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喜欢你呢？”
“拒绝。”
“会不会太残忍？她们其实比我更好，可以陪你更久，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我不值得你这样。”K咬住下唇。
李牧凝视她的眼睛，时间仿佛凝滞。
她的瞳孔满溢咖啡气息，苦涩中渗入灵魂的甜香，身边无数人影流逝。
许久。
他拥住前方纤弱的身体，唇贴住柔软的耳轮，低声道：“知道吗？”
呼，呼。
她的呼吸混乱如谜。
“我是一个疯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清淡如水
“那又怎么样？”她说。
“只能喜欢疯子。”
“世界上不只我一个。”
“但你只有一个。”
“我到底哪里好？又不温柔，经常抽风，笑得那么奇怪。”
“这些就很好。”
“哪有人喜欢这种？”
“我。”
“你真的有病！”
“对。”
“真是个笨蛋！”
“嗯。”
“真是的，为什么总让我的心脏变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要干什么？”K捶打他的胸口。
“和我在一起。”
“笨蛋，和一个戴面具的女人这样，不累吗？”
“累。”
“那还这样！”
“有意义。”
“到底是什么意义！明明可以更快乐。”
“存在的意义，走吧。”李牧握住她的手。
“去哪？”K任由他牵手。
两人走在喧嚣的城市，漫无目的。
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隔膜，将他们从人群中隔绝出来，他们并肩行走，她的短发轻轻摇晃，脖线笔直，纤细的胳膊和腿笨拙地前后摆动。
若有若无的香气，在火热的午后，流进他的身体。
“承诺这种东西，其实不应该相信。”李牧说。
“……我知道。”
“也不该说出来。”
“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那种感觉。”
“喂，可以相信你？”
“信一半。”
“对不起，其实不应该这样。”
“哪样？”
“我们可以走遍整个城市吗？”
“或许。”
“FF，以后不会再这样。”
“好。”
“亲爱的。”
“嗯。”
“如果你看到我的真面目，会怎么样？”
“不知道。”
“FF，先回你家。”K拉住他的手，叫下出租车。
“嗯。”
回家。
李牧打开空调和电视，走到冰箱前道：“想喝什么？”
“黑豆豆奶。”
“好。”
“真的有？”
“对。”
“亲爱的，知道7月9号是什么日子？”
“夏天？”
“不是，再猜。”
“你妈妈的生日？”
“不是！”
“世界末日？”
“……别开玩笑。”
“那是什么？”
“一个演唱会。”
“原来是演唱会，哪个明星？”
“不清楚，哼，你平时不关心？”
“关心什么？”
“演唱会。”
“对。”
“知道我为什么叫K？”
“因为你是国王？还是喜欢扑克？”
“都不是。”
“不清楚。”
“算了，其实这样也不错。”K接过黑豆豆奶。
“明天干嘛？”
“去看T，你呢？”
“上午上课，下午工作。”
“啊，这样不是不能和你说话？”
“对。”
“长了针眼。”K指着自己的眼睛说。
“有眼药水，要用吗？”李牧说。
“不用，FF，明天早上上课的时候可以和你聊天？”
“可以。”
“不会打扰你？”
“还好。”
嗡嗡。
“我接个电话。”K跑到厕所。
李牧点头。
一会。
K出来，说：“笨蛋，我要走了。”
“好，我送你。”
“不用了，亲爱的，今天很开心，谢谢你。”K踮起脚，唇贴住他的脸颊。
啵。
柔软的触感在脸颊上泛起。
“不客气。”
“FF，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恋人，要不要换一个称呼？”
“好。”
“那我回去再和你说。”
“嗯。”
第一百五十二章牛仔裤
K离去。
时间流逝，夕阳向晚，如火的离愁，掀开夜的扉页。
李牧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十指弹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哒哒哒。
嗡嗡。
放在笔记本旁的手机震动，一条kakaotalk信息浮现。
“晚上好，请问L先生在吗？”
“不在，L先生被警察带走了。”
“那真是可惜，你是谁？”
“L先生的助手，你又是谁？”
“我是K小姐的私人助理。”
“她找L先生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为传达。”
“她说，让他去死，因为他是个笨蛋。”
“估计很难。”
“切，不玩了，在干嘛？”
“写东西。”
“什么？”
“你不知道的。”
“又没告诉我，怎么知道我不了解？”
“感觉。”
“我正在看电视，明天还要去看T，FF。”
“好看？”
“嗯，还可以，我们的关系现在是什么程度？”
“二分之一恋爱。”
“对，就是这个，想要彻底变成完整的恋爱，需要努力。”
“好好努力，小笨蛋。”
“喂，你也要努力。”
“好。”
“给你看个照片。”
“什么？”
“FF，看了就知道。”一张照片发来，上面是今天买的RYAN抱枕，抱枕放在她白皙的肚皮上。
“很白。”
