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默默瞅了他半响,很是自觉的转身往房间走去,“那什么,天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等等。”她那是什么反应,纪痕远叫住她,“舒杳然睡你那。”
“哎?!!!”
——这姑娘睡了她的房间,那她睡哪?
纪痕远可没考虑这么多,进房后才刚走两步,就听见一声轻微的‘咔蹦’。声音是从怀里发出来的,她手上攥着颗金色纽扣,而他军装第二纽扣处却空荡荡的,明显是被拽了下来。
“破坏私有财产,罪可不小呐。”他低头看着她的杰作,又好笑又无奈,“舒杳然,你倒说说看,要怎么赔偿我的损失?”喝醉要他收留,还劳他一路抱回房,现在还弄坏了他的制服……
啧,这亏可吃大发了。
她微微歪头看着手里的金色纽扣,听到他这话不由抬头,“赔偿……损失?”
低低咕哝了好半响,她认真道:“那么,我把自己赔给你吧。”
05、营长,来一发(军旅)
这家伙……是醉过头了吗?
纪痕远低低瞅着她,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赔给我?你打算怎么赔给我?”
天天给他端茶送水鞍前马后?
杳然没说话,直起身开始解他军装上的纽扣。刚解开第一颗,手便被按住了,她懵懵然抬头,他仍是在笑,只是眸底隐隐有流光闪烁,“舒杳然,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摇了摇头,扯松了他的领带,然后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细嫩的小脸贴上去蹭了蹭。
——很像讨好的撒娇。
纪痕远是真没见过这摸样的杳然,平日里的她不是炸毛就是毛炸,可是那种活力满满的热情却一再吸引着他,不管是在几年前的相遇,还是几年后的重逢……
他心中蓦然便柔软了下来,忍不住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低沉温缓,“舒杳然啊舒杳然,让你记住就这么难吗……”
怀中的人自然不知他此刻是何心情,酒精烧灼得浑身燥热,唯有脸上贴着的微凉触感是这烧灼热气中的舒爽,她忍不住靠近了些,又靠近了些……
他身上的制服纽扣烙得她难受,难耐的攥紧了扯开,只听得好一阵清脆的铛琅声,纪营长的军装彻底敞开,里头的衬衫笔挺干净,毫无褶皱。
他额角微微抽动,没来得及为自己壮烈牺牲的外套申辩,便被她用力扑倒在床上。眼前是她放大的面容,神色迷离斐靡,滚烫的指尖沿着他清致的眉眼一路下滑,最终落在了微微开启的淡色薄唇上。
她静静瞅了半响,忽然凑过去吧唧亲了口。
很柔软的感觉,冰凉凉的,就像是棉花糖一样……
她稍直起身,不稳的喘息着,隐隐透出的酒气带着甜香。他眸色骤沉,不等她离开便抬手按住她的后脑深吻上去,唇齿极致缠绵,是能将心魂尽皆吸走的激烈。
“唔……”她颊透晕红,就连眼眶周围也泛着好看的桃花色,小手不安分的沿着他挺拔硬朗的腰线一路下滑,灵巧解开带扣后,探入了某个禁忌危险的地方。
纪痕远握着她肩膀的手蓦然一紧,忍不住将她拉开了些,后者却眼带迷离的斜睨了他一眼,手下动作分毫未收敛,反而越加嚣张。
能清楚的感觉到某处在她的刺激下渐变硬挺,他平静淡然的将她安放在软枕上,然后关灯起身,“
早些休息吧。”
黑暗接踵而来,她的眼熠熠明亮,仿佛能将人灼烧般的炙热,“你不要吗?”不知何时握紧了他的小手执拗而坚定,不容他离开。
他被迫顿步,她却已环上他的脖颈,滚烫的面颊轻轻贴上他的颈项,呼吸咫尺可闻,“真的……不要吗……”
***
些微晨光透过薄纱撒入室内,明灭暗花团簇,在木质地板上留下温暖的印记,淡金色的纽扣散落满地,却被凌乱堆成一团的衣物所覆盖。
一只修长的大手自地上捡起件男式衬衫,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惊醒了躺在床上的杳然,她皱着眉头,双眼微睁眯出条细缝,隐隐能见到抹颀长挺拔的身影背对着自己,那摸样应是在……嗯,穿衣服……
——等等,穿衣服?!
她瞬间惊醒,刷刷坐起时带落了薄被,雪白莹润的肌肤□在空气中,让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纪痕远听到身后的动静,也没急着回头,慢条斯理扣着纽扣,他缓缓道:“部队有事,我先走了,冰箱里有吃的,要是饿了就去拿。至于昨天发生的事……”他顿了顿,弯身将蓝灰色的空军制服搭在臂弯,“……等我回来。”
杳然抱着被子,傻不愣登的看着他回转过来的清致面容,许多应该忘记而又无法忘记的接踵呼啸,风过境迁般的飚降,满满塞了整脑子。
她昨天……似乎好像是喝醉了、然后似乎好像是不知矜持的挑衅主动了那什么、再然后……
她好像是被——哔——了。
纪痕远淡淡睨着她,眼尾弯起几许,”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他步履轻便的走出房间,她却维持着原来的傻样坐在床上,甚至连眼睫毛都没动上一下,良久,酸涩疼痛的眼睛终于忍不住眨动了下,她两眼一闭重新倒下,蒙头大睡。
——幻觉幻觉,这一切都是幻觉……等醒过来,就全部恢复正常了!
