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无关,全部是南阳王一人所为,根据臣多年办案的经验来看,南阳王妃定是知道什么。同时,臣也搜到了一些证据,证明龙袍是南阳王前日找京城的裁缝所制。至于宇文默与镇南侯二人下毒谋害皇上一事,臣也在今日清晨得到了人证和物证。”
都有了证据?!宇文袭和宇文鑫二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安槐。以前听闻安槐办案神速,但是却没有想到能够在短时间内查出这么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悄无声息,除了心腹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察觉。若是安槐早有证据,怎会如此不声不响的在大殿之上才说出来?难道这是宇文默他们的计策?宇文袭感觉不妙,紧皱起眉。
而宇文鑫则是立即看向那沉默,但却让人感觉到浑身汗毛直立,害怕的宇文默。宇文鑫一直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有被人发现他的野心,可现在他忽然觉得,是不是宇文默早就知道了他的别有所图?若是如此,那么宇文默深沉的心机实在太让人觉得可怕了。
慕容舒微微一笑,不用多想。这安槐大人现在的这一招是宇文默他们的授意。怕是这证据早就已经有了吧。只不过是想要一网打尽。如此,她倒是心宽不少。
“哦?既然有证据那就全部摆上来吧。”皇上神色明显有些疲惫了,这才审问了一会子,他就已经没有了多少的耐心。他不停的打哈气,偶尔还要从一旁的太监手中拿着锦帕擦拭着鼻子。
见状,慕容舒挑了挑眉梢,这症状不似感染风寒,似乎倒像是现代人吸毒后,而后断了吸毒就会有此现象。而皇上如今精神不济,近几日竟然也比前些日子瘦了了些,难道就是吸了毒?只是这古代有罂栗吗?忽然,脑中一闪,大华国没有罂粟,那么,北疆国呢?甚至是南疆国呢?想到这里,慕容舒又低头看了眼袖口,慕容兰她……
“是。”安槐立即应道,最后走出大殿,让守在殿外的侍卫去已经在偏殿等候的师爷等人招进大殿。
这时,皇上又看向看上去仍旧很镇定的宇文鑫,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已经身形颤抖如筛的周氏,打了个哈欠,然后沉声问道:“若是你现在将南阳王谋反一事说出来的话,朕还可饶你一命。”
周氏现在后悔极了,她当时是因为实在是太过害怕,根本就没有多想,只想着若是宇文鑫出事,别牵连到她便可,哪里晓得她这句话会引来这么多的误会!她声音颤抖的回道:“臣妇并不知情,当时只是焦急而胡言乱语。南阳王绝对没有谋反。臣妇与南阳王朝夕相处,根本就没有见到过南阳王穿过龙袍。”现在她算是想明白了,如若宇文鑫出事了,她也绝对难逃干系。现在她暗自悔恨,当时说什么不好,竟然脱口而出这样的话!如今倒是给自己惹了麻烦。
“南阳王妃这是出尔反尔啊,信口雌黄。在王府的时候还脱口而出南阳王谋反,正所谓人在情急之时才会吐露真言,眼下,南阳王妃竟然此刻面对皇上,还敢胡说八道。南阳王妃可知,这是欺君之罪?!”在百官之中,站出一名文官,此文官在一旁已经看了一会子了,眼见周氏前言不搭后语,而南阳王也是一样。这不是欺君是什么?!更何况这两日宇文鑫的所作所为根本让人不屑。宇文默是南阳王之时,宇文鑫他们在南阳王府中可是真心相待,其实大伙都知道这宇文默的几个弟弟是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宇文默一招落难,还未查明真相之时,宇文鑫便是迫不及待的落实成为了南阳王,甚至是在第二日让慕容舒只带走随身之物便撵出了南阳王妃,此等行为,当真是让人不齿不屑!
