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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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情说案-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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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地方也能上网?”江守言感叹的说。

    “你,你们是什么人!”宋琦害怕地躲在墙角。

    “警察。你是宋琦吧?”

    宋琦还在强自镇定,“你们找错人了。”

    “是吗?”项擎朗四处看看,“要不要我找你地同事来认人?”

    “你…”宋琦语塞,半晌才说,“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觉得呢?”江守言打起太极。

    宋琦冷哼了一声,“我昨天才给战无情打过电话,今天你们就找了过来,还能有谁!”

    “你知道了还问?”

    宋琦咬着牙说,“就知道这个男人靠不住!”

    项擎朗也没说话,和江守言推到门外,等宋琦换好衣服出门,一起回了警局。

    门口地老太还是眯着眼睛打盹,根本没发现自己这个从来没出过门地房客,悄悄离开了房间…即使发现了,她也不会说什么,房租都是先付的,还有什么好说?

    ~~~~~

    宋琦去了警局,态度极为配合…确切地说,配合的让人无法理解的叙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我和战无情是在网上聊天认识的。我喜欢网络,也喜欢在上面聊天灌水,我觉得那样比现实来的轻松。我偶尔会和网友见面,说起来左忧民也是和我网聊认识的。”她苦笑一下接着说,“左忧民人不错,对我也挺好的,他也从来不管我去见网友。我不知道他是自信还是不在乎…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和左忧民回他老家了一趟。老实说,和我想象中的农村一样,但是我知道,我没办法在那里生活。我们就住了一个星期,几乎每天都有七八个亲戚上门,我在网上看过很多这样的事,最后城里的夫妻俩都会被这些穷亲戚拖累到离婚…我觉得很烦。左忧民并没有这么想,可能也是我想的太多,最起码我去的那些日子,并没有人管我要钱要东西…”她耸耸肩膀,又说,“回来以后,我一直很矛盾,我觉得左忧民会是个好丈夫,但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我知道什么亲戚多只是个借口…就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战无情。”

    “他和左忧民是完全不同的人,很有活力,特别会哄人…我甚至觉得他有一种魔力,我在他旁边,就好像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可以忘了所有烦恼。我很快就迷上了他…”

    “我和左忧民认识一年多,但是因为我这个人不定性,所以并没有带他见过朋友,他也没带我见过他的朋友,可能他那样的人本来也没什么朋友…但是战无情不一样,我知道他有老婆,可是他敢带我去参加他朋友的聚会,敢向别人介绍我是他女朋友…我觉得他很在乎我。”

    “上个月,他约我去漂流探险。其实那一阵我们公司特别忙,我去请了几次假,我们主管都不同意,后来我一生气,什么都不管了,就跟他去了九曲河。”“那几天,我觉得是我一辈子过的最幸福的几天。”

16 一场游戏一场梦

    “接着呢?”项擎朗看她面色如常,追问说。

    “接着?接着就是梦醒了,我们回到市里,他老婆死了,我被主管骂了…我想问问他情况,他却不再接我的电话…”

    宋琦说的异常流畅,像背课文。

    “左忧民是怎么回事?”项擎朗说。

    “我…”宋琦咬着牙,深呼吸一下,“从九曲河回来,我决定和左忧民分手。那天晚上…”

    “哪天?”

    “十九号。”宋琦想了想说,“我去了左忧民家,想和他谈分手的事。我们大吵了一架,他不知道从哪弄到我和战无情旅行时拍的照片,拿着这些照片质问我。我们当时都比较激动,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后来他还想动手打我,我一时情急就推了他一把,他的头碰在茶几的尖角上,流了很多血,然后就不动了…”

    和项擎朗想的一样,他不相信宋琦仅仅因为分手不遂就动手杀人,意外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然后呢?你把他分尸了?”江守言追问着。

    宋琦缓缓的摇头,“…我走了。我以为自己杀了人,吓的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就离开了他家。”

    项擎朗和江守言交换个眼神,“你继续说。”

    “接着第二天,我收到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左忧民的尸体…”宋琦抱着头闷声说道,“那是在一个郊外,他嘴角都是血,身上有很多土…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赶紧又去了一趟他家。”

    “我有他家的钥匙,进去一看,所有东西都和我离开时一样没有改变。可是左忧民不在了。我当时已经吓的魂不守舍了,我想给战无情打电话。可是他不接。我不知道是谁把左忧民的尸体搬到郊外,据我所知,左忧民也没有什么朋友,更不要说仇家了…我不知道搬动他尸体地人想做什么,又为什么要把照片寄给我。我想了很久。开始打扫房间,我知道没什么用,一旦找到尸体,确认身份,你们一定会调查这间房子,所以那天晚上,我连夜找了搬家公司…我和左忧民经常在小区出入,保安都认得我,谁也没有怀疑。我叫搬家公司把家具都扔在北郊的一个偏僻小区门口,我知道第二天一定会有收破烂的来处理,接着两三天。我每天回来一次,把衣物书籍之类地东西偷偷分匹运出去。也是扔在了垃圾场…”

