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会试探的询问。
却不想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如果躯壳里的人换了的话，绝对不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鲤鱼精姜眠死后，再醒来就到达修仙世界，成为门派中的顶尖天才。那时，她穿过去时，原主只有八岁。
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记忆很少很简单，修仙世界中的姜眠是一名弃婴，由师尊在一个峡谷时捡回去，收为关门弟子。
她天赋出众，姜眠醒来的时候，原来的小姜眠因为冲击筑基期失败，陷入心魔之中。
鬼知道一个八岁的修仙天才上哪来的心魔，反正姜眠自那时醒来，就成为整个修仙世界中，几百年来唯一一个在八岁就筑基的天才修士。
之后姜眠潜心修炼，满脑子都是飞升成仙，遇到瓶颈就出山门游历，往往是在实战中进行突破。
她夺过宝，去过许多洞天福地，得到过几次大的机缘，结识了些朋友，同时也树了不少可怕的敌人。
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想当她“爸爸”的人。
如此就更奇怪了，祁晏书到底是从哪产生出的念头，让他认为她是他的女儿。
总不可能原书中最大的bug，原主拥有的并非只有四个亲爹，而是五个。
姜眠眼也不眨的看着祁晏书，希望对方能给她一个解释。
“我知道。”面对姜眠的目光，祁晏书心中一悸。
他迅速垂眸，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血色，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留痕迹的挪至身侧，握紧拳头，手背上有青筋凸了出来。
“但你不止一个爸爸。”他不动声色的压低声音，确保罗家乐听不到，“对吗？”
“那么，你是我女儿，便可以成立。”
姜眠：“……”
等式是这么用的？
她还想再说什么，猛然发现，祁晏书坐的离她远了些，并且低垂着视线，完全没有看她。
她试探的伸手点向祁晏书，后者闪电般抬手握住她手腕，动作虽然快，但他的力度很轻，似乎是怕加重一点力量，就会伤到她。
这样小心翼翼的动作让姜卢怔了下，想起之前刑警爹蛊毒发生时，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腕，拼命抑制着，不让自己伤到她。
她蹙眉道：“您的诅咒……”
祁晏书快速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撤回，然后轻轻放开她，摇头，声音微哑：“无妨。”
“祁叔叔。”
“眠眠，你可以叫我爸爸。”祁晏书很认真的说出这句话，目光坦然的看上姜眠。
既然已经向眠眠坦然，他便不用遮掩。
姜眠：“……”
这年头兴上赶着当人爸爸的吗？！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拯救了姜眠，拿出手机一看，是土豪爹给她打的。
姜眠脸上顿时有了笑容：“爸爸！”
即使知道姜眠不是在喊他，祁晏书亦是心中一震，他看向姜眠的目光变得怔忡又恍惚。
手机另一端的寒旭被宝贝女儿这一声响亮又清脆的喊声给惊了下，他喜滋滋的应了声。
宝贝女儿肯定是想他想的紧，以至于他开口时，声音轻柔的仿佛高几个分贝，就能吓到姜眠似的。
“眠眠，猜猜爸爸在做什么？”土豪爹用神秘的语气说。
“吃饭？”
“不是。”
“替波米公主相亲？”
“也不是。”
……
姜眠一边和土豪爹通话，一边用余光注意祁晏书，她轻咳一声：“爸爸，我实在猜不到了。”