“变态，我让你看的是抱枕。”
“我说的是抱枕鼻子下面那块部分。”李牧扯谈。
K的肚子很白，摸起来手感肯定很不错。
“真的？”
“当然。”
“哼，好吧。”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RYAN躺在被褥摸肚子的表情。
嗡嗡。
他的手机震动。
“FF，ginggang。”
手机一端传来软蠕蠕的声音。
“金桔？”
“嗯哼，虚势男，下次我们在哪里约会？”
“随意。”
“想去没人去过的地方。”
“地心熔岩？”
“……会死的。”
“南极？”
“很冷。”
“百慕大三角？”
“喂，会失踪。”
“星空下的火车轨道？”
“这个好像还不错，FF。”笑声传来，极有魔性。
“会被火车压死。”
“FF，那也不错，向美而死。”
“死的时候一点都不美，脑浆崩得到处都是。”
“不懂浪漫，你啊，就像一块石头。“
“你就像一块棉花糖。”
“笨蛋，我以前做过一个噩梦。”
“什么样的？”
“整个人沉入一片黑暗的大海，永远找不到边际，我当时在想，会不会这样死去。”
“后来？”
“后来，我的身体一直飘啊飘，不知道飘了多久，一束光在黑暗中闪耀，耳边传来亲人和朋友的声音，许许多多的声音。”
“然后醒了？”
“嗯，FF，以为会死掉，没想到还活着。”
“因为是梦。”
“要是真的呢？”
“那不是更好。”
“为什么？”
“死过一次的人，会变得很难死掉。”
“FF，真的是这样？”
“对。”
“你经历过？”
“或许。”李牧笑。
“不过好像是这样，自从那次之后，后来变得很好。”
“那些无法打倒你的，最终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FF，知道，但总想找个人依靠。”
“我的身体很强壮。”
“切，才不会靠你。”
“那靠谁？难道要让杀手一号L出动？”
“那首《远离》还记得？”
“nell的那首？”
“嗯。”
“记得。”
“FF，那就好。”
“很好，不睡觉？”
“如果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只是偶然和执着，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
“会不会不是……”
“不是什么？”
“假如没有那次短信，我们是不是不会遇到？”
“也许。”
“那你会怎么样？会找到女朋友？会答应那个女孩？”
“不会，也不会答应她。”
“一直单身？直到永远？”
“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
“还有百分之一呢？”
“重新遇到你。”
“真的可能？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平行线，只要有稍微的误差，就会偏离轨道，到时候我们还是相遇，虽然不知道要多久。”
“知道吗？”
“什么？”
“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在听《游走记忆的时间》。”
“嗯。”
“FF，现在每次听到这首歌，会想起你。你的声音、你的拥抱和你的吻，就像刺青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深深印刻，心脏快要炸掉。”
“真的？”
“嗯，总是在想，你和我是不是一样，是不是也在想我，这些记忆，会不会成泡沫，消失在那片大海中。”
“不会。”
“感觉哪个地方都有你，吃饭的时候，那些米饭会变成你的脸，跳舞的时候，镜子里竟然也会出现你的影子，为什么？你是魔法师吗？”
“可能是。”
“没有你，我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我根本不敢想，又害怕这样做，对你不公平，其实你可以有更快乐的生活，我不该这么自私。
但是没有你，我的心脏或许真的会爆炸，就像今天说那句话的时候，其实一直希望你能够反驳我，幸好，你反驳了。”
“小笨蛋，不要想那么多，人自私一点没有错，你不是上帝，没必要照顾全人类的生活。”
“但是真的很矛盾，喜欢一个人，难道不该让他快乐？”
“你的快乐呢？”
“……不知道。”
“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快乐，即使痛苦，但做的事情要有意义，那就够了，比起一些没有意义的快乐，要有意义得多。”
“笨蛋，虽然不明白，但我觉得现在很有意义，即使有些抱歉。”
“那就够了，而且没有必要抱歉，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笨蛋，心脏有些抽痛，这是为什么？”
“月亮的潮汐作用。”
“感情的潮汐？”
“嗯，记得把手挡在心口，这样会好点。”
“FF，挡住了，你呢？”
“和你一样。”李牧把左手放在左胸腔，扑通扑通。
“它在跳，就像你一样。”
“也像你。”
“我现在想睡觉，可以给我讲故事？”
“好。”
“今天想听nell的《stay》。”
“嗯。”
李牧用电脑打开nell的《stay》，翻开上次未读完的书籍。
第一百五十三章如梦
“别离开。”她梦呓。
“晚安。”李牧走进卧室。
第二天。
嗡嗡。
他缓缓睁眼。
