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翎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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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翎雕-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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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离远了,关玉飞开口说道:“敢情柳书玉也在那个王府里窝着,这兔崽子,他没告诉咱们。”

郭玉珠道:“他这不是等于告诉咱们了么。”

关玉飞道:“可也够巧的,您说咱们先找哪一个?”

郭玉珠道:“先找女的。”

关玉飞应声掠起,扑向“安亲王府”。

郭玉珠一声:“玉飞,留神点儿,既然是王府所在,里头不会没养狗。”腾身跟了过去。

关玉飞在前头笑道:“您放心,别的不会,打狗我是能手,不信待会儿我耍两手儿您瞧瞧!”

关玉飞在“黑骑会”里位列总巡察,一身所学自非等闲,说话间一个起落已掠上“安亲王府”那丈高的围墙。

这时候夜不太深,“安亲王府”里还亮着灯,借着灯光看,眼前、脚下该是“安亲王府”的内院!

偌大一片内院,林木森森,到处是浓荫,那浓荫里,亭,台、楼、榭一应俱全。

关玉飞低低笑道:“天上神仙府,人间王侯家,今儿晚上我是开了眼界了,您说,下一步……”

一阵轻快步履声从那浓荫深处传了出来!

郭玉珠目光一凝,道:“问问这一个!”

那浓荫深处,走出个丫头打扮的大姑娘,旗装,挺标致,挺俏的。

关玉飞二话没说,闪身掠了下去,直落大姑娘跟前。

大姑娘着实吓了一跳,“哎哟!”一声:“谁!这么冒失……”

话声还没落,她已看清了来人,吓得后退一步,张口就要叫,关玉飞探手抓住了大姑娘皓腕,带笑说道:“别叫,姑娘,不听话就拧断你的喉咙。”

大姑娘吓白了脸,惊声说道:“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郭玉珠在后头接口道:“姑娘,你只答我一句话,我保证不难为你,有个姓任的女人,她在哪儿?” 大姑娘抬眼望向郭玉珠,也许是郭玉珠人品俊逸,英挺不凡,她那怕似乎减少了些,圆睁着一双眼问道:“你!你们要找任姑娘……”

郭玉珠微一点头道:“是的,你告诉我她在哪儿,我绝不难为你。”

大姑娘道:“任姑娘住在后楼里,可是她今儿晚上不在府里。”

郭玉珠道:“怎么?她不在府里?”

大姑娘点了点头道:“她出去了!”

郭玉珠锐利目光凝注,道:“真的么,姑娘?”

大姑娘毕竟不脱天真,道:“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去找!”

郭玉珠皱眉道:“那可不巧,今儿晚上我来了,偏偏她出去了……”一顿,接问道:“她上哪儿去了?”

大姑娘道:“我不知道,这你要问他们……”

郭玉珠道:“他们是谁?”

大姑娘道:“她带来的那些人!”

郭玉珠“哦”地一声道:“她带来的那些人也在这儿么?”

大姑娘道:“带个好几个,都住在西跨院儿!”

郭玉珠微一点头道:“那好,我就找他们去……”关玉飞一听这句话,翻手要点,郭玉珠从后头抬手拦住了他,望着大姑娘问道:“你们王爷在么?”

大姑娘点了点头道:“在,在书房里!”

郭玉珠道:“书房在什么地方?”

大姑娘往前一呶嘴儿,道:“就在哪儿。”

郭玉珠回身一看,只见大姑娘小嘴儿呶处是一条长廊,长廊中间有间屋灯光透纱窗,他当即转过脸来道:“谢谢你,姑娘。”

他松了关玉飞的手,关玉飞一指闭了大姑娘穴道,然后轻轻地把大姑娘放在道旁几盆花后。

郭玉珠笑道:“谁说你是个大老粗。”

关玉飞脸一红,笑道:“您对她不也挺和气的么。”

郭玉珠没再多说笑,转过脸去把他那锐利目光投向那间书房,然后缓缓说道:“书房重地,周围不会没人,玉飞,你去给我清道去。”

关玉飞道:“怎么,您要……”

郭玉珠脸色怕人,目射煞威,漠然一笑道:“我要跟那位王爷聊聊去。”

关玉飞何许人,立即明白了郭玉珠的用心,他道:“您看,犯得着么?”

