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不过窦成泽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姜恬委委屈屈的拿起了针线。答应以后窦成泽的里衣她都包了。
窦成泽最后留下一句,“这才对,哪有让自家男人贴身穿着别的女人做的衣裳的?”
姜恬不服气的顶嘴道:“给你做衣裳的都是最好的绣娘,没个十年八年绝对出不来。大多都是成了婚的或是自梳女,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有特殊癖好,就喜欢人*妻?
见窦成泽阴测测的望过来,赶紧没出息的拎着裙子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嚷嚷着,“没说不给你做呀,我只是将跟你讲道理嘛。”
伴随着零星的知了叫声,姜恬正望着自己刚刚绣好的一朵粉色小梅花傻乐。想象着成泽哥哥黑着一张脸,还是要咬牙穿着它到处走的样子笑的肚子疼。
然后一向笑眯眯的小四子,罕见的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给姜恬请了安就欲言又止的望着周围的下人不说话。
姜恬纳闷,从善如流的把下人都遣下去。只留下水桃和蜜桔两个。见小四子还是抿着嘴不开口,忍不住指着他笑骂道:“还不赶紧说,卖什么关子,你们两个看见没,这是还要防着你们呢。还不下去给我打他。”
水桃和蜜桔两个闻言摩拳擦掌的就要去挠小四子一脸花,小四子见状赶紧求饶:“姑娘和两位姐姐可饶了小的罢,实在是这事不宜外传,还烦请两位姐姐中的一位去守着门。”
这样的谨慎。姜恬几个也不再闹,水桃和蜜桔都乖觉的去站在门口守着。
小四子这才靠近姜恬小声的道:“回姑娘,海棠姑娘那边的事情办妥了。现在正在奎文阁的后罩房里。”奎文阁是窦成泽的书房,除了姜恬的宝月轩外,是王府最严实的地方。
姜恬猛地站了起来,慌乱中亵衣上还没拿下的绣花针把食指都扎破了。她也顾不上管。圾上鞋就要往外去。
小四子赶紧拦住她,“姑娘,您可不能这样去。虽说王府干净,但是谁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就会有外面的眼线。您先冷静下再过去罢。透漏了风声就不好了。”
姜恬悠闲的端着一盘子新鲜的杏子走进窦成泽的书房时,海棠已经安顿好了。
望着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生气的美人儿,闻着空气中熏香也冲不掉的淡淡血腥气,姜恬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快步扑到床上,哭泣道:“海棠姐姐这是怎么了?”
海棠睁开眼睛,望见她倒是灿烂一笑,“这次,又多亏了你了。我没事……”
姜恬来的时候就知道了,海棠有孕了,已经两个月了。这次的出逃,差点把孩子给伤了。不过好在梁丘亭不是欺世盗名之徒,还有几把刷子,把孩子保住了。
姜恬见她这样平淡,竟然还能冲着自己笑。心里发酸的厉害,颤抖着唇儿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候什么安慰都是苍白的,对于这样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和破败的身躯,怨天尤人都没有力气。
她只能紧紧地握住海棠的手,含着泪道:“没事了,没事了。”
可是人世间的事情,却从来不会如人所愿。总是有人生来命苦,兴许是前世欠的债,兴许是为来世修的福。
七十四回
海棠在靖王府养身子的这半个月,是她最近几年过得最舒心的日子。不必担心生意,不必防备着族中亲戚的打秋风。更不必担忧定国公府中众人的纠缠。
闲暇之余跟姜恬在一起打打簪子绣个花,就连八岁的海夏都活泛了许多。孩子眼睛干净,是最敏感的。之前颠沛流离的日子,一直都懂事的不给姐姐添麻烦。来靖王府后,虽然也是寄人篱下,却看的出姐姐是真正的开心。
安静的小小孩童也有了孩子的样子,会跟在岁安和小四子的身后跟前跟后的玩耍。会跟着虎皮一起陪红烧肉东奔西跑。
海棠看着欣慰,却是眼睛发酸,低叹道:“跟着我,苦了夏儿了。”又摸了摸还不显的肚子,眸子终是黯淡了下来。海夏起码身世光明正大,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个见不得人的奸生子。
姜恬在一件雪白丝绸亵裤上绣着一朵嫩黄嫩黄的迎春花,闻言安慰她道:“只要跟着你,再苦他也不怕的。你可千万要保重,不看别人,就是看着海夏和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好好活着。”
海棠淡淡一笑,妩媚风华,“我知道。”
已经失去过一个,这个来的依旧不合时宜的孩子她再也舍不得打掉了。只是她害怕孩子长大了会怨她。
姜恬当然知道她在怕什么。不过如今她的记忆恢复,知道她的成泽哥哥是要当皇帝的。所以她现如今十分的有底气,拍了拍小胸脯大声道:“至于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是我干儿子,我是说什么都要护着他的。”
国公爷的亲儿子,皇后的干儿子,就算身世有瑕疵,谁人又敢当面指责。
海棠感激的一笑,有友如此,她何其有幸。
现如今海棠已经住进了姜恬的院子,两个人同进同出。本来姜恬想让海棠跟自己一起住在正屋的。也好说说话做做伴。
可是被窦成泽臭着一张脸否决了,说什么都不让。姜恬嘴皮子都磨破了,他也只有一句话,让海棠住进正屋可以,但是姜恬必须要搬进澄祥院。
姜恬气死了,没办法只有把海棠安顿在西厢。
不是王府没有院子住,但是姜恬总觉得好好的姑娘家,经历了这样悲苦的事情。是需要安慰,需要人陪着的。住在两个院子里,照应总不如住在一起方便。
这次窦成泽倒是没有拦着,姜恬为他如此识趣还奖励了一番。把外衫褪去,丧权辱国的让人家里里外外亲了了遍。
在窦成泽想要把小裤也褪去的时候,终是忍不住,大怒道:“窦成泽,你不要太过分!”
