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扬了扬眉,清冷的视线落在云飞的身上。
云飞,她记得,云瀚城身边的红人,除了云瀚城外,这人几乎没将任何昌平侯府的任何人放在眼力,包括柳氏,说来,五年前,前身还是被这个家伙强行拽出府,丢上马车的。
“你,找我有事?”可能是受前身的影响,云沫皱着眉头问,对云飞很是反感。
云飞向云沫抱了抱拳,“大小姐,侯爷让属下接您回京城。”
“呵呵……”云沫冷笑,扫了一眼他身边的人,“你这阵仗,是请人该有的态度吗?”
“我娘才不跟你回京城。”云飞说要带云沫回京,云晓童着急,皱着眉头,怒不可遏,冲着他怒吼。
今日,正好缝上他放假,不用上学。
“那个狗屁侯爷怎么这么讨厌,我娘都说了不想回京,他是耳朵聋了,听不懂话吗?”
云飞听到云晓童怒骂云瀚城,心里划过一丝不悦,“休要对侯爷不敬。”他视线扫向云晓童,眸子里带着明显的鄙夷跟轻视。
不过,一个野种而已……
这句话,他虽然没敢说出口,但是云沫从他的眼神里,已经读到了。
“不敬又如何?”云沫沉下脸,冷肃的气质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以一种王者才有的气势将云飞盯着。
“我与云瀚城河水不犯井水,是他两次三番派人来搅我们母子的清静,骂他又如何?他该骂。”
云沫冷冰一般的话传进云飞耳中,云飞震惊了一下,觉得无法将眼前的云沫跟五年前的云沫重合起来。
“你不是大小姐,你是谁?”
“哈哈哈……”云沫微扬着下巴,清厉的大笑了几声,不得不说,云飞的眼光挺毒辣,“你觉得我是谁,觉得我与五年前不同了吗?哈,五年前,你们将我随便踩扁揉圆,五年后,还想这样对我?笑话。”
云沫讽刺的笑了笑,云瀚城还当她是那个逆来顺受,有胸无脑的昌平侯府大小姐吗?
云飞的视线紧锁在云沫的脸上,细看,眼前这张脸跟五年前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比五年前稍微成熟了几分,可是,气质与五年前,却大相庭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大小姐,您还是乖乖跟属下回京吧?否则,别怪属下对你无礼。”
“想将我押回京城?”云瀚城派这么多人来,不就是想将她押回京城吗?“不过,哪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既然大小姐固执,那,就别怪属下冒犯了。”云飞的脸完全黑下来。
云晓童脚步一动,挡在云沫的面前,“想要将我娘亲押回京城,先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无知幼童,走开。”云飞垂着眸子,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视蝼蚁一般将云晓童盯着。
云晓童盯着他嘴角讽刺的冷笑,没太在意。
爹爹说过,强者,比的是拳头,而不是其他的,谁的能力大,谁就有主宰一切的权利。
他脚尖一点,小小的身子凌空而起,木剑在手,飘雪飞花式幻化成一道流利的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云飞的胸膛刺去。
云飞太过轻敌,根本没想到,一个五岁多的小稚童竟会武功,一时不备,等瞧清云晓童的流利的剑招后,已经晚了。
飘雪飞花式一出,木剑见血犹如飞花,剑尖刺进云飞胸膛有小半寸。
云飞倒吸一口气,感觉胸口钝痛,垂目一看,血染红了他的袍子。
刺他的若不是一柄木剑,估计,刚才那一下子,他已经命丧黄泉了,想到此,他心里一阵后怕。
“童童,回来。”云沫担心云飞伤了云晓童,赶紧将他召回身边。
云飞是云瀚城最得力的属下,一身武功可不是吃素的,刚才,小豆丁之所以能刺中他,完全是因为云飞太过狂傲,太过轻敌。
