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从她的语气里倒也不难听出安乐公主对这个常如春的不屑。
自己有了高枝儿便放弃了整个戏班子,自从常如春进了二皇子府的事传扬开来之后,京城里之前喜欢她的百姓们全都摇头叹息,为这女人的薄情寡意而唏嘘。
女人们的关注点永远和男人不同,说到进了二皇子府的常如春,夏征和夏臻十分自然地便想到了二皇子赵弘盛。
夏征嗤笑一声:“这赵弘盛最近真是胆大妄为,他娘都被禁足半年了,他不仅不着急,居然还一个劲儿地往床上拽女人。呵,难道是真的放弃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了?”
老皇帝还未立太子,现在所有的皇子都是有可能继承大统的,要说自己退出,那还真是笑话!
夏远也难得的哼了一声:“他成不了大气候!陛下对他已经不满了。”
夏远跟老皇帝算是年轻时候的至交了,对老皇帝的心意自然比旁人更清楚。
从老皇帝禁足柳妃到赵弘盛当殿求娶姚含嬿和唐如嫣,他就察觉到皇帝陛下对这个不识大局的二儿子有了厌烦之心。
而之后的事实也更证明了这点,从今年开始,三皇子赵弘德颇受陛下重用,就连祭天这种大事,居然也让三皇子参与了进去。
看来,这太子之位会花落谁家,很快便会知分晓了。
☆、125、腻歪
“你们若是谈论公事,就别在这里坐着了。”
安乐公主有些不悦地瞪了丈夫和儿子一眼,显然对他们在家里谈论国家大事十分不满。
几人还未开口,夏远已经当先哼了一声,冲着夏征就瞪了一眼:“你这臭小子!明知道你娘亲不喜欢听这些事居然还非要提起来,真是可恶!还不赶紧给你娘亲道歉!”
林媛抽了抽嘴角,虽然这话题是夏征提出来的,但是真正发表评论的应该是夏远吧!
这爹当得!
不对,应该是这丈夫当得,居然让儿子顶缸,也真是够够的了。
几人说了会儿话,冬梅便走进来禀告说午膳已经备好了。
其实几个人早上都起的十分晚,用早膳也很晚,所以午膳的时间也就自觉地推后了一些。
因为是林媛进门后的第一顿正餐,这顿午膳准备的十分丰盛,光是凉菜就有四个,再加上热菜,荤素各八个。当然,这还不算那些点心汤品之类的。
看着比自家饭菜多了好几倍的桌子,林媛有些无语,他们总共才几个人?居然要吃这么多饭菜?真是太奢侈了。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有老烦这个吃货在,或许这一桌子饭菜还能消灭掉一半,但是今儿,不仅最强战斗力不在,就连他们这些小虾米也都不怎么饿,看来这桌子饭菜是要剩下不少了。
果然如林媛所料,几人只动了几下筷子而已。
若说吃得最多的应该就是孕妇田惠了,不过这个多也只是相对于林媛几人来说的。
她敢肯定,就算是水仙或者银杏过来,也肯定比她们几个人吃得多。
将军府中,当家人是大雍不败战神夏远,主母是当朝公主,按说他们家的规矩应该是极其严格的。
就算安乐公主心疼儿媳妇儿,不让媳妇们在身边伺候着立规矩,但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也该遵守了吧?
没想到,竟是连这个规矩也被打破了。
夏征在桌上又是给林媛夹菜又是给她盛汤的,甚至还亲自夹了菜喂到她嘴里来。
一开始林媛还很是不适应,满脸通红地瞪他,甚至还悄悄拿脚丫子踩他的脚。
可是越到后边,她就放开了。
因为,整张桌子上,几乎都是这样的。
田惠是孕妇,夏臻心疼宠爱她,时时照顾着也说得过去。
夏征和林媛是新婚,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这样黏糊着也算是正常。
但是,对面那对成亲已经二十多年却还在你喂我我喂你的老夫老妻是怎么回事?!
