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天还没黑呢！”
“什么天没黑？”
九阿哥皱了皱眉，他是要跟嘉淑说说这个洋务司的事情，听听自家福晋的想法，这说说话，还需要天黑吗？
“没什么，没什么……”
嘉淑瞬间红了脸，囧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这是昏了头啊，居然想成那回事儿，幸好九阿哥没回过神来。
可惜，没等嘉淑的心安稳下来，九阿哥就嘿嘿笑了，道：“福晋这是想爷了啊，别急，等天黑，啊……”
九阿哥的话没说完，就被嘉淑狠狠拧了一下，嗔道：“爷在说什么呢，也不怕人笑话！”
“谁笑话？谁敢笑话？哼！”
九阿哥嘿嘿笑，望着嘉淑，傻呵呵地乐了一会儿。
两人闲话几句，这才慢慢说起正事。
“福晋啊，你说，皇阿玛这也不明确说要干啥，爷到底该干啥？咋干啊？”
“当然是先造船啊，爷不是说了，那麻六甲被荷兰人占了吗？不让咱大清的船过去，凭什么啊？咱们大清都还没干过这么霸道的事情，他个手下败将，还这么嘚瑟，一看就是欠收拾的！”
嘉淑可是很了解九阿哥的心思，这就是一个刺毛驴，你得时不时地刺激一下他，同时呢，还得让他得到充分的心理满足，就是得夸！
果然，嘉淑这么一说，九阿哥就嘚瑟了！
荷兰人是厉害，但是还不是被郑经赶出了台湾？而现在，台湾却是被大清收了回来。
说起来，荷兰人就是大清的手下败将啊，这是一点儿都没错的。
“可是，福晋啊，我之前让人去买船来着，那些洋毛子鬼精的，不卖！”
“他不卖，爷不会抢吗？”
嘉淑给了九阿哥一个大大的白眼！
“抢？！”九阿哥瞪眼，“咱们可是礼仪之邦！”
“礼仪之邦怎么了？咱大清没有海盗吗？”
“这个，还是有的！”
九阿哥哼了哼，大清朝的海盗虽然没有明朝后期那么猖狂，但是，海盗根本是无法彻底剿灭的。大海那么大，岛屿那么多，随便就藏了起来。
“爷觉得咱们是礼仪之邦，不能干这事儿，您就让人找海盗干呗。干了之后，就把他们招安了，一举两得嘛！”
“这样也行？”
“为什么不行？”
嘉淑嗤笑一声，道：“前段时间在街上，还听人说，人家洋毛子的国家，甚至还允许自己国家的武装商船，攻击敌国的船只，鼓励他们去做海盗呢！”
“真的？你听谁说的？”
“爷要是不信，就去找几个洋毛子问问呗！”
私掠船，嘉淑的记忆中，可是已经出现了很久。那些国家的国王还颁发私掠许可证，为此造就了不少的史上著名的海盗。后世的许多海盗藏宝，还在等着人们去寻找呢！
西洋人能搞私掠，咱们也可以啊！
九阿哥咂咂嘴，道：“可是，这事儿不好办啊，我这洋务司到底干啥，能调动哪些人手，皇阿玛也没个准话！”
“总理一应西洋事务！”嘉淑重复读了几遍，忽然就有了主意，道，“爷，你不是说咱们大清的船过不去麻六甲吗？那你就让广州那边的商行的人写个状子呗！”
“常言道，民不举，官不究。这商行的人一旦有了事儿，可不就是该您出面了吗？”
“有道理，很有道理！”九阿哥开怀大笑，抱着嘉淑就是一顿亲，“福晋，你真是爷的贤内助！刚才，你帮爷，现在爷帮你！”
……
“混蛋！”
第二日一早，嘉淑直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昨儿晚上，她被九阿哥折腾的惨不忍睹，最终是昏睡过去的。
这时候醒来，还是被两个小包子给闹醒的。
随着小包子们渐渐长大，饭量渐长，嘉淑的奶水已经不足以供应两个小包子，奶娘终于派上了用场。
不过，两个小包子为此还是闹了几天。
“小宝贝们，到额娘这里来！”
嘉淑望着两个咿咿呀呀的小包子，心情瞬间大好。对九阿哥的怨恨，也在顷刻间丢到了九霄云外。
“你们的阿玛回来了，以后呢，要多跟阿玛一起玩，缠着他！”
“今天有没有乖乖吃饱小肚肚，让额娘摸一摸哦！”
