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背了,可没想到他还一副若无其事不开窍的模样。换做前世,要是她遇到像他这样愣木头般只会埋头默默奉献却一句话也不说的人,她铁定是将他抛在九霄云外让他自己面壁懊悔去。
但是想到他今日将她背了回来,还一副认真慎重的帮她按摩的画面,顿时心又软了。
唉没办法,谁叫她喜欢的就是这般的他呢?
也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得到符大人开窍的一天……她有些苦恼的想。等等!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顿时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想到呢?
这或许是一个契机呢?她想了想,首先向张大嫂解释道:“大嫂你误会了,哪有这般的事,我和符大人只是一般的关系…既然大嫂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推辞就是不识好歹了。。。”她故作犹豫了一番,最终下了决心般咬着下唇道,“那我就试试去相看下吧。”
“好好!”张大嫂顿时乐了,“这才对嘛!”
“不过——”她顿了一下,“我还有个条件。我想和谭大哥单独说一说话。”她知晓古代的农村的相亲跟大户人家的还是有些不同的,大户人家一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成亲前为了守礼,一般是不见面的;农村的,就没这般讲究了,有不见面的,也有见面的。男女可在介绍人的搭线下,面对面坐下来相看一番,双方中意的,就基本可以定下来了。
故张大嫂听了她的要求,也只是愣了下,虽不知她这番是为何,但略一思考,也就爽快的应承下来了,“好没问题,那就这样说好了啊!”接着二人就商量了下相看的时间地点。她好像早有准备,很快就说好了,是于明日下午的鸣沪客栈。到时候她会过来带人过去。
说妥后,张大嫂这才满心欢喜的起身准备告辞,她等下还要去跟外甥说呢,一刻也不多呆了,和宁如玉打了招呼就出门去了。
“大嫂慢走。”
送完她后,宁如玉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回到屋子里,一阵疲倦袭来,主要是早上去爬山而致的,她揉了揉眉心,反正没什么事可做,便回房睡去了。
**
次日。
衙门一般是半个月放两天假,且像宁如玉做账房这般清闲的工作,一般只是月初和月末忙碌,到了中旬的工作就十分轻松了,今日正好是她休息的日子。
中午她吃完午膳不久,张大嫂便过来敲门提醒她下午在鸣沪客栈的约定,少不得叮嘱她几句。在她的催促下,她只好无奈的打扮了一番,换过了衣裳,到了时辰,跟着她出去。
据她所说,谭公子在鸣沪客栈的二楼定了雅间上房,早已到了。到了客栈后,张大嫂熟稔的带着她直奔二楼,敲了敲门,很快便有人开了门。刚一打照面她就认出来了,确是上次见过的谭致。
谭致有些腼腆的将她们迎进去,引在大木圆桌上坐下,倒了茶,这才在宁如玉对面坐下。
“多谢谭公子。”她接过茶,环视了一圈。只见房里的摆设十分的雅致,设有花木盆景,墙上挂着气势磅礴的山水画,他们坐的位置正好对着木窗,可瞧见一楼。
一开始都是张嫂在活跃气氛,各种明说暗说将谭致夸了一番,说得对方都涨红了脸,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大姨!”
而一旁的宁如玉只老老实实的喝茶,偶尔微笑一下作回应。
张大嫂见他们二人都是一副正襟危坐交流寥寥的模样,哎呦了一声,这才醒悟般,“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话题,我就不打扰了……”说着起身要出去,二人挽留了几句,她摆摆手,嘱咐谭致好好招呼宁姑娘云云,关上门走了出去。
没了张嫂在场,房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大姨她就是这样,宁姑娘不要放在心上,”首先开口的是谭致,此时他的脸色也不红了,一双清明的双眸对上她,语气十分的真诚。
“没关系。”宁如玉朝他微微一笑。
二人客套了几句后,待到气氛融洽后,谭致犹豫了半晌,斟酌的道:“在下有几个冒昧的问题想要问姑娘,不知姑娘介不介意……”
宁如玉怔了一下,随即道:“谭公子但说无妨。”
“姑娘现在是比较急切想要找个夫家吗?”说这话时他是看着宁如玉说的,故话音刚落,便见对方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忙澄清道,“我没有冒犯姑娘的意思,也知晓这次的相看是我大姨的意思,与你无关,我只是一时的好奇……”
其实他这话说得是真的无礼了。但见他又慌乱的解释,生恐她误会的紧张模样,宁如玉初时的愠怒逐渐消散了,想了下,反问他,“谭公子为何这么问?”
“我……”他紧了紧拳,最终下定决心般道,“我大姨的性子我了解,这番定是她打扰了姑娘很久,才说服姑娘的吧。不管姑娘这次来相看是真心诚意的还是如何,谭某只能在此说声抱歉了。”
啊?