窦成泽呼哧呼哧的趴在她的身上喘着粗气,眼睛红的跟山坳子里饿了一冬的野狼似得。姜恬现在一心接受他,见他如此难受也是不忍,万一憋坏了怎么办。只得委屈哒哒的伸出一双柔弱无骨的素手,巧弄玉杵。
事毕,窦成泽吃饱喝足一脸餍足,闭着眼睛回味着刚刚的美妙滋味儿。虽然没有来真的,但就这样也足够**了。
姜恬把自己一手的滑腻气恼的抹在窦成泽光溜溜的胸膛上,气呼呼的骂‘坏蛋’。
窦成泽笑呵呵的,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小宝贝洗手,毫无怨言。等下人放好水后还要跟着伺候小宝贝洗澡。被姜恬一巴掌给拍了出来。
窦成泽可不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坏蛋,一边毫无下限的在姜恬这里索取福利。一边继续自己的阴谋诡计。
吩咐对定国公府已经熟门熟路的杜一去给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朱存周送个信儿,也不是别的,是海棠常带着的一支海棠花簪以及一句话。
自从海棠失踪之后,朱存周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寻找。连定国公夫人那里都被他发作了一通,朱荣也莫名其妙的被他严刑拷打了一番。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德高望重的夫君/父亲,原来是个衣冠禽兽,连儿子的女人都不放过。
一番探查,朱存周也知道不是他们。心里更是惊慌。
海棠的出逃有外人跟她里应外合,这是他十分肯定的。否则以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绝对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越过层层守卫逃出去。
那么,到底是谁呢?
当海棠簪子被下人递过来时,胡子拉碴的朱存周反而松了一口气。既然送了信,就说明这人对他是有所求的。有所求就好,起码他的女人是安全的。
由下人伺候着沐浴修脸,换了一身蜜合色绸杭直裰,他义无反顾的孤身一人进入了城外一所不起眼的宅子。
程畅不放心,试图阻止,只是朱存周现在哪里听得进去。开始的时候他要海棠只是单纯的为了治病。而现在,他的心已经掉在那个勾人的小妖精身上,收不回来了。
吩咐程畅上去敲门,开门的是个白头发老翁。见到他们倒是和善,慈祥的道:“二位有何要事,家主不在家,有什么事过段时候再来罢。”
朱存周也不多话,直接把海棠簪子递上前,低声道:“定国公朱存周。”
老翁警惕的打量了他一番,这才把门开的大了些,一双浑浊的眼睛精光闪闪,“国公爷自己进来就好,宅子窄小,闲杂人等就先回去罢。”
程畅怒声道:“你个老头……”
话没说完就被朱存周打断,淡淡道:“回去吧,也别再这儿守着,被人看到不好。”
程畅还要再劝,朱存周已进了门,白发老翁啪的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朱存周一边走,一边暗自打量着这普普通通的小院子。正房四间,院子里种了几颗枣树,叶子在夏日的微风里摇曳着,还有东西厢房,很是居家。
被人领着进入正房,打开一个隐蔽的暗门,进入之后原来别有洞天。朱存周见怪不怪,反倒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只是在那斟茶的白衫男子抬起头来时,他震惊的瞳孔微缩。
窦成泽把茶盅放在对面,做了个请的动作,温文尔雅道:“国公爷尝尝,是自制的粗茶,别嫌弃。”
朱存周微微一笑,从容的坐下,道:“留着殷家血脉的男儿,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
拿起茶盅一饮而尽,朗声道:“好茶!茶也喝了,王爷还是有话直说罢。”
窦成泽不以为意,寒暄道,“本王府里的小丫头跟海棠姑娘投缘,遇见海棠姑娘求救说什么都要帮忙。本王拿她没办法,只能给国公爷添麻烦了。还望国公爷海涵。”
朱存周双拳紧握,咬牙道:“她跟你们求救?”
窦成泽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状若无意的道:“国公爷可知海棠姑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朱存周立马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这明显是听清了,却是不敢相信。窦成泽也不理他,只自己自在的又喝了一盅茶。
朱存周兴奋激动的整个人都在颤抖,搓着手围着桌子走了好几圈,拉着窦成泽的肩膀问道:“她,她可还好?”