云晓童听到云沫的召唤,咻,的一下,拔掉云飞身上的木剑,御风灵巧的飞回到云沫的身边。
云沫长臂一展,将他护在自己的翼下,冷厉的视线射向云飞。
“心儿,念儿,帮我将这帮讨厌的东西清理出去。”
“是,夫人。”无念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将云飞盯着,小妮子看云飞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无心挪了把太师椅到云沫的身边,道:“夫人,你坐着,看我跟念儿如何将这些讨厌的苍蝇赶出去。”
云沫接过椅子坐下,心里好笑,觉得无心这小妮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无心,无念走上前,云飞这才细细注意两人。
摄政王府的六煞之二,怎么会在这里……
认出无心,无念后,他心里开始打鼓,想要从六煞手里将人带走,很难……
难怪,难怪,大小姐如此镇定。
无心活动活动手腕,一秒钟,纤细的身子如灵蛇一般,招式又狠又猛攻向云飞,速度之快,根本不给云飞喘息的机会,没招必杀。
无念则对付云飞带来的那些昌平侯府的家将,就算小妮子不用内力,那些家将在她手中也过不了两招。
按云沫的吩咐,她将那些昌平侯府的家将一个一个的丢出院子。
那些个昌平侯府的家将从围墙里被丢到围墙外,重重的摔在地上,一个个疼得惨叫,若不是有内力护体,估计得摔到骨折。
云珍珠趴在大门背后,看见一个接一个的人被丢了出来,吓得身子哆嗦。
原来,云沫那贱人身边的两个小妮子这么厉害……
还好,还好,她没招惹过这两个小妮子……
不过,云沫不回昌平候府,正合她意,之前还担心云沫恢复大小姐身份,回去告状,昌平侯府不会放过他们一家,现在看来,完全是白担心一场……
云沫那贱人与昌平侯府简直是水火不容。
心里悬着的大石落地了,云珍珠心情颇好,脚步轻快的离开了云宅。
云宅里,无心与云飞缠斗了一炷香的时间,最终,还是云飞败在了无心的手上。
摄政王府的六煞个个狠辣无比,云飞的脸直接被无心揍成了馒头。
云飞狠狠咬牙,心里又怒,又恼,又羞,没想到,他竟然败给了一个女流之辈。
“滚回去。”云沫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冷厉的气势直逼向云飞,“回去告诉云瀚城,若想找打,就尽管派人来,我随时奉陪。”
既然云瀚城不给他好过,她也不会手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揍一双,看谁更狠,云瀚城派人来,正好给她出出心里的那口恶气。
“属下告退。”此刻,云飞有些忌惮云沫了,朝着云沫抱了抱拳,灰溜溜的离开。
……
云飞带人大闹云宅之事,很快传到摄政王府。
无邪收到消息,第一时间禀报给燕璃,“王,云瀚城又派人去阳雀村了,这次,派去的是云飞。”
“哦,夫人跟小公子怎么样了?”摄政王千岁依旧直接忽视其他,第一句话,定是关心自己妻儿的安危。
“夫人跟小公子没事。”无邪淡淡道。
“有无心,无念守着,本王料想着,也应该没事。”摄政王千岁站在廊檐下,悠闲的逗弄着笼子里的一只彩色画眉鸟。
无邪凝眉琢磨了一下,道:“王,是否需要属下去警告一下云瀚城那个老东西。”
“不必。”燕璃微微摆手,“既然云瀚城那老东西嫌手底下可用的人多,就让他将人派去阳雀村,给夫人出出气,给童童练练手。”
腹黑夫妻俩,不谋而合。
“通知无心,无心,云瀚城再派人去,狠狠的打,不必客气,打死了,本王有赏。”
无邪:“……”
【123】灶王节,大展身手
云飞马不停蹄回到汴都。
昌平侯府的花厅里,他低垂着头,一副认罪模样,跪在云瀚城面前,“属下办事不利,请侯爷责罚。”
云瀚城感到意外,云飞出马,竟也没能将云沫从秭归县给带回来,云飞跟随他多年,有几分能耐,他再清楚不过。
“怎么回事?”云瀚城冷着一张脸,目光紧锁在云飞的身上,“你带这么多人去秭归县,为何还降伏不了那个孽女?”