他这一番话来得触不及防,宁如玉怔了半天,有些听明白了,“谭公子的意思是?”
他一脸歉意的道:“这次的相看原不是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说姑娘有什么不好,一切都是我个人的问题。”说着他向她解释了一番。原来他心里早已有了中意的女子,只是因某些原因而还没有跟家里人开口。这次的相看主要是家里父母和张大嫂的意思,他推辞了多次,无果。且张嫂一把年纪了,这般奔波还不是为了他?他心里内疚无比,最终还是答应了。
但他这次来也打定了主意,父母那边说不通,他寻思着,既然对对方无意,还是早些说清楚,免得耽误了别人。
听了他这番解释,宁如玉恍然大悟,这么说原来他也是被“逼婚”的呀!
第67章 “偶遇”大人
她想象了下张大嫂拉着他好说歹说非要为他介绍姑娘的热心模样;不禁捂嘴轻笑,理解般点点头;暗里却松了口气。
这般说来,他们二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本来她还担心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对他不公;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如今听了他的话,这下她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姑娘,你是不是在怪罪谭某?”谭致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是在生气;忙着急的自责道:“宁姑娘对不起,谭某并不是有意隐瞒……”
“谭公子不必自责;”如玉坦言的微微笑道:“其实不瞒公子说;我也不是来相看的。”
厄?
谭致怔了怔。
接着宁如玉便道,她也是因为架招不住张大嫂的热心说媒才答应下来的。“我特意提出要和公子单独见面谈话,也是想把此事说明白……没想到,原来谭公子也是这么想的。”她解释道。
谭致回想起张大嫂那张巧若舌簧的嘴,苦笑的摇头,对上她坦然明亮的双眸,又不禁与她会心一笑。
二人如释重负;之间的隔阂也像冰雪般消融了;不知不觉的拉近了距离。谭致知晓刚刚张大嫂虽说是走了,但依她的性子,说不定还在暗处守着呢。于是他便提议不若二人继续多留一会,省得拂了她的好意,这般也好“交差”。她点头同意。
因话说开了,接下来的谈话便轻松了许多。谭致在外做生意,江南塞北也曾走过,见识广博,便说了许多途中的趣闻,她对此很是感兴趣,听得十分入迷。二人一问一答,气氛倒十分的融洽。
~~
正说到兴致勃勃之处,忽闻楼下骤然响起一阵杂闹声,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隐隐能听清是男子高声的嗓音,且还有几分熟悉。
谭致被打断了,有些奇怪的看向门口处,静听了一下,不像是来闹事的,这才歉意的对她道:“也不知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早知我便另选个客栈好了……”
“客栈不都是这般的?”她不在意的道,“应该是来了什么客人吧……”
“也是,”他笑笑,将注意力转回来,想继续接着刚刚的话说下去。正开了个头,还没说上几句,外面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接着一阵“砰砰”的敲门声又打断了他。二人同时看向门口。
“谁?”他扬声站起来,过去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人。
屋里的宁如玉不经意的瞟了一眼,顿时惊讶的站起来,脱口而出,“大人?”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符墨。只见他身上穿着一身捕快服,衬得他整个人威严凌然,面容不言苟笑。听见了屋内传来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子的声音,他双眸直直的看向宁如玉。
她走过去,张张口,见他这身打扮,问他,“大人,你是在这里办案?”
他脸色僵硬的“嗯”了一声。
一旁的谭致似乎恍然大悟般,转过头问她道:“宁姑娘,这位莫不是……衙门的符捕头?”
她微微笑着冲他点头,“对,这位就是符大人。”
符墨紧紧盯着她朝一旁的男子说话时脸上愉悦的神情,一滞,袖下握剑的手不禁紧了紧,冷着脸面无表情,实质内心早已如滔天巨浪般翻涌。在来的路上,他想象过无数次他们见面的场景,却远不如现实的冲击。
今日他在签押房里埋头处理要务,一直忙到午时。杨小白敲门进了来,向他报告了日常事务后,突然唉声叹气起来,明里暗里瞧了他好几回,欲言又止。他看在眼里,却不点破,依旧继续处理手上的事。
最终杨小白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说他上午去看了宁如玉。符墨便以为是她出了什么事,顿时放下手上的笔问他。
只见杨小白道不是,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会,“是这样的,我刚听宁姑娘说…她隔壁的那个什么张大嫂给她介绍了个男子,等下要去相看呢。”
要说他怎么会说出这一番话,这还多得昨日杜神医点醒了他。他也终于恍然大悟,自家大人对宁姑娘…和别人还是有点不同的。
不过不管怎样,他心里还是替自家大人高兴的。
可谁知他今日去看望宁姑娘时,却无意中听她提起道,邻居张大嫂给她介绍了个年纪相仿的男子,且下午还会去相看。
他顿时就傻眼了。那…宁姑娘要是看中了相看的人,那他家大人该如何是好啊?从她家出来后,他这一路上憋得慌呀,一方面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宁姑娘去赴约,另一方面也不知该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大人。犹豫了许久,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不然大人要是知晓他知情不报,将来倒霉的就是他了。
符墨听了这个爆炸性消息,心脏噗通一声,像是被什么狠狠捏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瞳孔剧烈收缩,紧紧的盯着杨小白,语气低沉,“什么?”