一名文官站了出来,就又有人紧接着站了出来,是一名武将,武将征战沙场,说话向来直来直往,所以毫无顾及的说道:“眼下所有证据都已经表明南阳王谋反,臣最不屑的便是明明谋反了,到了最后关头,都已经有证据了,还愣是没骨气的推脱。那龙袍尺寸明明不是宇文默的,却硬要栽赃给宇文默也太说过不去了!臣看这一幕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此时,宇文袭心中很乱,幸而他天生性子沉稳,明知道大事不妙,但仍旧能够稳住了心神,并仔细的想着如何脱身,甚至是让宇文默等人无翻身的机会。
不过,也有大臣是站在宇文鑫这边的,但这些人也是看到了宇文袭递过来的眼神,才上前开口说道:“南阳王妃不过是一介妇人,根本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偶尔说错话,言不由衷也是极有可能的。臣倒是不认为这没有什么。”
“正是,臣认为南阳王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并不能说明什么。南阳王不过是在辩解龙袍并非是他的而已。”
各持己见,双方说的各有理。皇上又是犹豫不决了。
宇文默见到这种情况,只是勾唇冷笑,但仍旧气定神闲。
谢元更是不屑的笑了笑。刚才开口为宇文鑫说话的人正是宇文袭收买的官员。此刻宇文袭可能还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吧?以为今儿个只是针对的宇文鑫吗?
慕容舒眼下正垂首想着刚才的事情,几位大臣的辩解她也并未听的清楚。等她回过神时,安槐已经带着人证和物证重新回到大殿上了。
“回禀皇上,臣身后的人分别是王家绣庄的掌柜的,另外一人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福公公。王掌柜的可以作证,龙袍乃是南阳王的。而福公公可以证明企图下毒谋害皇上的并非是宇文默和镇南侯。另有其他物证可以证明二人无辜。”安槐声音无起伏,响亮的对着精神不济的皇上说道。
宇文鑫一听有王家绣庄的掌柜的,立即身子瘫软,险些就直接趴在地上了。安槐只不过是用了两日的时间,怎么就找到了王家绣庄?这未免有些太过不可思议。莫非早就有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猛的抬头看向云淡风轻,冷如寒山的宇文默,眼中浮现几丝恨意。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既然都有了人证和物证,那就先从宇文默和镇南侯下毒一事开始吧。”
“是,皇上。”安槐回头看向福公公,问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知道些什么,就向皇上如实以告吧。”
跪着的福公公闻言,感受到宇文袭看过来的锐利的目光,有些害怕的低着头回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前日晚上去御膳房给贵妃娘娘取点心时,意外看到三皇子身边伺候的周公公手中拿着药包,趁着无人发现就将药包中的粉末倒入了皇上的膳食之中。接着就传出了皇上被人下毒谋害之事。”
“为何你看到了有人下毒而不禀报皇上?”安槐沉声问道,
福公公硬着头皮回道:“当时奴才因为害怕而不敢告知皇上,贵妃娘娘察觉到了奴才的异样,奴才实在是怕被人灭口,所以才现在出来作证。请皇上饶命,请皇上宽恕奴才。”
众人闻言,皆是将目光放置在宇文袭的身上!这下毒之人可是宇文袭身边的人。难道,是宇文袭下毒谋害皇上从而陷害宇文皓?可前日不是有个宫女出来指证了宇文默和谢元二人,说二人以她家人的性命之忧威胁她下毒吗?看来这事儿还真是不简单。不过,那宫女已经被处死了,眼下该如何对证?
慕容舒这时候已经回过神来,她看向那福公公,此人应该是宇文默他们早就安排在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吧?否则前几日不站出来,怎会赶的如此巧合。她看了一眼宇文默。宇文默也正好看着她。二人相视而笑。
“你可知你现在正在做什么?!你这是欺君之罪!”宇文袭看向福公公冷喝一声。他心下一惊,的确是周公公下毒的,只是当时应该没有人看到,却没想到被福公公看到了!
