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室里,经常开着窗户透风; 便有风将桂花那种清冽的香气送了满满的一教室,在这种淡淡的幽香中,头脑仿佛都要清醒不少。
第一次月考很快就来临了,柳舒茵很紧张,紧张得过分,她不想坐到最后一排,那样太丢脸了,分班结束,她从学校走出来都有些恍惚。
她在校门口看见了等她的王争,她朝他走过去,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王争伸手去拿她背上的书包,她没有拒绝,顺从地让他替她拿了。
“茵妹啊,好好考啊,要是考得好,我请你吃大餐。”王争将她的书包背上,转身对她说。
“我觉得你能省钱了。”柳舒茵有气无力地说。
“怎么会呢,你别这么没信心啊。”王争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唉。”柳舒茵叹了一口气,“好累,身累,心累,哪里都累。”
王争看着她,唇边泛起一抹笑容,问:“在学校有没有交到朋友啊”
“还没,哪有交朋友的心情。”感觉在学校玩一会儿都是在浪费时间,不过将心神放在学习上也不太可能,最多安慰一下自己而已。
“你还是压力太大了,才高一呢,对了,月考完就是运动会了,你想报什么项目?”王争问。
“我?我就算了,我不行。”柳舒茵没有一点点犹豫地说。
王争看她态度坚决,就没再说什么,“回去好好复习,只要能进步,我就请你搓一顿。”
“好,希望吧。”柳舒茵说。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公交站台,这时候放学,等车的基本都是元高的学生,柳舒茵也不敢乱看,站在王争旁边安静地等车。
王争忽然说:“茵妹,你好像驼背了。”
“啊?”柳舒茵抬起脑袋,伸手摸脖子,“有吗?”
“有,脑袋都要低到胸口了,还不驼背,站直了,至少眼睛要看着路。”王争放轻了声音,说。
“嗯。”柳舒茵挺直了脊背,“这样还驼背吗?”她望着王争问。
“不会了,以后就这样,把脊背挺直了,人就高一点了。”王争笑眯眯地说。
柳舒茵听了,不禁又挺了挺脊背,身高是她的痛,本来以为自己能上160,没想到量了一下,立马把她打回原形,原来才156而已,班上简直没有比她更矮的女生了。
这个时候车来了,她和王争投币上了车,上车的大多都是学生,她习惯性地往后走,坐到了后门旁边的位子上,她还没招呼王争过来坐,一个男生走过来坐到了她旁边。
到喉咙里的声音被她吞了下去,王争走过来,站到了后门旁边,看着她笑了笑。
“把书包给我吧。”柳舒茵朝王争伸手过去,王争目光飘了一圈,声音有点轻,“不用,就这几分钟。”
“很重啊,真不给我?”柳舒茵小声说。
“你就坐着吧。”王争说。
“好吧。”柳舒茵放弃了,她将目光投向车窗外,这个时候才三点半,日头仍然有些晒,不过风挺大的,吹得她很舒服。
没多久,她听到公交广播报站,发觉身旁的男生起身了,她扭头看了一眼,那男生果然起身了,已经走到后门要下车了,柳舒茵小声对王争说:“王争,坐这儿。”
王争顿了一下,走过来坐下了,她余光里感觉那男生似乎在看她,公交车停了,后门开了,那男生跟着车上大半的人一起下了车。
车子重新启动,后头有学生在聊天,声音有些大,柳舒茵细细地听了一会儿内容,发觉他们似乎是在聊游戏,她听不懂。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问王争:“男生都喜欢玩什么游戏?”
王争想了想,说:“电脑游戏吧,我也爱玩,上学那会儿,玩得昏天暗地,废寝忘食,现在不玩了,最多就玩玩斗地主。”
柳舒茵听了,问:“斗地主好玩吗?是玩什么的?”
王争也只是当她一时兴起,仔细说了说游戏的规则,然后说:“还挺好玩的吧,打发时间足够了。”
柳舒茵想了想,“我回头下一个。”以后上学就把手机给叶鸣舟,教他玩,他不是喜欢打牌吗,就让他用手机打牌,这样也不用她去学打牌陪他啦。
他们下了车,柳舒茵将钥匙从领口里捞出来,放在手掌心里摸了摸,“他现在在家,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小声嘀咕。
王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你有没有和他说今天会提早回来?”
“没说,我都不知道今天提早放学。”柳舒茵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说。
“那你悄悄回去,看看他做什么吧。”
“啊?”
