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以萱觉得不太舒服,闭着眼睛抱住他的脖子:“你管我。”
第43章
陆沉虚虚睁开眼睛; 看到那个女人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来,抓起衣服试图穿上; 他眯起眼眸; 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肢用力一收:“想去哪里?”
危以萱防不胜防; 他胸膛很硬,磕的她额头生疼。估计又在脑补了吧这位; 危以萱这幅身子骨经不起折腾,昨晚便已经要散架; 今天可不能再胡闹,而这位……万年小处男开荤可不是开玩笑的,危以萱手撑在他腰旁,揉了揉自己额头:“皇上; 您该上早朝了。”
男人似乎觉得扫兴:“朕不去。”
他的手臂很有力气,紧紧锢着她的腰; 危以萱动弹不得只能放弃; 安分的趴在他怀中。陆沉好像想到了一个感兴趣的话题,“以后留在后宫,朕赐你椒房专宠,绝不比曲玄给你的差,如何?”
危以萱眼波流转,眉眼生笑,“怎么; 皇上不是说; 妾留在宫中; 是为了侍候太后娘娘的么?”
陆沉一皱眉,脸色猛地一沉,揽着她腰的手臂收紧了几分:“你还想回将军府?”他冷哼一声,眼睛睨着她:“皇帝享用过的女人,天下无一人能碰,他曲玄胆敢碰你,我就杀了他!”
什么叫‘享用过’?
危以萱气笑,“陆沉,我看你是活腻了。”
嘿,活这么大,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陆沉也怒,俩人前一秒还缠缠绵绵,下一秒互相冷眼。
半个时辰后,朝堂之上,百官不敢直视当朝皇帝,他阴沉着脸坐在龙椅上,周身的黑气仿佛要溢出来额,这时没一个人敢招惹他,尤其是……左边脸颊上的那个鲜明而小巧的牙印。
危以萱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站在殿内,两周回廊外种植着几株漂亮的桃花,她就站在一颗的旁边。刚才俩人在床上打了一架,陆沉武力值是很高,但他怎么也不会打危以萱,于是最后就全程是危以萱占上风,但是打着打着干柴烈火之下陆沉压着她又来了一发,最后关头危以萱报复性的一嘴咬在他脸上,差点给咬出血珠。
臭男人。
危以萱心里骂道,冷哼了一声。绿萝被放了出来,被吓得哆哆嗦嗦的给危以萱倒茶,欲哭无泪:“夫,夫人……将军,将军他……会杀了您的……”刚才她被放出来,第一时间赶回这里,恰好看到皇帝沉着脸要去上朝,自家将军夫人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脸,拍拍他的肩膀还说了一句:“去吧。”
皇上扭过来,脸上那个牙印给绿萝吓得要死,当时就腿软了。
危以萱冷笑:“他有那个胆子么?”不过呢,虐一虐也是好的,危以萱转而又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安抚的对绿萝说:“你家主子以后住这皇城,他伤不到我,放心罢。”
百官还挺欣慰,退朝之后聚在一起讨论皇帝这是肯宠幸女人了,看来国家子嗣有望,只不过看皇帝的样子,那个女人不是个好相与的,忒泼辣了些,亏的是皇帝也不是善茬,才能招架住吧。
曲玄行走在皇宫,莫名觉得有点怪异,想了半晌他又退了回去,皇帝此时正在议事厅的后殿,正收拾了妥当准备去见为以萱,就撞到了曲玄,他皱起眉头不怎么耐烦的样子:“曲将军何事?此刻不商议国事。”
曲玄作揖,“禀告皇上,我家夫人身子弱,不知此刻她何在,我想……”见见她,曲玄还没因为这种事情跟皇帝说话,他有几分尴尬,但也硬着头皮说了。