她闭目喃喃自语着,可一再的催眠只能加深刚见到男人穿衣服时的那幕……
还真是没看出来,纪痕远那家伙的身材居然有这么正!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也真是场大大的意外,她和纪痕远认识才几天啊?要不是报社的任务鬼才会和他产生交集,所以因为这么场意外而勉强在一起显然不现实!
嗯,所以得出的结论便
是……
——她就活该被人吃干抹净打落门牙往肚里吞?
“……”杳然不平衡了,都是当事人,凭什么她就要吃闷亏!
……不想吃亏?心中的小杳然弯了弯小眉头,懒懒一摊手:那就缠着纪痕远让他负责吧!
——要是他敢吃了不认帐?哼哼,他的军衔可在那挂着呢,可别逼着她去部队找他领导喝茶谈心!
她冷冷一笑,抓起软枕就往自己脑门砸去。
白痴啊你!这么做的结果除了败坏名节强迫某位营长负责外还有其他实质性的发展吗?
难不成她还真想和他好?
没关紧的房门外忽然探出颗脑袋,“嗨,舒小姐要不要吃午饭?”
眉清目秀的一张小脸,只那双眸子漂亮得过分,一看便想起了某个男人……她额角抽得厉害,却将软枕一丢毫不客气的点头,“我不吃葱不吃蒜,餐桌上必须有鱼有肉有排骨!”
她记得她,纪痕远的妹妹。
纪家人都要狠狠欺负,往死里欺负!
“哎?”纪痕静忽然钻到她身边,扬头扑闪扑闪的眨巴着漂亮的眼睛。
——干嘛这么看她?杳然抬高下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场,“嫌麻烦吗?真是抱歉,本小姐就是这么个麻烦的人!”
“不会不会,完全不会!”纪痕静连忙摇头,只是眼睛水亮水亮的,像是悄悄藏了汪澄净的湖泊。
“……觉得麻烦可以直说,藏着噎着是怎么回事!”
“真的不会!”纪痕静急了,整个人都扑倒在她身上,一脸的受宠若惊激动莫名,“我也不喜欢吃葱吃蒜,我也喜欢有鱼有肉有排骨!”好开心,终于找到一个和她有相同品位的人了,哥哥他都一直不能体会她的坚持!
“汪汪!”小乖在床脚仰头团团转,纪痕静一把捞起它,将脸凑到它柔软的小身子里蹭了蹭,“小乖也在为我高兴吗?真好!”
“……”这孩子是学龄前儿童吗……
“舒小姐,我们真的太有默契太合拍了!”某‘学龄前儿童’星星眼回望。
“……”她一点也不想和纪家人有默契很合拍!
餐桌上,纪痕静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完全颠覆了最初那副娴静温和的一面。杳
然默默啃着排骨,将沉默是金这一真理坚持贯彻到底。
“杳然是本市空军报社的摄影师啊,也是军人吗?”纪痕静双肘撑桌,满脸好奇,桌角下小乖低头啃排骨啃得正香,尾巴还时不时扫着她的小腿。
杳然吐出块骨头,筷子一晃又是块小排入口,“只是名字一样而已,我可是正正经经的良民。”才不和某位营长同志一样,只会趁虚而入趁火打劫!
“不过还是觉得有缘分呢。”纪痕静托腮,一脸梦幻般的表情,“哥哥是空军,而你是空军摄影师……”啊啊啊怎么办,一想到就觉得好配好配!
“等等等等……”她被呛,忙吞下嘴里的排骨肉,“我是空军报社的摄影师,不是空军摄影师。”不要偷换概念啊喂,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少了两字天壤之别!
“唉?”纪痕静歪头,长长的眼睫毛扑闪着,清泠纯粹,明澈如溪,“反正都是一样的嘛。我们不要纠结于这种小事啦,跟你说哦,我哥哥这个人啊……”
“……”明明就差很多好不好。她一阵脱力,忽然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活跃热情的年轻女孩思维。
再说了,谁要听纪痕远的喜好品位是什么啊!
时间不知不觉悄然流逝,转眼已是夜幕深沉。
纪痕静下午有课,早早便离开了,可这孩子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至今都还没回来。说实话,要不是当时看到她手里捧着的那几本书,她还真是不敢相信眼前这看似天然呆的女孩子居然是博士生!
唔……好吧,这不是重点。她抬手将额前的碎发捋至脑后,窗帘上印出的剪影幽怨而忿忿。
纪痕远是在耍她吗?
明就是他让她在家等着,说晚上好好谈谈,可瞧瞧现在的壁钟,时针都快指到12新的一天都要来了,他却连半根毛都没看到!
这家伙到底在忙什么啊?难不成部队的士兵同志都不用睡觉二十四小时全天候遭他蹂躏?
