绕去又回到原点。

  五可向前找不到出路,向后无法回头。她像只没头苍蝇似的一阵乱闯,情况却越来越糟,五可喊了几声,四下里寂静无人,只能只见风刮过树稍的刷刷声响。

  独自陷入这光怪陆离的桃花世界已够人心慌,静悄悄的四野无人,更加令五可胆战心惊。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五可只有这样告诫自己。

  五可坐在一株桃树下闭目静坐片刻,心神终于稳定下来。她轻舒口气,睁开眼来仔细观察那一株株桃花树,发现它们的分布还是有规律可循的,很像自己幼时随父母去公园里玩耍,自己叫囔着要父亲带自己过了八九次的九宫八卦阵。

  陆透是那种对学习不太上心,但对于那些古怪新奇的玩艺儿,总是喜欢钻研的调皮孩子。而且对那种事物的记忆越发的深刻,加之人的潜能力总会在最危急时刻暴发。果然,冷静下来的五可确定了,这布桃花阵的人,跟五可玩的就是那个叫九宫八卦阵的游戏,儿时觉得好玩,这一刻却很是没趣。

  陈五可屏住呼吸,凭着前世记忆,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地走将来。颇费了一番周折,总算功德圆满。

  走出那片桃林时,五可已累得筋疲力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扑倒在面前的一片翠绿的草地上,合上双眼。

  “哪里冒出来的女娃儿?怎么过得了九宫八卦阵?”有个苍老而亲切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五可有气无力地睁开双眸,极目望去,原来桃花林背后有着这么美好的一个世外桃源。那是一片纵横交错的阡陌。每片整齐的菜地里,几乎都有三三两两的农人,头戴斗笠,在温暖的阳光下弯腰除草。还有一两个农人,正拿了水囊,拄着锄头,撩起衣襟,擦去脸上,颈上的汗水。然后,眉眼堆笑地看着自己脚下那绿油油的庄稼。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幻想。好一幅古人耕织图啊!

  近处,一位头戴斗笠的,精神白发老人,五六十岁的年纪,胸前垂着一绺花白长须,正荷了锄笑眯眯地向自己走了过来。五可一见他那张果老似的仙风道骨模样,便觉可亲。

  “爷爷,我是逛畅春园时迷了路,好不容易走出这片桃花林。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儿啊。”她根本没觉出自己娇慵的口气里,完全一副小孩对大人的撒娇神气。

  “你过这片桃林,很是容易?”老翁心下一惊,却眯了眯眼,不动声色,这是有人花了几年时间精心布置,才摆出来的阵法,竟被这女娃呼做游戏,虽然自己吃了七十几年的咸盐,却也不禁心惊。

  五可知道老人家被惊到了。不觉扁了小嘴,弱弱地道:“爷爷,我知道您在想,这诸葛亮的九宫八卦阵怎么会被我知道。我还这一点点高的时候,我们家门前的那些大石头摆成的就是这种样子,我常和伙伴在那石阵里玩。”

  天知道,陈五可是最敬老的。她对天发誓,今日对这眼前白发老人撒谎,绝无恶意。因她不想这慈祥老人将她想成歪门邪道。只好把陆透儿时所见,公园里那段有关九宫八卦阵,和史传八卦村的趣味介绍来救急。

  “想不到竟有这样的世外桃源,那里定是远离战火,避过天灾,躲过人祸……”

  “老……翁说得极是。”不知从何处走来另一个中年男子,声音浑厚。虽也是头戴斗笠。却罩着玄色面纱,黑纱后的眼睛不时警惕地四下张望,似有戒备之心。

  白发老人蓦地一惊,忽地躬身屈膝,一副要行大礼的样子。中年男子上前扶住,“罢了,罢了,这是在外,不须拘礼。”白发老人却依旧恭恭敬敬,一副不敢怠慢的样子。

  五可蓦地从青石板上跌了下来。方才陷入桃花阵中已是不可思议,身旁这两个所说的话也非寻常人口里可说得出的。再看看周遭那几亩疏淡的田野里虽有人在耕耘,却怎么看着已不是先前那种安然之感,只觉得气氛异常诡异。

  “女娃娃,莫怕,莫怕。”那中年男子说道。

  五可想,此际定是脱不了身的,恰好肚子也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戒备地扫了那中年男子一眼,便凑到那白发老人面前对他撒娇道:“爷爷,我饿了,不知你这里可有吃食。”

  白发老人那双洞悉一切的双眸微微一转。已知这女娃儿打的什么主意,也不道破,只捋着胸前的一缕长须道:“我这小园虽是简陋,却是饿不到这么惹人怜爱的小女娃,等我去与你拿米糕。”

  说罢弓着腰身,向他时才耕耘那小园走去。

  白发老人进入菜园。中年男子黑纱下那双眼注视了老翁背影好一会儿。猛然回头,两道清冷凌厉的目光剑一样扫过五可:“小女娃,这老头走路与你初见时有何不同?”