福公公朝着皇上磕了头,“奴才不敢信口胡说。”
“三皇子何必如此气急败坏?若是安大人没有其他的证据也不会让福公公前来为本侯爷和宇文默作证。”谢元眯起桃花眼看着宇文袭冷笑道。
宇文袭语塞。忽然大感不妙,谢元和宇文默二人入狱之后,并未表现出有多害怕。如今事情来了个大转弯,那些原本不应该存在的证据,如今一个个的出现了。这,是他们的局?!引君入瓮?
“禀皇上,臣还有一证物是从周公公房中搜出的证物。正是当日下在皇上的膳食之中的毒药。”安槐指了指身后侍卫手上托盘的一个黄色油纸,油纸内有一些粉末。
见状,皇上立即怀疑的看向三皇子,“你如何解释?!”
忽然被问道的宇文袭,立即紧抿着嘴角回道:“儿臣不知。”这福公公办事不是如此不小心之人,肯定是有人暗中陷害。他余光看向宇文皓。这两日宇文皓并未在大牢之中,是他的人所为?
“你不知?!是你的人下毒要谋害朕,你现在说不知,是当朕那般好欺瞒?!”皇上起身怒喝道。这事情查来查去竟然是自个儿的亲生儿子要下毒害死他!
宇文袭紧皱着眉,回道:“父皇,儿臣绝对与此事无关。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对福公公严刑逼供。究竟是谁指使他下毒谋害父皇。又是何人想要陷害儿臣。”
事实摆在眼前了,这宇文袭还真是会狡辩!慕容舒忍不住的一阵阵的冷笑。
“对福公公用刑?这毒药是在周公公的房中搜出来的,就算是要严刑逼供,也该是对周公公。”谢元又站出来说道。
谢元话音刚落,安槐便义正言辞道:“当臣从周公公房中搜出证物之时,周公公不由分说直接便是挥剑割颈自杀。”这事儿也不过是发生在刚刚。几乎所有人都在大殿上的时候,宇文袭根本毫无察觉之时。
自杀了?!
慕容舒等人皱起了眉,若是自杀了,就相当于断了线索。想不到那周公公还是如此忠心之人。怕承受不住严刑供出宇文袭,便直接自杀。
果然,当宇文袭听说了周公公已经自杀后,立即放下了心。若是没有周公公作证,无人能够证实是他指使的,更没有证据证明他与这件事情有关系。
“看来是周公公畏罪自杀了。”宇文袭语气淡淡的说道。紧皱的眉也舒展开来。“此事绝对与儿臣无关,儿臣若是真这么做了,岂不是大不孝?儿臣一直以来都是孝顺父皇。又怎会做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皇上狐疑的看了一眼宇文袭,然后转移视线看向安槐,问道:“是否还有其他的证据?”
安槐面有愧色的摇头,“并无。”
“如此就是无法证明下毒一事究竟是否与宇文默,镇南侯和三皇子有关了?若是没有证据就尽快去查清!”皇上怒喝道。心中怒极,不过就是这么点的小事情,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查清。
谢元紧皱着两眉,他们千算万算,却忘记算了周公公是个忠心护主之人。在最后关头竟然能够以死谢罪为宇文袭脱罪,不过,除了这个周公公,他们也并非没有其他的打算。
宇文袭暗中眸光暗藏杀气的扫向宇文默,宇文皓,谢元三人。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失败而归。他绝对不会让人阻挡他的前路,皇位是属于他的。
瞧见了宇文袭的目光,宇文默竟然微勾起唇角笑了。那笑容之中尽显不屑之色。
“禀皇上,也并非无人可以证明三皇子是指使周公公下毒谋害皇上。”慕容舒缓缓走至殿中央,双膝跪地,垂首对着居高临下的皇上说道。
闻言,皇上狐疑的看着慕容舒,“你有何证据?”
“请皇上下旨,让华妃前来大殿作证。”慕容舒高声说道。这华妃的作用甚大。如若利用得当,就绝对会让宇文袭无话辩解,脱不了罪!