“爸爸在给你选宠物。”土豪爹终于揭秘。
姜眠：“？”
土豪爹在电话里道：“听说你连爸爸给你买了一对小兔子？”
姜眠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土豪爹所谓的“宠物”，是某会所里的男模。
还好是动物。
她哭笑不得道：“爸爸，你怎么知道的。”
土毫爹直接忽略她这个问题：“眠眠，兔子有什么可养的。你不是喜欢猫吗，家里养了一只，咱们再养一只，到时候可以让它们生一堆小的。”
姜眠一听，想到一窝小猫，头皮隐隐发麻。
原主养的那只叫咪咪的猫，姜眠本想将它送给保姆刘妈养，但因为它的眼睛和她前世养的一只灵宠眼睛相像，便留了下来。
刘妈天天会到公寓去喂猫，偶尔还会牵它出去溜溜，给姜眠发个小视频看看状态。
“爸爸给你买一只有贵族血统的公猫，它……”
姜眠打断土豪爹：“爸爸，我养一只够了，你忘了，我得拍戏呢，在剧组不好照顾。”
开家庭会议的时候，土豪爹已经得知姜眠拍戏的事，他并没有说什么，反正只要宝贝女儿喜欢就成。
别说拍戏，就算是开娱乐公司，让整个团队为姜眠服务都行。
被影帝爹怼了一句：“你想让圈内的人，认为眠眠是暴发户里出来的女儿吗？”
土豪爹：“……”
姓秦的自恋狂不就在暗讽他是暴发户吗？！
姜眠只好在中间充当和事佬。
……
“没事，爸爸挑好了送到公寓，让保姆先养着。”土豪爹想送出去的东西，至今为止，还没有失败过。
哪怕脾气暴躁的原主，也从来不地拒绝土豪爹的“豪气”。
得知刑警爹送活物给姜眠，土豪爹怎么能让自己在这方面输给姓连的？！
要送就送最好的。
土豪爹看的猫的品种，每一只价格都在六位数以上。
“你公寓里没有养鱼，爸爸再给你定做一个鱼缸，就可以养一些漂亮的小鱼了。”
“……”姜眠快速道，“不要鲤鱼，尤其是红鲤鱼。”
……
祁晏书沉默的看着和“爸爸”通话的姜眠，看了下时间，已经通话十多分钟，姜眠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都没有消散过。
“眠眠，通电话的时间不宜太长，容易伤耳朵。”祁晏书忽然出声，声音不高不低，足够电话那边的人知道。
果然——
土豪爹的声音高了几度：“眠眠，谁在你旁边？”
第120章 四个爸爸
姜眠朝祁晏书看去， 后者神色自然， 在她看过来时， 眼中升起淡淡的笑意， 顺便还点了点头， 强调自己刚才说的没有错。
姜眠：“……”
她眼也不眨的说：“爸爸，我在剧组片场呢，说话的是同组演员。”
寒家和祁家关系不好，仅仅因为祁晏书住在她对面，土豪爹就想让她搬走，若是知道祁晏书就在她身边，并且还想当她爸爸， 土豪爹非得炸了不可。
祁晏书张了张唇， 想说什么，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刚才诅咒之力发作一次， 他的唇色有些泛白， 看起来有几分虚弱。
罢了，眠眠不相信他所说也正常，她不愿意承认也没关系，他心中明白就好。
“眠眠， 那些主动凑上来的男演员，你不要多理会，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看你长的好看就来凑热乎。”土豪爹没有怀疑姜眠的话，他开始在线教育宝贝女儿如何避开心怀不轨的男人。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土豪爹的声音铿锵有力， 然而话锋一转，说，“不过如果你有特别喜欢的，就跟爸爸说，爸爸给你……”
“……”姜眠哭笑不得的打断土豪爹即将出炉的惊人语言，“爸爸，你选好了吗？”
“还没有呢。”土豪爹顺着姜眠的话，“爸爸把照片发给你，你选一选。”
不等姜眠答话，土豪爹又道：“照片到底不比实物，这样吧，爸爸让人把它们带到家里，你亲自来选，好不好？”
