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自信?”
梁筝叹气,“你是因为好奇心才来的吗?”
“不是。”徐悠悠肯定的说,“我是觉得你们把事情越弄越复杂。郭强不是杀许翰扬的人,甚至不是要害依然姐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你浪费了太多时间,警方没道理不怀疑你。”
梁筝手撑着额头,思考了很久,才说,“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郭强不是凶手。”
这一句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总算有点蛛丝马迹显示她和郭强的被打有关系了。
啊啊,大家都猜出来了哈。证据很确凿了。明后天会继续交代清楚的,敬请期待。
24 报警,不报警!
梁筝和徐悠悠沉默着对峙。
最后梁筝说,“去找依然吧,我们会告诉这件事的真相。”
依然见到徐悠悠和梁筝一起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她一点也不紧张,反倒是如释重负的笑了,“我知道她会猜到的,你不听我的。”她对梁筝说。
梁筝叹口气扶着额头,没有说话。
“好吧,从哪开始说起?”依然等她们都坐下,才故作轻快的说,“撒谎真不好受,尤其是你们都是我最在乎的人…”
她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依然,让我来说吧。”梁筝打断她。
依然轻咬下嘴唇,笑了,“好吧。”
梁筝长舒一口气,娓娓道来,“我和依然…小学毕业以后就没有联系。我说过,她是和我很像的人,刚则易折,我看见她,就像看见自己,那种时刻提醒我现在的风光都是由无数个无人知晓拼命努力的结果而来的感觉,真是糟糕。”梁筝苦笑着,依然也笑。两个人目光对视,有无尽的默契。
“大学毕业以后,我顺理成章的嫁给了翰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用说,翰扬和我都不是喜欢折腾的人,所以没结婚的时候,我就在黄金屋买了一套房子,有时候觉得太累了,或者亲戚太多有些烦了,我们就会去那里…那间房子是我和翰扬一手一脚装修出来的,还不错吧?”
徐悠悠点点头。和许家的房间一样,都有很浓郁的个人风格,也是外人无法模仿的。
“那时候所有人都羡慕我,连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幸福成这样?家庭,事业,婚姻…没有一处让我难过地地方…”梁筝手托着腮。“我和翰扬不想太早要孩子,虽然爷爷总是催我们。但我们一直坚持三十岁才生孩子…然后,我三十岁了。”
梁筝低着头“和我们计划的一样,我怀孕了。医生诊断我是宫外孕,后来做手术发生意外,割除了卵巢…我觉得我只是做了个梦。可是再醒过来,我已经不能做妈妈了,永远都不能…”
依然伸出手,拉住梁筝的手,好像在给她温暖。梁筝感激地笑了一下,才继续说,“翰扬一直陪着我,他不介意我是不是能生孩子,他真是个好男人…是吗?”梁筝苦笑。喝下一口咖啡,“这件事我们一直瞒着家里人,翰扬和我都不敢让爷爷知道。他一心想抱孙子,如果他知道我不能生育…我真不敢想象能发生什么事…”
“就这样。一直拖到了今年七月。”梁筝叹了一口气。“翰扬得了热感冒,我陪他去看医生。在医院里,我见到了依然。”
“我一开始没有认出你。”梁筝对依然说。
“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依然笑,“许翰扬的太太,想装不认识也很难。”
梁筝嗔怪地瞪她一眼,才接着说,“她一个人坐在医院的板凳上发呆,后来护士喊她的名字,我才知道是她。她走进一间房子,上面写着手术室,我问了护士,她说那是人工流产的房间…依然很快就出来了,她跑着出来,惊慌的好像后面有人在追她。我觉得有些不对,就让翰扬在楼下等我,也追着依然跑了。”
“你那天吓到我了,”依然又笑,“我没想到你会注意我,还以为是…”
“你以为守言又跟过来了?”梁筝摇头苦笑,对徐悠悠说,“守言为了不让她流产,恨不得24小时守着她…”
徐悠悠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江守言什么时候知道地?她一直没顾上问,好像一切顺理成章,就像项擎朗都没有任何责怪的话一样,她以为他们对依然特别纵容…也许本来就应该这样。
“要不是他,这个孩子早就没了,”依然的语气里甚至有些埋怨。
梁筝板起脸,“你还说这样的话!你气死我了!”
依然连忙举手,“我错了,我错了。”
梁筝瞪她一眼,“要不然你来说?”