郭玉珠道:“给我清道去!”

关玉飞没敢再多说,应了一声,一闪身欺了过去,别看他那大个子,这时候动起来轻盈得像只捕鼠的狸猫。

很快地,他消失在夜色里,很快地,他又出现在那间书房门前,郭玉珠一见他出现在书房门前,这才放步走了过去,他背着手迈步,简直就把这“安亲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

转眼间到了书房跟前,关玉飞低低说道:“您没说错,两个,全躺下了,这就是我的打狗本事,您瞧,不赖吧,连叫都没叫一声。”

郭玉珠淡然一笑道:“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出来。”

他仍然背着手迈步,洒脱异常地踏上了画廊,到了书房门口,他一句话没说,连个招呼都没打便推门而入。

刹时,书房里响起一声惊喝:“谁呀,你是……”

郭玉珠进去了,那声惊喝立即趋于寂静,转眼工夫,郭玉珠又背着手走了出来,仍然是那么洒脱,可是眉宇间那一煞威懔人。

关玉飞迎上去道:“你把他……”

郭玉珠淡然一笑道:“他一条命能值几何,脏我的手!”

关玉飞道:“那么您……”

郭玉珠道:“走吧,咱们到西跨院去!”他迈步下了画廊。

关玉飞没再问,两眼之中突然闪起两道奇光,脸色也陡然变了一变,旋即跟了下去,他明白了,这位“安亲王”这辈子算完了。

郭玉珠走在前头,他没有掩蔽,也没有躲躲藏藏,更没有从房上走,仍是那么负手迈步,大摇大摆,潇潇洒洒,从内院到西跨院去,必须要经过前院,郭玉珠跟关玉飞所以一直没碰上几个人,那是因为内院重地,下人不得随便出入,王府的规矩大,不是禁卫站岗,不是内院有话,下人是不得擅进内院一步的。

再说内院住的都是内眷,这些人没一个会武的,耳目本就是迟钝,警觉性也不够。当然不会发现有人侵入了内院,可是前院就不同了,前院是亲随、护卫这些下人们经常活动的地方,这时候夜也不算太深,还能碰不见人!

郭玉珠跟关玉飞刚从那内院门儿踏进前院,迎面便碰见了两人,看打扮,看装束,这两个汉子该是“安亲王府”的护卫。

郭玉珠跟关玉飞把“安亲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大摇大摆,肆无忌惮,当然,那两个护卫一眼就看见了他们。

也就因为他俩是这么个走法,反倒使那两个护卫摸不清来路,一时没敢乱动,更何况他俩是从内院出来的。

更妙的是郭玉珠看也没看那两个护卫一眼,打从他身边过去,行向了西跨院。

那两个护卫四只眼,诧异地冲他俩直瞧。当郭玉珠刚到西跨院门口时,背后响起了话声:“二位请等一等!”

郭玉珠停了步,转过身那两个护卫已到了眼前,他看了那两个护卫一眼,漠然开口说道:“你两个叫我?”

就凭这镇定,这语气,那两个护卫更不敢乱动了。

左边那汉子只冲郭玉珠,陪上一脸不安的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请教,二位是……”

郭玉珠冷然说道,“来找事儿,来杀人的。”

那两个护卫听了这话刚一怔,郭玉珠已抬起了手,没吭一声躺下了一对,眉心各有一个血洞。

这一手段称得上狠辣,看得关玉飞眉头一皱,可是他没说话。

郭玉珠跟个没事人儿似的,扭头便进了西跨院。

这时候西跨院的院子里瞧不见一个人影,可是左边那一排三间屋中的那一大间里,灯点得挺亮,而且人声喧嚷,听起来聒耳,听:“哈,皇上。”

“娘的,老子今几个碰上了鬼,可是他***大点儿一个。”

“哈,小子,别瞪眼了,再瞪不出个九点儿来,瞧瞧,我是对虎头,下家是地杠,赔吧。”

“……”

敢情那儿赌着呢,正热闹,正起劲儿,正在兴头儿上。

郭玉珠站在西跨院门内,锐利目光来回一打量,迈步便走了过去。

那一大间屋,灯光是点得挺亮,可是门儿关着,是要关着,赌这玩意儿有几个敞着门儿的!

