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厌恶着这样的现状，一边却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他先是将自己的外表变成了人类中俊美男人的模样，还将自己伪装的仿佛一位世家公子，他这一套的确是蒙骗了不少人。
但是同时，这一切都使得他更加清晰的明白了一件事，他只是在不停的模仿，模仿这群他原本最看不上的家伙。
他想要变强想要获得有尊严的生活，最后做出的选择居然有且只有一条，那就是去学习这群他们想要踩在脚下的生物。
耻辱。
这两个字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挥散不去。
他的自傲和自卑几乎要压垮了他，就在一万年钱，他们之中渐渐崭露头角的那个人微微的发抖起来，用完全克制不住的激动语调说着——
“我看到未来了。”
“未来的我教会我如何在灵气之中生存了。”
虽然那并不是格兰特所希望的未来，但是没关系。
很快，很快这一切就要改变了，他们即将成为上界的至尊者，成为这个位面唯一的王，他们所期待的真正的未来就要来临了。
证据就是这已经完全偏离了原来轨迹的过去！
“砰！”南秋凝和北堂长风面色一冷，这恶魔忽然就发狂了，他仰天大笑一声，身上的魔气直接逸散了出来。
果然好奇怪，他身上的魔气居然与空气中的灵气并不冲突，并且还能吸收灵气？
南秋凝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想要瞧个明白。
“小心！”北堂长风来不及出手，转头就看到南秋凝的长昇剑架在了极速冲撞过来的恶魔身上，发出了金属相碰般的声响。
果然天魔还是有那么两把刷子的。
他们的身体已经强大到了一种地步，加上他们开辟出来的混沌道。
最重要的是这些恶魔已经那些只会傻乎乎的拿自己的身体冲撞来冲撞去的低等恶魔了，他们已经渐渐的学会了精细的实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招式，让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最强。
看来不能真的小看了这家伙。
格兰特嘴角的微笑还未来得及勾起，下一秒他的面色就一肃，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那把长剑上迸发，几乎要把他的手臂碾碎。
他阴沉的看着面前的南秋凝，还有不远处的北堂长风。
这两个是真正的人族天才，是未来的人族寄以重望的存在。他们是人族希望用以打破僵化的未来的钥匙，也是现在真正的未知的定数。
不死和万古的突破进程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和这两个人待在一起的人，包括他们自己，境界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虽然他们并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但是他们只要知道这一切都是这两个人造成的就够了。
总结下来，只要他们死了就好了。
死吧！不要再来妨碍他们的大计了！
“啊——！”格兰特身上黑气白气缠绕，身边的空间也开始渐渐扭曲，出现了一片奇怪的东西。
混沌道的最终形态也是分很多种的，这位的混沌道的形态其实已经是上品，只是还不够成熟，使用它的人也没有完全驾驭它的能力。
混沌、混沌，是指所有位面所有世界所有空间还没有创造出生命之前的未开化的状态。这个时候，万物都还在孕育之中。
在某种程度上说，混沌既有新生之意，又有回归本源之意。明显这个格兰特的混沌道就是回归本源，只见他身边的所有东西都化为了虚无。
如果碰到那个东西的话……
算了，还是不要乱做尝试了。
“我倒要看看是我的混沌道厉害，还是你的长剑厉害了。”格兰特大笑两声，南秋凝却已经丝毫没有退却之意的冲了上去。
北堂长风见状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他的空间甚至去尝试着去切割了格兰特的混沌。
也不是全无漏洞的嘛。
“世界道？”格兰特看着与自己的混沌相碰撞的东西皱了皱眉头，虽然来之前他就知晓了这一点，但是真的交手之后，他才知道这世界道有多么难缠，尤其是混合了轮回道的世界道，以及融合了大道的剑法……
再加上旁边还有个烦人的小虫子。
“砰！”
北堂长风收了手，没有再出手，是因为他已经找不到出手的空隙了。
南秋凝和这个格兰特已经打做了一团，两个人的招式又快又准又狠，如果换作一些境界不高的普通的人过来，此事能看到的大约只有残影了。
真硬啊。南秋凝冷静的看着前方，手下的触感令她有些不适。
坚硬的皮成了这个恶魔最好的保护工具，就算皮破了，里面的黑血也能迅速的凝结出坚韧的铠甲。
上一个能这样大开大合干架的，好像就只有不死帝君了。
不过也好，现在的她就需要这样一个对手。
南秋凝的剑法相比于曾经，粗犷了许多，这是在她的大道的影响下以及她自己本人主观的意念上改变的。
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只能说她现在的水平还不够，还要学习和进步的东西太多，想要发挥的最好就要尽自己的全力，使出自己浑身的招数，将自己的能力最大化。
只是这样的粗犷并不是长久之计，她到底还是到达那最后一步的。
