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魏自超却从中发现了一些端倪:死者生前整过容。最重要的是,截至到死前两天,他还去医院注射过肉毒杆菌。
听到这个消息,江守言舒了一口气,“那就不可能是洪天兆了。”
“为什么?”孟醒傻乎乎的问。
“你见过整容整到这么丑的人吗?”
“也许为了掩人耳目呢?”
“掩人耳目的话,只要整的和自己本来样子不一样就可以了,何必非要这么作践自己?”
孟醒语塞。
小高皱眉想了想,“是不是他以前被毁容了,所以才整容?”
江守言一巴掌拍过去,“你毁容了都比他整容漂亮!”
小高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江守言是夸他还是骂他。
“不是洪天兆不是俞大卫,不是酒店的人,没有陌生人进出的迹象…尸体是空运到2101的吗?”孟醒委靡不振的说。
项擎朗顿了顿,“再看一次酒店的监视录像吧…”
从案发前三天,俞大卫入住酒店开始。洪天兆比俞大卫晚了半天到酒店,录像上没有看到两人有接触过的迹象。
21楼一直风平浪静,几天里进出过的除了这两个客人,就只有门童骆奇,服务生闵敏,翟跃和孙婷雅,还有几个餐厅的工作人员也都是确认过的人。
这时候项擎朗才突然想起昨天他在酒店产生的那种不协调感…偌大一层楼,平时只有一个服务生,节省资源也不能这么做吧?就算住21楼的客人都很注重**,难道就不怕有小偷强盗什么的吗?还是说,住过21楼的人,除了俞大卫和洪天兆其他人都自配保镖?
关于这个问题,骆炜森和闵敏等人都解释过,表面上看确实也不需要那么多服务生。可是没有服务生也应该有些防盗设施和监视器材吧?
这个问题回头要再去问问。
录像这会正拍到案发的前一天晚上,洪天兆下楼去吃晚饭,时间显示是七点零八分。
“停!”江守言突然一声断喝,倒把贴在电视旁的众人吓一跳。
“怎么了?”小高连忙按了暂停。
江守言皱着眉头,“这个人真的是洪天兆?”
“这还能是假的?”孟醒笑。
“你们有没有觉得他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
屏幕上洪天兆站在电梯里,手挠了一下脖子。
“你觉得一个三十一岁的男人,脖子上的皮会这么松吗?”
孟醒噗哧笑了,“你摸摸自己的就知道了,反正你也快了。”
大家都笑了,项擎朗却突然道,“不对!猴子说的没错,既然洪天兆可以隐藏身份,为什么不能隐藏年龄?如果说他谎报了年龄,整容并且用了假的身份证…这个案子不就可以解释通了吗?”
孟醒挠挠头,“这个洪天兆至于这么处心积虑吗?他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了?”
“你不要忘了,他的钱到底从哪来的,谁都不知道!”江守言说着兴奋的左手握拳砸在右掌中,“也许他不是在躲我们,而是在躲仇家…”
项擎朗站起身,“猴子你联系白玉虹和司徒野,问问生活中洪天兆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四十多岁装三十多岁的人,一定会有些不自然。”
江守言点点头。
“其他人都去医院,各个医院的整形科,我倒要看看这个洪天兆在搞什么鬼!”
“你呢?”江守言问。
“我去一下酒店,有点情况再问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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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擎朗并没有去酒店,他走出警局接到了周依珮的电话。
“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见你!”
“嗯。”项擎朗应了,“等我下班吧,我现在…”
“不行,马上!我就在警局门口,说完我就走!”
“…好吧。”项擎朗无奈的答应了。
周依珮很憔悴,比起那天在酒店的狼狈,她现在更多了一分无助。头发有些蓬乱,脚上还穿着拖鞋。
“我要钱!”她见了项擎朗开门见山的说,“三十万。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拿了钱以后再也不会来騒扰你…”
项擎朗长舒了一口气,“我要知道理由。”
“骆奇被酒店开除了…”周依珮低着头,拽拽裙子上的线头…项擎朗不知道为什么她永远都缺钱,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我想陪他去外地散心…”
“三十万散心?”项擎朗笑,“你倒是对他很大方。”
“他…他想和我分手,我…”
项擎朗不知道自己对周依珮是什么感情…他们曾经真心相爱过,又在一夜之间成了她最大的仇人,接着就是纯粹的金钱关系…可是在心里,他永远都记得那个十八岁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一脸娇憨抱着他胳膊撒娇的小女孩。
“如果是这个理由,我不能给你钱。”项擎朗拒绝了。他不想说骆奇的不是,可是一个偷客人东西又脚踩两只船的男人,他不想也不会提供帮助。
“你想怎么样!”周依珮发脾气,站在路边大喊道,“给就给,不给就不给,什么理由不理由的?你管我把钱花在哪呢?当初要不是你追根究底,我哥…”
项擎朗没有听她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对着周依珮道,“明天我会把钱给你!以后我不想看见你。”
周依珮冷笑,“彼此彼此,你以为我愿意见你!”