到了门口,郭玉珠抬手拍了门,砰砰两声过后,屋里那阵喧嚷静了一静,随即有人问道:“谁呀?” 郭玉珠应了一声:“我。”

屋里那位不耐烦了,粗声粗气地道:“我知道是你,你他***没个姓儿,没个名儿么?”

郭玉珠双眉一扬,道:“开门儿看看不就知道了。”

“废话。”屋里那位道:“你他***又不是‘情贴子’,开了门儿我还瞧不见你,老子我手气正兴,你来捣什么,夹着尾巴滚远点儿!”

另一个开了口:“老赵,你伸个手给他开开吧。”

“不许开!”先前那个骂道:“谁开门没了我的财气我跟谁没完,叫他兔崽子先报个名儿!”

郭玉珠冷然一笑道:“我报了名你就更不会开了。”

抬手一震,砰然一声,两扇门豁然大开,灯光为之一阵闪动。

只听有人叫道:“哟,你他娘的不会轻点儿,吓人哪!”

这一大间,一张大炕,满屋子汗酸味儿,炕上围靠着七八个,有的袒胸,有的露臂,有的卷着袖子,有的卷着裤腿,中间一盏大灯,一付牌九,周围还散落着银票。

霍地站起一个满脸横肉,残眉凸睛的,他瞪眼骂道:“你他***敢……”两眼突然一直,脸色变了,话也没了。

郭玉珠淡然说道:“敢什么,说呀?”

他七八个全望了过来,刹时全直了眼,不知道是谁惊叫了这么一声:“是会主……”

倏地,那另几个散了,转身就往炕里摸。

关玉飞冷然说道:“会主当面,我看看谁胆上长了毛?”

就这一句话,震住了八个大汉,没一个敢再动。

郭玉珠凝望着满脸横肉,残眉凸睛的中年大汉道:“你骂够了吧!”

那满脸横肉,残眉凸睛的中年大汉白了脸,惊慌地嗫嚅说道:“属下该死,属下不知道是会主……”

郭玉珠道:“要知道是我的话嘛,恐怕还得多骂上两句,对不?”

那满脸横肉,残眉凸睛大汉脸又一变,道:“会主开恩,属下该死!”

“你是该死!”郭玉珠淡然一笑道:“今晚上你的手气不坏,可是你的运气怕顶糟,冒犯会主,这是犯上,你知道该当什么罪?”

那满脸横肉,残眉凸睛大汉机伶暴颤,转身扑向后窗户。

郭玉珠笑道:“你也不看看你眼前站的是谁?”

跨一步探手,一把抓住了满脸横肉,残眉凸睛大汉的脚脖子,往回一带一抖,那大汉立即闷哼一声,郭玉珠随即又扬掌劈了下去,炕上黄白之物四溅,旋即郭玉珠手松了,那大汉砰然倒在炕上。

试问,谁还敢动,哪个不要命,一张脸青一张脸白。

“赵大海!”郭玉珠又叫了一声。

一个白净脸汉子机伶一颤,忙应道:“属下在!”

郭玉珠道:“你们怎么会到这儿来?”

那白净脸汉子赵大海道:“回会主,属下等是二姑娘带进来的!”

郭玉珠道:“我就是为了找她,她人呢?”

赵大海道:“回会主,二姑娘出去了,天没黑就出去了。”

郭玉珠道:“这个我知道,她到哪儿去了?”

赵大海简直是有问必答,他哪敢不说:“回会主,今天晚上‘神武营’的统带请任爷跟二姑娘吃饭,二姑娘天没黑就去了!”

郭玉珠道:“这么说她人现在‘神武营’?”

赵大海道:“属下只知道今儿个晚上‘神武营’的统带请他二位吃饭,是不是在‘神武营’吃,属下就不知道了!”

郭玉珠道:“‘神武营’的那位统带住哪儿?”