陆沉闻言,莫名停了脚步,不耐烦的摸样也消失了,甚至他提了提唇角:“哦?”身子骨弱?陆沉想起来床榻之上那个女人媚骨天成的摸样,眼眸深了深,移开视线,“不是朕不让你见,只是后宫终归不是百官能进入之场所,你安心罢,太后很喜欢她,已为她找了太医。”
他就是不说什么时候放危以萱回将军府。
曲玄脸色僵住了,“是。”只得低低称是。
后宫的确不是百官能进的,但是目前这个情况,皇帝后宫尚且没有妃妾,后位也空悬已久,后宫形同虚设,他曲玄就是进了后宫,也没什么,皇帝说这话明显就是借口,就是再笨蛋,也该察觉出这个意思了,更何况曲玄身为骠骑大将军,智勇双全,他也察觉出了几分不对。
心事重重的离开皇宫,曲玄越想越不对,他想到皇帝今晨上朝脸上的那个牙印,心底浮现一个猜测,但转瞬即逝,“不可能吧,她性子向来温婉。”
连表妹那里都没有去,曲玄赶回将军府,手握成拳头在桌案上轻锤了两下,做了一个打算,叫了人过来,吩咐下去。
陆沉那个脑残皇帝不操心一些事情,不代表危以萱就不操心,曲玄可是手握重兵的将军,虎符尚且还握在手里,真要有撕破脸的那一天,陆沉不一定能胜,毕竟……皇权下,那些将士只认虎符。危以萱揉了揉太阳穴,手指点着茶碗的外沿,心里思绪翩飞。
她一直在后宫留着,早晚有一天皇帝睡了自己老婆这个事实会被曲玄知道,爱不爱她两说,这可是面子上的事情,保不准曲玄就一个恼羞成怒起兵造反了。
更别说陆沉这两日兴致勃勃,一直打算着什么时候册封她。
哎。
危以萱沉住气,眯了眯眼睛,“虎符……么……”她喃喃自语,一个计谋涌上心头,她露出一丝浅笑。
曲玄会怀疑的吧,迟早会怀疑的,按照他的性子,肯定会提前确定,最大的可能就是会派人过来探查情况,他本事大,能够做到完全让陆沉无察觉塞人进来。
危以萱只需要顺着他塞到她身边的人,发挥一下自己的演技演一下就好了。
绿萝是危以萱从小的贴身女婢,是站在她这边的,可信任。危以萱叫来了她:“这些日子殿里进了什么新奴才统统留心些,记下来告诉我。”
绿萝也接受了自家主子以后要封妃甚至封后的可能,非常顺利的接受了自己的定位,把大殿打理的井井有条,“是,夫人。”
第44章
危以萱去见太后了; 毕竟皇帝明面上留下她的理由就是太后‘喜欢她’,怎么着太后也会召见她的; 实际的情况有些相反,太后并不怎么喜欢她。
甚至有点厌恶。
危以萱倒也理解,年老的嬷嬷进去通传之后危以萱就被带了进去; 太后脸上带着淡笑坐在上位; 危以萱恭敬行礼:“妾危氏愿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也不给她下绊子; 叫了起紧跟着赐坐,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为难你了。”
危以萱露出难堪的神色,没有应答。
太后轻哼了一声:“以后也甭惦记着回去; 待皇帝给你封个一妃半嫔的,安心在宫里住着吧。”她始终认为; 还是自己儿子没见过女人才能看上这等货色; 但是关键在于他现在不肯纳妃; 这才是症结所在,太后微微拧眉,心里叹了口气。
危以萱当然知道太后在想什么; 回去的路上,扶着绿萝的手神色淡淡然; 身后的依仗长的很; 架势足足比得上皇后的规格; 绿萝低声道:“夫人; 太后娘娘是不是……”
危以萱淡淡道:“无妨; 以后不打交道; 犯不着。”
看不上就看不上呗,难道她危以萱就看得上她?她如今能当的上太后,还不是凭的陆沉凶残亲手弑父的来的,当初她也怕自己的儿子呢,还是后来才慢慢又亲了起来,俩人说起来没有什么母子情,陆沉小时候当皇子时,也就七八岁时受宠,到十岁之后就彻底被冷落了,同母所出的亲弟弟都被他一声命下发配去看守陵墓去了。
说实在的,太后尚且需要看陆沉脸色过活,危以萱实在没必要跟她计较。
已经够可怜了。
没想到回去之后陆沉居然已经在了,他问:“去哪儿了?”
