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桥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明鸿光虽然不如丁修节那样善于听取孩子的意见,可是也是极喜欢孩子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丁风儿怎么一直都没有孩子?
这个想法在丁小桥的心头转了一圈,她就放下了,虽然她觉得有些惋惜,可是,所有的大人从来不提这个问题,就连米氏私底下也从来没有说过,可见这个话题有些忌讳的。大人都觉得忌讳,他们小孩子就更不要提了。
请丁五郎跟丁七郎将那些朽木全部抬到猪圈边上的一个小屋子里,那屋子是用来摆放各种工具的,不过现在因为才盖好,也没有什么工具需要摆放的,所以干脆是空着的。
这间屋子的窗户很大,门也挺大,最重要的是,它的地面是泥土。
丁小桥小心翼翼的将这些朽木都放在了角落里,将它们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按照一定间距十分整齐而规律的摆放好,而另外一些则全部挤在一起。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因为她也记不住那菌子养殖的菌桶到底是怎么摆放着的了。
这些日子还挺热,丁小桥只是将门窗都打开,然后小心的在这些朽木上喷上了水就算完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要经常来浇水和通风,还有就是等待了。
期间,丁风儿、明鸿光以及丁修节和米氏都结伴来参观了丁小桥的微型野生菌养殖基地,对于她的规模给予了肯定,也对于她养殖的思路给予了很多建议。
那天回家的时候丁修节和丁小桥谁也没有将早上丁月儿那一档子事儿告诉米氏,不过,就算如此,在他们进家的时候,还是看见了刘氏从厨房里面提着那些所有的下水出来。
“二嫂,你这是干什么!”米氏因为不知道来龙去脉,只是看着那些下水有些眼熟道:“这不是给老四家的东西吗?”
丁修节道:“老四还没有回来,我就先帮忙收着。”他这是回答了米氏的问题,然后又抬头看着刘氏冷笑道:“二嫂这是怎么了,白天的东西还不够吃,现在还要来拿这东西?”
刘氏来偷东西被抓了个现行,饶是她的脸皮厚得可以做城墙了,也被臊成了一个大红脸,她将那一个装着猪下水的篮子不停的往身后藏着,一边干笑着说:“这不是,这不是,这不是爹娘嘴馋了吗?还想吃点什么,所以我就过来了……”
“这样啊……”米氏想说点什么却被丁小桥猛的捏住了手,她立刻就闭上了嘴巴,不过还是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丁小桥一眼,丁小桥却只是淡漠的看着刘氏,什么话都没有说。
丁修节直接走上前去,将刘氏手里的篮子提了下来,让丁小楼提进厨房了挂起来,然后冲着刘氏说:“难不成我早上送给爹的东西还不够爹吃?那可是半扇肋盘啊,足足的七八斤,爹一个人吃得完?”
若是平日刘氏还能跟丁修节强辨几句,可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她可是在边上从头看到尾的,自然也知道丁月儿和张氏将丁修节气得不轻,要不然也不能说出东西只给老丁头一个人吃这样的话来。越是她也不好说点什么,只能诺诺的站在那里,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丁修节见着他们就心烦,于是不再理她,只是走到了自己的屋子边上,开了门,头也不回的进了屋:“二嫂出去的时候将门关上就是了。”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下逐客令了,刘氏就算再不想走也不能不走,她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了门口,还不忘记回头看了看那被丁小楼挂进厨房的猪下水。
第92章 盐焗鸡
在等待这些菌子长出来的几天里还发生了几件算不得事情的事情。
第二天丁修义便回来了,得了丁修节送去的猪下水,高兴得不得了,罗氏见那猪下水洗的干干净净,有些不好意思,都知道那猪大肠是最恶心的,丁修节家不但给送了猪下水,还给他们打整得如此干净。心里想着这些事,罗氏就越发的难为情,愣是来给丁小桥抓了一大把的花生算是了事。
只是这猪下水到了丁老四家还没有等做熟,就被刘氏上门给要走了一大半。
就算是罗氏性子好,这心里也是不开心的,丁修义虽然没有说什么,却出了门也去找里正给自己家划地,再找人盖院子去了。
上一次丁修义就要说跟着丁修节一起盖的,却没有想到这事儿怎么就被张氏知道了,张氏好一通的大闹,只能让丁修义放弃了这个念头,而这一次,他一回来就发现自己家里被反过来,要不是他多了个心眼,将所有的钱都带在身上,只怕一个钱都留不下来。
再加上刘氏进丁老四家的厨房端东西就跟进他们自家一样,这更是激发了丁修义的不满。
倒是他舍不得那点吃的,而是这都分了家的人,还日日跟原来一样生活在父母兄嫂的眼皮子底下,弄得他们一家什么值钱的东西都不敢放在家里,这样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
所以借着这个刘氏过来端东西的事情,他干脆就顺水推舟的要去盖院子重新开门。
张氏知道了自然是一通大闹,不过这一次丁修义并没有妥协,反而当天就找来了人便开始盖起院子来。
丁修节和米氏自然也去帮忙了,不过,这帮忙实在有点尴尬。那张氏直接就躺在丁修义家的炕头装病,只想拦着不让盖院子,但是她见自己的叫骂也更改不了丁修义的主意就干脆开始挑刺起来。
外面干活的汉子她不敢说,对于来帮忙的米氏还有罗氏那是从头到尾挑了个遍,又哭又闹,甚至还要下床帮忙给盖院子的人做饭。
这一个动作吓得罗氏赶快收拾了东西跑去丁修节家借厨房了。
笑话,这张氏做得饭连用多少米都要数过的,让她做饭,这不是丢人吗?他们可是都分家了的,这些修院子的人都是丁修义请来的,吃的饭也是他们家的饭,万一这让张氏做饭,摔一跤什么都算是小事,弄出一桌子看着都寒酸的饭菜来,以后还让他们两口子怎么在村子里见人?