云飞不敢对云瀚城有所隐瞒,如实道:“侯爷,摄政王府六煞之二在大小姐身边。”
这句话,着实将云瀚城吓到了。
汴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摄政王府六煞乃是摄政王燕璃的心腹,等闲情况,六个人几乎不会离开燕璃的身边。
“你确定,你没有看走眼?”
“属下确定,护在大小姐身边的乃是六煞之中的无念,无心。”云飞扬起眉,很肯定的看着云瀚城。
云瀚城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扶在椅子边缘的扶手上,手掌来回摩挲着椅子的扶手,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那个孽女怎么会跟燕璃相识?难道是……
他突然想起,前阵子,燕璃离开京城有一段时间,难道那个孽女是在那时候与燕璃相识的……
柳氏坐在云瀚城的身边,亦是一脸惊讶,她万万没想到,云沫身边竟会跟着摄政王府的人,而且还是燕璃的心腹。
难道……那小蹄子早就勾搭上摄政王燕璃了?
云飞直挺挺的跪在云瀚城的面前,没有云瀚城的话,不敢起身。
云瀚城心里烦闷得慌,眼神冰冷的扫了他一眼,“自己去领二十板子。”
虽然摄政王府的六煞很厉害,但是云飞的能力也不差,带着这么多昌平侯府的家将去阳雀村拿人,却空手而归,实在令他生气。
“是。”云飞不敢有意见,领了罚,起身往花厅外走。
柳氏瞧云瀚城黑着一张老脸,气得不轻,倒了一杯茶水,体贴的递到他手边,“侯爷,您喝杯茶,消消气,沫儿在外面待得久了,性子难免会野一些,这很正常,您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我看那孽女不止是性子野。”云瀚城没接茶,狠狠一巴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具叮叮作响,“我看那孽女是想飞天。”
云瀚城勃然大怒,柳氏心里暗暗欢喜。
云沫那小蹄子被册封为安平县主又如何,在昌平侯府,在侯爷的心里,还是没有丝毫地位。
她将手里的茶盏放到一边,柔情是水的盯着云瀚城,“侯爷,依妾身看,沫儿跟摄政王的关系恐怕不一般,有摄政王的人护着,您想将她强押回京城,恐怕有些困难,很可能,还会因此惹摄政王不高兴。”
柳氏说的,云瀚城早想到了。
摄政王燕璃已经登门提亲,而,那个孽女又不肯自己回京,摄政王府的人又阻扰他强行将那个孽女押回京,等到婚期,摄政王燕璃见不到人,又要怪罪于他,他隐隐发觉,这两个人,分明就是串通一气,在折磨他。
云瀚城越想,心情越是烦闷,一张脸沉得可以滴出水。
柳氏揣摩了一下他的心思,看着他,斟字酌句道:“侯爷,妾身倒有个主意,能让大小姐自己心甘情愿回京。”
云瀚城正焦虑着,听柳氏这么说,眸子闪了闪。
“有什么主意,夫人请说。”
“侯爷,妾身说了,您可别说妾身心肠歹毒,不然,妾身不说。”柳氏起身走到云瀚城的身边,抱着他的手臂,往他腿上一坐。
云瀚城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双手环在她纤细柔软的腰上,揩油。
虽然柳氏已经年过三十,但是保养得当,依旧纤腰若柳,身姿柔软,比之十几岁的姑娘,更多了一种成熟的风韵,令云瀚城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夫人,本侯不怪你,你但说无妨。”
柳氏搂着他的脖子,柔声道:“侯爷,难道您忘了凡儿吗?”
