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急忙道:“属下方才才得到的消息,公孙明生前在淮南的旧部,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的潜藏在了京城外,今早突发袭击,竟直接攻入京城!”
穆侯楚浑身杀气迸射而出,声音更是冰冷如冰:“公孙明在淮南的旧部,大多早被控制,余下藏着私心还未处置者,最多不过万人,这区区万人,怎可能杀入京城!?京城严密布防都是死的吗?”
京城重地,布防自然是最谨慎也是最严密的,新帝登基后,穆侯楚亲自安排规划,禁军万人,御林军三千,个个以一当十,更别提京城城墙坚不可摧,就算要攻,起码也能守上至少一个月,怎可能轻易让人杀入?
黑衣人咬着牙道:“是京城布防图,落入敌手了!这才使得公孙义等人对京城禁军布防了如指掌,没有半点忌惮,如今完全是敌暗我明啊!”
穆侯楚一掌拍在屋里的梨花木桌上,木桌应声而碎,吓的那黑衣人都跟着浑身一个哆嗦。
穆侯楚眸光阴鸷,浑身的杀气压迫的几乎要逼人吐血:“是谁?”
京城布防图,是他亲手所制,因为至关重要,知道的人除却皇帝只有二三人,禁军统领封严,陈阁老陈安,全是信任又重要的人物,怎会流入公孙义的手中?
“具体情况属下也不很了解,只是眼下情势紧急,根本无法做过多的考虑,公孙义等人已经杀入京城,布防完全在他们眼中,纵然禁军都是以一当十的将士,也敌不过这敌暗我明的局面,公孙义狡猾,进京便还劫持了陈阁老千金陈易凝,再过几日,怕是就要直接攻入皇宫,对陛下不利!还请主子尽快回京。”黑衣人急忙道。
穆侯楚抬脚便出门,脸色阴冷异常:“速速去信沧州,调动沧州军三万,平定京城大乱,另将我暗室内的另一份布防图取出,立即吩咐所有禁军换新图布防,严守皇宫,保护陛下!我速速赶回京城。”
“是!”
穆侯楚正要走,脚步便又是一顿,脸色阴鸷的像阴间的修罗:“你们先走,我稍后快马加鞭赶上。”
“主子是否是要去找夫人?属下来的时候便打探到,杨罗湾外早已埋伏了不少杀手,怕是公孙义早料到主子得知消息会赶回京坏他好事,因此想先下手为强,主子稍有异动,都会引发他们的追杀,此时若是前去找夫人,怕是要引着那些杀手过去,到时候若是伤及夫人······”
穆侯楚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他怎忘了,公孙义那等狡猾之人,必然做足两手准备,如今朝中对他的计划最不利的人就是他穆侯楚,他就算用心攻入皇宫弑君,一边也会想着对他下毒手。
他若是死了,公孙义胜算便能大上好几成。
真是难为公孙义这般费心的给他安排了。
穆侯楚抿了抿唇:“你立即将我的吩咐去信京城,凌风给我备马,我即刻赶往京城。”
凌风连忙道:“属下跟随主子一同归京。”
“你先在这里,等我将守在杨罗湾外的杀手都引开,你再去找她,告诉她,我有要紧事,只好负她一次,等我回来请罪,京中之事且不要提,她担心又要做傻事。”
京中如今一团乱局,公孙义等人已经占了上风,他此时就算回去,也是危险重重,她若是知道他以身赴死,怕是要追随而来,他面临什么危险都不怕,就怕她做傻事。
“是。”
穆侯楚眸光狠狠一沉,决绝的翻身上马,从后门处走小路快马加鞭疾驰出村,路上几乎没有村民,大多村民都在他家喝喜酒了,他这一身显眼的红衣,只能引来隐藏在暗处的杀手们的注意,追击而上。
——
心禾已经梳装完毕,一身火红的嫁衣穿上身,看着镜中的自己,季心禾微微弯了弯嘴角,便是再明艳动人不过。
“美得很,美得很!这还真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子,穆楚可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个天仙儿似的的媳妇儿。”桂香婶子啧啧道。
“哎呀,快到吉时了,花轿也该来了,赶紧将盖头先盖上吧,省得一会儿着急。”红芹说着,便将那红盖头拿来,仔仔细细的给季心禾盖上了。
季心禾被盖头挡了视线,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捏着嫁衣的衣角摆弄,心跳莫名的加快,心里觉得好笑,难不成这会儿了还紧张不成?
忽而觉得指尖一痛,低头一瞧,便见一只青葱玉指似乎不小心在嫁衣的一个略带锋芒的珠饰上划伤了手。
指尖立即沁出血来。
“嘶。”季心禾轻轻一声。
却引来桂香婶子的尖叫:“哎呀,怎的出血了?这大喜的日子,太不吉利了!”
