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邪甚至笑得将假牙喷了出去,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西西却不为所动,双眼专注地盯着摄像机,掷地有声地说:
“我就是我!无论现在还是以后,我就是立正!也许我的演技会磨练得愈加纯熟,也许我的容颜会渐渐衰老,但是我的本心不变。无论别人会怎么改变,我立正始终有我的底线,永不妥协!”
西西目光灼灼地望着摄像头,嘴角微微向下抿着……
这个形象定格在整面墙的大屏幕上,现场诸人也不由动容。原来这个新人不是急切的希望大家记住她的名字,而是想说这个。
她这是在明志?
向谁?
秃头锁着眉头,眼睛紧紧盯着那抹紫红色的身影,直到她施施然退下台,泯入人海。
领结boy却不淡定了,他的好奇心被撩拨起来,探着脖子看了半天。
“这个叫立正的挺有戏啊!有故事、有经历,最重要的是够特别!”
说完他又向黄老邪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
“咱舅眼真毒!嘿,你也不弱。”
现场的人被立正的定格搞得思绪万千,而她隔空喊话的那个人,此时也正老老实实坐在电脑前看着这一幕。
屏幕上挽着民国发髻的女子微扬着下巴,直直地盯了过来,好像要透过数据线把他看穿。
这幅倔强的神情,令他忆起琴师的青影……
那天在电影院,一袭青衫的琴师也是这副样子,当她身子向后一仰,他就赶紧侧过了脸,不敢再看。
即便如此,心还是被狠狠的戳了一刀,眼泪差点就失控地涌出来。
为了不在女朋友面前丢人,才故意说了“作死”的笑语平缓情绪。
姚聪盯着屏幕长长吁了一口气,他该拿她怎么办?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大修了一下,晚了!
不过很粗长哟~~~~~~~~
☆、斩不断(修)
姚聪被银马奖的事弄得焦躁难安,大半夜地杀到大痴家,把他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挖出来,听他倒苦水。
大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听他发牢骚,迷迷瞪瞪地说:
“你这人怎么每次恋爱都这么麻烦?天底下女人有的是,这个不合适,就换一个呗!对了,修大小姐不是又开始倒追你了,你就从了……阿嚏!”
大痴打了个喷嚏,被姚聪恶狠狠的眼神吓了一大跳,把后半句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揉了揉鼻子说:
“反正,你就是不想西西工作呗!”
姚聪怒道:“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谁不让她工作了?我只是觉得娱乐圈太危险,不适合她。我这是对她负责,我在保护她!”
大痴眯着眼打了个哈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嘟囔道:
“这也叫保护?你保护一个人,就是把他拴在裤腰带上,不让人家干自己喜欢的事儿?我靠,那我倒要念声阿弥陀佛,还好你不爱我!”
姚聪狠狠剜了他一眼,沉声说:
“我上次支持炽唱歌,是什么结果?她被娱乐圈生生毁了,年纪轻轻就死了!我这回只是不想重蹈覆辙,我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理解我!”
大痴往上揪了揪被子,让姚聪从小冰箱里取出罐饮料,三两口喝完,打了个寒战,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姚聪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结果大痴只问他有没有看过枭雄?
姚聪没好气地点点头。
谈到这部亲身参与的电影,大痴一下子来了精神,侃侃而谈了半天,突然问:
“你既然看过,知道整部片子时长多少,西西出场的时间又有多少?”
姚聪一时语塞,耸肩道:“我算那个干吗?她只是个小配角,一共也没出场几回,而且演到1/3处就挂了。”
大痴直直地望着他,半天没说话,良久才叹道:
“你认为银马奖水分有多少?一个小小的配角,又是个崭新的面孔,在整部电影里只出现了十几分钟,居然赢得女配角奖!你不觉得这是个奇迹吗?你不认为她是个天才吗?你觉得这样的天才需要怎么保护?”
姚聪再度语塞,心虚地别开了眼,不敢与大痴的目光对接。
然后……
然后他就逃跑了,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牧马人在夜色中疾驰,大痴的话好像环绕立体声一样一遍遍循环播放着:
“我没法去颁奖礼,只能躲在家里看电视直播。当我看到立正发言时,哼,你一定想象不到,我像个二傻子一样痛哭流涕!立正的心境我感同身受。知道吗?如果我是立正,会毫不犹豫的和你分手,永不后悔!“
“可我……唉!我没法像哪吒那样以骨还父,以血还母,没办法和我老子、我大哥、整个陆氏家族分割!所以你知道吗?我真得非常非常爱我妈妈,也非常感激她!妈妈给了我三年自由,让我得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葱头,你今晚能来,证明你还算有点良心。可是你的爱在哪儿,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为什么你的爱和我妈妈不同,为什么你的爱不是给予,而是剥夺?”
“琴师没有感动你吗?你不认为立正是天才吗?“
“你……真的忍心吗!”
