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闲凉(妾本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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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妾本闲凉)-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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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不毒,怎么能挑中我这么个优秀的人呢?”
  “……”
  陆锦惜听着前半截,本想谦逊两句,可待听到最后那一句,忍不住嘴角一抽,差点摔地上去。
  这是说汤氏眼光高,才能看上他鬼手张呢!
  给人看个病都要撒一把狗粮……
  鬼手张,跟她一开始以为的,其实不大一样啊。
  陆锦惜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勉强笑道:“您说得极是。那今日,您看是为大公子先诊治一番,还是?”
  “来都来了,自然是趁此机会,再诊治一番。”鬼手张摆了摆手,一副责无旁贷模样,“此事针灸之事,耗时长久,夫人您……”
  陆锦惜倒不介意:“无妨。我本也无事,您只管为大公子治疗,我在外间看着书,等候即可。”
  鬼手张略一沉吟,也没反对。
  他昨夜虽为大公子施针,但毕竟是刚研究出来的法子,少不得要再查探一番,看看情况。
  即便陆锦惜在旁边,可只要他们不说什么话,也不会暴露出来。
  所以,鬼手张当下便吩咐几个丫鬟去下面打水来,后才提了医箱,到屏风后面,开了针囊,为薛廷之针灸起来。
  陆锦惜就在外间坐了下来。
  她原想翻两页《反经》,不过一见旁边那崭新的蓝皮簿子,念及永宁长公主这一桩媒婆的生意,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索性重新拿过名册,仔细找看。
  没料想,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她竟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看见的那个名字,心里顿时一哂。
  这一位顾大公子,当真是高贵得紧!
  连方少行这样的青年才俊,都被大胆地列入了名单之中。可这一位年纪二十九且还单身未有妻妾的顾觉非,偏偏连影子都找不见一点儿。
  是这制名册的一时遗漏忘掉了,还是觉得……
  顾觉非这等的存在,她一个寡妇,高攀不起?
  陆锦惜两道细细的长眉一挑,便将这名册放到了一旁去,不再看了。
  这世上,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男人如此,女人也如此。
  她唇畔挂了几分略带深意的笑弧,只再次翻开了《反经》看起来。
  屋内,只有屏风后面有动静。
  有鬼手张不时的询问声,带着点凝重,也有薛廷之隐忍着的回应声,更多的时候,则是默不作声。
  丫鬟们却是个个紧张,端着热水和毛巾进去伺候。
  大约又过去有半个时辰,里面才传来鬼手张如释重负的一声“好了”。
  陆锦惜听见,手指压了书页,抬头看去。
  鬼手张打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接过了小丫鬟递过来的手袱儿,擦着额头上密密的汗珠,脸上的谨慎与凝重还未完全散去。
  “第一轮针灸,老夫已经为大公子施过了,且又推拿过一遍,舒经活络。另也开了几副药,相互配着。至于后效,也三日后您将大公子送来回生堂,老夫才能见一二了。”
  “辛苦张大夫了,您也累着了,坐下喝口茶歇歇吧。”
  陆锦惜说着,忙示意身边的白鹭去端茶来。
  可鬼手张却摆了摆手:“也不必喝什么茶了。我年纪大了,身体不比当年。这经脉筋骨上的针灸活儿,也做得不如以前快。原说好了酉时就回,这会儿夫人的好意,也只能心领了。”
  他这是要赶着回去。
  陆锦惜听了出来,也猜到他是还要回去忙回生堂的事情,一时不由多生出几分敬佩来,只道:“既如此,那我叫外头给你安排辆马车,叫潘全儿送您回去,一则快些,二则您道上也可歇口气。”
  “那便多谢夫人了。老夫实也不能多留,这便告辞了。”
  该交代的事情也都交代过了丫鬟,如今大公子这边也有人伺候,连屋里的摆设也换了不少新的上来。
  鬼手张心里其实已经放心了不少,便拱手告辞。
  陆锦惜亲送他出了门,这才吩咐白鹭引人出去,顺便安排潘全儿那边的车马。
  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
  院子里也没什么花草,所以看上去有些暗淡。唯一的亮色,来自于石板缝隙中钻出的几许绿意。
  瞎了一只左眼的大风,安静地站在马棚里,吃着马槽里的干草。
  陆锦惜站在屋檐的台阶下,就看着这一匹马,眼底略过几道思索的神光。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这才拉回神思,回头看去,一时有些讶然:“大公子怎么出来了?”