正是阳光灿烂的午后,只是再暖的阳关也找不到人心最黑暗的角落…项擎朗的手捏成拳头,咯咯作响…有些事,他不想再回忆,即使是知道错了,也永远不想再记起。
他应该知道,从周家玮死后,他和周依珮便不可能再像从前…从那天起,他们走上了不同的路。既然这样,何必管她和谁一起走?
项擎朗麻木的走向停车场…那么,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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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这几天欠的稿子码完了…泪,这个故事告诉我,存稿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这几天太累了。书评区都没有好好回复,唉,叹气。明天开始会恢复正常。
对了,我开了一个投票调查,请大家有时间的话点一下。
其实我就是想知道,如果我不写推理了,会不会还有人看偶的书。脸红。
14 谁能给谁幸福?
项擎朗到酒店的时候正巧是孙婷雅值班。她人如其名,亭亭玉立,温文尔雅,和其他服务生不一样,她很有上进心,闲暇的时候都在自学英语和工商管理。
听到项擎朗的问话,孙婷雅皱皱眉头,“我不太清楚,我来这里工作只有两个月。培训结束以后我就到了21楼,一直是一个人值班。”
“翟跃和闵敏和你都是两个月前来的吗?”
“闵敏在这里工作好几年了,翟跃和我一起来的。”
“除了电梯里的摄像头,21楼没有其他监视器吗?”
“是的。我听闵敏说,大概半年前有一个歌星来我们酒店,结果她…没化妆的样子被录像了,后来录像带又不知道怎么流传出去…反正事闹的挺大的,后来酒店就把21楼的监视器全撤掉了。”
“保安呢?也没有保安吗?”
“不需要吧?”孙婷雅笑笑,“我们酒店用的都是最先进的插卡式门锁,除了客人就只有前台有一个备用的,连我们都进不去房间,小偷就更不会了。”
说的在情在理,再追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毕竟酒店如何经营如何安排,都是人家的事。
“有一件事…”孙婷雅看项擎朗不说话,犹豫着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没关系,你说吧,只要你觉得有问题,不管多小的事都可以。”
“是这样的,俞先生退房那天,我去他房间整理…”
“什么?俞大卫退房以后不是闵敏去整理的吗?”
“嗯,俞先生退房是在三点一刻,当时我收拾好东西正要下班,闵敏正在整理的时候,前台打电话叫她下去一下,所以我就去帮她整理了。”
“你接着说,发现什么了?”
孙婷雅羞涩的笑,“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我进房间以后发现浴室的毛巾都是干的。因为有的客人喜欢用自己的毛巾,所以我一开始也没有觉得有问题,可是连浴缸都是干的就奇怪了…俞先生在这里住了三天,没有要求我们清洁过,所以进房间以前闵敏还跟我抱怨说不知道房间要弄得乱成什么样,谁知道房间里非常干净,要不是床上有人睡过的迹象,我都以为这房间没人住过。”
“这样的情况常见吗?”
“嗯,我没有见过。不过我听其他服务员都说,有的客人就是这样,好像真的就是来睡觉的,其他东西都不会乱碰。”
“你当时打开冰箱看了吗?”
“没有。”孙婷雅低下头,“我整理好床铺,闵敏就回来了。我今天早上才知道在冰箱里发现…唉,我想可能闵敏看见房间很干净,以为我已经清理过了,所以我走了之后她也离开了。”
项擎朗点点头,“你见过俞先生吗?我是说,他不化妆的样子。”
“我没有见过。不过翟跃和闵敏都说俞先生长得很帅,好像电影明星。”
项擎朗愣住。当时他问过这几个人,翟跃说没什么印象,闵敏说他长得很普通…怎么会突然出来个电影明星?
“她们当时是怎么说的?”
