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明玉毕竟是燕国公的亲生女儿,并且精心培养了那么久。给了庚王爷确实可惜。所以在事情了了之后,燕国公给庚王爷送了十个上等的梨州歌姬,清一色的清倌。
从来没有岳父给未来女婿送小星的说法,这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庚王爷也有自知之明,而且这次的事情还没等到他代表宗室帮忙说话呢就定案了,他也实在没有帮到什么忙。虽然没能顺利的娶到名满京城的大家闺秀做续弦,但是平白得了这么些美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把这事给过了。
毕竟燕国公府这样的地方,还容不得他仗势欺人的强娶。这样好说话的忘掉两家的契约,对双方都好。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见面也好说话不是。
所以最近燕国公府的日子还算和煦。闫明玉经历了上次被逼嫁的风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再出现什么事,家里又会用自己拿去联姻以渡过难关。对于自己的人生大事,再也不敢高高在上的待价而沽。
这次来靖王府做客,是她算计的。虽然年纪不大,但闫明玉考虑问题远比同龄人深刻成熟。她永远都知道自己要什么。
诸位成年王爷全部都有正妃了,连侧妃的位置都满了。而其他一些王爷要不就是年纪比她小,要不就是人才不出众权势不滔天。
她是坚信睿王会登上宝座一统天下的,那么做不做那个皇后实在没什么要紧。有皇帝表哥撑腰,还有燕国公府在后面做后盾,在宫外的日子,绝对比进宫舒服。
睿王如此的尊敬窦成泽,可见等睿王表哥登基之后,窦成泽的地位绝对不低。
结合种种,闫明玉觉得,靖王窦成泽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佳婿。
最重要的是,她贪恋他眉间眼底的那抹温柔宠溺。被出众的夫君那样温柔以待,想必会十分幸福罢。懂事了那么久,她也想试试被人捧在手掌心是什么感觉。
所以,她来了。
姜恬不太喜欢曾经想让她进宫伴读的精明五公主,也不喜欢长袖善舞但待人少了几许真诚的闫明玉。所以嘟着嘴巴不乐意出去陪客。
窦成泽心疼她,建议道:“要不就说你不在?”
姜恬白了他一眼,扯着他的衣裳袖子荡来荡去,委屈的道:“明明我也是客人,为什么还要我去招呼她们,我不喜欢她们。”
这摆明了就是胡搅蛮缠了,无论是主还是客,来了人,总是要去见一见的。而且她虽然明面上跟窦成泽没有骨血关系,但是她却是实实在在的被窦成泽养了十年。人来客至,特别是来的还是没出门子的姑娘家,她说什么都该陪着的。
恢复记忆的姜恬虽然也曾掌管过国公府邸,做过当家主母。但在窦成泽面前,依然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被偏爱的人永远都有恃无恐。而窦成泽表示爱死了她明目张胆的不讲道理。
不过他还是不太开心,认真的纠正道:“妞妞你说错了,你是这里的当家主母,连我都要归你管。怎么就成了客人了。”
姜恬知道自己说错话戳到成泽哥哥敏感的心肝了,淘气的吐了吐舌头。小脑袋抵着他硬硬的胸膛弱弱的道:“可是人家就是不想去嘛~”
窦成泽的身子都酥了,可是如若只有窦成泯一个人还好说,直接撵出去就好。今日,却是还有两个外人,总不能随意而为。
“这样吧,我就说你不在?出门去了?”
姜恬叹了口气,嘟囔道:“算了,还是去吧。”
窦成泽揉了揉她蹭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心里暗暗发誓道。妞妞,我总会让你肆意的在这大楚横行霸道的。
天气正好,靖王府的花园虽然比不上御花园,但收拾的也颇有一番看头。
男女授受不亲,里面还有个闫明玉呢。所以姜恬准备领着五公主和闫明玉在她最爱的荷花池水榭摆宴。窦成泽则欲领着窦成泯在另一侧的竹林里。
窦成泽见状不满的道:“本来人就不多,再分成两拨,还有什么意思,再说了这也没外人啊。”
闫明玉欲语还休的望了窦成泽一眼,柔声道:“睿王表哥说的是,想必靖王表哥是因为我在才要回避的罢。其实大可不必,不然,大家玩的不尽兴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人家都这样说了,窦成泽与姜恬也不好再坚持。再说姜恬本来就不想单独跟这两个女人在一起,在一起说什么啊。
作为半个主人,还是里面身份最低的,肯定要哄着人家。她活这么大,除了曾经的婆婆宁国公夫人,可是还没有给别的什么人陪过笑脸呢。
几个人围在圆形的大理石桌上,窦成泽左边是姜恬,右边是窦成泯,窦成泯右边是闫明玉。
酒宴正酣的时候,窦成泯突然觉得右腰侧一阵刺痛,手一抖就把酒倒在了窦成泽的身上。
窦成泽起身去换衣不久,闫明玉就羞红着脸表示自己想要更衣。
姜恬望着她那红扑扑的脸蛋,心里的那股怪异感又冒出来了。
靖王表哥?脸还那么红?还那么温柔?