“还是你说吧。”
“长话短说吧,”梁筝想了一下,“依然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那会儿孩子都四个月了,医生说她子宫壁薄,不适合做手术,如果坚持要流产的话,很可能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
徐悠悠低呼一声,捂住嘴。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依然不去做流产手术了…
“你这样解释她不明白的。”依然打断梁筝,又说,“发生那件事以后,我第二天吃了事后避孕葯,可是两个月以后,我还是发现自己怀孕了…我要告那个葯厂!骗人的!”她想到这有些生气,可是看到梁筝怒视的目光,又赶紧转移话题,“我决定去做手术,谁知道那么倒霉…呃,我是说,那么巧,守言跟踪我去了医院…这下可好,手术是做不了了,他还知道了这件事,宣言的天下皆知。”
徐悠悠想起江守言拖她帮忙地时候…这么说,他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她忽然觉得眼睛有些湿湿的。
“我想要再流产就有些难了,好容易找到时间跑去医院,医生又说我不适合做手术…”依然捂住脸,“长叹一口气。
“你想折腾的跟我一样才甘心是不是?”梁筝冷冷地说。依然陪个笑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梁筝哼了一声。
“孩子是…”徐悠悠看看梁筝又看看依然,咬着嘴唇说。
“嗯,你也猜到了吧?是郭强的。”依然还是维持着笑容,半点不变,“那天宴会上,他递给我一杯酒,我没多想就喝了…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在一间小旅馆。我一点也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记得他做过什么,我甚至不记得那个人是谁…”
徐悠悠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拉住依然,依然笑了一下,“事情就是这样。小旅馆没有摄像头,旅馆地老板只记得那个人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四十岁左右,不胖不瘦,一直低着头…”
梁筝接过话,“唯一能确定的是,宴会地服务生说,带走依然的,是宴会上的宾客。”
徐悠悠不由自主的开口,“为什么不报警呢?”
“报警?”梁筝冷笑,“五六十个市里的名人,挨个调查?依然以后还能做人吗?即便像今天这样,我们确定了是郭强,又能如何?强奸案你没有经验吗?郭强只要找到个好律师,就能把这官司打到明年去,更不要说,这段时间报纸媒体的连番轰炸,那时候对依然的伤害…对她家人的伤害绝对是无法估计的,你觉得那样真的好吗?”
徐悠悠不说话了…她承认,梁筝的做法,远比报警更公平…对依然来说。
依然还是笑,“你看…比起我被**来说,比起知情不报来说,擎朗更希望我当个第三者,是吧?”
徐悠悠的眼圈红了。
有没有人想讨论下,强奸发生以后,报警好,还是不报警好?
因为我没什么体会,身边也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所以上一章所写的,私下用刑,纯属yy请勿对号入座,好孩子不要乱学…
25 我和你们是一条船上的
依然还安慰她,“我是个成年人,又是昏迷中发生的那件事,根本没觉得受伤…要不是因为怀孕,这件事我都快忘了。”
徐悠悠的眼泪掉下来。
怎么可能忘了?
又怎么可能不在乎?
依然拍拍她的手,沉默着再没有说话。
梁筝叹了一口气,“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我和依然时隔二十年再见面,两个人都在为孩子发愁…她当时还有一个焦虑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解释,江守言…”梁筝叹息,“江守言是个好男人,他明知孩子不是他的,还帮她瞒着你们,就因为这样,依然更不可能连累他…可是孩子生下来,户口是个问题,你们要催促她和江守言结婚还是个问题…她必须给孩子找个爸爸了,哪怕是个假的。”
梁筝低着头,“这个馊主意是我出的。我当时太急了,觉得我既能帮她,又能帮自己,根本没想那么多就说了…”
“什么馊主意啊,如果不是你,这几个月我爸爸都能捏死我…”依然一推她。
徐悠悠无言…项爸爸还是不知情的比较好。
梁筝说的很慢,每一句都像在叹息,“我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她,然后把翰扬叫过来,三个人一起商量。最后我们决定,对外就宣称依然的孩子是翰扬的。我知道我这么做,是自私了,依然要承担一个第三者的身份,这个身份曝光以后,她会承受很多她不能想象的压力…她当时想的简单。说宁可当第三者,也不希望被**的事被人知道…”梁筝地眼圈忽然红了,“那天在巧克力店。她把我们编好的故事告诉你,后来她打电话跟我哭了。说你不理解她,瞧不起她,她说她害怕擎朗知道了,也会这样对她…”
依然眼圈也红了,瞪一眼梁筝。“你还说这个干什么?”