  要紧的是……
  看上去面色很差。
  也许是因为才被鬼手张施过了针灸,他额头上的汗迹虽然擦干,但两鬓垂下的几缕头发,却还是沾湿的。
  原本就很白皙的脸上,越见苍白,竟然已经找不到一丝血色。
  一双精致的桃花眼底,却隐隐藏着一点残余的痛苦。
  此刻脚步蹒跚地走出来,竟显得摇摇欲坠。偏偏他眉峰上都是冷意,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沉默又隐忍。
  听见陆锦惜的话,薛廷之向着门外看去。
  “张大夫方才已经告辞了。”陆锦惜顺着他目光看了一眼,解释道,“回生堂似乎还有事,所以我没留他喝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薛廷之其实还有些恍惚。
  这种针灸,每一针都是刺激痛觉的,他经历过了许多次,已经习惯了——痛苦是常有的。
  只是这痛苦的来源,并非病疾,而是那些深埋的记忆。
  整个左脚的脚踝,甚至每一条经脉,都有一种麻痛的感觉。
  他竭力地忍着,收回目光,便要躬身回陆锦惜的话:“回禀母亲,廷之无事,只不过有些疲乏……”
  话说到末尾之时,脚踝处那麻痛的感觉,却忽然达到了顶点。
  薛廷之的身子,忽然就有些不稳,摇晃了一下。
  陆锦惜原本就站在下方,正注视着他,眼见此幕,不由连忙伸出手去,暗惊不已:“大公子?”
  她一把扶住了薛廷之,托住了他的手腕——
  触手,竟是汗津津、冷冰冰的一片!
  少年的手腕还有些瘦削,可骨头却是硬邦邦的,已经隐隐透着一种沉稳的力量感,可没有半点温度。
  她手掌心向上,托住的是薛廷之手腕内侧。
  薛廷之的掌心,却是向下的。冰冷的指尖,正好在无意之间,触到了陆锦惜的温热的手腕。
  就好似冰块点在了烈火上。
  那一瞬间,薛廷之竟像是被烫了一下,指尖一颤!
  脚踝处上涌的疼痛,已经几乎让他失去了身体其他部分的感知。可在这一刻,他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她手腕细滑如牛乳的触感,微微跳动的脉搏,还有那两相对比下的滚烫温度……
  异样的感觉。
  薛廷之无法形容,只觉陌生到了极点。
  陆锦惜看着,只觉得他神态异样,格外苍白,不由眉头微拧,疑心是鬼手张给治出了什么毛病来。
  “大公子,你还好吗?”
  “没事……”
  薛廷之这才有些回神,哑着嗓子,回了半句。
  因为陆锦惜是站在下方台阶上,且本来也是他身量更高一些,所以,她是微微仰着头看他的。
  黛眉轻拧,目光柔和。
  这一时的姿态,竟显得很顺从。
  他居高临下,一垂眸,就能看见她那一段修长而雪白的脖颈。
  脆弱。
  美丽。
  也危险。
  薛廷之的喉结,不由滚动了一下,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痛苦……
  他只觉得有些心虚。
  因为陆锦惜正注视着他,目光并未移开过,平静中带着一种洞彻的深邃,若一泓静水。
  她不动声色,微微地笑着,却慢慢将扶着他的手掌撤了回去。
  “刚刚施过针灸,只怕大公子身子有些虚乏,何必强撑着出来?还是进屋先歇着,改日再拜会张大夫也不迟。”
  温热的触感离开。
  指尖重新感觉到了冰冷,让薛廷之忍不住蜷了蜷手指。
  因为伸手扶他,这一位嫡母的袖子翻起了一些,上头绣着的绿萼梅却更衬得她皓腕凝霜雪,细瘦而纤弱。
  一枚小小的红痣,则恰恰落在她腕间。
  好似红梅落雪间。
  无边的素淡冷清中,竟生出一段缱绻妩媚的艳色……
  那正是他手指先前触到的位置……
  异样的感觉,密密地袭来。
  薛廷之强行地忍了,理智且克制,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镇定的笑容:“母亲说得极是,是廷之欠了考虑,差点吓着您。”
  “吓着我倒是不要紧,就怕我一个没扶住,你摔了可怎么办?”
