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开始,她唯有靠自己了。
“五公子,告诉我的新身份是何等出身和经历。”慕容舒敛了敛心神,看向一脸平静之色但仍旧无损他华美五官的赵初,轻声问道。
如今她需要面对现实,也该知道如何走接下来的路。
赵初看向面色平静的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想不到她此时如此冷静,敛了下心神后,便点头回道:“从现在开始,王妃的名字叫做刘”’’
刘蓉?这是她新的名字。从今日开始她便是赵家五公子赵初的丫鬈了。世事无常,前一刻她还是送人尊敬南阳王府的正妃,如今就变成了丫鬟。而且上一刻她还是拥有几十万两银子的人,如今分文未有。看来,她唯有在赵府待上一段日子了,一切风平浪静后再说。至于轩儿,到时候再说吧。
“暂时委屈王妃了。不过,这身份是真实的。就算有人去查也不会有漏洞,待南阳王解决眼下的困境后,就不必如此委屈了。”赵初接着有些歉意的说道。
闻言,慕容舒轻笑道:“谢谢。”收留她是需要风险的,而赵初能够冒险收留她,都是看在宇文默的面子上。
她抬眼看向他,明白现在是非常时期,而她此时的身份是个丫鬈,所以才会与他在一辆马车上,她是现代人,自然感觉不适。只是她现在有些疑问想要问清楚,“皇上如此针对王爷,从昨晚过后,皇上一定会不容王爷了吧。”
赵初柔笑,平和的点了点头,“是,应该说从老王爷和老王妃死后,皇上就已经容不下王爷了。王妃放心,王爷掌握着皇上的把柄,皇上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他想做皇上?!”慕容舒拧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忽然冒出,连忙出口问道。
赵初俊秀的眉微扬,有些诧异。“王妃想到哪了?王爷怎会做皇帝?”
慕容舒半眯起眼眸,虽然赵初的神色坦荡荡,但是她心中的疑惑颇深,宇文默究竟知道皇帝什么样的秘密,竟然让皇上如此针对他?而宇文默想要反击,只能谋朝篡位。
“就算现在的皇帝被废了,他也不会做皇帝的。”赵初淡淡的笑道,算作是回答慕容舒的话。
慕容舒十分清楚,宇文默,赵初,谢元他们之间肯定存有秘密,但无论什么样的秘密,他们暂时都不会告诉她,想必是不想连累她吧。
天黑的时候,到了一座小城,他们停下了赶路,找了一间客栈歇脚。
下马车的时候,赵初递给她一个白色纱帽,以免被人见到她的容颜。
进了客栈,先是进了房间让店小二准备了热水沐浴。她如今身上脏污不已,在马车上赶路一天,她便忍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够脚沾地,有机会沐浴,她迫不及待的关上房门洗澡。
享受了近一年的时间,被人伺候着洗澡,如今要自己动手搓澡,还有些不适应。
望着水中的模糊倒影,一阵阵的水波,比惚可见陪在她身边的三个丫头,云梅,红绫,青萍,他们都葬身在火海了。年轻的生命,如此无辜的失去!世事无常,她计划了那么多事,却始终是那句话,计划没有变化快。
半个时辰后,她终于洗干净,穿上赵初刚才给她的衣服。衣服料子是不错的,比她以前穿的衣服样子要简单的多。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披散在肩头的头发,有些为难,她连男子最简单的发型都不会梳,如今要自己梳发鬓,简直难如登天。
在她为难的时候,就听见有人敲门。
她放下梳子,去开了门。是赵初。
赵初诧异的看着慕容舒,显然是第一次见到女子如此模样,他优雅的转过身,“是在下越距了。”
“如今我已经不是王妃,不过是赵五公子的丫鬟刘蓉,五公子就叫我蓉儿吧。无需如此多礼。”慕容舒见他这般,便低头瞧瞧身上的衣服,她虽然手笨,但也不至于穿错衣服吧?查看一番确定无碍之后,才想到她现在脂粉未施,还披散着头发呢。在古人眼中,她这般是不合礼数的吧。也难怪赵初会转过身去。
赵初背对着慕容舒点头。
慕容舒看着长及到腰的黑发,十分为难。她就是用断梳子也不可能梳个发鬓。
“五公子,我想问一下,您身边跟着丫鬟吗?”慕容舒犹豫了一会子后,才迟疑的开口问道。毕竟她此时不想麻烦任何人,可却无法避免。
“并无,王蓉儿。此次在下出来并未携带丫鬟。你有何需要?在下可以解决。”赵初语气稍微有点生硬,他此时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慕容舒,虽然她现在换了身份,但毕竟是王妃。是他考虑有欠周到,应该在路上买叮)丫头了。