张氏见罗氏就这么跑了出去,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在躲自己,更何况她的那点心思也被人看穿了,她更加的不痛快,就坐在屋子里的炕头上骂个不停,骂得连院子里干活的汉子们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最后还是丁八郎去找来了老丁头直接将她给领了回去才算是完事。
这事算是将丁修义给惹火了。男人嘛,最讲究的是这个面子,张氏这样做得让丁修义觉得自己再村子里,特别是那些跟她一起长大的汉子面前简直一点都抬不起头来,他干脆就将通往丁家院子里的那道门给封了起来,只从这边自家的院子里开门了。
因为张氏这一闹,罗氏少不得又加了一个大肉的菜,将所有干活的人都招待得妥妥帖帖,才算是让丁修节郁闷的心情略微有了点光亮。
只是封门的那天晚上,张氏居然坐在丁家院子丁修义封上的门下哭哭啼啼了一晚上,说了大半夜的丁修义小时候的事儿,又将罗氏给彻头彻尾的骂了个狗血喷头。弄得屋子里睡觉的两口子那叫一个崩溃,老丁头来叫了张氏好几次她都不肯,最后老丁头直接拿出来要休了她的话,她才算是勉强进了屋子。
这一出出的闹剧连轴转着,就跟台上唱大戏一般发生在丁修节一家的眼皮子底下,米氏一边绣着荷包一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你们奶啊,可不是一般人。”
带回来的菌子送去镇子的那天,一家人都去了。一是给米氏看看病换换药,二是家里打算添置一点东西,眼看着就要入秋了,秋天过了就是冬天,可是家里分家之后连一床棉被都没有,只有两床用稻草和芦苇絮子装好的被子,看起来倒是鼓鼓囊囊的厚,可是盖在身上那是冰凉凉的一点暖和气都没有。
往年丁修节没有回来,米氏只能带着孩子们抱在一起,身上盖着这两床的被子勉强入睡,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身上都还没有暖和。
现在他们手里也有点钱了,丁修节更是回来了,今年冬天可不能这么干了。
百草铺里范正平也在,丁小桥将米氏给范正平、苗师傅还有李师傅做好的鞋一一送上,几人推辞了一下便收下了。虽然做大夫的不指望病人能够感谢什么的,但是被人记在心上的感觉还是很好的,几人越发对于这家人印象好了。米氏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李师傅给换了药方,继续调理着,说是调理过了冬至就可以正式吃治病的药了。听得这样的消息家里的人就没有一个不高兴。
话说,几家欢乐几家愁。
丁家因为米氏的身体好似一天而高兴着,赛百味的卢兴业却面上带着淡淡的愁色。前些天香满楼的菌子已经推出来了,他们可是得了丁修孝家的菌子好些时间了,却一直没有推出来,可见是在研究新菜,而前些天一推出来的新菜果然是让人惊艳。
一时间,不少原本来到赛百味这边吃菌子的人都去了香满楼,所以对于赛百味的生意实在是有些影响。
平日里丁修节来交菌子卢兴业是从来不会出来看的,可是今天却站在丁修节一边看着,不过他并不说话,脸色也不是特别好看,弄得丁修节心里有些忐忑。
等称好了菌子,卢兴业叫住了父女两人,将她请到了雅座,便诚恳的问道:“丁小姑娘,我知道我的做法有点不妥,可是,你可还有什么新菜的方子?”
丁小桥有些奇怪的看着卢兴业,他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眉头中间有了一条浅浅的印子,可见是经常发愁皱眉引起的,于是她想了想问:“是不是香满楼开始卖菌子了?”
卢兴业知道丁小桥是个极为早慧的小姑娘,可是还是被她这么快就想到了症结觉得有些诧异,他抬眼看了丁小桥一眼,便点点头:“丁小姑娘聪明啊。”
“才推出来的?”