……
姚聪几乎一夜没合眼,辗转反侧,想了很多很多。
天才朦朦亮,他就把文渊公司的文件整理好,放到助理桌上,并留言请他将这些东西交给他的合伙人。
姚聪忙完还不到六点,觉得西西昨晚一定睡得很晚,不敢给她打电话,发了成串成串的短信过去道歉。
直至七点多,他的手机还没有半点反应,他终于坐不住,趋车杀奔燕郊。
他驶到西西楼下才给她打手机,却赫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他的心不由一紧,这是什么情况?
姚聪的身体比大脑反应得更快,不及细想,大长腿已经奔到防盗门前,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正是穿着一套小熊睡衣,被冻得哆了哆嗦的西西。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吸气一边说:“妈又忘带钥匙啦?我还得再回去睡会儿……”
然而,一阵冷空气把她的声音吞噬掉,她整个人被冷风卷回了卧室。
寒冰一样的铠甲下,是火热灼人的岩浆,整个卧室满满全是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西西一边挣扎,一边喘着粗气说:
“你别这样!我妈遛弯去了,马上就该回来了,你疯了!要是被发现怎么……唔唔……”
烈火般的激情让西西无从招架,撩人的热吻很快呼唤起她心底的渴望。
他们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这般亲热了,她身体里每个细胞都迫不及待地叫嚣着自己的权利——
她要他!
葱是她的,只属于她一个人!
他浓密的头发,飞扬的眉眼,挺直的鼻梁,紧致的肌肉,宽阔的胸膛,健硕的身形……
所有这一切全是她邵西的!
就连他胸口的小卷毛也全是她的,只有她才有权亵。玩。
西西狠狠在他肩膀、前胸、后背咬了好几口,留下好几排牙印儿……
这是她的男人,谁也不许动!
就在二人激情爆发的关键时候,男人的动作猛然一滞,咬着钢牙,绷紧身体,太阳穴上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
一张俊脸,扭曲得仿佛凶神恶煞。
西西不满意地扭了扭身子,引得身上传来一声低吟。她耳朵痒痒的,只觉热风酥酥麻麻地灌了进来:
“乖,别动,大门……好像响了一声!”
西西好像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吓得脸色刷白,牙关“得得得”止不住的打战。
这声音虽然极轻,可听在二人耳中却是巨响,姚聪又不敢出言安慰,只能胡乱吻着,慢慢安抚。
可等他安抚好怀中的小兔子,却又勾起体内的大野狼。
他闷哼一声,把头埋在女人项间,一动也不敢动,硬生生地忍回去了!
两人立起四只耳朵,凝神听了半日,终于听到大门又砰得一声关上,接着是一阵钥匙扭动的声音,此后再没了半点动静。
一场虚惊之后,二人也没了心思。
西西心里不是滋味,不明白这样又算什么!
他们现在除了身体上的相互吸引,还有多少爱?
她还爱着他!
理智无数次告诫她,事业比男人更加可靠,可她的那颗心却执着如初。
这份爱牢牢盘结于心,几次三番想要斩断,却终是不能。
因为那份执拗已混入血脉,想要把姚聪从心头剜下来,势必会扯出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
可他呢,他到底把这段感情放在什么位置?
他和修大小姐又是怎么回事儿?
西西沉着脸不说话。
姚聪默默收拾好一切,这才贱兮兮地凑过去,哄道:
“生气啦?刚才,那是一时失控……嘿嘿,反正阿姨也知道咱们的事……”
西西踹了他一脚,不再绕圈子,直接问:
“这算什么?你不是已经重拾就爱了吗?”
姚聪高叫冤枉,信誓旦旦地说大学的女友是歌手,这事早就已经报备过了。
他和修文只是纯粹的同学关系,连手都没牵过,修文也从未向他表白过。
这回接单子,完全出于工作上的考虑……
西西却不依,流着眼泪控诉:“上次我去你公司问,你怎么答不出来,还不顾而去!现在这是编好了瞎话……”
姚聪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这才抛出底牌:
“放心吧!我已经把文渊的案子移交给合伙人了,那案子已近尾声……”
西西眼睛猛然一亮,抿着小嘴别过了脸。
姚聪叹了口气,把人重又揉回怀里,闷闷地说:
“上次是我不对,态度太过分了!当时我压力太大……好了,我不找借口,总之一切都是我不好,不该和你发脾气!不过,我对修文光明磊落,不然我也不会接手她的案子,我希望你以后能信任我!”
西西扁了扁嘴,算是把这件风波掀了过去。
姚聪问道:“其实我从凌晨就一直在给你发短信道歉,也没个回复……”
原来,西西的手机号码不知被什么人泄露出去,一个晚上骚扰不断。
除了一两通朋友恭贺的电话,竟是以黑粉开骂为主!
有的说她暗箱操作,有的骂她潜规则评委,甚至有人指责她认了黑色会的干爹……
西西一怒之下,把电话卡给剪了,索性换了个新号码。
姚聪叹道:“名利场就是这样儿!人家知道你没后台,当然各种黑。那些打电话的人也是脑进水,你要真有干爹撑腰,他们还能拿到你的电话?”