闻言,慕容舒叹息一声,“无事。请五公子稍等片刻。”关上房门后,慕容舒看着铜镜,挽起青丝,随意的用着发簪,按照记忆中红绫她们的发式梳起。
果真是难的让人想要剪掉这些头发!手心冒了一层细汗,不小心拔掉了几根发丝。索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头发勉勉强强的挽起。不过,当她将发鬓梳好后,才发现有些歪斜。第一次梳成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不想让赵初多等,便只能如此。
看了一嘶充妆台上的纱帽,她重新带在头上。
开了门,赵初仍旧站在外面等着她。似乎他格外喜欢穿白色,不过一身白袍也只有他能穿的出华丽多姿,气势逼人的味道。
“好了,下去吃晚饭吧。”慕容舒对赵初言道。
赵初优雅从容的点头回道:“好。”
他走在前面三米远处,与慕容舒正好隔了此距离。慕容舒忍不住微笑,其实古人也不是那么没意思,迂腐的也挺有意思。
这个客栈是这座小城中属于最好的了,来往的人很多。这时候在楼下用餐的人也颇多。多数都是男子,再不就是随的几个丫鬟,也有带着纱帽的夫人太太。
慕容舒知道自己样貌与身段鲜少有人能及,就算她戴上了纱帽,一身优雅从容的气质仍旧让人无法忽视。有几个自认为风流倜傥的男子已经朝着她看过来。
走在她面前的赵初皱了皱眉。几名女子纷纷惊艳的看向赵初。
是的,赵初的容貌是出色的,不止是女子,就连男子都嫉妒的看向赵初。
减少了一些视线,慕容舒顿时感觉舒服了一些。他们选择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简单的叫了几个小菜。
毕竟是小镇,菜式简单,味道也有些平淡无奇,还好能够下咽。慕容舒有些挑食,因昨晚的经历,今儿个白日想了很多,赵初给她的饼子,她也只吃了一口,便因心中有事而无法下咽,如今事情过去,她也想明白了,未免因绝食而死,便勉强的吃了几口。
再看赵初,他用餐极为优雅,只不过也是吃了一两口便放下了碗筷。看来,养尊处优惯了的,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粗茶淡饭。那边的丫鬟姑娘们都矜持的低着头,用着余光看着他。
“你们听说了没,京城发生大事了!”
“什么事?”
“南阳王府在昨天晚上大火,将南阳王妃的院子烧成灰烬了。南阳王妃死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今儿个宫里面也出了件大事。沈贵人,也就是以前的沈贵妃娘娘被下旨砍头了,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圣上大怒,后查出南阳王府的大火就是沈贵人指使人做的。”
“那南阳王定是伤心不已了?”
“是,听说南阳王醒来时听到了消息,便昏厥过去了!”
闻言,慕容舒蹙紧了眉。
一一一一一一题外话一一一一一一
今儿个有点意外的事儿,耽误更新了。更新的字数也少了点。见谅。
第一百零五章
赵初听闻几人说的传言后,便看向慕容舒,轻声道:“王爷无碍。”
慕容舒淡笑点头。不管宇文默此时有没有事,他即将要面临的都是危险之极的事情,如若处理不当,又或者掉以轻心,他将粉身碎骨。
“王爷还真是深情啊!虽然与王妃成亲才两年,但听说很是宠爱王妃呢。真可惜,一场大火了结了红颜啊!”那谈论的男子摇头晃脑,十分可惜的说道。
旁边那人又附和道:“那沈贵人还真是胆大包天,连王妃都敢害,幸而皇上主持了公道,如若不然,那南阳王妃还真是死不瞑目呢。”
接下来二人又聊了一会子的是非,但都无关痛痒,渐渐的偏离了原先所谈论的,与慕容舒并无瓜葛了。
慕容舒神情淡然看不出什么,但心里却有了另一番的计较。皇帝对沈贵人下手如此之狠,他明知道不是沈贵人所为,却愣是定了沈贵人的罪。沈贵人腹中定有胎儿,可皇帝仍旧能够下得去手,不得不说,他实在是阴狠毒辣无情至极,难怪世人皆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此时她又有了另一番猜测,皇帝真的能有如此大的能耐能够悄无声息的对南阳王府下手?如若能,那么以前为什么不出手,知道现在才出手?并且如此大费周章的就是想要放火烧了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赵初,慕容舒将疑惑收起,想必依着赵初和宇文默的聪明,待冷静下来也会有此疑惑吧?