杨小白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是宁姑娘亲口与我说的,说是……”
……
在符墨紧迫的目光下,他断断续续把经过说了一遍,等了半晌,然后听见头上的大人传来波澜不惊的“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的话,松了口气,拱手逃一般的出去了。
大人的目光实在太吓人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而屋里的符墨,仍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不动,面容严峻,唯有手背上的青筋方可让人窥出半分隐忍。他嚼着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弥漫出来的苦味,心里拔凉拔凉的。
无论男子女子,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开始谈欢论嫁,这他是知晓的。首先会有媒人牵线,为双方的父母介绍适婚配偶,然后媒人再安排二人相看,面对面的了解。若是双方都满意,那亲事就可以定下来了。
做媒的人是什么时候上门给她介绍的?她又是何时答应的。……她为什么会答应相看呢?他的心像是在火上烤般炙热,反复咀嚼消化这令他难以接受的消息。
明明昨日他们还一起上山办案,有说有笑的。她下山时崴了脚,他背了她一路。他们之间靠得如此的近,她的身子又软又轻,像是停栖在他背上的一只白鸽。……她还冲他笑得那般甜润,仿佛春风过境般,他的心情也好了一整日。
为什么之前没听她跟他说过这么一件事?就连与谁相看他都不知晓。
……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她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意思吗?他被自己的想法会心一击,要是姑娘对他没有一点别的心思,那可怎么办?
不行!他一咬牙,怎么可以坐以待毙?符大人将书一收,立即站了起来,冲外扬声道:“小白!”
~~
“……大人,你怎么了?”耳边突然传来她的疑惑般的呼声,他忙回过神来,见她正蹙眉看着他,心里一凛,挺直腰身叠起精神,“对,我们正在办公事。衙门有人报案道,前不久有个逃犯在这一带出没,故我便带人来这边查探一番。”
“原来是这样,”宁如玉了然般点头,挂心的道,“那现在找到了吗?”
符大人自然是摇头,含糊的说了几句,然后故作疑惑的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男子,顿了顿,问她今日怎么在出现在这里?
“对了,瞧我,差点忘了介绍,”她幡然醒悟般,“这位是谭公子……是家附近的张大嫂的外甥…张大嫂上次大人也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他铁青着脸,不动声色的打量对面的人。只见对方年纪与他相仿,一身儒装温文雅尔,脸上时刻挂着笑容,看在他眼内十分的刺眼。
难道姑娘喜欢的是这样的?他哪点好了?符大人心情坏到了极点,越看对面的人越不顺眼,恨不得他马上消失在眼前。他握了握手上的剑,随即松开,“自然是记得。姑娘今日怎么会和张大嫂的……外甥在此?”
她刚想回答,谭致抢先答道,“谭某和宁姑娘恰好有一些要事要谈,所以便约在此商谈。”
“对对,是这样。”她一怔,顺势应是。
但她的动作那里逃得开符大人的眼,他的脸顿时更黑了,心里更是受伤。姑娘竟然不肯与他说实话……
他压下内心满腹的涩苦,语气僵硬,想了想,“此处暂时不安全,若是没什么紧要事的话,姑娘还是尽早回去吧。”
宁如玉看向谭致,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谭致体贴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宁姑娘,我们有机会再见面吧……我送你回去。”
符墨止住他,“不用劳烦谭公子了,如今已经办完事了,我正好顺路送姑娘回去。”
“是吗?”他愣了愣。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符大人对他有一种敌意,可明明之前他们没见过面啊。他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宁如玉,见她并没有反对,沉吟一下,爽快的道,“那就劳烦大人了。…好了,宁姑娘,在下先告辞了。”
“公子慢走。”她目送他出去。
待他走后,房里就剩下了她和符墨二人。她抬眼看了他黑黑的脸色,好不容易憋住了笑意。轻咳一声,“那大人,我们也走吧。”
他回过神来,点点头。二人一起出了门,门外还有几个捕快在客栈门口等着。他走过去和他们低声不知说了什么,很快他们便离开了。
“走吧。”他回过头,示意她跟上来。
~~
二人沉默的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宁如玉偷偷瞥了一旁坚毅的侧脸,只见他抿着唇,面无表情的缄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浑身上下似乎散发着一股冷淡的气息。
这气氛沉默得有点异常。但宁如玉装作看不见他沉得能滴出水的脸色,嘴角弯了弯,开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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