当着儿子儿媳们的面,当着下人们的面,这样黏黏糊糊地,真的好吗?
林媛有些无语地看着夏远亲手将虾仁剥好,而后送进了安乐公主的嘴巴里。
别看夏远在战场上勇猛杀敌杀伐决断,但是回归家庭,他那双拿惯了大刀的手却也能剥得了虾皮。
而且不得不承认,他的技术还是挺娴熟的,剥出来的虾仁又完整又干净,甚至连虾线都被他细心地挑干净了。
而最让林媛吃惊的还不仅仅是剥虾仁,夏远居然在喂了安乐公主吃饭之后,甚至还亲自拿了帕子在她嘴角拭了拭,那宠溺的表情,好像两人就是刚刚新婚的小夫妻一般。
夏远的动作做得十分自然,仿佛这些事都是平常经常做惯了的。
而夏臻夏征两兄弟,甚至连田惠也都视若不见,似乎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了。
还未成亲的时候,林媛也留在将军府吃过饭。
只不过那时候夏远极少在府中,就算在,也不经常跟他们一起用膳,所以林媛还从来不知道他们两人居然还有这样温馨的一面。
林媛大跌眼镜的同时,也很是羡慕。
能将宠爱一个人宠成习惯是不容易的,怪不得姚含嬿宁愿牺牲自己的名节也要设计夏征嫁入将军府,这样和谐而没有勾心斗角的家庭,哪个女人不想嫁进来?
只是可惜,像姚含嬿那样心机沉重的女子是没有福气进来的。
这样的家庭,是容不下有心机的女子的。
一顿饭吃得甜腻腻的,林媛光是看公婆秀恩爱就已经饱了,哪里还吃得下别的?
用过午膳,夏远和安乐公主甚至连茶都没有再饮便携手回房午睡去了。
因为夏征成亲,夏远这个父亲也十分难得的得了几天休沐的假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跟安乐公主好好地黏糊一番。
临走的时候,夏远还不忘回头叮嘱儿子儿媳们:“这么大热的天都回去午睡吧,没什么事,别来吵我们!”
林媛乖乖点点头,俨然一副听话的好孩子模样。
不过在两人身影消失的一瞬间,听话的好孩子顿时原形毕露,大呼出声:“天哪!昨天成亲的人是我吗?你们确定不是刚刚离开的那对儿?”
对于林媛的大呼小叫,夏臻默默翻了个白眼儿不作理会,一双眼睛都在自家媳妇儿身上。
嗯,还是自家媳妇儿这样的大家闺秀绝世淑女最让惹人怜爱了,泼妇什么的,真是不可爱。
夏征却一脸宠溺地看着林媛,一把搂住了她的小腰,嘻嘻笑道:“我媳妇儿说得对,昨儿成亲的人明明是我们,他们两个腻歪个什么劲儿?来,媳妇儿,咱们也赶紧腻歪起来,好把他们给比下去!”
林媛无语,这,有可比性吗?
田惠在那边却是笑了起来,悄悄地冲林媛无声地做了个手势。
林媛看懂了,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夏家的男人都是怪人,不过,这样疼宠媳妇儿的怪人,她最喜欢了!
田惠是孕妇,现在又是夏天,吃过午饭后经常会犯困,他们很快便回房睡午觉去了。
林媛早上起得晚,又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正是百无聊赖。
夏征本打算将她拐回去再将她像摊煎饼一样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呢,可是一想到昨晚的疯狂,他就退缩了,刚刚经历了这样的事,还是给她一点时间好好地休息一下比较好。
百无聊赖,夏征突然灵机一动,拉着林媛的手就往夏痕的院子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兴奋地说道:“二叔的院子里藏了一坛子好酒呢,走,我们去找来喝光了它!”
这个秘密还是夏征之前借住在夏痕院子里的时候偶然知晓的呢,只是可惜,夏痕没有明确说明那坛子酒藏在了哪里,他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所以找了这么多天也没有个头绪。
反正今儿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打发时间好了,而且找得累了还能早些回房睡觉呢!