嘉淑趴在被窝里，逗着两个小家伙。
然后，让嘉淑惊喜的一幕发生了。
弘历小阿哥居然从她身边翻了个身，滚到了远处。
“啊！”
“啊！”
安安看到平平翻个身就远了她，不由叫起来。
嘉淑也是震惊地望着翻远的平平，半晌没回过神来。
翻身！
平平已经能翻身了！
三翻六坐八爬！
想到以前闺蜜说过小孩子的成长情况，嘉淑不由兴奋地爬起来，望着旁边的杜嬷嬷和蓝嬷嬷，道：“嬷嬷，你们看到了没？”
“看到了没有？”
“恭喜福晋，我们看到了，小阿哥可以翻身了！”
蓝嬷嬷和杜嬷嬷齐声道贺。
而似乎感觉到自己被忽略的安安小格格哇就哭出声来，费力地扭动着小胳膊，小腿踢蹬着。
然后，安安也跟着翻了个身，又跟平平滚到了一起，并排躺。
☆、第178章 康熙要搞事情
九阿哥大清早爬起来去上朝，这可是康熙南巡归来的第一次大朝会，宫门前早已是人头攒动。
朝堂上的文武大员、勋贵王爷们见到九阿哥到来，都是满脸堆笑。
九阿哥则是对所有人都报以微笑回应。
等看到五阿哥，九阿哥就飞快靠了过去。
“五哥，京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咋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啊？”
“九弟，你要撑住啊！”
五阿哥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九阿哥的肩膀，叹息两声。
九阿哥直瞪眼，道：“五哥，咱们能不卖关子吗？”
“九弟妹花了不少银子吧！”
“呃……”
九阿哥终于明白为什么感觉那些眼神怪怪的，感情是同情的目光啊。若是不知道红包彩票的内幕，九阿哥也会觉得嘉淑就是个败家娘们。但现在，谁觉得自己福晋败家，谁是二傻子。
当宫门开启，九阿哥依旧一副淡定的样子，跟着人群，往乾清宫而去。
等到群臣给康熙见礼完毕。
康熙摆摆手，梁九功就尖着嗓子开始宣旨。
理藩院增设了一个洋务司，洋务司的总管大臣，九贝子。
一时间，满朝文武都是傻眼。这是要搞啥啊？最近有什么西洋人搞事情吗？一群人面面相觑，可是都是毫无头绪。
这一日的大朝会，很平静。
康熙虽然离京三月，但朝中其实没什么大事。
退朝后，九阿哥却是直奔御书房。
“皇阿玛，儿臣遇到了点麻烦！”
九阿哥昨儿回去就跟嘉淑唠了关于西洋人的事情，嘉淑给他提议不卖就抢，这主意很合九阿哥的心意。
但是，即便是让海盗出手，事后招安。那些洋毛子肯定还会来找朝廷的麻烦，搞不准还能惹出事情来。
有道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不能等洋毛子先搞出事情来再处置，那样就落了下乘。
“你是想要兵？”
“是啊，皇阿玛，咱们大清虽然是礼仪之邦，但先礼后兵也是常有的。儿臣觉得吧，咱们水师的战船，威力可能不及洋毛子的炮船，咱们不能不防啊！”
“哦，那你觉得该做什么？”
“儿臣想跟皇阿玛要个人！”
“谁？”
“戴梓！”
九阿哥嘿嘿一笑，报出了一个人名。
康熙眉头微微一皱，脑海中跟着浮现出一个人影。
戴梓！
他怎么会不记得呢？当年南怀仁还活着的时候，那荷兰使者曾进献蟠肠鸟枪，戴梓就成功地仿造了出来。之后他仿造佛郎机炮，监造子母炮，着实是个人才。
“戴梓，如今人在哪儿？”
“回皇阿玛，他犯了事儿，皇阿玛您把他发配到盛京去了！”
“准了，你把人找回来吧！”
康熙其实是一个蛮开明的帝王，他曾经大力促进火器的制造和改进。毕竟，当初清朝入主中原时，没少被火炮折腾。当初葛尔丹叛乱，子母炮也是立了大功的。
“谢皇阿玛，那个，儿臣还有个事情！”
九阿哥见康熙的态度这么好，忙不迭地提出第二个要求，说是大清水师自收复台湾后，已经久不知战，请求康熙下旨，让水师巡防海疆，清剿海盗。