第178章 发狠
季心禾随手拿了个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滴,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慌了起来,似乎总觉得不踏实。
桂香婶子手忙脚乱的围上来给她看伤口,她却似乎全然感觉不到疼,只是脸色有些白。
“瞧你这脸色,咋这么难看?”桂香婶子道。
季心禾有些恍惚的摇了摇头:“我也,不大明白。”
只是心口,突突的跳,心慌的厉害。
“罢了罢了,不过小伤,应该不碍事的,你也别担心了,”桂香婶子安抚道,似乎是看出了季心禾的情绪不好。
随后又往屋外看了看,皱着眉道:“怎的迎亲的花轿还没来?”
小北蹦跶出来道:“我去外面瞧瞧!兴许在路上了呢。”
“那你去看看去。”桂香婶子道。
新房和这屋子虽说是同一个村子,但是当初给新房选地方就想着离季大山一家子越远越好,所以是村子的那一头,还是有那么点儿距离的,让小北出去探探也好。
小北飞快的便跑出去了。
桂香婶子便干脆站到门外去探头看。
季心禾坐在那里,头上的红盖头挡住了视线,只能低头看着放在膝上的一双素手,还有那只被刺破的手指,心里有些怔怔的。
“哎呀,这吉时都快过了,怎的还没来?”桂香婶子都有些急了。
隔了一会儿,小北跑回来,桂香婶子便连忙问他:“咋回事儿啊?迎亲的来了吗?”
小北喘着气,连连摇头:“没,我没瞧见迎亲的呀!”
“这,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快些叫个人过去催催去。”桂香婶子连忙道。
季东连忙道:“我去。”
说罢,便跑了。
只是他还没跑出去多远,便瞧见几个村民急匆匆的往这边跑。
桂香婶子连忙问道:“哎,迎亲队伍呢?咋还没来?”
那几个村民匆匆道:“不知道啊,本来到了时辰,该启程迎亲了,可谁知,却突然找不到新郎官儿的影子了,我们把整个宅子里里外外都找遍了都没人,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便连忙来报信儿。”
“新郎官不见了?!”桂香婶子尖声叫了起来。
院子里传来的声音刺在季心禾的耳里,生疼生疼,不知是刺在耳里,还是刺在了心里。
季东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显然自己都慌了手脚:“这,这怎么可能呢?”
季心禾抚了抚心跳越发快的心口,再也坐不住,抬手扯了头上鲜红的盖头,一身嫁衣快步走了出去:“他去哪儿了?”
那几个村民猛然瞧见这天仙般的新娘,惊的一时都没缓过神来,怔了好一会儿,才连忙道:“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就是找不到人了。”
一阵尖锐的笑声想起,尖酸刻薄至极:“还能为啥啊?就是跑了呗!说到底,就是不乐意娶,还好意思问为什么,若是我啊,我这会儿就找个柱子一头撞死了去,也不出来丢人现眼!”
丁氏扶着腰站在门口,冲着院子里的他们笑的格外狰狞,她屁股上的伤疼的她睡觉都不敢动弹,这会儿听到穆楚不见了的消息,硬生生下床来了,就是要奚落几句。
季心禾眸光瞬间冷了下来,透着森森然的寒意,扫过她的眼神不再带有丝毫耐心,反而似乎看一个死物。
这眼神吓的丁氏浑身一个哆嗦,却还是强自镇定的扯着嗓子接着骂道:“你瞪我做什么?大婚当日,新郎官儿不见了,多丢人的事儿啊,你自己没脸,连个男人都守不住,还不让人说了?”
季东气的青筋暴起:“你给我闭嘴!穆楚对我妹妹千好万好,成亲一事也是他求之不得,怎会逃跑?必然是有别的原因!”
这话是对丁氏说,也是对季心禾说,就怕她一时想不开。
丁氏却冷嗤一声,阴阳怪气的道:“别的原因?什么事儿能大过婚事?非得在今儿走?不是跑了,就是死了吧。”
季心禾双眸微眯,隐隐已经有了杀气:“你再说一遍?”
丁氏强忍着恐惧,尖酸刻薄的大声嚷着给自己壮胆:“他若非是跑了,那就肯定是死了!你就活该······啊!”
季心禾已经一个闪身冲到了她的面前,抬脚一个横踢,便将她踢飞出去,摔在了院子里。
丁氏原本被打了五十大板,命都差点儿去了半条,稍稍动弹都疼的要死不活,这会儿被季心禾一脚踹在胸口,只觉得自己胸腔都差点儿被震碎了,“嗷”的一嗓子还没来得及喊出声。
便已经被踹飞出去,摔在了地上,屁股着地,原本的伤口再次受到暴击,被打的稀烂的屁股又摔一次,伤口全都裂开了,疼的她满头大汗,“嗷嗷呜呜”的喊个不停。
季心禾冷眼看着她,一步步走到她的身边蹲下,一手拽着她的衣领子,迫使丁氏对上她的视线,声音都寒霜一般的清冷:“再说一遍?”
丁氏气的咬牙切齿,破口大骂了起来:“季心禾你个小贱人,你竟然胆敢当众打我,你不孝,你······啊!”
她话还未落,季心禾便抬手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眸光又冷了几分:“再说一遍?”