危以萱挥手叫绿萝下去,没什么特别的脸色:“太后娘娘召见。”
陆沉怎么会不知道危以萱去了哪儿,他语气停顿了两秒,说:“不想去以后不去,她爱怎么召见就怎么召见,别理她。”
“过来。”他朝她伸手。
危以萱把手放上去,他一用力她就坐到了他腿上,手顺带着挂在他脖颈上,下巴放到他肩膀上闭上眼睛,他身上有一股特别的味道,那是龙涎香。她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抱着他,叫陆沉心微微一动,吻了一下她的发丝,心想她肯定是受委屈了,于是皱起眉头来。
当天晚间皇帝去了一趟太后的慈宁宫,第二天就传出太后身体抱恙,今日不传召她了的消息。
这算是……无疑是的给太后上了个眼药水吗?危以萱后知后觉的眨了眨眼睛,钻进陆沉的怀里亲了亲他的下巴,没想到这丫的这么上道。
陆沉声音沙哑:“你想当皇后么?”他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在她耳旁这么说。
危以萱发笑,“那要看是谁的皇后了。”
两人耳鬓厮磨半晌,一会儿级纠缠到了一起,陆沉发出低笑咬她的锁骨,“你若为后,我必为皇,否则便是千军万马我亦要踏破皇城……”他话语模糊:“得到你。”
危以萱抚摸他的发:“你当真是个,昏君。”
“美人与江山,你选择美人?”
陆沉轻哼:“江山算个屁。”
危以萱诧异:“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当皇上?”还是以不惜一切代价为姿态的。
这个皇位,当真就以为他很想当么?陆沉吻着她闭上眼睛将那抹深沉的意味深长埋藏进眼底。天下人称他为昏君,暴君,他就是应了这个称号又如何?明君当着有什么意思?成就江山远没有毁了江山来的舒爽。
陆沉未必就不知道曲玄的异动,他又不是傻子,虎符在他手上,危险有多大是个人都知晓,只是……
太后身体抱恙的消息传到了前朝,随后也有风言风语传了出来,说是皇帝对曲将军的夫人多有宠爱,出行的仪仗比皇后都要架子大几分,太后都不能拿她怎么办。
所有人都为之震惊,整个天下传得沸沸扬扬,说危以萱是妖精转世,把当朝皇帝和将军迷得神魂颠倒的,这话引得龙颜大怒,圣旨下去百姓市民胆敢再传流言蜚语,直接杖杀街头。
暴政引得民众更是不满起来,曲玄也得到了宫里自己眼线的回来的消息。
此人恭敬禀报:“回主子,有消息了,皇帝的确非常宠爱夫人,但夫人对他一直不冷不热看起来是被强迫的。”
曲玄脸色铁青,下一秒一掌把茶碗砸到了地上四分五裂,盛怒之极,“她什么表示?”
那人又道:“我观察夫人素日总是一个人坐在聆窗前发呆,大约是在思念主子您。”
曲玄脸色和缓了半分,他冷笑了一声:“狗皇帝!”
“宫里太后对夫人很不好,经常为难责罚。”此人只说了这两句,没有多说自己的主观感受,只说出了事实,怎么脑补就是曲玄的事儿了。
危以萱抿起唇角荡开笑意,缓缓抚摸手上的玉镯,她这副皮囊美的动人,一个小小侍卫而已,迷惑起来还是相当容易的,不是主要的角色,对她的抵抗力都很低,曲玄这是派他来送人头了么?
太后经常责罚,皇帝又多有觊觎,看起来危以萱在后宫过的实在很糟糕。
曲玄放在桌案上的手慢慢握成拳头,想危以萱身为他的正妻,他自己都没跟她……居然让这个狗皇帝占了先,想到这里曲玄痛心起来,发誓一定要把她抢回来。
第45章
危以萱的这副身子太过娇弱; 小时候更是个药罐子; 要孩子相当的不易,即使是皇帝日日宠幸之,也一直没有动静; 纵使危以萱之前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也依旧淡定不下来。
而局外的情况也相当的严峻了起来,紧跟着皇帝封后圣旨下来了; 连跟前朝商量的前兆都没有,这个皇帝任性的够可以; 次日清晨早朝上百官一起炸锅,纷纷劝皇帝收回成命; 要以江山社稷为重; 堂堂国母怎么可以是二嫁女; 更何况……更何况危氏尚且还未曾与曲将军和离啊!!