闫明玉来之前是做过功夫的,京中权贵住的宅子构造基本都差不多。而且窦成泽与窦成泯年纪差不多,王府差不多是同时建造竣工的。所以虽然第一次来,对于靖王府她却很是熟悉。
她甩掉给她领路的王府婢女,站在一处隐蔽的花间小径中静静等待窦成泽的到来。当看见那个英俊挺拔的身影一身月白衣衫分花拂柳的走过来时,她鼓起勇气站了出去拦住他。
窦成泽正在担心自己不在,小宝贝会不会有什么不舒服不自在?窦灵犀一向跋扈,会不会欺负她?却突然被人拦住,他拧着眉头转眼去看。
闫明玉见他一脸严肃,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是,就是因为他外表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有人们势利眼看不出他的潜力,错把珍珠当鱼目,所以她才有机会的不是吗?
这样的男人不滥情,不容易动情。但一旦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时候刚好,人刚好,只要她先往前跨一步而已。不是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嘛。
窦成泽僵着一张老脸听着眼前温婉可人、端庄大方的姑娘对着自己一诉衷肠,心里膈应的要死。这闫家人脑子是不是都不太好使啊!
正想板着脸义正言辞的拒绝,然后赶快回去给小宝贝救场时。听见左边传来一声树枝断裂的‘咔哒’声。
有人偷窥?
窦成泽一怔,幽暗的眸子里有被人窥探的不快。但在看清那张宜喜宜嗔的小脸时,虽然他什么也没干,却是心虚恐慌的厉害。
姜恬站在一颗粗粗的玉兰花树后面,脚下是连绵成片的酸酸草。梅花状柔嫩的叶子,粉红色喇叭状的花,连成一片浅浅的绿,点缀着几多粉色的红。
她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见窦成泽跟闫明玉看过来,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善解人意的道:“打扰了,打扰了,你们继续,呵呵,继续。”
窦成泽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是不在乎,还是气大发了?不过不论如何,他都觉得委屈。
她不信任他和她不在乎他,这两种可能都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窦成泽气的脑仁突突的疼,心好像被人用力的攥住,松开,再攥住,再松开。不再理会闫明玉的脉脉含情,冷着脸拂袖而去。
姜恬没有回水榭,而是往自己院子那边走。果然,她还没数到二十下,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她笑吟吟的回头看过去,却被窦成泽粗鲁的一把撸住手腕,强硬的拉着她就往前大步走去。
姜恬吃吃地笑,调皮的用另一只手的小手指去戳他,嗔道:“红杏出墙的是你,怎么反倒生起气来了?”
窦成泽望着她娇娇悄悄的小模样,气的牙痒痒,只顾拉着她闷头往前走。恨恨地道:“回去再收拾你。”
姜恬见他脸色铁青不似玩笑,缩了缩脖子,伸出手指头又戳了他一下。
这一下正好戳在窦成泽的腰窝上,戳的他顿时一个激灵,恼羞成怒的回头怒视姜恬,“你给我老实点!”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宝月轩,窦成泽冲着站在正屋门前的丫头们冷冷的吩咐道:“都下去,谁也不准靠近!”
然后拉着姜恬径直像室内的雕花大床走去。
姜恬一直都乖乖的,直到被窦成泽一把推倒在柔软的被褥里还是乖乖巧巧的。见窦成泽黑着脸压在自己的身上,她赶紧伸出右手手腕委屈哒哒的指给他看,“你看,你都给我弄疼了。”
窦成泽一看,果然都红了,还隐隐有些变紫的趋向。心里后悔,却还是硬着心肠质问道:“刚才你什么意思?”
姜恬呆呆的望着他,笑嘻嘻的道:“什么什么意思?”
窦成泽脸色十分难看,拿着姜恬的手放在自己左边胸口处,压抑得道:“妞妞,我这里难受,你别这样。”
至于别哪样,他没说。但是姜恬心知肚明,望着身上人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的脆弱模样,姜恬的心一下子软的一塌糊涂。
她努力翘起头在窦成泽的嘴巴上亲了一口,语气低柔却坚定的道:“我相信你的。”
七十三回
窦成泽望着姜恬比三月的桃花还要美丽的面庞,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姜恬伸手轻轻揽着他的头,用细嫩的手指眷恋的抚着他粗粗硬硬的头发。有这样头发的人大多性子也硬,执拗的让人头疼。
“我相信你的。”她又重复了一遍。
她并不是对他所做的一切熟视无睹。前世自从她成亲以后,他就再也未曾踏过后院。就是后来做了皇帝,后宫的那些嫔妃也不过是礼部按例册封的。
没有一个新人。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给她守身如玉。这说来荒唐,哪有男人只守着一个女人的。更何况她,还是个碰不着的女人。
前世,就是孟严彬爱她最深的时候,他也是有通房的。后来,还有了夏晚荷。就这样,在京城也是少见的。她也很满足了。起码除了丈夫的尊敬外,她还有宠爱。相比其他当家主母,过得已经不错了。
就是山间的农夫,有了闲钱,还会纳个小妾呢。唐玄宗对杨贵妃的爱感天动地,但是他后宫的妃子一个都不比别的皇帝少。
说来悲凉,可是风俗就是这样。小妾二房,是男人权势富贵的象征。有了代表面子。没有了就会在人群中抬不起头来。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做到了。可能他不是有意的,但这更难能可贵不是吗?