男朋友的话,果然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使。
西西被他几句话哄开了心,腻在温暖的怀里又生出依依不舍的心思,嘟着嘴说:
“前几天接到《掌匙》剧组的通知,后天要开始宣传连续剧了。这回要跑十多个城市,又有的忙了!”
姚聪轻叹一口气,亲了亲她的额头,反而关心起服装、首饰之类婆婆妈妈的问题。
他一听说完全没准备就急了,拉着她胳臂就要出门去买。
可西西的原则却是——能不花钱,坚决不花!
两人正在房里争吵,邵妈妈推门进来,问清缘由说道:
“既然和人家签了合同,就得打扮得是那么回事儿。拿了人家的钱,就得做好!这回不比上次,你可是女主角。要是给人家剧组丢了脸,以后谁还敢用你啊?去去去,办正经事要紧!”
西西立刻拉着姚聪脚底沫油,再没脸多看老妈一眼。
居然被亲妈撞到了,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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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觉得原来那个写法太急,感情没交待清楚,大修了一下~~~
见谅。。。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要在电视上向男主示爱,你们最想看哪位观众的反应?
说说吧,每人限一个名额,欲订从速~~~~~
☆、情人节的礼物
《掌匙》的宣传工作分三条路行进,西西、如意、阮泽被分编到不同的队伍。
西西一听和那两个人分开走,心就定了下来。
本以为一回生二回熟,有了《枭雄》的宣传经验,这次多少会好过些,结果却不是那么回事。
也许黄老的剧组逼格够高,也许是受到姚聪两位表哥的庇护,此时西西才发现,宣传□□!
相比令人作呕的饭局,她倒宁愿与娱记们周旋。
刚开始的几个小城还算温和,随着行程不断向前挺近,那里的酒桌文化也愈加彪悍。
她这种几杯啤酒就倒的人,简直生不如死。
有了上次生日宴的事,西西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此外酸奶、抠喉、解酒药、装醉……
什么法子她都用尽了,可饭局却一眼望不到头。
更令人恶心的是,有些男人借着酒劲盖脸,在言语、行为上向女演员揩油。
甚至有一回,一个撒酒疯的男人竟当众喊出来:十八线小明星装什么装,老子有钱就能怎么怎么地,把西西气了个半死。
她又不是明星,只是按合同约定来做宣传,凭什么受这种欺侮?
就在那晚,当这个装疯卖傻的男人把魔掌伸向西西时,她差点用酒瓶子给他给开了瓢儿。
那个男人动作敏捷得狡兔一般,丁点儿醉意也没了,当场甩袖而去。
带对的管事大发雷霆,别的演员非但不帮西西说话,反过头来也一起怨她不晓事,假清高,联起手来排挤她。
这里好像法外之地,她仿佛置身于蛮荒之处,远离了人类世界的文明……
下了飞机仅仅三天,西西就受不了!
她给导演打电话反应这里的情况,要求不再出席任何与宣传无关的宴请和饭局。
卫导答应得极为爽快,可第二天这里的行程依旧如常,看不到任何起色。
西西对导演也失去了信任,计划先回大城市,之后再与剧组理论,这时才发现身份证扣在对方手里,竟是坐困愁城。
先把身份证哄到手再说!
有了这个打算,她当即软下身段,对负责人百般逢迎,又痛快地应下当晚的饭局。
西西拿出从慧娘那里学来的一套,虽然把自己恶心得鸡皮疙瘩一地,却成功地躲掉不少酒。
当务之急是保持清醒状态,今晚她必须拿到身份证。
就在此时,有工作人员说她的经济人来了!
西西以为卫导良心发现,给她派来了支援,便忙不迭地应了下来。
结果却惊讶地看到,裹着军大衣,鼻子冻得通红的姚聪!
西西只觉心口一痛,无论是谁,她此时最不希望看到的,正是这张脸!
她不想让葱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可在心底的一个角落里,又满满的全是欢喜……
然而,事态的发展却和她想得不同,姚聪不是来拖她走的!
他脱下军大衣,挽起袖子就和桌上的人拼起了酒,那副不醉不归的豪情把西西吓了个半死。
这家伙不要命了吗?
等大家将烂醉如泥的“经济人”送到房间,各自回去休息后。这只醉猫却一骨碌爬起身,没事人一样哼着小曲儿洗澡去了。
西西呆呆地愣了片刻,才长舒了一口气,没骨头似的瘫倒在沙发上……
就这样,姚聪不吵不闹地留下来,操持起经济人应负的全部责任,彻底把西西从饭局中解救了出来。
西西不明白他的一反常态,逼问得急了,他只说来和她一起过情人节。
这的确是二人交往后的第一个情人节!
那天,西西收到了玫瑰花,吃到了烛光晚餐,甚至听了小提琴曲。
虽然为了避人耳目,只是用手机播来听,但就着烛光晚餐,这一切已足够甜蜜。
西西不得不承认,明明知道全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