    项擎朗和江守言都没有说话。

    宋琦又接着说。“左忧民的小区没有监控录像,我也没有带他见过朋友。我想你们不可能找到我,但是为了保险期间,我还是在小乐路租了一套房子…我照旧上班,每天魂不守舍。我不知道左忧民地尸体什么时候能被发现,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会找到我…一直到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征集左忧民的线索,才真的吓坏了。我顾不上请假,逃到小乐路的房子…我之前想过要坐火车去外地,但是我不敢。给我寄照片的人还没有出现,我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威胁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我在小乐路住了一个星期,每天叫附近地一家小餐馆给我送饭,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还要躲多久,昨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住了,给战无情打了个电话。我用的公用电话,他接了…”

    “说了什么?”

    “他劝我自首。”宋琦苦笑,“事到如今,还能自首吗?我为了他才搞成这样,搬家那会儿我特害怕,特别想有个人商量一下,我打电话给他,他在外面喝酒,不耐烦的说很忙,明天再联系我…我到那时候才知道,他和我,也只是一场游戏。我打完电话就后悔了,但是我还是不死心,我不相信他会出卖我…哼,果然啊,果然还是我天真了。”

    项擎朗心念一动,难道“知情人”就是战无情?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照片呢?你说左忧民尸体的照片。”丢了。”

    “什么?”

    “我不知道!”宋琦有些激动,“我吓坏了,想烧了照片,可是当时在公司,我怕别人怀疑。下班以后我坐车去左忧民家,到家以后就发现照片没了。”

    “你没去公司找?”

    “我找了,没找到。我想我丢在外面了。”

    项擎朗哑然失笑…如果真的有人捡到那张照片,难道会默不做声的收藏起来?

    宋琦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说辞有多离奇,“真地!我说的都是真的!”

    “换句话说,你承认自己杀了左忧民?”

    宋琦语塞,讷讷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可是尸体不在现场,我不知道他当时是不是还活着。”

    “你也不知道尸体在哪里?”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绝对没有分尸,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右脚会在垃圾场出现!”

    江守言咳嗽两声,“宋小姐,我想我要提醒你,杀人和杀人后分尸,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你有想要杀左忧民地动机,凶器——也就是你说地茶几,也被你扔了,我们无从分辨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说地是真的!”宋琦异常激动,“就算我杀了左忧民,我也不可能去砍下他的脚放在垃圾场,故意让你们找到!你觉得我是脑子那么不正常的人吗这点项擎朗也想不通,一般来说,毁尸是为了灭迹,如果分尸不是为了掩藏尸体,还能是为了什么?

    从案件一开始,左忧民的右脚就成了所有人关注的重点。

    可是这个重点,一直围绕的是,右脚的主人是谁…现在静心想一想,才觉得没那么简单。右脚不会凭空出现,它的出现伴随而来的是两封“知情人”的举报信…

    项擎朗隐隐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手,藏在他们身后。

    他不知道这双手的主人,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宋琦说的,是否都是实情——宋琦的话漏洞百出,如果是因为紧张害怕搬家还能让人理解的话,自己偷偷跑到小乐村藏起来就是个笑话了…尤其明知道警方在找她,甚至有可能找到她家人的情况下,这样自以为是的隐藏身份,不知道应该说她单纯还是愚蠢!

17 他们的“约会”

    悠悠和项擎朗一起吃晚饭。

    他们俩谈恋爱本来就和常人不同,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生离死别而也没遇到过…好像一条死胡同,晃晃悠悠的走到尽头,就只剩下结婚一条出路。

    可是,这样的感情谁又有勇气送它进“坟墓”呢?更何况,现在的情况进不进坟墓也没差了。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一言不发。

    为什么会这样呢?谁也不知道。明明是喜欢对方的,明明是在乎的,可为什么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客气的让人心寒?

    好在还有案子。

    好在还有可以聊天的话题。

    项擎朗无比庆幸自己还是警察,另一方面,他也深深的开始为徐悠悠担心…本想旅行回来就劝她找工作,可是现在旅行一拖再拖,找工作更是没影儿的事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他讲完经过,靠在椅子上点根烟。

    点燃的一瞬间,他抬眼瞥见徐悠悠皱眉…这年头两极分化,抽烟的女人比男人抽的凶,不抽烟的女人闻到一点点味道都不高兴,很明显徐悠悠属于后者。

    他没有动。

    深深吸一口,吐出来。

    他想看看徐悠悠的反应…他们应该过了客气和装腔作势的阶段,恋爱中的两个人到这种时候,就是彼此容忍对方缺点的过渡期。她很可能生气,于是他被迫戒烟。或者她不生气,强迫自己抽二手烟…项擎朗隐隐希望。徐悠悠能生气。

    但是她没有。她只是皱皱眉头,垂眼看服务生收拾走碗筷,又倒了茶水。

    “你怎么想?”他放弃激怒她。知道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生气,或者说假装不生气。

    “啊?”徐悠悠小小的愣了一下神,“没有找到尸体吗?”