“嗯,没有五天呢。”
丁小桥歪着头想了想,丁修孝早就已经偷学了捡菌子的本事,也是早就送了菌子去香满楼了,怎么现在才推出来呢,而后她又释然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菜,不然的也不能把卢兴业愁成什么样子。
卢兴业见丁小桥不说话,连忙又道:“你若是有方子,只管说,银钱上我必定不会亏待你的。”
丁小桥见卢兴业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只是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有什么菜适合给你呢。”
卢兴业见听得这样的解释,有些不好意思,他是商人,总觉得用钱解决事情是最好的。于是他搓了搓手,对着丁修节也露出一丝赧然:“是我唐突了。”
丁小桥穿越过来就是个穷人,对于这些专门给富贵人做菜的酒楼可是一点都不理解,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知道的现代的那些菜能不能在这里行得通。
于是她想了半天才说:“我记得我家隔壁那个奶奶曾经跟我说过一道菜,只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
“丁小姑娘快请说。”
“这道菜叫做盐焗鸡。”丁小桥小声的说着,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卢兴业的表情,只见他一脸兴奋,并不像是知道这道菜的样子,于是便将这道菜的做饭一一道来。
卢兴业一边细细的听着,一边抚掌大笑:“这做饭果然妙极了,妙极了!”说着他看向了丁小桥道:“不知道你那隔壁的奶奶可还有别的方子,一道说出来,我定然全部买下。”
丁小桥抽了抽嘴角,并不开口。怎么可能,那个严奶奶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都是她胡编乱造出来,只为了她做遮掩而已,要知道说多错多,她要是再说几个方子难免不招惹人怀疑,她真是吃多了。
卢兴业并不知道丁小桥心里想得是什么,可是见她不说话便也知道这事是不能成的,不过他已经得了一道新菜的房子,也是高兴,便拱拱手:“是我唐突了。”
这道方子同上一道二十四桥明月夜一样也卖了二百两银子,丁小桥看着那一个个的银锭子说不兴奋那是假的,而丁修节更是有些紧张,他真是没有想到小桥两次随便开口说说就能挣这么多钱,又想起了已经故去的严奶奶,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我们这是受了严奶奶的恩惠,得好好的将她的坟修一修,要常常去供奉!”
卢兴业和丁小桥将盐焗鸡的方子完善了之后,那一个一个的银锭子就彻底归了丁小桥,卢兴业想起上一次她要换成银票的事情来,便问到:“可是不方便存放,我再给你换成银票吧。”
第93章 买地
丁小桥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拒绝了,这么多钱放在家里,哪怕都是银票也是不放心的。俗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就是这个道理。再说了,他们家里还有个成天都想着来翻他们家东西的张氏和刘氏,就算有锁,谁知道哪一天就把这门给撬了。
若是将这些银子偷走了,他们真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想到这里,丁小桥便先跟丁修节商量了一下,丁修节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听丁小桥这么一说也忍不住点头:“我也是担心这个事情,你说怎么办才好?”
丁小桥其实早就打好了主意,这年头什么东西最保值?当然除了黄金就是土地啊!别说在古代,在现代都是这个样子啊,谁有土地谁就是老大!你不看一个个地王那都是睥睨天下的大富豪吗?
丁小桥也没有什么追求,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她可不想做什么富可敌国的大富豪,但是,让她做个小小的土豪总成吧。
于是她说道:“我们买地吧!”
丁修节是地地道道的农家汉子,就算是在外面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他骨子里还是一个乡下人。乡下人最喜欢的就是土地了,乡下人认为只有有了土地那才是过日子,只有有了土地那才有家,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所以,丁小桥这么一提出来丁修节立刻就点点头赞同起来。
丁小桥就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两张银票,一张一百两是上次何亮来定二百斤菌子时候给的定钱的银票,另外一张则是二十四桥明月夜卢兴业给的二百两的银票。
丁小桥将这两张银票以及那二百两百花花的银锭子全部都推倒了卢兴业的跟前道:“卢东家,我们都是乡下人,有了这些银子放在家里可不踏实,所以我们想买点地,不知道您看您能不能帮个忙呢?”
卢兴业眉毛挑了挑,越发觉得这小姑娘聪明得很,这买地确实是让银钱保值的最好办法,这些银子与其放在家里看着,还真是不容换成了土地在长些什么出来划算。
于是他点头:“这就交给我吧,我这便让人去找掮客。”
这找掮客也要一段时间,丁小桥怕米氏他们在楼下的小后堂屋里等着急了就下去跟娘四个说了一声。米氏他们一听到要买地,一个个也激动得不行,七嘴八舌的说起来:“我们要买哪里的地?买村子里面的吗?还是买别的地方的?”
掮客很快就来了,这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卢兴业倒是跟他们很熟,两人给卢兴业见过礼之后,卢兴业又将他们双方都互相介绍了一下。
这两人是云通镇里有名的掮客,老的那个是孔成亮,而年轻的那个则是他的大儿子孔学荣。掮客这一行也算是世代相传,所以祖孙几代人都做这个的很多。
孔成亮问清楚了丁修节一家现在住的地方和他们的地之后就开始翻手上的一本账本,这上面记载着整个云通镇他手上的还没有卖掉的土地。
翻看了一会儿他就说:“若是你们打算在上河村附近买的话,并没有良田,倒是下河村和中河村附近有几块良田。”
丁小桥想了一会儿,又问道:“这镇子边上有没有良田?”
“镇子边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