大道至简，将一切繁复的招式全部浓缩成一个精华，这里面需要的……
就是战斗，就是能够让她痛痛快快发挥自己实力的战斗。
“砰！”“砰！”“砰！”或清脆或沉闷的声响传来，北堂长风抬了抬眼皮子。
“咔嚓——”北堂长风看了眼周围，基本是完了这个地方，要是普通的打斗也就算了。
偏偏碰上这两个人，那个银发恶魔的混沌道所到之处全部化为齑粉，南秋凝的世界道和轮回道也是前所未有的邪恶。
他是没想到南秋凝会有这种方法应对的，按理来说……不应该是实用世界道让万物复生吗？
但是南秋凝没有，她选择放大了轮回六道里的三恶道，以恶破恶，明显就是和格兰特杠上了，于是原本就已经化为齑粉的周围更惨了。
格兰特喘着气，差点就想问：到底你是恶魔还是我的恶魔？
怎么感觉你比我打得还疯狂呢？！
“做好准备了吗？”
“嗯？”格兰特看了一眼来不及凝固的黑血，冷冷的应了一声。
南秋凝就像是刚才的格兰特，褪去了那副冷淡镇静的模样，她眉毛上扬，嘴角挑起一个带着邪气的笑容，整个人都浸润在有着诡异的颜色的领域之中。
如果不把力量发挥到极致，是没有办法将这些力量汇成一股，万物归一的。
总算是遇到一个像样点的对手了，而且攻击方式还是如此对她的胃口。
她早就感觉到了，她进入了一个难以言说的瓶颈，她需要这样的一次彻底的发泄，她需要看看自己的力量究竟能到什么地步，然后找到下一个正确的路口。
☆、混沌开化
不对劲。
格兰特的脑内迅速的敲响了警钟； 他们恶魔开化的时间不算太长，可以说要不是有那位收到的记忆； 他们的速度还要慢上许多。
换句话来说； 其实他们对上界还不是特别了解，他们了解的渠道最多就是铜族了。
可惜铜族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族； 玉水大陆因为种种原因； 上面的强者并不算多，他们所得的信息太有限了。
人族……是这样厉害的种族吗？！
格兰特咬牙； 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虚张声势的家伙……
他的瞳孔猛的一震缩，他不可置信的扭过头； 就看到自己被斩断了的右臂。
“啊——！”格兰特混杂着愤怒与惊恐的声音传来； 南秋凝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 就看到这个天魔手臂上喷涌出来的血液疯狂的涌向了他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厚厚实实的将他的身体包裹了起来。
这个感觉……
南秋凝整张脸都忍不住皱了皱，倒不是很强大； 而是一种极度的恶心的感觉。
就好像有一只巨大的粘稠的虫子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当然； 这家伙的力量的确也是强了很多。
各种意义上的。
“啊——！”如果说原本那混沌道只是像南秋凝的领域一般围绕在他的身旁，现在却好像是什么液体将他的身体包裹了起来，几乎要与他融为了一体。
为什么这个混沌道不会把这家伙给吞噬了。南秋凝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砰！”“砰！”“砰！”
这家伙的力量果然暴涨了好几个级别； 而且那个混沌道也更加的难缠了。
别是在和她对战的时候，他对混沌道的领域更进一层了吧。
格兰特杀红了眼，他们恶魔其实也是有分类的，不仅仅是飞魔和力魔这样简单粗暴的分类。
有一些特别的恶魔是会有特殊的本领； 他就是其中之一。
他在向人靠拢之后，就很少显露出暴虐、没有理智的模样，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是厌恶自己这副模样的，他更加向往这个位面这些不需要露出丑态就具有强大杀伤力的存在。
不过没关系，如果哪一天他们恶魔统治了这个位面。自然而然的，这些现在看不起他们的家伙就会自动向他们看齐了，以他们的姿态为美。
南秋凝：不会的。
“滋滋——”南秋凝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已经被融化了。
她甩了甩袖口，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
北堂长风在一边攥紧了手，就等着什么时候出手了。
那里的打斗越来越激励了，就是他也不得不退避开来，那恶魔黑气缠身，拼命的吸收着周围的灵气，南秋凝的饿鬼道都有些消化不了这么多的灵气了。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北堂长风在一旁仔细的看着，还是看不懂里面的奥妙机关，看来这个过去的改变也是给了恶魔许多机会啊。
都是九星帝君的错。
南秋凝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她挥剑的右手都在隐隐作痛。这家伙的皮肤实在是硬的可怕，那层混沌替他消融了许多南秋凝剑上的力量，等到他的身上的时候，只剩下了几成力量。
最后那点力量砍在他血液凝固成的盔甲之上，根本不疼不痒的，倒是南秋凝自己先累了。
“轰！”
世界道与混沌道相撞，直接将这俩一起撞飞了出去。
南秋凝的虎口还在微微的发麻，她深吸一口气，她已经尽全力了，完全放开了去打，却像是四散的烟花一般消融在了夜色之中。
如果想要赢得话，是时候换个方法了。