“没准能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也说不一定。”王争笑得有些狡猾,“比如不该看见的那个什么什么。”
“什么啊?”柳舒茵看着他的笑脸,开始紧张起来。
怎么感觉他好像知道叶鸣舟在干什么的样子?柳舒茵迷惑,但王争已经小声地哼起了歌,他朝柳舒茵眨眨眼睛,说:“我去那边超市买些东西,你先过去吧。”
“…………嗯。”柳舒茵应了一声,跟他分开,自己一个往回走。
走到楼下的时候,她想到了王争说的话,不禁又紧张起来,她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悄悄地走到了门口,拿下钥匙地插入钥匙孔,轻轻地一转,将门打开了。
她虚掩上门,换了鞋子走到客厅一看,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叶鸣舟躺在沙发上,一条腿垂在沙发边上,似乎睡得很沉,她走过来,他也没反应。
柳舒茵看着旁边哗啦啦转动的风扇,从房间里给他拿了条毯子盖住了肚子。
她轻手轻脚地进了厨房,倒了一杯水,仰起脖子喝了个干净。
喝完水,她走出去,从书包里拿出书开始复习,她现在比一个月前有好一些,考个五百多分大抵是没有关系的,越到考试越不紧张大概是她唯一的优势了。
书页翻动的声音和风扇哗啦啦转动的声音在这个不算宽敞的客厅响起,有一种另类的静谧。
柳舒茵看一会儿书,就会分神去看叶鸣舟,他还熟睡着,丝毫没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她看着看着,就呆住了。
许久之后,她悄悄走过去,伸手摸出了手机,点到相机,无声地给他拍了几张睡脸。
叶鸣舟睡着的时候,也眉头微皱着,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柳舒茵手托下巴蹲在旁边看他的脸,他的眼窝有些深,鼻梁又高又直,嘴唇厚而柔软,无论看哪里,她觉得都很好看,没有比他更好看,更帅气的男人了,也许有,但他也肯定是里头最出彩的那一个。
王争说的不该看的东西,柳舒茵到晚上为止都没有看见,她以为只是王争随口说的,也没有当做一回事。
叶鸣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很少有睡得很沉的情况,这个点,柳舒茵已经回来,所以他看见满桌的菜,也不觉得吃惊。
晚饭仍然炖了排骨,也做了豆腐煮泥鳅汤,每天的晚饭很丰盛,即使柳舒茵能做,但因为要上学,也不是那么有空,王争仍然经常过来,三个人相处得很和睦,关于叶鸣舟那只猫,对于柳舒茵已经跑了的说辞,王争虽然不太相信,但好像有所预感一般地没有在这上面纠结。
三个人的饭桌上,一般是王争和柳舒茵聊天为主,叶鸣舟全程闷头吃饭。
柳舒茵和王争接触久了,也慢慢知道了一些他的事情,他虽然是高中老师,看着是一份很好的职业,但他教得不是很开心,他是读师范出来的,包分配,本来实习出来要去城镇工作,但他找了关系,留在了实习学校元高,他努力赚钱,就是为了付一大笔违约金,这让柳舒茵感到很困惑,“做老师不好吗?”如果可以,她也想当老师。
“好啊,当然好,有寒暑假,的确好,不过也很累,我感觉我老了很多,你看看我脸上,有没有皱纹?”王争翘起他那张脸孔,问柳舒茵。
柳舒茵看了看他的脸庞,很光滑,很白皙,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他皮肤比她还好,“没有皱纹,你才几岁,就有皱纹了?”
王争放下碗筷,捧着自己的脸,故意捏起了嗓子,嗲声嗲气地说:“为了我英俊的容颜,我要辞职,我还想多帅几年~”
“…………就这个理由啊?”
“也不是,我办公室的程老师,大龄单身男青年,他三十二岁啦,看着像四十几,也开始谢顶了。”王争想了想自己也开始谢顶的样子,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我不想秃头!”
柳舒茵体会不了他的感受,因此不知道说什么。
王争对她说:“听你争哥的,以后做什么也不要做老师,很累的。”
“那我做什么好?”柳舒茵觉得当老师是再好不过的工作了,上完课就可以回家,还有双休日,寒暑假,节假日,还有比当老师更好的事情吗?
“当老板娘啊。”王争端起碗,随口来了这么一句。
“…………”柳舒茵感觉自己的脸烫了起来,“那工资怎么算?”这话出口,她差点咬上自己的舌头,她不应该接嘴的啊!这下多尴尬!
“哈哈哈,这要问问你旁边这位了。”王争笑了起来。
叶鸣舟看了王争一眼,低声说:“做你喜欢的,工资无所谓。”说完,他继续扒饭,他已经吃第四碗了。
“叶哥说的对,做你喜欢的,赚不赚钱无所谓啦。”反正有他养你,王争吞下了后面一句,脸上笑眯眯的,“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别想那么多,现在好好备考,月考考个好名次。”
“嗯。”柳舒茵的声音细如蚊呐。
晚饭结束,王争洗完碗就回去了。
叶鸣舟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柳舒茵拿了书包进了房间写作业。
房间里的墙壁被她贴了淡蓝色的壁纸,她很喜欢这个颜色,不过这个色多少和她房间里的家具有些不配,她也不在意。
她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书,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已经洗了半个小时,以前他都是洗十分钟不到的。
难道自己洗衣服了?他的手又没好,洗那么久干什么?柳舒茵想着,坐不住了,她起身出门,快要走到浴室门口,正要去叫他名字的时候,忽然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猫给她带来的能力,她听力好多了,即使隔着一段距离,隔着一扇门,她也能听到浴室里的一些动静。
浴室里的水声早就停了,取代水声的,是叶鸣舟若有若无的喘气声。
那种喘气声跟她在看他运动时发出来的喘息又很大的不同,后者像海浪一般连续而不加掩饰,同时还附带着如雨一般的汗水,是充满了野性的声音,而现在她所听到的,是似乎压抑在喉咙里,忽而很重,忽而一点声音都无,彼此交替的喘息和叹气一般的声音,带着无法忽视的几乎要透过大门触碰到她脸上的焦灼感,明明她还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她的脸颊却因为那压抑的嗓音滚烫了起来,心脏也不明所以地砰砰乱跳。
他在干嘛……?柳舒茵有这种疑问,她伸出手来,想去触碰浴室门的把手,但刚碰上,她停住了,她想到下午回来王争说的不该看到的东西…………可能现在,就是她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他在干什么,她有这个好奇,有这个疑问,但忽然没了胆子。
即使她还不清楚,她隐约明白,这不应该是她能知道的东西,在浴室里,叶鸣舟可能还裸着身子,她去看,是要看他的身子吗?