窦成泽不悦的望着他的咸猪手,不吭声。朱存周忙把手放下去,眼巴巴的望着窦成泽。全然没有一个成熟中年男人的稳重,乐的像是个找不着北的孩子。
窦成泽有些羡慕,心爱的女人给自己生孩子,多么幸福。遂口吻和气了些,“国公爷放心,海棠姑娘现在跟我们家小丫头住在一个院子里。王府里也有妥帖的大夫。”
都说男子薄情,其实男子一旦深情起来连他们自己都害怕。
朱存周明明知道自己是进了窦成泽的套了,可是他没有办法。他的女人跟外人一心来算计他,他却一点都舍不下她。只能毫无还手之力的任人宰割。
窦成泽好像知道他心里所想,扯了扯嘴角轻描淡写的道:“放心,不过是借你的口说句话而已。不会给你惹来一点麻烦。”
等窦成泽解释完后,朱存周觉得一切荒谬之极,怒道:“就这样的小事,哪里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王爷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窦成泽闻言哂笑,反问道:“若不是这样,你肯听我的?”
朱存周哑然,是呀,若不是这样,他哪里肯这样轻易的就站队。哪怕是暗下。
窦成泽站起身来,抱拳一礼,歉意道:“我们家小丫头把海棠姑娘当做知己好友,现如今护得紧。本王能做的只是帮助国公爷见海棠姑娘一面,至于她跟不跟你走,请恕本王无能为力了。”
朱存周知道关键不在窦成泽那里,是海棠不想跟着他。声音干涸,勉力笑道:“多谢王爷。”
对于窦成泽他埋怨不起来,海棠的心不定。不是窦成泽,她总有一天也会跑的。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这样也好,脓疮早点发出来,也可以早早医治,早早康复。
七十五回
姜恬很快又给窦成泽做好了一套亵衣。
窦成泽见着上面嫩黄嫩黄的迎春花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试探着着跟姜恬商量到:“妞妞,下次能不能不要给我绣这些小花小草什么的了。”
姜恬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哼声道:“我就会绣小花小草,别的不会。”
亵衣反正穿在里面也没有人会看到,窦成泽也并不强求。望着手中比上一次针脚平整了许多的亵衣,心里更多的还是欢喜。只是面上无奈,不清不淡的道:“随你。”
姜恬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悠着,扒开自己外衫的袖子,露出里面的亵衣,上面也是一溜的迎春花边。她抻着袖子给窦成泽看,娇滴滴的道:“你看,我也是这样的花边呢。”
窦成泽望着那一溜迎春花边映衬着如雪似玉的手腕,喉结滚动,眼眸一深。
姜恬见他这样子就知道没安好心眼,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道:“成泽哥哥先换上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改。”
窦成泽望着那抹娇娇悄悄的小身影扭着小屁股走了出去,并不阻拦。他现在就是一团火,她就是他的干柴,一旦靠近,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摩挲着手中的亵衣,想象着自己跟小宝贝穿着相同样式的亵衣躺在一张床,甚至一个被窝里,心里火热。
姜恬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亵衣,就上了床榻,歪坐着在等下看书。
红枣端着一小碗金丝红枣燕窝粥进来,柔声道:“姑娘,把粥喝完就睡下罢。灯下看书容易坏眼睛。”
姜恬唔了一声,接过碗一边喝着一边问:“可给海棠姐姐和海夏送去了。”
红枣把书关上,放在床外边的柜子上,答道:“送去了,海棠姑娘的跟您一样,海夏少爷最近有些上火,所以厨房给送的是百合莲子粥。”
姜恬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专心拿着调羹小口小口的喝粥。喝完就乖乖地睡下了。
殊不知在她陷入黑甜梦乡的时候,她的好成泽哥哥穿着她刚刚做好的迎春花亵衣,正引狼入室准备把她的好知己赶走。
朱存周一身黑灰色的袍子,在夜色中丝毫不显眼。低调的由人领着直接从王府的角门而入奎文阁。
他走的很急,这个时候,心中的渴望却愈发强烈。他心爱的女子,还有他们共同的孩子。一想到这些他就心潮澎湃。
院子里非常安静,没有一个人。当望见一抹由灯光打在窗户上的倩影时,朱存周湿了眼眶。这半个多月的挣扎痛苦与煎熬,都死死咬着牙关挺着。可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心中的思念与酸楚再也忍不住。
海棠刚喝完雪梨端上来的金丝红枣燕窝粥,就被小四子偷偷的叫到了奎文阁。她心中忐忑,不知为何心中总是平静不下来。
正在望着一豆昏黄的灯火发呆,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转身去看,却望见了她再也不想见到的那个人正在泪眼婆娑的凝视着自己。
见她回头看过去,竟然露出雪白的牙齿森森一笑,眼角的纹路在灯火下好似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在她看来,却依旧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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