“凡儿是沫儿一母同胞的弟弟,沫儿对您这个父亲或许有怨气,但是,绝对不会不管凡儿的。”
柳氏所说,乃是昌平侯府的四公子云逸凡,云沫一母同胞的弟弟。
云逸凡打小身子骨就不好,云瀚城对这个废材一般的儿子没下什么心思,养在荒废的偏院里,多年不管不问,此刻,柳氏若不提及云逸凡,他倒是真忘了,自己还有云逸凡这么个儿子。
“夫人,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柳氏靠在云瀚城的怀里察言观色,瞧云瀚城的脸色无异,才继续往下说,“侯爷,咱们只要往凡儿的食物里添加一点逍遥散,然后派人通知沫儿,说凡儿病情加重,每日思念姐姐,她顾念姐弟之情,定会自己回京。”
云瀚城凝眉,没有立即回答柳氏。
“逍遥散?”
柳氏知道他是心动的,只是还有些拿不定主意,靠在他怀里,纤细轻巧的柔荑轻轻抚过他的胸膛,用食指指尖在他胸前画了个圆圈,动作挑逗。
云瀚城倒吸一口气,觉得心痒难耐。
柳氏娇笑一声,樱红的唇慢慢移到云瀚城的耳边,柔声道:“侯爷放心,只加少量逍遥散,对凡儿的身体没什么影响。”
云瀚城被她挑逗得身体灼热,喘息浓重,哪里还腾得出心思去想其他的,再说了,他根本就不在乎云逸凡这个儿子。
“夫人妙策,就依夫人的意思办。”
柳氏毒计得逞,双手搂住云瀚城的脖子,将丰盈的身子往云瀚城的身上贴去,献上樱红的唇,主动吻上云瀚城。
两人干柴烈火般纠缠在一起,伺候在左右的婢女见状,主动退了出去,片刻时间,花厅里响起两人浓重的喘息声。
……
昌平侯府西苑,云逸凡病体孱弱的靠在床榻上,咳嗽声接连不断。
堂堂昌平侯府的嫡出公子,面黄肌瘦,形容枯犒,一双眼窝深邃,瘦得几乎是皮包骨头。
“小东,四公子今天可有吃东西?”管家云季抱着一床崭新的棉被走进来。
天气逐渐转冷,他是特地过来给云逸凡送棉被的。
整个昌平侯府,除了云季,几乎所有人都遗忘了云逸凡这个嫡出的四公子。
昌平侯府的西苑与昌平侯府其他苑子简直是天壤之别,西苑位于昌平侯府最西边的角落,不仅离主苑最远,而且还破旧不堪,处处皆是满目凋零,这样一座破旧不堪的小院落与昌平侯府的繁华格格不入,云逸凡被遗弃在这座小院里,一待就是五年,身边除了小东外,再无其他下人,五年间,若不是云季处处照料着,怕是,以他孱弱的身体,撑不到今天。
小东从云季手里接过棉被,一边领着他入内,一边回答:“今儿个,四公子就吃了半碗白米粥,哎!”
“你尽量劝四公子多吃一点,天气好的时候,带他到院子里走走,透透气,这样对四公子的身体有好处。”云季详细的嘱咐小东,这五年间,他对云逸凡的身体状况也是无可奈何。
“嗯。”小东点头,“我会照顾好四公子的。”
两人入了内室,云逸凡将视线瞟向云季,抿着发白的唇,微微一笑,“季叔,你来了。”
“四公子,今儿个,身子可有舒服些?”云季走到床前,伸手帮云逸凡提了提被子,将他露在外面的胳膊给盖住。
云逸凡握拳到嘴边,咳嗽了几声,咳得脸色发白了,才略带苦涩道:“还是老样子。”
“季叔,劳你操心了,咳咳……”
他说话时,眉宇深皱着,脸上有着与他年纪不符的沧桑感。
云季瞧在眼力,心里微微酸涩,四公子不过十岁的光景,脸上的沧桑之色却与成年人无异。
“四公子,天气逐渐转冷,你注意多加衣服,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打发小东来找老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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