徐悠悠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想拉着依然说一句对不起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一直劝她,坚持,坚持。我们都在坚持。翰扬的妹妹不相信翰扬能背叛我,家里所有人都用谴责地眼光看着他…我那时候觉得我太自私了,我就这样把两个无辜的人弄到众叛亲离…”梁筝咬着嘴唇,低声说。
房间里又是沉默。
不管是悲剧还是喜剧,都不会在你准备好的时候才发生…每个人都有无数种应对的办法,谁又能说。谁做错了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依然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为了不让爷爷怀疑,我表面上跟依然闹的很僵。还故意跟她在外面吵了几次。就是想让家里地人都知道,孩子确实是翰扬的…我害怕他们以后要做亲子鉴定…我还给依然找了个保镖。弄了几起小意外,爷爷本来派了人调查我们,在知道这些事以后,他终于相信,依然的孩子就是翰扬的…”梁筝红肿着眼睛断断续续的说着。
悲伤似乎会传染,每个人都压抑着情绪不做声。
梁筝说说停停总算把经过讲完,“就是这样…如果翰扬没有死,按照我们的计划,依然最后会妥协,会把孩子交给我…其实她交不交都无所谓,她要是想要那孩子,我不会和她抢的。我会给爷爷找个理由,或者以后他们也会见面,孩子会什么都不知道的,很健康活泼的长大…”
梁筝眯起眼睛,像在憧憬。
“你们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关于杀许翰扬地人。”徐悠悠忍不住问。
依然摇摇头。
梁筝想了一下说,“我派人调查过,那是一把自制的仿五四手枪,有人说半年前曾经见过…”
“这也能调查出来?”徐悠悠大吃一惊。
“对,手枪的制造者我已经找到了,他说那把枪地道有问题,子弹也是他特制的,他本来没打算卖,后来因为缺钱,就抵给了债主…他不肯说债主地名字。”梁筝苦恼地摸摸额头。
“如果报警呢?他会说吗?”
“当然不可能!”梁筝一口拒绝,“我费了很大功夫才找到这个人。老实说,他也帮了我不少,我不能出卖人家。”
“可是,这…”
“悠悠,”依然安慰她说,“梁筝,有自己的办法。”
徐悠悠想说,法律不是这样地…可是她终于闭嘴。因为郭强的事,她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告诉项擎朗。
梁筝又说,“我知道依然的事以后,就偷偷的开始调查…不管是不是报警,我都不会让那人好过…既然依然不能报警,那就用我的方法处理好了。就像你们看到的,有九个人的DNA和血型我一时弄不到,本来是想慢慢查的,可是依然开始受到袭击,我有些担心了,那天在医院,我终于劝说她把这件事告诉了警方…”
“然后你就确定了郭强?”
“对。可是他不承认杀翰扬,也不承认找人要杀依然…”梁筝摇头,“那种情况下他不会说谎…”
“你用什么办法让他不报警的?”徐悠悠忽然好奇了。
“我没用任何办法。”梁筝咬着牙说,“他身上藏着麻醉剂…用这个方法,已经不知道祸害过多少人了!”
徐悠悠的手也握紧了…法律不能保护被强奸的人,至少目前不行。不管害了多少女人,最多三年到十年就放出来,接着呢?如果他愿意,会继续再犯…法律没有任何办法。
她不得不承认,梁筝的办法很解气。
梁筝叹气道,“翰扬的死太突然了,我到现在都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他死的前几天,我还跟他吵了一架,”她眼圈再一次红了,“我总是很敏感,特别怕他受不了压力为了孩子跟我离婚,所以…当我知道他为我去做了结扎手术,我都快恨死我自己了!”她捂住嘴,强忍着悲伤说,“如果他能不死,我宁可我们离婚…”
依然安慰她说,“你不要怪自己,谁都不想的。而且翰扬为了让你安心,连结扎手术都肯做,足以证明他有多爱你,他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梁筝又握住悠悠的手,“你报警也不会找到任何线索,杀死翰扬的凶手还没找到,依然现在还有危险…我绝不会让自己被抓住的…”
依然打断她,”你别吓她。”然后她说,“你会报警吗?会告诉擎朗这件事吗?”
徐悠悠缓慢而坚定的摇头,“我和你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
在网上看到个帖子,说中国对强奸犯量刑太重,很多国家只有一到两年…我比较无语,有人建议说按照女人的忠贞度来判断是否伤害足够大…我再次无语。
男人不可能想到,这件事对女人的伤害有多大。说不在乎的,也只是假装不在乎吧。
在侦破里,出现了非法律解决的问题,抱歉,因为我实在没办法接受仅仅让他坐牢…
26 男人还是永远长不大的好
管怎样的人生,选定了要走的路,就不可能回头。
两个女人,一个是想生孩子却不得,终日被来自家人的压力所包围,甚至逼迫她离开自己的丈夫;另一个…被人**,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想做流产手术又被迫中断…甚至包括,为了让妻子安心而去做结扎手术的许翰扬…
徐悠悠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做一个人的家人,是要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才可以…她总是说原谅,今天才明白,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有些人是不值得原谅的,可是有些人,是值得用生命去保护的…
“梁筝姐,你能确定郭强和杀人没关系吗?”徐悠悠想了一下说。
“我确定。”梁筝很自信,“我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杀人的材料。”梁筝蔑视的笑,“胆小如鼠,装模作样找了两个三脚猫功夫的保镖。稍微吓了吓他,祖宗八代的事都交代了…他也没有杀依然和翰扬的动机…”
徐悠悠怯怯的看看依然。
依然却很坦然,“做了就做了,你打电话给报社干什么?”她微笑。
“我还觉得轻了呢,”梁筝咬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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