两人走得不快,路上又专门挑着有树荫的地方走,一路走走停停打打闹闹地,不远的一段路竟走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
夏痕不喜欢人多,平时又经常在外游历,没准哪天就见不到人了。
所以他的院子里基本没有几个人服侍,只有几个洒扫的婆子在,不过这会儿她们也都回到自己房子里睡午觉去了,整个院子显得空空荡荡的。
夏征和林媛没有带着下人过来,两人悄悄地从敞开的大门溜了进来,本来林媛还有些做贼心虚,可是在看到院子里空无一人的时候也就放心了。
这哪里是做贼,这明明就是串门啊!
夏痕把大门开得那么大,还不让人守着,显然是对自己藏宝贝的地方十分自信。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藏什么绝世的好酒,他只是在忽悠夏征而已。
对于这两种可能,林媛更倾向于第二种。
谁让夏痕跟夏征两人十分不对付了,拿谎话诓骗他的可能还是大大地有的!
“这,真的有好酒吗?”
被夏征拉着手在院子的隐蔽处来回穿梭着,林媛有些狐疑地问了一句。
“当然有了,我亲眼看到那家伙大晚上溜出来的,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浑身都是酒味儿。可不就是藏了好酒了?”
夏征对自己的发现十分自信,一边走还一边泄愤似的哼了哼:“谁让那家伙藏在我洞房里了?我就把他的好东西全都喝光,看他还敢不敢惹我!哈哈!”
就为了这样一个简单到有些幼稚的理由就来偷人家的好酒?
林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十分无语地摇了摇头,闭紧嘴巴静静地跟在夏征身后东躲西藏了。
夏痕的院子还真是不小,而且又有假山又有池塘的,倒是很适合隐匿身形。
再者,因为夏痕的院子是位于将军府比较靠边的地方的,所以在高高的围墙处还栽种了很多同样高高的茂盛大树,这倒是让这个院子变得清凉了不少。
林媛十分喜欢这个清凉的院子,还顺手折了根长长的柳树条儿拿在手里,三两下便便编成了一个漂亮的花环。
反正院子里的花朵多得是,此时正是开得正好的时候,林媛随便折了一些插在上边,红红粉粉的,倒也十分好看。
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花环,一边看着夏征在前边走走停停地勘察地形,林媛好笑地弯了唇角。
突然,夏征惊喜地低呼一声,冲着林媛猛摆手:“快来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126、酒鬼藏酒
林媛将花环一抛,三两步奔到夏征身边,瞪大眼睛四处张望:“什么什么?是什么好东西?真的发现了绝世好酒?”
四处张望了半天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好东西的林媛,微微皱了皱鼻子,撇嘴道:“这不就是一堆土吗?能有什么好东西!”
夏征被她这可爱的小模样逗得心里直痒痒,忍不住用满是泥污的手勾了勾她皱起的小鼻子,好笑道:“傻瓜,好东西能在表面上摆着?当然是在底下了。”
底下?
林媛眼珠子一转,也顾不得被夏征弄脏的脸,径直来到他身边,探下身子用手扣了扣那块不起眼的土地。
砰砰砰!
居然是空心的!
“这里边!”
“嘘!”
夏征赶紧指了指夏痕的房间位置,示意林媛噤声,夏痕虽然武功不怎么厉害,但是因为修习轻功的缘故,他的五感也是很敏感的。
现在好东西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就差临门一脚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正主给逮住了!
林媛也知道做贼要低调的道理,赶紧捂着自己嘴巴连连点头,露在外边的眉眼早已笑得弯弯的,可爱的紧。
夏征也被她逗笑了,两人一起捉过鱼整过人,这偷东西还真是头一次呢!
“我把它挖开,你在旁边看着,小心别弄脏了手。”
夏征示意林媛往后退了退,自己从靴筒里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这匕首很是朴素,不过看样子总觉得眼熟。
林媛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猛然发现,这不是自己那把浑身都是宝石的匕首吗?