她闭了闭眼，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大道，轮回道和世界道在她的体内，在她的身侧，熟悉又陌生。
她这样放开的使用了那么久，也该收一收了。
格兰特一鼓作气准备杀了南秋凝，他们的实验才进行了那么久，他们的王也不过才得到理论上的可能性那么点时间，光知道原理当然是不够的。
他们最后杀了那么多人才勉强能在上界走动，将灵气转化为魔气，也不是全无代价的。
格兰特气息暴涨，原本就丑陋的身体和脸几乎朝着什么怪物的方向再度进化了，就是那条被切断的伤口处都渐渐的长出了一条新的手臂。
随着一声宛若金属相撞的声音响起，格兰特的嘴角挑起了一个微笑，当他还是一开始的他吗？
等等！
格兰特的眼睛渐渐睁大，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逐渐开裂的手臂，怎么可能？！
格兰特猛的抬起了头，南秋凝的模样全然没有之前的张狂，她收敛了许多。
原本格兰特以为她是害怕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的。
她看着格兰特不像是在看一个敌人，倒像是在看一个死物。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对，她只是单纯的因为太过于集中注意力了。
集中注意力，集中在哪儿？
格兰特迅速的后退一步，南秋凝的长昇剑上都升起了一阵白光。
格兰特心中咯噔一下，原本这个人族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就像是一盘散沙，总有些华而不实，看起来强大，内里空虚。
但是现在不是了，他已经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她开始慢慢聚拢自己的力量，将那些四散的能量集中到一处。她是在慢慢学着控制自己的力量吗？
用自己做实验？
这个猜测让格兰特怒火中烧，这家伙居然如此轻蔑他，只将他当成一个进步的工具。
傲慢的人族。
格兰特这才想起来，他光顾着和南秋凝打了，他是不是还漏了点什么……
他的余光扫了一眼北堂长风，这个人族干脆站在一边不出手，是因为看出了这个女修的想法，想让她在此突破吗？
格兰特费了好大的劲才没让自己发狂，既然这些人族这样子自大的话，那他就成全他们好了。
格兰特收了收力，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南秋凝怔了怔，是她的错觉吗？这个银发恶魔忽的就弱了下来。
是他的力量变小了吗？还是她的力量变得强大了？
她的力量的确是变得强大了，可是变得这样强大，是正常的吗？
南秋凝犹疑了一瞬，难不成是这家伙一直这样肆无忌惮的进行灵气、魔气的转换终于导致他力量衰竭了吗？
她虽然不知道不知道原理，但是想来这样的转化定是很伤害自身的，这样想的话，似乎也有道理。
她一边想着，一边手下却又谨慎了好几分，而在一边的北堂长风显然也是发现了格兰特的异常。
他和南秋凝想到一块去了，格兰特一步步败退，眼看着就要被南秋凝杀了。
忽然他猛的发力，南秋凝躲闪不及，右手臂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你倒是谨慎。”格兰特几乎要吐血，这个人族怎么能够如此谨慎？他都这样放水了，她还不肯大肆的攻击。
“还真记仇。”南秋凝抽空吞了几颗丹药，这是看准了她的右手臂啊。
“砰！”南秋凝的长昇剑和格兰特的手臂相碰，这次格兰特却不是毫发无损，他的手臂上流出一丝鲜血。
南秋凝不但没有叫好，心中还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见那黑色的血液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居然缠绕上了长昇剑，长昇剑都发出了刺耳的腐蚀的声音。
“呃——”南秋凝一只手捂住嘴，鲜红的血丝从她的手指缝里漏出来。
长昇剑本来就是她的本命剑，又在她的紫府里面蕴养了那么久，可以说他们两个早就是一体了。
长昇剑的成长和强大本来就是建立在和她亲密的联系上的，这会儿长昇剑受到了损害，就是她本人也不免跟着呕血。
这也算是剑修强大的根本和最大的弱点了。
格兰特轻轻的“啧”了一声，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收获。
太邪门了。
而且最糟糕的是，她居然能够察觉到，这家伙的力量似乎又增强了几分。就不会感到疲惫吗？
格兰特这会儿可是兴奋的眼睛都在发亮，他兴奋的原因当然不仅仅是他伤了南秋凝，更是因为他明白了那家伙所说的。
他会是最适合呆在上界的恶魔，他是最佳的实验体，就是因为他的天赋特性，让他能够更好的消化他们的实验结果。
原本这样无休止的消耗自身，将灵气转化为魔气应该是很痛苦的事情，但是他从那种痛苦中走出来后，那种彻底融入的舒畅感就愈加明显起来。
太美妙了。
他的混沌道又强上了几分，那原本还带着一点淡色的混沌道此刻变得极其厚重起来，像头猛兽一般朝着南秋凝冲了过去。
“死吧！”格兰特那粗犷厚重的声音令他自己都一愣，那里面蕴含着的疯狂与得色混着他的招式全部都冲着南秋凝冲了过去。
早就有所防备的北堂长风赶紧出手，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