“清剿海盗？”
康熙望着九阿哥，“好啊，那你觉得谁可为将？”
“皇阿玛，儿臣哪里懂这个？”
九阿哥两眼翻白，他连大清水师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康熙哼了一声，就把九阿哥也打发了下去。
其实，康熙也不知道大清的水师如今是个什么样子。当看到京中八旗子弟的样子，康熙也能猜到水师会是个什么样子。
自打台湾被收回，水师的情况，就算不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也是差不多。
“居安思危，居安思危，朕，竟忽略了啊！”
康熙一阵感叹。
在九阿哥离开后，他想了不老少的事情。尤其是大清的崛起，当时的朱明王朝，是何等的强盛，但数百年的养尊处优，大明王朝腐朽了！
大清入关这才多久，曾经马背上的八旗儿郎，还有多少能受得住那马背上的颠簸？
“梁九功！”
“奴才在！”
听闻康熙中气十足的喊话，梁九功打个哆嗦，就冲进了御书房，跪在地上，听候康熙的旨意。
“传朕口谕，令大阿哥直亲王进宫！”
“再有，请裕亲王、庄亲王进宫！”
“宣太子来见朕！”
……
康熙一连串的口谕发出，乾清宫的小太监纷纷冲出皇宫，各自去传康熙的口谕。
这大朝会才结束，康熙却又派了人去召唤一众大臣们入宫，让不少人都是心里哆嗦，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九阿哥正跟四阿哥、五阿哥、十阿哥等人在福满楼小聚，就被乾清宫来的小太监给找到了，康熙见召。
可惜，小太监一问三不知。
便是九阿哥也不知道康熙这是要干嘛。
等众人再次进宫，却发现来了不老少的人啊，京中的勋贵王爷，八旗的都统们，几乎全部在列。
六部大臣，就户部和兵部的大人们在场。
乾清宫的龙椅上，康熙面色肃穆地端坐其上。
“朕刚才忽然看到了一个词，叫做，居安思危！”
康熙淡淡开口，望向在场的众人，“马尔汉，你是兵部尚书，你来跟朕说说，我大清八旗精兵能战之士还有多少？我大清水师，如今又是怎么个情况？”
人群里，九阿哥听到康熙的话，瞬间明白了康熙这是为什么把人都招了过来。感情，他也是不知道水师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
兵部尚书马尔汉哆嗦了一下，这些情况，他哪里记得到啊？
“奴才，奴才，……”
“诸位爱卿，谁能给朕解惑？”
一时间，乾清宫内一片寂静，呼吸声都是清晰可闻。
“朕不怪你们，朕都忘了的事情，又怎么能指望你们呢？”
“奴才死罪！”
众人齐齐跪地。
康熙这一番话，可真的是要诛心啊。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他们是臣子，理当为君分忧，但现在，他们不但没能分忧，反而一问三不知。
“行了，你们都死罪，谁给朕干活儿？”康熙哼了一声，“都起来！”
☆、第179章 找九贝子福晋寻主意
“朕欲阅兵！”
康熙在众人起身，缓缓开口。
“满八旗、蒙古八旗、汉八旗！”
“骁骑营、护军营、前锋营、火器营、步军营、虎枪营、相扑营、巡捕五营！”
“马尔汉，此次阅兵，朕要看演武，你去与八旗各位都统仔细商议，拿个章程出来！”
“朕，要的是能战之兵，敢战之士！”
康熙从龙椅上站起来，目光如炬，扫向金銮殿上的一众大臣。
“奴才等定当鞠躬尽瘁，为陛下分忧！”
一群人再次跪了，而这次，康熙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带着梁九功走人。
金銮殿内的众人，一直到康熙走远，才敢大喘气。