天蒙蒙亮，床边的手机震动，屏幕上显示大写字母K。
“早安，懒狮子，是不是还没起床？”
“早安，刚起来。”
“FF，我还躺在床上，你呢？”
“我也是。”李牧在被褥内挺起身，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涌入。
“穿了你买的那件睡衣，你呢？”
“一样。”李牧摸了摸身上的睡衣，睡衣呈现蓝色，上面布满了RYAN的图案。
“给你看张照片。”照片发来，上面是她穿睡衣的模样。
胸口敞开一部分，白皙的肌肤从脖颈延伸到胸口，可以看到一寸沟壑，有一些阴影，奶牛为人类的发育做出了很多贡献。
“很好。”
“FF，当然，我要去尿尿，喝了太多水。”
“……加油。”李牧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褥，发现有一部分略显高耸。
“亲爱的，上午加油上课，尿尿后，我要洗澡。”
“嗯，我也去洗。”李牧感觉心跳越来越快，从床上猛然跳下，来到客厅的冰箱前，拿出一瓶矿泉水猛灌。
冰凉的矿泉水冲进胃袋，他的身体温度下降。
嗡嗡。
又是一张照片，上面是牙刷和嘴的照片，小口中满是泡沫。
“FF，正在刷牙。”
“不是尿尿？”
“正坐着，今天天气真好，很适合约会。”
“嗯。”
“可惜你太忙，而且我和朋友也约好了，FF，今天要和Y一起看T，B也要来。”
“Y？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人！笨蛋！”
“听起来像男的。”
“她很漂亮，FF，要是听到会很生气。”
“是吗？”
“当然，呼，好舒服。”
“……嗯，这样没关系？”
“什么？”
“毕竟我是男人。”
“我们现在是二分之一恋爱，应该可以，FF，而且，你不喜欢？”
“稍微喜欢。”李牧也挤出牙膏，刷牙。
唰唰。
“变态，果然喜欢这种东西。”
“喂，谁让你说的。”李牧反击。
“FF，我愿意。变态，下次有时间，我还想去你的学校。”
“嗯，你愿意来的话。”
“FF，想看看有没有女人对你那样。”
“没有。”
“不会吧，还以为你会有点人气，没想到这样。”
“喂，我很忙。”
“不忙的话就可以？”
“当然。”李牧说。
“切，才不信，我要洗澡了，不说了。”
“好吧。”
K不再回复。
李牧做完早晨的准备，拿起背包下楼。
早上是上班高峰，人很多，他好不容易挤进地铁。
地体内，上班族们用手机看电视，学生们拿出教材学习，各种各样的人应有尽有。
“好久不见。”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李牧转头。
黑长发，清秀的容貌，细白的肌肤，高挑修长的身材。
她神情恬淡，整个人弥漫一种柔和的气味，像是初雪和云朵的相遇。
“……”李牧怔住。
第一百五十四章橘
“怎么？”
“才多久。”李牧翻白眼。
“感觉过了很久，放假的时候有什么打算？”全昭妍拿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边。
她的左手抓住绿色三角形握把，扣在手心的食指前端通红，奶白色细带从半透明T恤延伸出来，落到白皙的左臂边缘。
“没有打算。”李牧指向她的细带。
“罩子是我表妹的，有点大，不怎么习惯。”全昭妍把细带拉进去。
周围男人们的目光齐齐转向她，又倏然转头，像偷吃了一只鱼的企鹅。
“D？”
“差不多，像西瓜一样，她外号叫奶牛。”全昭妍的头转了一圈，从牛仔短裤中掏出一个银色打火机，模样像弹药筒。
“为什么不叫西瓜？打火机很不错。”李牧看窗外的地铁站。
“西瓜是植物，知道《帝国的毁灭》？”
“嗯。”
“爱娃用的就是这个。”
“喜欢希特勒？”
“只是喜欢打火机。”
“到了。”李牧说。
“有没有兴趣来我家？”全昭妍把玩打火机，从帆布包内掏出万宝路。
“没有。”李牧摇头。
混在人流中的两人，踩阶梯向上。
“想在这吸烟。”全昭妍咬碎棒棒糖，把白色塑料管扔进蓝色垃圾桶内，将一根烟叼在嘴里。
“会犯法。”
“要是没有法律就好了，多自由。”
“会有人开枪杀你。”
“那也不错，自由的死亡。”
“有的人可不想死。”李牧耸肩。
“比如你？”
“嗯。”
“原来你怕死。”
“对。”李牧走进校园。
今天风和日丽，情侣们来来往往。
“谈恋爱有趣？”全昭妍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没有。”李牧甩开她的手，继续向前。
“那为什么谈？”
“为了找东西。”李牧拿出手机看。
“找什么？”
“记得一本书里说，我们以前是双体人，后来被劈成了两半。”
“所以？”全昭妍把烟嚼碎，吐在口香糖锡纸里。
“如果丢了重要的东西，你会怎么样？”
“很着急。”
“差不多就这样。”
“知道了，byebye。”全昭妍走向另一个教室。
教室内。
李牧走到教室最后排坐下，金高恩趴在桌上看书。
“知道吗？”
“不知道。”李牧拿出课本，手机塞在书页中。
“以前一直以为其他人比我聪明。”
“是吗？”李牧点开Kakaotalk，K的头像后有一段文字：“与你。”
“对，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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