宇文袭锐利的目光射向慕容舒。
华妃?皇上听到了这个两个字后忽然眼前一亮。他今儿个倒是想要见华妃了。正好趁此机会让华妃进宫一趟!他立即点头。“华妃既然能够作证,便让人去大牢将华妃带来吧。”
“是。”安槐立即应道。随后便吩咐侍卫去了大牢。
“从大牢到皇宫的时间需要近一个时辰,若是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时辰。请皇上审南阳王谋反一案。”安槐道。
皇上点头,他本就没什么精神,眼下又不能回寝宫休息,就审另一个案件吧。“恩。”
刚才一直审着下毒一案,宇文鑫提起来的心稍微放了放,也能够喘喘气,他心存侥幸。那绣庄的掌柜的根本就没有见过他,所以也不会知道是他订制的龙袍。
周氏刚才已经吓的七魂丢了六魄,这会子又要审他们了,她吓的眼中含泪,忍不住的啼哭着。
在这种时候,有女人的啼哭声的确是让人心生不耐和厌恶。幸而皇上此刻没什么精神,也就没有多注意这哭声。
那绣庄的掌柜的从来没有进过宫,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达官贵人,甚至还有皇上。更何况如今涉及到的是整个绣庄上下人的性命和生计,掌柜的免不了胆战心惊。
“王掌柜的,你可认识跪在大殿的南阳王?”安槐转过身面对王掌柜的沉声问道。
王掌柜的立即摇头回道:“草民不认识。”
闻言,宇文鑫悬着的心立即放下了。只要不认识就好。
“那为何你会知道是南阳王让你做的龙袍?”安槐继续问道。
“草民认识南阳王身边的小厮。原本草民也不知道那小厮就是南阳王身边的。昨儿个在南阳王府府门前,草民见到了那小厮和南阳王。”王掌柜的立即如实以告。
宇文鑫闻言,心又提起来了。面色也立即变得惨白了。
周氏则实在是忍不住,竟然在大殿上大哭起来,“臣妇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慕容舒心中摇了摇头,这周氏实在是经不起事儿,这宇文鑫还没被定罪了,怕是就会被她的这几声哭而定了罪。
“闭嘴。”宇文鑫小声的喝道。周氏立即闭了嘴,只是哭声仍旧还有。
皇上打了个哈欠,只是冷扫了一眼周氏和宇文鑫。
“禀皇上,臣已经将南阳王身边的小厮带来了。”安槐转过身面对皇上,禀告道。
“带上来吧。”皇上懒懒的回复了一句。
宇文鑫大惊失色,侧头看向宇文袭,那眼光的意思是让宇文袭替他说说话,帮他脱罪。
可此时的宇文袭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精神顾及到宇文鑫。不过,他们二人是同一各绳子上的蚂蚱,宇文鑫若是出了事儿,那么,宇文袭也逃不了。
须臾,侍卫将宇文鑫的小厮带了上来。
那小厮一进大殿,便是心惊肉跳胆战心惊的双膝跪地,半个身子伏跪在地上。“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掌柜的。你可认识此人?”安槐问向王掌柜的。
王掌柜惊吓的满头是冷汗,他回过头仔细的瞅着那小厮,随后用袖子擦着满头大汗,这才回道:“是,草民认得。就是此人来绣庄出五千两的银子做一件龙袍,并让草民保守秘密,不可告知他人。”
那小厮闻言,立即整个人就是趴在了地上。
“是谁指使你去做龙袍的?”安槐看向那小厮厉声问道。
这一声厉喝,让宇文鑫紧闭着双眼,头顶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宇文袭紧皱着眉,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他倒是无力去为宇文鑫开脱。
“是小人一人所为……无人指使。”那小厮硬着头皮,胆战心惊,结结巴巴的回道。
慕容舒一直盯着宇文鑫,宇文袭二人的神色。虽然二人都是垂首,几乎瞧不出什么。但是从细微动作中,大概也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