    “没有。”项擎朗有些郁闷,“我们也想过。尸体大概是那个‘知情人’运走地,可是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很明显不是在帮宋琦,要说害她,又不像。”

    “是啊。”徐悠悠点点头,“这个知情人给你写了两封信。第一封,帮助你们解决了右脚地身份。姑且当作他是个目击者好了。可是第二封信,他说出了宋琦的藏身地点…据宋琦说,她只在前一天和战无情联系过,但是我不觉得战无情会做这种事,他也没理由这么做。那么这个知情人是如何知道宋琦的住址?是专门调查过的吗?”

    “问题就在这儿。”项擎朗赞许的点头,“第一,知情人和运走尸体,并且分尸的是不是一个人?第二,知情人是否调查过宋琦,如果是。为什么?第三。知情人为什么要给我写信?他完全可以写到投诉科,我猜测。他是我认识的人。或者说,和我打过交道地人。”

    “还有。这两封信的知情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徐悠悠补充道。

    “没错。但是这点我调查过了,信封和信里的内容都是打印出来的,没有发信地址,邮戳属于本市不同区域,但是字体,大小还有颜色,都很一致。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写的。”

    “那第三点呢?知情人是否认识你?”

    “我不知道。”项擎朗摇摇头,“但是我想,不愿意和我正面接触的人,不是怕得罪人,就是本身也是个罪犯…我当警察十来年了,跟我打交道地大多数都是死者亲属,嫌疑人或者凶手…想来想去,我都想不出来谁最可能干这种事。”

    徐悠悠轻轻叹一口气,想了想问,“那个艾洁呢?还没找到她?”

    “没有。一点线索都没有。她跟冯睿的旅行团一起出去,居然连照片都没留下一张!”项擎朗莫名其妙的生气,“我做了拼图,可是希望不大,她这样的小丫头在大学城一抓一大把…”

    “她的嫌疑也蛮大的。”

    “不好说。”项擎朗摇头,“还不能确定失踪还是死亡。”

    两个人又突然同时沉默了。

    项擎朗第二次拿出烟盒,手碰到打火机的瞬间,忽然犹豫了。

    “没关系,你抽吧。”徐悠悠说。

    项擎朗没说话,把烟放回外套口袋。

    徐悠悠淡淡一笑,“我刚才忽然在想,宋琦离开左忧民家的时候,左忧民是不是已经死了?”

    “嗯?”项擎朗挑高眉毛。

    “你看,如果左忧民已经死了,这时候有第三个人走进房间——宋琦匆忙逃走,也许没来得及关上房门——这个人发现了左忧民的尸体,按道理是应该报警,如果有不想和警方打交道的理由,就应该逃走…而不是带着尸体一起走。”

    项擎朗说,“这个我们也想到了,如果这第三个人进来地时候,左忧民没死,而他杀死了左忧民,也应该逃跑——毕竟宋琦地嫌疑更大一点。”

    “是这样。我觉得这案子让人没办法理解的,是这个第三者地行为,不论是杀人还是分尸,把尸体移动走对他都没有任何好处…要知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一具尸体是很麻烦的,我看不出来有什么惹祸上身地必要。”

    “所以啊,我才头疼,而且牵扯到宋琦是不是撒谎,就更让人没头绪了。”项擎朗说。

    “会不会,你想歪了?”徐悠悠轻轻摇头。

    “嗯?”

    “比如说,左忧民当时只是昏过去,等宋琦走后不久,他又醒了?”

    “有这个可能。”项擎朗承认。

    徐悠悠受到鼓励,有些兴奋,“他发现自己流血,就去洗手间清理…可是他伤到的毕竟是头部,为了保险期间,还是应该去看医生。”

    “所以他是自己走出门的?”项擎朗又惊又喜的说,“他出去以后才遇害,所以尸体不可能留在家里!”

    “我觉得这样,比较容易解释那个知情人的行为。”徐悠悠脸红扑扑地说,“知情人很可能是凶手,他用其他方法杀了左忧民,这样一来,如果把尸体暴露,死因也会清楚,所以他对左忧民的尸体进行了肢解,并且把其中最不容易发现死因的部分扔在垃圾场让警方找到——我想他的目的是嫁祸给宋琦。”

    项擎朗有些感慨的看着徐悠悠。

    这是一晚上,唯一让恋爱中的这对男女兴奋的时刻…不是爱情,不是月光,不是甜言蜜语,而是血淋淋的凶杀案。

    这个,就是他们的“约会。”

    但是,不可否认,他真的激动…激动比心如死灰要好。他这样安慰自己。

18 “见鬼”

    擎朗认为徐悠悠说的有道理。

    第二天一早,他从左家方向四处寻找医院和私人诊所。左忧民不会开车,他会寻找最近的诊所,但是另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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