赵大海道:“这个属下不知道……”

郭玉珠沉默了一下,两眼猛地一睁,道:“我走了之后,不许任何一个声张,我能进来一回,就能进来二回,跑也没用,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话落,转身出了屋。

郭玉珠跟关玉飞没了影儿,那几个站着发怔,个个白着脸,没—个敢动弹一下。

片刻之后,郭玉珠跟关玉飞到了“神武营”前,这“神武营”占地挺大,那里挑着灯的旗杆高可摩天,偌大一座“神武营”静悄悄的,只有门口那两个披挂齐全,挎刀的汉子在来回走动着。

郭玉珠近前亮出了那个“安亲王府”的腰牌,道:“我们两个奉王爷之命来接任姑娘。”

一个“神武营”的汉子道:“任姑娘?哪个任姑娘?”

郭玉珠道:“今儿晚上统带不是请任爷跟任姑娘吃饭么?”

那“神武营”汉子“哦”地一声道:“你是说二姑娘呀,不在营里,真的,统带请他二位吃饭会在营里么,菜‘顺来楼’订的……”

郭玉珠道:“吃饭的地儿在统带府里,对么?”

那“神武营”汉子笑道:“行了,你老弟聪明了!”

郭玉珠淡淡一笑道:“统带府我还不知道怎么走法?”

“怎么!”“神武营”汉子瞪眼说道:“你连我们统带住在哪儿都不知道,真是,这‘承德山庄”哪一个不知道我们统带住哪儿……”

郭玉珠笑说道:“不瞒你说,我到王府没多久!”

那“神武营”汉子“哦!”了一声点头说道:“那就难怪了……”

抬手往东一指,道:“瞧见了么,门口这条路,顺着门口这条路主东走,到个十字路口往北拐,红门,门口两盏大灯,一双石狮子,黄匾四个大字,‘九贝子府’那就是。”

郭玉珠道:“怎么是‘九贝子府’?”

那“神武营”汉子道:“到底是刚来的,‘神武营’是干什么的,吃的是什么饭,随便挑个人就能当统带!真是,告诉你吧,老弟,统领行宫‘神武营’,跟统带营里的‘侍卫营’,还有‘九门提督’一样,非沾皇亲边点儿不行,明白了么?”

郭玉珠明白了,谢了一声他带着关玉飞走了。

顺着“神武营”门口这条路往东走,到了十字路口北拐,果然,刚拐过弯儿就看见了,一点不错,两扇朱门,门头儿既高又大,门口两盏大灯,一对栩栩如生的石狮子,横匾四个大字“九贝子府”。郭玉珠跟关玉飞看得清楚,这“九贝子府”门口也站着两个,瞧装束,看打扮,当然是“神武营”的人。

按说,这位“九贝子”既是“神武营”的统带,从“神武营”调人来给他站门,该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

可是实际上哪个府里都有亲随,都有护卫,“神武营”是公家的,是官家的,而府里的亲随、护卫则是私人的,也就是说“神武营”吃的是公家的粮,拿的是公家的俸,除了行宫之外,是不能随便给那个府站门的。

如今这位“九贝子”竟然把“神武营”的人调来站门,其“乱来”的程度可想而知,这也说明了这班皇族亲贵是多么的不像话。

其实,这也是因为在这“承德山庄”的关系,山高皇帝远,“宗人府”又远在京里,皇上一年来不了几回,谁管他,谁又能管得了他,谁会为这点小事得罪皇亲?

看在眼里,郭玉珠不舒服在心头,他扬了扬眉道:“玉飞,你说咱们怎么办?”

关玉飞道:“您刚才那一手不挺好么。”

郭玉珠道:“你认为刚才那一手不错?”

“可不是么?”关玉飞笑道:“您不瞧那两个家伙让您唬得一愣一愣的?”

郭玉珠笑了,关玉飞接着又是一句:“我们得快一点儿,‘安亲王府’里那几个已然被人发现,万一一声张,一闹,消息传到这两个地儿来,事情多少要不好办点儿。”

郭玉珠微一点头道:“说得是……”

说话间已到“九贝子府”前,那两个“神武营”的一见来了人,当即就走下一个,他还没开口,郭玉珠就先说了话,老办法,把那块腰牌一亮,道:“我们奉王爷之命,来接任二姑娘的。”

“怎么?”那“神武营”汉子道:“你两个路上没碰着?”

郭玉珠一怔,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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