  陆锦惜的手已缩回了袖子里,只露出尖尖的手指头。
  “时辰也不早。针灸过后,我看张大夫累得够呛,你也差不了多少。今日便好生歇着,不必再来请安。”
  说着,她转头便吩咐青雀:“扶大公子进去吧,顺道把那《反经》和那名册拿出来,我们这也该走了。”
  “是。”
  青雀于是上前,扶了薛廷之进屋,又将先前摊放在桌上的《反经》和长公主府送来的名册收了,又给薛廷之行礼告退,这才重新出来。
  陆锦惜站在外面,见她出来,便往外走了。
  待得出了院门,她才问了一句:“你进去拿书的时候,还记得名册怎么放的吗?”
  青雀一时怔住,想了一会儿才回道:“合着的,就放在方几靠东窗的角上,被摊开的《反经》压着一小半。”
  “一小半……”
  陆锦惜唇边勾起一分微冷的笑意。
  她记得自己看书的时候,摊开的《反经》压着那名册有大半。青雀去拿书的时候不一样了,该是她方才送鬼手张出来的时候,有人翻过了。
  这庶子……
  果真还是个少年郎,心思虽深,却没地儿磨老,还是头嫩姜。
  她哪里有那么好心,会把名册放在那儿给他翻?
  微微眯着眼,陆锦惜面上带着几分思索,抬手一搭自己脖颈喉间,又慢慢放下来。
  到底少年郎。
  春心萌动,在所难免。
  可有句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她虽不是兔子,但对这名义上是自己儿子的窝边嫩草,也实在下不去口。
  更何况……
  她眼下只想啃那一根老草。
  只是如何去接触,又成为一个难题……
  当下,陆锦惜莫名一笑,只对青雀道:“大公子这边与回生堂有关的一应事宜,都交你回头安排。至于刘提督的事情,长公主既然应了,该出不了岔子。你且联系印六儿,明日我们寻个由头出府去,见他一见。”
      作者有话要说:  那边《我不成仙》晚上写,深夜更。
      另外,真的很好奇:如果写陆总游戏人间,先睡了几个,最后再找到真爱,入了围城会不会被打?看上了就撩,撩了就睡,睡了就扔……
      *
      虽然大纲不是这个路线,但昨天在微博一问,感觉支持的人还挺多诶(顶锅盖)

☆、第046章 上钩
  
  印六儿的事情,主仆二人间其实早有过打算。
  早在永宁长公主府那边的消息传来时;青雀就已经料到陆锦惜该不会将这件事搁置太久,所以此刻听她吩咐,也不觉惊讶。
  “那奴婢回头联络一番;晚间再来禀您。”
  陆锦惜点了点头,便没有再多问了。
  她移步往前;循着来时的路;一路绕过了薛廷之院落前面这演武场,过了前面几条小径;便要从花园旁边,回自己东院里去。
  不曾想;刚行至花园旁,长廊那头竟有个人瞧见了她;于是一声招呼:“哟,这倒难得瞧见,竟是二嫂出来了。”
  娇滴滴的一把嗓音,但话里却含着刺儿。
  陆锦惜来这府里时日不长,但对这声音还是熟的。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去,便见卫仙穿着大红织金对襟袄,翠蓝边拖裙,手里掐一把湘妃竹泥金扇儿,打廊阶上走了下来,倒有一段贵女出身的风流姿态。
  于是一笑:“原来是三弟妹,也出来逛园子吗?”