“我们三个几乎没有同时聚在一起过。那是俞先生住进来的第二天,闵敏突然说俞先生长得很帅,我一直没机会见他,也很好奇,早上接班的时候就去问翟跃,翟跃就笑着说,是啊,他就是明星。”
项擎朗眉头深锁,过了一会才说,“你要是再想到什么线索,就联系我。”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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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店出来,项擎朗想了想给项依然打了个电话,把之前周依珮的话转达了。
“好。我现在去准备钱,你下班过来取吧。”项依然很干脆的说。
项擎朗没有说话。
“算了!你让她来找我吧。我也好久没见她了…”项依然感觉到项擎朗的不适,很体贴的说。
“我…”项擎朗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了。
“那件事…你不要再想了。已经过去了。”依然幽幽的说。
“我知道。”项擎朗挂断电话。
其实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周依珮会离开。
项擎朗抬头看看猛烈的太阳,忽然感觉到眩晕…这些年来,不管外人如何说,他都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周依珮。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周依珮,两人的会面都是再一次的揭开伤口,直面痛苦的过程…
也许潜意识里,他甚至希望周依珮过的不好…这样,他才有机会帮助她。可是这么多年来,周依珮除了要钱,没有跟他说过一句多余的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已经不爱她,更多的时候,他好像她哥哥…呵,哥哥。他代替周家玮照顾这个周家唯一的孩子,又不肯尽心,或者说不敢…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个的换男人,一次次的被欺骗…
周依珮不是赌徒,不是瘾君子,她说话一向算话,嘴硬的不像一个女孩…如果她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那么,就是真的最后一次…
他不会再有机会照顾她,也没有机会再赎罪了。
项擎朗默默的拿出电话,发了短信给周依珮,“钱准备好了,你跟依然联系。”
如果她幸福,就祝福她;如果她不幸福,就当她很幸福…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项擎朗想到这,又折回酒店。前台换了一个服务生,很客气的问他有什么需要。
“警察!”项擎朗拿出警官证,“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骆奇的门童?”
“呃…”服务生犹豫了一下,“是的。不过他今天早上被开除了。”
“为什么?”
服务生压低声音,“他偷客人的钱包,被发现了。”
“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来了一对老夫妇,骆奇帮他们拿行李,接着老夫妇在前台登记的时候发现钱包丢了。要说骆奇也够倒霉的,他偷了钱包以后就马上去了洗手间,拿走里面的钱藏在鞋里,谁知道清洁工也在洗手间,刚好看到他扔钱包,就逮了个人赃并获。”
项擎朗很想装傻,可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如何会让周依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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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没人讨论案子了,是不是我又拖剧情了?囧。
15 十年期的往事
孟醒他们从医院带回来一个人…某医院整形外科的主任医师。医生姓朱,年纪很大了,说话总喜欢以一声叹息为开场,也许这个年纪的人,除了叹息也别无他法。
“我知道这个人,唉…”医生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大概是十几年前…这孩子被人毁容了。他是自己来医院的,全身都是血,我记得很清楚,脸上杂乱无章的都是刀痕,血肉都翻出来露出白花花的骨头,当时好几个门诊的小护士都吓哭了…唉,他却很冷静,问外科医生这种情况可以整容吗?我说不管怎么样也要先止血,他听完也没说话,从背包里拿出一大摞钱,说那就先止血。”
“当时也没人查他的身份证,医院里有人报警,可是他要先动手术,所以警察来了也没调查,本来想手术完了以后再说。唉…谁知道,谁知道做完手术第二天,他突然跑了。”
“跑了?”江守言楞了。
“是啊。他身上也有不少伤,但都不碍事,主要是脸上的,我们给他做了缝合手术,谁知道第二天晚上他却突然跑了。”
“你们没报警?”
“他是预先交了手术费的,所以我们也没多想…唉…”
“不对啊,朱医生你第一次见到他,他血肉模糊,肯定看不清长相,后来手术完了又是包着纱布…你怎么到现在还能记得他长相?”
“唉,你听我说完。那件事过去大概四个月,他又到医院来了,说希望我帮他做整形手术,他当时提出一个很奇怪的要求,希望我把他整的丑一点…老实说我从来没听过这种事,他解释说他就是因为长得太漂亮了,所以老招惹一些女孩子,上次就是被女朋友给砍伤的…我记得那会儿报纸上也老是说这种事,我还给我老伴说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粗暴?而且我觉得这小伙子人不错,说话有条有理,听说是个孤儿,难得对人也很客气…”
“他做手术有身份证吗?”
“有的。我记得很清楚,叫洪天兆。”
这就错不了了,孟醒他们调查的时候并没有提及洪天兆的名字,看来死者的身份基本可以确定了。
“他当时多少岁?”
“身份证上写的三十三岁。”
十年前三十三岁,十年后三十一岁…这数学学的!重案组的人都有些啼笑皆非了。
送走热心的好市民朱医生,江守言啧啧叹气,“我问过白玉虹了!洪天兆确实有些不对,他一直在服用抗衰老的葯,体力很不好,上个五楼都有些气喘,白玉虹说她一直以为洪天兆因为自卑所以不喜欢出门也不愿意锻炼身体…而且…”江守言故弄玄虚道,“三个月前司徒野和白玉虹才知道洪天兆的真实年龄!不对,也不是真实的,应该说三个月前他们才第一次看到洪天兆的身份证。”
项擎朗沉吟道,“也许是他放松警惕了…”
徐悠悠摇头,“不对!洪天兆整容的时候一定使用了假身份证,既然是假的,年龄有什么关系?有没有必要非要在三个月前,或者更早一点再重做一个假身份证把年龄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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