土豪爹内心的小九九：这样就又可以让女儿回他家了！
一想到几十只猫堆在一起的画面，姜眠立刻摇头，委婉的拒绝：“爸爸，我还要拍戏呢。”
土豪爹一听，顿时不舍得宝贝女儿在工作完后还要辗转赶到家的奔波，想也不想的说道：“爸爸正好今天工作忙的差不多，我来你剧组探班吧。”
“等你拍完戏，爸爸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土豪爹说，“有家米其林餐厅出了新的招牌菜式，还没正式推出，爸爸先带你去尝尝。”
寒旭在说完这句话时，旁边的助理默默咽下想要说的话：您到底哪里不忙了？！
老板到晚上十一点之前，有三个行程。
和一位合作方商谈项目，商谈结束后和合作方共进晚餐，之后还要去拜访一位政方领导。
行程安排的很满。
助理之前再三提醒，老板也是知道的，结果转头就对电话那端说不忙。
助理捂着心脏，他万分想念在医院里的寒总助，这个时候寒总助在的话，肯定有胆子劝老板。
可他木有胆子呀。
老板摆明要推了今晚所有行程，只为见其女儿，他若上赶着去劝，工资分分钟扣完。
但问题是，前面和合作方的商谈会可以取消，没关系，反正是对方求着寒氏。
可后一位是政方领导，地位崇高，已经约好今天上门拜访。
老板若是突然不去，这不是得罪人嘛。
助理急的脑门上见了汗，老板之前都还在看方件，结果接了一个电话后，画风立变，吩咐他查找名贵的宠物店。
再然后，情况就变成这样了。
助理深吸口气，不行，就算被扣工资他也得劝说一句，他上前两步，硬着头皮小声道：“寒总，赵副少长还在家里等您拜访呢。”
兴致勃勃的寒旭：“……”
他慢慢抬头，看向助理，后才被他目光看的头皮发麻，寒旭捂着听筒，用特别柔和的声音问他：“和赵副省长约会的时间是几点。”
助理想也不想的说：“九点。”
寒旭：“现在几点？”
助理讷讷的说：“……七点零三分二十九秒。”
“爸爸？”手机里传来宝贝女儿的声音，寒旭顾不得教训不懂的看眼色的助理，重新将手机置于耳边，然后就听到宝贝女儿说，“爸爸，那你来酒店接我吧，我等你哦。”
寒旭那点被助理气出来的火苗瞬间冷却熄灭，喜滋滋的和宝贝女儿结束通话，冲助理道：“备车。”
助理脚下跟长了风火轮似，嗡一下冲出办公室：幸好幸好，没有扣工资！
……
挂断电话的姜眠，笑眯眯的对祁晏书道：“祁叔叔，抱歉，我爸爸要来接我，就不和您去吃晚餐了。”
祁晏书：“……”
他落寞的垂下长睫，朝罗家乐道：“回影视城。”
罗家乐只好照办。
到达酒店的时候，雨小了不少，祁晏书撑着伞把姜眠送到酒店门口，姜眠看他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有些无奈。
她发现，祁晏书似乎铁了心的要当她爸爸。
“祁……”
“眠眠。”祁晏书伸手替她将发丝上不小心溅到的一滴雨水拭去，低声道，“寒旭也是你爸爸吗？”
姜眠坦然的回视他，大方点头：“是的。”
“祁叔叔，您若是想当我爸爸，需要问问我其他爸爸们的意见。”姜眠干脆挑明说。
祁晏书目露沉思，沉吟片刻后，道：“连警官，悟真师兄，寒旭，一共三个。”
姜眠伸出食指摇了摇。
祁晏书面露疑惑，姜眠道：“还有一个。”
祁晏书：“……”
姜眠拿出手机，点出一张影帝爹的照片：“他也是。”
祁晏书目光落向照片里的秦景润，这是姜眠无意间刷微博时，看到的一张影帝爹在某部戏中的古装剧照。
美的无与伦比，即使早已习惯影帝爹的颜值，但她还是惊艳了，当即把图片保存下来。
他迟疑一秒，说：“还有吗？”
姜眠摇头。
祁晏书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撑着伞进入雨幕，很快坐上车消失不见。
姜眠：“？？？”
这个笑是几个意思？！