姜恬一笑,娇滴滴的翘着小鼻子道:“有我这样秀外慧中的大美人在前,除非你眼睛瞎了,否则怎么会看上她。我的男人当然是最好的,被个把人看上有什么奇怪的。”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说的不伦不类。窦成泽却觉得如闻天籁。整颗心沸腾不已。他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激动,只低头热切的吻着自己小宝贝玉兰花般的小脸。嘴里不停的喃喃喊着乖乖心肝儿小娇娇。
姜恬乖顺无比的任他亲吻着。两人在放下帘帐的床榻上你侬我侬,全然忘记了后花园荷花池水榭里的客人……
岁平为难的站在门口拦着闹腾的窦成泯,苦哈哈的道:“王爷,您稍微等一下。属下这就去给您叫行不。”
屋子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您要是直接闯进去看见什么了不得的,那我以死谢罪都不够啊。
窦成泯在亭子里左等右等,只等回了脸色不好的表妹。至于窦成泽跟姜恬则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坐不住了。
一路来到澄祥院,准备进去看看窦成泽到底在做什么。正好听见小四子跟岁平嘟囔着原来靖王府仅有的两个主子都在宝月轩。
这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窦成泯喝的酒不少,虽然看着还好,其实已经有些不清醒了。闻言自是不依的。说什么都要往里闯。
五公主与闫明玉也跟来了,窦灵犀不满的看着岁平。昂着小下巴高傲的道:“好个不省事的奴才,连王爷公主都敢拦,谁给你的狗胆。怎么,本公主进自家哥哥的院子,还要什么外人同意不成?”
这话明显就是在指桑骂槐,很是不好听。确实,姜恬跟窦灵犀相比,在靖王府只是个外人而已。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窦成泽黑着脸走了出来。还是之前的那身衣服,只是酒液浸湿的痕迹已经干了。
“本王不胜酒力,今日就到这儿罢。岁平,送客。”
窦灵犀脸上有些下不来,刚刚还说人家是外人呢,现如今就被自己的哥哥打了脸说是客人。色厉内荏的道:“二皇兄这是何意,可是要赶我们?”
闫明玉幽怨的望着窦成泽,知道这个冰山王爷难攻克。只是为何有才有貌有家室的自己主动追求,他仍是看不上。
心里不服输,眼神哀怨的望着他咬着嘴唇泫然欲泣。她表现的太过明显,窦灵犀侧目。
闫明玉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女追男不丢人,丢人的是被人家拒绝。她调整了下心情,大方得体的笑道:“时辰也不早了,酒也喝了,膳也用了。既然二位王爷都喝多了,那么就此散了罢。”
说到‘散了’二字时,咬字特别清楚。
窦灵犀有些不乐意,这好不容易出宫一趟。
窦成泯见着窦成泽背就挺不直,见二哥脸上风雨欲来,心里咯噔了一下。遂陪着笑脸道:“也是,灵犀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走,再去六哥府里转转。看看你侄子侄女们。”
姜恬一直躲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这时候也没人注意她了。除了窦成泯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就是窦成泯也不能确定。万一还在花园子里转悠着找人呢?
等到人走光了,她蹦跶到窦成泽面前,眼神古怪的盯着窦成泽来回的看。
窦成泽被她灼灼目光看的浑身发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怎么?”
姜恬带着点小兴奋,不怕死的调侃他道:“依我看,闫明玉这儿没完,你等着吧。”
窦成泽一时无语,忍了忍还是一把把她箍在怀里,狠狠的捏了翘挺挺的小屁股一把,冷声道:“我被别人惦记你就这样高兴,是不是想着等我一被人抢走,你就去找个小白脸双宿双飞,嗯?”
捏完手感太好,遂把手不动声色放在那里不动了。
姜恬本是玩笑的意味居多,但是心里并不是她说的那样得意。毕竟女人都是小心眼的,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热情似火的追求,总是会有些不舒服。
闻言把小脸一拉,语重心长的道:“你看看,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把之后的事儿想好了。你这样朝秦暮楚的就是不守夫道知道吗?”
窦成泽咬了她小鼻子一口,一碰上那柔腻的肌肤就再也离不开,干脆用嘴唇沿着一寸一寸的摩挲着。低声呢喃着:“你个不讲道理的小坏蛋。”
抵不过窦成泽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姜恬委委屈屈的拿起了针线。答应以后窦成泽的里衣她都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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