怎么可能,她呼出一口气,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叶鸣舟来到她房间里,也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柳舒茵假装不经意地问:“你怎么洗这么久啊?”
“水热,多洗了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原因,他的嗓子变得沙哑起来。
柳舒茵抬眼去看他,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她却觉得他眉眼之中笼罩着一股拧起来的烦躁和郁气,眼睛也较平常要深邃许多。
“这样啊,你不会把水洗光了吧?”柳舒茵说。
“有水,三格。”叶鸣舟在她身边坐下。
洗了这么久还是三格啊?她想这么说,但忽然没说话了,他的目光带着隐约的灼亮,让她难以忽视。
“你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没东西吧?”她小声问。
“没有。”叶鸣舟转开了视线。
“…………”她觉得今天的叶鸣舟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明天的考试让她没办法多心。
她复习了一晚上,叶鸣舟就陪了她一晚上,第二天去考试的时候,她才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昨晚的怪异。
那种怪异感,在不久的将来,她得到了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关于???#
老叶一向禁欲且心如止水,直到他做了一个春梦,发现他之前禁欲得连男性本能一般的自带技能自摸清一色都不会了。#烦躁的原因#
慢慢磨练成老司机的小柳:我……我教你啊!(……)
ps。今天更新晚了是因为我家有一只猫发情了……五个月大她就发情了……跟中毒了一样地上打滚,我安抚了她很久……很久……我会补回来的我保证_(:з」∠)_
☆、NO。50克制
到十月份结束; 天气开始冷了起来; 柳舒茵长高了一些,在十一月初; 她第一次来初潮; 真正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早熟的,但是身体上却比同龄人差了很多; 她在初中那会儿住宿; 跟同学吃住在一起,那些不一样的地方都看在眼里,她的发育一直很迟缓; 连胸口鼓包,也是十四岁那时候; 所以现在才来亲戚; 她是有心理准备的。
也不算太晚。
这事即使她想瞒着叶鸣舟,却因为睡姿不好,弄到床上被他发现了; 那是难得的尴尬时刻,自那天开始,叶鸣舟回自己房间睡了,天气渐凉; 她也没有什么借口继续让他跟她睡了,所以也没敢再说什么。
三个月过去了,叶鸣舟的右手拆了石膏,能正常活动了; 他手一好,就去上班了,柳舒茵倒是想让他再休息一段时间,但他没有那个玩心,去俱乐部颇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柳舒茵在学校也收获了第一个朋友,是别的班上的,一个很活泼的很漂亮的女孩子,叫做杨悦一,比她高很多,大概有一米七,她站在她旁边,还要仰起脑袋去仰视她。
她们是在运动会上认识的,柳舒茵做了后勤,给运动员递水递毛巾,杨悦一就是那个时候,跑到终点扑错了人,扑到了她的怀里,拿走了她手上的矿泉水喘着气喝了起来。
她们就这样认识的,杨悦一很会说话,她说终点冲刺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她,觉得她亮眼的发光,忍不住就朝她跑了过来。
“这算有预谋的搭讪吗?”柳舒茵笑着问。
“是啊,有预谋的。”杨悦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略过水草一般的光彩。
杨悦一在学校人缘是极好的,柳舒茵看见很多不同班级和年级的人熟稔地和她打招呼,忍不住诧异,问她,她却笑容淡淡地说只是寻常的同学关系而已。
柳舒茵有了这么一个朋友,高中生活也不至于太过平淡乏味,她在班上少有言语,也不与人相交,在家里叶鸣舟话少,有些话总觉得不太方便和他说,有了杨悦一,就有了倾诉的对象,一些烦恼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和她说起。
“高一下学期就要分班了。”杨悦一和她说。
这个柳舒茵知道,她现在的成绩要多亏了叶鸣舟,不至于太差劲,只要发挥正常,她大抵上还是会在重点班的。
“你选理还是选文?”杨悦一问她,柳舒茵自然说是理,她听说理科更好找工作。
她回答了杨悦一的问题后,能察觉到她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你呢?”
她问。
“我选文科,我数理化不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