丁氏哆嗦着嘴唇,脸上除了被她扇到的那一边红肿起来,几乎都是一片惨白,原本嚣张的眸光也渐渐染上了惧意:“你,你,你······”
她今日才真真正正的发现,这个女人最狠厉的一面,她突然很后悔,后悔在这个时候惹她,后悔以为自己可以踩到她的死穴,可踩到她底线的下场,却是这般惨淡。
她浑身上下都疼的要死,却抵不过心里那渐渐涌上来的森森恐惧的痛苦多。
谁能知道,此时她眼前的这个一身嫁衣的美丽女人,其实是一把再锋刃不过的刀。
季心禾唇角掀起一抹冷笑:“我什么?”隐隐有危险的光芒。
丁氏吓的浑身都抖的筛子似的,连忙哭嚎着道:“我错了,我错了,心禾你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心禾。”
第179章 最后的交易
季心禾甩手便扔开了她的衣领子,站起身来,再也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丁氏瘫在地上,浑身疼痛便算了,也没有半点力气,只剩下满心的恐惧和心慌。
那几个村民们都惊呆了似的愣在那里,俨然是被季心禾的气势吓傻了。
“心禾······”季东欲言又止,他嘴笨,此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季心禾却直接道:“我去新房看看。”
“那还是我去吧,不然旁人瞧见你只身一人去那边,怕是又有闲言碎语······”季东虽说不愿意相信穆楚当真是那等背信弃义逃婚的人,但是却也知道今日之事将会给自己妹妹带来的恶名。
他没什么本事,起码要让她少承受一点。
季心禾阴冷的眸光扫过此时还吓的瘫在地上的丁氏,冷声道:“谁敢说?”
丁氏哆嗦着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说,我不敢说!”
季心禾看着丁氏冷嗤一声,奚落她?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这个命!
她岂是任人摆布的?
季东抿了抿唇,只好点头:“那我陪你一起去。”
季心禾点点头,便转身快步出门,顾不得自己一身火红嫁衣,红盖头掀开的那一瞬,她便知道,今日的亲事,怕是完了。
只是她心里很茫然,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或者说,她不知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太复杂,只是隐隐难受,隐隐憋闷,让她不痛快!
她不痛快的时候,谁还敢找她不痛快,便休怪她不客气,今日丁氏的下场便是警告。
他不见了,为什么不见了?是出事了,还是他后悔了。
不论哪种情况,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不敢想,也不敢去猜,只能加快脚步往新房那边跑去,心里侥幸的想着,或许,或许能找到他的身影。
新房这边早已经乱了套,宾客们早已经到齐,村民们或者生意上的伙伴,此时都沉浸在一股子僵硬又尴尬的气氛里。
当看到季心禾这般惊艳的出现,众人都跟着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又是摇头低声叹息,这等绝色女子,怎的新郎官还会跑了?
“季姑娘,你这······”吴掌柜有些讪讪的道。
季心禾抿了抿唇:“吴掌柜还有事,就先请回吧。”
吴掌柜闻言,连忙道:“啊!对,那,那我就先走了。”
其余的宾客们听了,也连忙告辞,这种尴尬的情景,谁想多呆?让季心禾面子上也不好过不是?
季心禾转身进了新房,这是她第一次来,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宾客散尽,这宅子里瞬间空无一人,她站在庭院里,看着空荡荡的宅子,满堂红绸都刺目又讽刺,刺的她生疼。
“他走了。”季心禾喃喃的道。
形单影只的身影,显得越发落魄。
季东连忙道:“心禾,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急事,这亲事是他一心所求,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走了呢?”
忽而一个黑衣人从屋里快步出来,跪地抱拳道:“参见夫人。”
季心禾看向他,有些狐疑:“你是?”
“属下只是来给夫人传达主子的话,忽然传来急事,只好负了夫人一次,他日回来,再请罪。”
季心禾眸光黯然了下来:“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这个·····”凌风有些为难。
穆侯楚特意吩咐不要说,此时若是说,怕是违背了主子意思。
季心禾淡声道:“我知道了。”
凌风这才抱拳告辞。
季心禾抬眼看向这装饰的喜气洋洋的宅子,大红的喜字,满堂的红绸,就连每张桌子上,都搁着一碟子喜饼,原本日也盼着的婚礼,却未曾想到,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心禾,你怎么了?”季东瞧着她这样安静着不说话,也没有什么情绪的样子,心里越发的紧张了。
季心禾垂下了眸光,掩不住的失落:“我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有一点难受。”
季心禾扯了扯唇角,掀起一抹苦笑,她也懂,可到底什么急事,能比得过今日这亲事重要呢?
在她的眼里,今日成亲大事,便是最重要的。
那在他的眼里呢?还有什么事情更重要?
或者说,他们之间的亲事又到底在他心里占了多少分量?
她不敢想,也想不到。
“唉,今日这事儿到底是他的不是,等他回来,大哥亲自质问他!”季东这会儿也是火大。
季心禾只是垂着头不说话,站在这喜气洋洋又空无一人的庭院里,满心落寞。
——
此时的京城,已经大乱,原本繁荣喧闹的街道,已经不再见一个小贩,百姓们纷纷躲到了自己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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