太后连称病都不称了,跳脚暴怒反对。
只可惜任何人也无法让陆沉改变心意; 凤袍在赶制,皇后的翊坤宫也在修葺中,危以萱因为之前享受的就是皇后的待遇; 所以这会儿也没感觉到周围人对自己的态度有什么很大的变化。她懒懒的倚靠在小几上,单手抚着额头,百棂窗外的桃花开始纷纷扬扬的往下落。
危以萱首先考虑到的是曲玄会选择起兵造反; 可是长久以来他都没什么动静; 也许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可是这待机时间也有些忒长了; 皇帝也有自己的兵队不罗列进皇家军,再加上危以萱身后的丞相一族。
自己是要当皇帝的岳父,还是将军的岳父,丞相的选择没有丝毫犹豫,那可是国丈!
危以萱倒不是怕国破,而是怕曲玄会对陆沉做什么。
“绿萝,陈太医怎的还未到?去催催。”危以萱看了一眼窗外满地的桃花,还有婢女在清扫,她回头蹙着眉头命令道。
绿萝‘哎’了一声,出了内殿吩咐下去。
摸了摸小腹,危以萱闭上了眼睛,日日请平安脉,仍旧没有半分消息,事情到了这个关头,真的是最后时刻了。难道是不管用了吗?它察觉到她想旧法照搬所以也跟着想了对策?
陈太医半个时辰后抵达了这里,为危以萱请了平安脉,他眉头略微跳动了两下,呼吸都跟着抑制住,“恭喜娘娘,您已经怀胎一个月有余。”
危以萱连忙追问:“我昨日还曾来了月事,可有妨碍?”
陈太医摇头:“无妨,娘娘身子虚,胎还不稳,日后好生照顾着也就是了,臣给您开一副安胎药便是。”
危以萱暗自松了口气:“如此便好。”
看来它并没有阻止她使用此方法,危以萱让绿萝送走了陈太医,顺道去抓了药回来熬。剩下的便是要多留心陆沉的安全,危以萱思绪万千,最后去了皇帝的御书房,大概他还在批奏折。
虽然陆沉偶尔使用暴政,脾气也堪称差劲,但是对待公务他还是有七分认真的,也就是说他做做样子的心还是有的,并没有很明显的露出来他对江山社稷没有兴趣的样子。
也正因为如此,陆沉对那些奏折的容忍度出奇的高,一般皇帝会边看边气的推桌子的奏折,陆沉能心平气和的看下去,还点评几句。
危以萱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察觉,等觉得批的没有意思了撑起额头来才看到在门口站着的危以萱,危以萱唇角还带着一丝微笑,她实在觉得有趣,陆沉批奏折的样子跟他写作业的样子没什么差别,都是一副吊儿郎当心不在焉的表情,时不时皱皱眉头烦躁那么一下两下。
陆沉扔下了毛笔,“你怎么来了?”
危以萱浅紫色的迤逦纱裙拖地,耳旁的金色颤动的蝴蝶娇柔不已,她挑动眉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跟皇上分享好消息来了。”
陆沉愣了一下,看着她的动作还有一瞬的回不过来神,盯着她肚子看了两秒,“……你怀……?”
准皇后有喜,皇帝宣布大赦天下,要与百姓同喜,这可真是有人高兴有人忧愁。
陆沉从那天之后把危以萱看的非常严,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几乎把整个皇宫的人都调动过来照顾危以萱来了。
远在将军府的曲玄,脸彻底黑成了煤炭色,这几日他的小表妹得知了这个消息跟着搬进了将军府,在她看来将军夫人的位置也该换她来坐坐了,但是将军的态度是在让她惹火,不过仔细想想这实在是关于一个男人的尊严,所以小表妹也没有太计较。
但是这持续的时间也忒长了些,最终在用膳的时候,小表妹爆发了,她一拍桌子:“曲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曲玄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