  五可虽未明白中年男子这问话是何用意。却也明白自己的回答一定对白发老人关系重大。她对这白发老人印象极好,绝不肯害他。便打个哈次道:“这位大叔,可儿刚刚醒来,便听见你与爷爷说话,并不曾看见什么。”

  中年人不觉哈哈大笑,以手点指那已然回来的老翁道:“你这老头儿道是有人缘,连个几岁的娃娃都要维护于你。”

  老翁拿出个碎花布口袋,里面装着干粮,递到五可手上,然后又拿出两个半大的酒葫芦,一壶自己拿了,一壶递给戴了斗笠的中年男子:“世事如棋,茫茫难料。我本非曹操之辈,能老骥伏枥。老头子累了,只想求一处水秀山清之地,赜养天年。”

  中年男子饮了一口酒,忽地掷落酒葫芦,怫然变色道:“老翁难道忘了,身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您当年的宏图壮志,我却是记得……”

  白发老人忽地拜伏于地,“老翁惶恐。”

  51 赏花时 (3)

  五可希奇地望了望他们:“爷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什么庙堂,江湖的,难道你们是官府里的大官?还是江湖上的帮派。连曹操都出来了,可惜这儿不是江渚上!”

  老翁与中年男子皆是一怔。目光中的探询,鼓励着小娃用颤颤的声音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你们就‘白发渔樵江渚上,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罢。”

  这句话成功地化解了白发老人与中年男子间的恶劣气氛,中年男子笑道:“想不到你这女娃娃触景生情的功夫倒好。引来了我的兴致,不如咱们就在这儿即兴笑谈一番。

  白发老人又四处转悠了一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方凉席。这一老,一少,一中年人席地而坐。白发老人和中年男子喝酒,五可啃着干粮,便如祖孙三代话起家常来,却也其乐融融。

  那中年男子撤下斗笠,老翁弓着的腰身也似乎松懈下来。中年男子长眉入鬓,嘴边生出些许短髭,气宇轩昂。他目光如炬,扫向五可笑道:“女娃娃,你虽然年小,说起话来却像个老道的山林隐士,不如我考考你罢,我说一句古人诗,你便说这是描绘地何等样人。”

  做陆透的时候,五可是高位截瘫,不能走路。于是她只好把别人用在腿上的劲都用在嘴上,两下里的功夫岂是一张嘴能及的?所以,一般的人同她辩论,几乎没有能胜过她的。她没理的事情,也被她强辩出三分歪理来,于是后来,只要她目露凶光,要与人论短道长的时候,对方未曾发言便先败下阵来。如今虽觉这中年男子定非凡人,她也决定了要死缠烂打。反正穿到稚龄身上有穿到稚龄身上的好处,童言无忌,她认准了他不会杀自己就是。

  “好吧,大叔请说。”

  中年男子沉吟半晌,缓缓吟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五可笑道:“这是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时所唱的《凤求凰》,表达男子求偶之思。”

  中年男子又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五可得意洋洋后不免又情绪低落,她看电影《夜宴》时听过的,是她超喜欢的,周迅所唱,声音飘渺,很凄婉的那首《越人歌》。自己在暗恋得心碎神伤的那段日子,没少忧伤地轻轻吟唱。所以说得很是准确动情:“青春年华的女子思慕王子,但却是一味单相思。”

  “雕栏玉稳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五可长叹一句道:“大叔,这句你却不该念,这本是亡国君王之叹,咱们这泱泱大国,上有群王文韬武略,忠臣良将孝忠。小门小户里父贤子孝,一团和气,哪会朱颜改。”中年男子与老翁对望一眼,暗自点头。中年男子对着五可微微颔首:“好个可人的女娃娃,真会说话,说得我很是欢喜。

  那白发老人见那中年人如此这般,不由也面露喜色赞道:“小女娃娃,你端地是个小才女,老朽再考你一考,海棠不惜胭脂色,不待金屋荐华堂。”

  五可洋洋自得道:“这却说的是一位才华横溢之人。不愿在朝为官。宁可隐居山林。”白胡子老翁不觉哈哈大笑,两眼大放光芒:“大人,此女年纪尚小,若是男儿稍加调教,应是治国奇才……这番解释,真真道出了老夫的心声,可赞可叹,可赞可叹哪。”

  五可被他们之乎者也的酸得牙倒,心里却乐开了花。没成想自己肚子里就那么几两香油,都在这儿倒出来了。还被人夸成惊世奇才。感情,现代这穿越女多读点诗词歌赋的就是好混,原来平时多看些夹七杂八的书还是很有好处。

  中年男子亦点头道:“确是奇才,知不能说亡国之音。是在警醒你我呀,警醒你我。老翁,你我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你是谁家的女娃娃,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识,着实难得。”

  五可知这两人身份了得。虽见那中年男子言语和善,却知其居心叵测,涉到身份之事,再不肯胡说八道。只说自己是一个寻常家人的女儿,只不过平素喜欢看些野史闲书罢了。偶见这畅春园中百花盛开,沉迷其中,不想误入桃林走迷了路,所以才来到这里。

  中年男子目光闪了闪,又试说些民生社稷的东西,五可却一副懵懵懂懂,茫然无知的模样。白发老人不免内心暗自着急。女娃儿若说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