不错,这正是夏征送给林媛的那把小匕首。
这匕首原本是有两把的,因为林媛喜欢珠宝,夏征又打心眼儿里不希望她会用到这把匕首,所以特意在匕首身上打造了不少宝石送给了她。
林媛乖乖地蹲在一边,满心期盼地看着夏征一下一下地将地地表上的泥土挖开。
其实这个地方还是比较好找的,因为周围的土地都是湿润的,只有这里是微微发干的,看来夏痕是经常过来翻动这里的。
“他这酒是不是得存放了好几十年了?居然埋得这样深!”
挖了好半天,夏征都累的气喘吁吁了,结果还是没有挖到一丁点有用的东西,很是气恼地抱怨了一句。
林媛也耸耸肩,对这底下埋着的东西更加好奇了。
这东西不仅埋得深,中间竟然还特意埋了好几块儿大石头,弄得夏征一度认为自己又找错了地方。
“要不咱们改天再来吧,这么半天了,二叔会不会醒了?”
许是做贼心虚,林媛总觉得心里忐忑得很,生怕一回头就突然看到夏痕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就站在自己身后。
“不行不行,都已经挖了一半了,若是这会儿放弃,只会打草惊蛇!”
夏征抹了一把汗珠,继续卯足了劲儿开始挖了。
这次倒是没让他再费力气,又挖了十几下,匕首尖端触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发出一声闷响。
“有了!”
林媛和夏征齐齐惊喜地低呼了一声!
生怕匕首锋利的尖端会将酒坛子戳破,夏征这次改为徒手挖掘了。
泥土渐渐剥离,终于露出了那个东西的真面目。
“居然,是个盒子?!”
盒子?
不是说是酒坛子吗?
看着这跟自己的梳妆匣子差不多大小的盒子,林媛可不认为里边会藏了什么绝世好酒。
夏征显然也有些意外,不过却一点儿也不失望,反而兴致更加盎然。
“那家伙藏了酒不稀奇,现在居然藏了别的东西,我倒是更好奇了!”
可不是?酒鬼藏酒能有什么奇怪的?酒鬼藏了别的东西那才叫奇怪!
捧着那小箱子,跟林媛示意了一下,两人便悄没声儿地溜到了一边儿的阴凉空地上。
两人嘀嘀咕咕的声音从隐蔽的树荫后边时不时传出来,连树上鸣叫的知了都被吸引了过来,谁也不再叫唤了。
“这箱子挺新的,这锁也太难打开了吧!”
“要不直接砸开行了!爷的匕首都快捣鼓烂了,也没能把这锁撬开,真是扫兴!”
“砸开?你别开玩笑了!这东西等会儿还是要放回去的,你还真的打算拿走啊?让二叔发现咱们偷偷看了他的隐秘,一定会气死的!”
“切,他能有什么隐秘?啊对了,你说,这里边该不会是二叔的身世之谜吧?难不成,二叔根本不是我们夏家的亲儿子?他,会不会是别国流落在民间的太子?然后机缘巧合之下被祖父捡到,带回了大雍?天哪天哪!我们居然无意间窥探到了这么隐秘的事情?这可如何是好?啊呀,娘子为何要殴打为夫?是欲求不满了吗?哎呦又打?”
“赶紧把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我丢出去,你要是再胡说,我就把你的脑袋切开!什么别国的太子?你自己不是说了吗?二叔是祖母怀胎十月生下的,当时祖父在战场上有危险,祖母还因此气血不足,导致二叔生下来先天不足呢!这些你都忘了?别瞎猜了!”
“啧啧,不是身世之谜,那会是什么?”
“嗯,依我看啊,这里边八成是二叔这些年在外游历时得到的宝贝。对,一定是,你听,摇晃摇晃这箱子还能听到咣啷响呢!”
“真的是吗?我怎么觉得你也是在瞎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