  卫仙今日描的是淡妆。
  她向陆锦惜身后看了一眼,已执着那扇儿,到了她面前,细眉一挑,哼了一声。
  “我自然是闲人一个,比不得二嫂你日理万机的。”
  “倒是看二嫂来的这方向,倒像是大公子那院子。听闻大嫂还给大公子请来了鬼手张,府里上下都传遍了。”
  “不知道的,还当二嫂你起了祸心,要加害人家呢!”
  陆锦惜闻言一怔,随即失笑。
  她是知道,对薛廷之一改态度,必定引得旁人议论。却没想到,他们这样能猜,都能扯到加害上去。
  尤其是卫仙……
  这一位三弟妹的态度,实在有些令人玩味。
  陆锦惜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她面上划过,半真半假地微笑了起来。
  “大公子也是大将军的血脉,我病了一遭,总算是看得开了一些。旁人怎么议论,我也不在乎。不过,三弟妹这样关心我,我竟是不知道的。”
  “咳咳咳!”
  她这话,前半截好好的,后半截猛地蹦出“关心”两个字来。卫仙简直始料未及,一口气岔在喉间,就呛得咳嗽起来。
  一张粉白的瓜子脸都憋红了,两只杏仁眼更是瞪得老大,愤怒地注视着陆锦惜。
  陆锦惜见她此番形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三弟妹,你没事吧?”
  “咳咳咳……”
  差点眼泪都要咳出来了。
  卫仙指着陆锦惜想要说话,她身边的宝珠却忙伸手给她顺气儿,劝道:“您再顺顺,再顺顺。”
  足足过去了有好一会儿,卫仙才把那一口气给缓上来,看陆锦惜的目光简直都要冒火,大声道:“你是故意的!”
  “我哪里能是故意的呢?”
  陆锦惜低低地叹了口气。
  “不过看弟妹这反应,看来不像是关心我,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陆氏这张脸,本就有温婉柔弱之态,她只把眉眼这么一低,立时愁绪淡淡如烟,哀婉轻轻似雾,让人看了好不惊心。
  卫仙见了,差点气晕过去!
  她又不是没见过她疾言厉色的模样,还三言两语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眼下装出这一副小白花的样子,你骗鬼呢!
  若不是她今日怀着别的目的,是专程在这里等候陆锦惜,这会儿简直想拿东西糊她一脸,干脆走人。
  可眼下,只能强行叫自己冷静。
  对,冷静。
  卫仙那几根手指攥紧了,只把那一把湘妃竹泥金扇捏得咯吱作响,心里头咬牙切齿,面上却强行挂了几分微笑。
  “二嫂说的哪里话?”
  “不过是我以往与二嫂关系不大好,所以忽然听二嫂说这样的话,有些意想不到罢了。”
  “我心里头,当然也是关心二嫂的。”
  哟,还喘上了。
  陆锦惜越发觉得有意思了起来。
  她想起自己前阵子想过的事情来。
  琅姐儿对原身似乎不大亲近,个中的原因,她至今也没听见什么风声儿。反倒是那一日要去太师府贺寿,与卫仙一道去乘车的时候,听她提了两嘴,倒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回来后,陆锦惜便打算找个时间,拜访拜访这一位三弟妹,把事情问问清楚。
  如今既然遇到,倒也省了她再走一趟了。
  于是,她目光的光芒,越发柔和。移步间,已极其自然地与卫仙一道,顺着长廊下面走。
  “妯娌间本要亲近。”
  “往日是我不明白这个道理,倒闹得我们两个不和气。还是那句话,我病过了一遭,很多事情也想得更清楚。”
  “昔日的恩怨,还请三弟妹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卫仙听了,眼角一跳,险些翻白眼:恩怨放下?昔日都是她欺负陆锦惜啊。怎么听着她这话,倒像昔日被欺负的都是她卫仙似的?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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