想了会儿，着实想不通祁晏书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便也不再想了。
她从来都不是纠结的人。
她坐在大堂的休息区等待土豪爹的到达，刚坐下，微信收到一条好友申请。
——【我是宋梓依】
姜眠点了同意。
【宋梓依：姜小姐，谢谢你。】
【宋梓依：我感觉到，我还剩三天时间。】
【宋梓依：三天之后，我再来找你。】
【姜眠：不用，好好陪你父亲，这三天，把证据全部提交给警察，他会还你一个公道。】
宋梓依发了一个感激的表情包。
过了会儿，她又发来一条消息：【我爸他……好像感觉到了。】
宋梓依本意想明天再告诉宋学良她身死的消息，今晚就让父亲高高兴兴的。
她不敢和她的其他朋友联系，怕以后得知真相的他们吓到，有些事情她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
于是想起姜眠。
这个见到在树林里见到她，夸她漂亮，还帮助她回家的女孩。
【宋梓依：他什么也没问我，给我做了蛋炒饭后，急匆匆的要去超市买虾，做我喜欢的爆炒小龙虾。我说跟他一起去，他不让。】
【宋梓依：他把家里所有窗帘都拉上，连灯都想关掉点蜡烛，说光线太亮了。】
……
宋梓依发了许多，姜眠一一看完，不知该怎么回，她不擅长安慰人。
【你父亲既然已经察觉到，等他回来，慢慢告诉他真相吧，有了铺垫，更容易接受。】
【谢谢。】
宋梓依放下宋学良的手机——宋学良匆匆赶出门，没有带手机。
手机屏幕照片是宋梓依的照片，宋梓依抽泣一声，再然后，她发现父亲的钱包放在茶几上。
宋梓依拿起钱包，决定去找父亲。
她把小星星用线串起来戴在脖子上，取了把伞出门，小区外面有一家大型农贸超市，小区里的人几乎都在那家超市买东西。
不出意外，父亲会在这家超市买小龙虾。
她时间不多了，应该抓紧一切和父亲相处的时间。
宋梓依到达超市，她尽力避开人群，眺望着寻找宋学良的身影，很快，她就在人群中找到父亲。
宋学良站在一排刀具面前，刀的种类有很多，菜刀，水果刀，直刀，砍刀，西瓜刀等。
宋学良拿起一把西瓜刀，片刻后又放下，过了两秒，他又拿起来，又放下。
如此反复五六次，他终于下定决心，将西瓜刀扔进推车。
“小姜，怎么坐在这里？”余然今晚有夜戏，这会儿收工回酒店，看到姜眠一个人坐在大堂休息区，有些惊讶。
“等人。”姜眠说，旋即皱眉，“您这是……？”
余然手背上贴了一大片医用纱布，中间的地方已经浸出血迹。
余然：“不小心受了点伤。”
石头忍不住道：“要不是为了救关老师，然哥怎么可能受伤。”
姜眠：“？”
“石头。”余然蹙眉。
石头撇了下嘴，把话咽了回去。
紧接着门口又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是关欣，她身上披了件毯子，低着头，郑小雨护着她往里走，陡然看到姜眠和余然，眼珠一转。
直接拉着关欣朝二人走去。
“余老师，姜老师，好巧啊。”郑小雨惊喜道，“余老师，刚才在片场，幸好你救了我们关关，不然关关的脸就要划伤了。”
关欣因为身上淋湿，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狼狈样，所以低着头走。
其实进入酒店的时候，她看到姜眠和余然了，她假装没看到——但没想到郑小雨居然擅自把她拉过来了。
她只好僵着脸：“谢谢余老师。”
没有理会姜眠。
“无事。”余然淡淡说了句，朝姜眠笑笑，“我先上楼了。”
看也没看关欣一眼，转身离开。
倒是石头颇小心眼的瞪向关欣的方向。
姜眠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联想余然的伤，还有郑小雨的话，不难想像发生了什么。
第121章 四个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