赵初能为宇文默如此做事,看来二人之间兄弟情分很浓,在大门大院的,感情这个东西是最为奢侈的。而他们仍旧对彼此信任,实属难得。
吃过晚饭后,便回房休息了,赵初特意在她进房后,隔着几米远的距离说道:“在下就睡在隔壁,如若有事情,你只需敲两下墙壁便可。”
“谢五公子。”慕容舒淡笑应道。
回到房中后,慕容舒便躺下,在陌生的环境中,她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
看向窗外,时候不早了。想不到短短的十多个时辰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物是人非。
幸而她本就经历的很多,否则这些伤痛很快将她压进去,弄的她无法喘息。
翻来覆去,终于在快要天亮的时候睡着了。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
吃过早饭,便立即赶路。
古代的马车的确有够折腾人,短距离坐个一两个时辰不算什么,可若是整天都如此,便让人的屁股无法接受,似乎赵初看出了她的隐忍,第二日再赶路的时候,便在原本有了一层虎皮的座位上,又多加了一个厚厚的垫子,如此一来,果然舒服了很多。
赶路的时光多是无聊的,偶尔赵初会吹吹箫,又或者弹弹琴。在青山绿水环绕中,耳边听着如斯动听的箫声,琴声,不知不觉间,沉重的心情也渐渐的开朗了。
赵初不是个话多的,每天与她说的话也不过是十几句,碍着规矩,通常看她时,眼睛都不敢乱瞥。
还好一路上有很多风景可欣赏,也不至于过于憋闷。
偶尔在路上的酒楼吃饭时,仍旧能够听到他们谈论有关皇室的传闻,怕是在日常生活当中,他们无法触及到那尊贵的皇族,所以在茶余饭后当做谈资。也算让她能够侧面了解一下,她离开京城后,京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有五六日的行程就到平城了。”赵初声音略沉道。将玉箫收起后,微低着头。
听言,慕容舒点头笑道:“世事无常,竟想不到变化如此之大。前一刻我还是南阳王府的王妃,这一刻我便成为了赵府的丫鬟。”
“王妃莫要伤心,赵府定能保你安全无忧。”赵初听闻慕容舒的口吻,以为她在感伤,立即抬起头看向她安慰道。
对上赵初那倾城华丽的俊颜,真是光芒慑人,让慕容舒不敢多看两眼,想不到她有一日会因为一个男子的长相而起了退缩之意。转过头看向马车外的风景,穿过一个个葱郁的树林,偶尔会在车轱辘的声音中听到鸟兽的叫声,这样的宁静让人的心也随之安静了下来。她弯起嘴角淡淡的微笑,镇定从容的回道:“我知道。如若赵府不能保我安全,王爷也不会将我交由你。”
赵初将她的淡定从容收入眼中,有些诧异,他见过很多女人,并非只有她这么聪明,只是她很独特,竟似乎世间无一女子能够与之相比。面对如此巨大的身份转变,她也能如此淡定的接受。难怪一直冷若冰霜的宇文默会为她动心,并肯定的对他说,她绝对能够接受身份的转变。
怕是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她了吧?
“五公子,能再听你弹奏一曲吗?”慕容舒收回目光,看向赵初,笑道。
看着她脸上明媚的笑容,赵初无法拒绝,点头。便将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置放在一直放在身前的七弦琴上。
顿时,悠扬动听的琴声荡漾在悠然安静的官道上。
他的琴声似乎能够安抚人心,让人愉悦。慕容舒因此而嘴角微微上扬,合着琴声,唱到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抵绮户,照无眠……”
赵初在音乐方面绝对是天才,听到慕容舒的歌后,立即调整了琴声来配合慕容舒,短短的时间便与慕容舒的歌声相融合。
慕容舒的声音清灵,歌声动听。调子是赵初从未听过的,如今听来竟然着迷了,待歌声停止,他错愕的看向慕容舒,惊讶的问道:“这首词是你做的?”
闻言,慕容舒这才想起这是架空的时代,没有苏轼。她可没有这份能力和资格承认是她所做,便笑着摇头回道:“并非我所做。而是曾经听人这么唱过,觉得曲风很是新奇,便记了下来。”
“原来如此。”赵初点头,可他仍旧有些怀疑的打量着她,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此时,他竟然忘了规矩,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慕容舒也不想多做解释,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毕竟她也不是什么才女,对古诗词没什么太大的见解。他若是考她,她定是穿帮露陷。
不过因为这次的合作,赵初和她似乎有了些改变,若说以前是陌生人,现在就应该是稍微熟悉的陌生人,也有了点朋友的味道。
在赶路的途中也偶遇过土匪,不过在赵初亮出身份后,他们便立即退下,不敢拦截。慕容舒不得不惊讶,想不到赵初在民间如此闻名,听着便有了七分退却之心。
这个时代给女人的限制很多,而赵初毕竟在这样的封建文化下熏陶出来的。虽然对慕容舒十分照顾,但因着慕容舒的身份的问题,一路上都让慕容舒带着面纱,不允许她抛头露面。一路走来,见到的情形都是,女人无大作为,认为相夫教子才是女人一生所愿,男人理所当然的让女人付出。
就在刚刚,他们在一个小镇子的酒楼休息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番景象。
一男子刚从勾栏院里嫖妓出来,门口站着的是他的太太,太太上前说了几句话,男人一掌打过来,“敢管爷的事儿。你是想犯七出之条,嫉妒成性,让爷休了你?!”
那太太一听这话,立即跪在地上求着,到最后竟然愿意拿出后半生需要傍身的嫁妆来替男子将勾栏院里妓女赎出来为男子做妾。
见到此情此景,慕容舒摇头道:“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卑鄙又无耻的男人。”
眼前的情景赵初也看到了,他看向慕容舒,扬眉,语气如常道:“此事在百姓之间时常发生。女子这么做会赢来好名声的,定会被人赞扬。怎会可怜可恨?男人大多风流,纳妾是正常。不过在大街上如此行事,难免让人不屑。’
慕容舒扯了扯嘴角,时人眼中想法的确如此。赵初有此想法,也难怪!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