除了九阿哥，无人知道康熙这是忽然发的什么疯。但皇帝开口，他们就只能开始折腾。皇帝要阅兵，要看演武，他们就得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头。
“九哥，皇阿玛这是要干啥啊？”
十阿哥走在九阿哥的身边，总觉得这事儿跟九阿哥脱不开关系。
四阿哥、五阿哥也一起望向九阿哥，他们可是都记得，先前朝会后，九阿哥可是单独去见了康熙的。
“九弟，老实说，皇阿玛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四阿哥也是觉得，这次的事情，跟九阿哥脱不了干系。康熙南巡遇到了些什么，四阿哥可是很清楚的。没有什么事情能触动康熙的这根弦，那么，到底是什么让康熙忽然就要阅兵呢？
“其实也没啥，就是我不小心提了一句，咱大清的船过不那麻六甲。真的，我就提了这么一句，我也不知道皇阿玛咋就忽然要阅兵！”
九阿哥一副“我也很委屈”的表情，扮无辜地望着四阿哥等人。
“咱们大清的船过不去麻六甲，真的假的？”
十阿哥一听就瞪眼了，“那麻六甲胆儿挺肥啊，连咱大清的船都敢拦！”
“十弟，麻六甲是荷兰人占的！”
“荷兰人咋了？爷这就去跟皇阿玛请旨，带兵去平了他们！”
“十弟！”
九阿哥拽住十阿哥，道：“你怎么带兵过去啊？坐船去，咱大清水师的船能不能过去还不知道呢！”
“回啦！”
四阿哥轻声开口，率先向宫门走去。
这会儿，四阿哥和五阿哥也都大概明白了康熙为什么要阅兵。仔细想想，这事儿还真的挺严重的。
西洋人可以畅通无阻地到咱们大清的地盘来晃悠，不管是来做贸易，还是来做传教。可是，咱们的人没多少去过他们的地盘啊。这情况，就好像是大清外出的门被人给堵了，人家想进来就进来，但是你想出去，没门儿。
欺负人啊！
大清，天朝上邦，居然被人堵了家门，还有比这更窝心的事情吗？
家门被堵，就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若是两军交战，一方被堵了营门，不知道外面的敌军在搞什么，还谈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样一想，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欺负人，这是狼子野心，居心叵测啊！
四阿哥如此想着的时候，朝中的勋贵王爷们，八旗的都统们却还是一头雾水。但所有人都知道，阅兵如果不能让康熙满意，怕是要雷霆震怒。
……
不出两日，康熙要阅兵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
禁卫军各营全都被调动起来，按时点卯操练，但凡是有玩忽职守，懈怠轻慢者，军法是一点儿不容情的。
此次阅兵，要的不单单是样子货，还得演武。
演武，样式可就多了，若是康熙一时兴起，要来一场对战，样子货一下被戳破，龙颜震怒，各营的都统就逃不掉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事关项上人头，谁敢不尽心？
马尔汉作为兵部尚书，短短几天时间，白了不少的头发。
相比马尔汉，更郁闷的是新上任没多久的户部尚书凯音布。这老兄是顶了马齐的缺，当了户部尚书。
原本是油水丰厚的户部，在被督察院切了一刀后，如今可是谨小慎微。
这忽然间的阅兵，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户部的官员们，比起兵部的更惨，若是粮草没跟上，影响了阅兵、演武，康熙的板子肯定是不会轻饶了他们。
乾清宫御书房，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