她额角微抽,一想起某人气死人不偿命的嘴脸,就觉得127团伞兵营的诸位士兵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摊上这么个表里不一专给人下绊儿的头儿!
不过相比较她,还是幸运多了……
她可是被一个表里不一专给人下绊儿的家伙啃得骨头都不剩了哎!
莫名其妙的喝醉、莫名其妙的被带到这
里又莫名其妙的大发色心主动挑逗某人……嘶,为什么她从不知道自己骨子里有这么急色?居然能将男人给……
哦,苍天,这种事不能多想,不然只会更暴躁。
正想着,玄关处传来开锁的声音。她应声而起赤足跑了过去,果然,那个弯身换鞋的男人不就是害她白白等了整天又纠结苦恼了整天的罪魁祸首嘛!
“纪、痕、远,”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到他面前,后者才将将抬眸,便觉喉间蓦的一紧,杳然拽着他的领带强迫他低头靠近,气得就差没跳起来,“你还知道回来啊你!”
06、营长,来一发(军旅)
“不耐烦了?”他轻笑,握上那只紧攥着领带不放的小手轻轻往下扯,顺势松了领口。
“换你等一整天试试!”少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
“嗯,好主意。”让人意外的是他居然还认真的点头。
“混蛋!!!”她气炸了,挥拳便往他的俊脸揍去,可刚到半途便被一只修长的大手包住了,抬腿踢他却遭反压,膝盖碰地的刹那她都做好了迎接剧痛的准备,他却拦腰将她抱起,按进怀中。
搞什么啊……她挣扎着从他怀里探出头,却刚巧对上双陌生的含笑眼眸。
徐绎自纪痕远身后走出,一脸看好戏的戏谑,“女人?”
杳然手下的动作一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怎么,你有意见?”她现在的装扮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她是男是女?还需要他露出副怀疑的表情去问纪痕远?!
她这呛声显然在徐绎的意料之外,他有些乐了,手指轻轻抚着下颚,道:“这位纪妹妹又是哪里来的亲戚?”
纪痕远慢慢瞟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你可以回去了。”
他可以保持淡定,可不意味着杳然能够淡定,特别是遇到有人将他们俩扯一堆的时候,“谁姓纪了?谁是他亲戚了?!”
她是真被惹火了,所以现在对着名陌生人也失了礼数,气的跳脚,“我姓舒,舒、舒!至于和他的关系……”她哼了声,一副嫌弃又鄙夷的拧眉,“他谁呀,我不认识。”
“哟呵。”徐绎挑眉,却透着点惊诧,他与纪痕远是旧识,据他对他的了解,不可能随便带个不相干的女人回家。
至少在他的印象中,出入这个房子的女人只有纪家出来的。
纪痕远直接将张牙舞爪炸毛的她按回怀中,淡淡道:“痕静今天住校。”
徐绎面色一变,调笑的心思烟消云散,“我去宿舍找她就回家,找到家来又跑去学校,她这是在躲我!”
“很明显。”他不可置否,带着怀中的她径自往屋内走去,“离开时记得将门锁好。”
徐绎的脸色更难看了,“痕远,你就不能……”
“她想做的事,就算是我也无法干涉。”早已预料到他想说什么,纪痕远脚下未顿,背影却如声音那般冷清淡然,“我不插手你们之间,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语毕,他人已消失在转角,徒留徐绎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满心黯然。
房门被轻轻掩上,纪痕远也终于松开了她,杳然两颊憋的通红,柔顺的长发也乱七八糟,“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昨天的事虽然是你对不起我,但是本着良好的道德品质和我个人的高度素养,我还是决定……既往不咎了。”她一脸不爽,语气却拉得宽宏大量气壮山河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度模样。
——话说她真的很好奇刚刚那男人和纪痕静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啊!
不过……咳咳,还是忍住吧,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嗯,”纪痕远坐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解了衬衫的前两粒纽扣。他对不起她?倒真会本末倒置,“然后?”
她小手一挥,沉痛道:“不用你负责了!”
“哦。”
“……”啊喂,他‘哦’是什么意思,就这么简单干脆的同意了?好歹也该意思意思委婉坚持一番吧!这样让她很没成就感好不好,一肚子的劝慰谆谆教导完全无用武之地!
杳然越想越怒,他不是人民解放军吗?党和中、央难道只教导他吃了别人的东西要付钱,而忘了教睡了别人的身体要负责?
置身于某人想咬人的目光下,他泰然若处,“你想说的就这些?”
“嗯!”声音阴郁的像磨牙。
“好,那现在轮到我说了。”望着她的眼眸平静而淡然,却隐隐带笑,杳然一见他露出这副神情就觉额角抽搐得厉害。
——真是没有最欠扁,只有更欠扁!
说说说,还有个球的说啊。
“昨天发生的意外我们双方都有责任,也都是受害者,你既然已经表了态,并秉持着千百年来代代传诵的宽容美德谅解了这场意外的发生,那么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我,更要有所作为了。”
她被他绕的有些晕,不过还是抓住了话中的重点:他要对她有所作为。
杳然眨了眨眼,所以他是想跪着祈求她原谅么?
啊哈哈不用这么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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