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来是日头刚升起,回去时,己是深夜。平乐和殷裔在祠堂里足足耗费了一日时间。回到自己暂住的婢女院落,小桃告诉平乐,那个叫何劲的剑士来寻她数次。
平乐本来很累了,想着不得到她的消息,何劲定会焦急的。所以再次转身走了院子。
何劲住在不远的下人房,时间虽然晚啊些,可好在地方不算偏僻,平乐想着何劲一天寻她数次,定是有要紧之事,自己在院门外差个人去唤何劲便是。
心中猜想着何劲寻她的原因。
从而平乐没有注意身后那个一直跟着她的人。那人似乎功夫不错,跟在平乐身后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眼见下人房在望,只要转过一个转角,便能看到下人房出入的大门。
平乐快走几步,想着快些见完何劲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寻殷延之作证,让她快些出府呢。
不想,就在此时,后颈却是一麻。下一刻,平乐便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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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偶真的在努力填坑,有写的不好的地方,亲们包涵一下,毕竟众口难调。这本文之所以在坚持,是因为还有亲在看,虽然不多,可阿默还是会努力的写好。这是做人的基本。谢谢一直支持的亲们,文这么扑,阿默都觉得对不起追文的亲~~~下本偶一定努力,一定要比这本写的好。谢谢,群么个~~~
【二一九章】反悔
【二一九章】反悔
在殷氏遇险?而且是此时护卫林立之际。平乐想这得多大的‘运气’啊。三年前夜袭,是楚溯亲自出马,而且正逢殷裔出门,楚溯那厮,世上便没几人能拦得住,如果殷裔在或许可以与他斗个半金八两。
可此时楚溯胆子再大,也不会大到潜入濮阳吧。
那么袭击她的到底是谁?
平乐真恨,恨自己怎么就没跟何劲学学拳脚功夫,虽然这时代确实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书读的再多,此时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就算满肚子学识,难道和歹人去探讨一下人品问题。
平乐估摸着她的下场肯定是惨痛的。
眼睛被蒙着,而且脖子木生生的疼。平乐左右晃了晃,袭击她的人似乎出手很有分寸。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自己遇袭了有没有人发现。
恐怕没有吧。
桃儿以为她去见何劲了,何劲自然以为她好好呆在房中。恐怕得第二日何劲去寻她,才会知道她失踪了。可袭击她的人到底意欲何为?
正想着,有脚步声传来,声音很快走向她,最终停在她身边,平乐屏息,等待着那人下一步的举动,不想突然间,蒙眼的黑布被扯掉,平乐本能的闭上了眼睛,随后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盏荧火般的烛光,而扯下她蒙眼布的人站在她身边,平乐侧目。
随后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会在此时看到面前之人。
“怎么?被绑傻了吗?”那人淡淡的道,这样一看,竟然有了几分三年前君子如玉的样子。
平乐怔怔的摇头。
“郎君,为什么?”
“为什么把你绑来此处吗?自然是……平乐,我反悔了。我不会放你离开的,在殷氏诸人的眼中,你己经离开了。何劲也己追随你而去。”
竟然是殷裔,将她打昏弄到此地的竟然是殷裔,平乐无论如何想不通为他殷裔要如此做,听他一番话,她才恍然大悟。
一趟祠堂之行虽解了他的疑惑。可同时却让他心生留下她的恶念。他可以不在意她。却不允许她将一切斩断。
这样的强盗逻辑竟然出自殷裔。平乐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开了眼界。平乐打量自己身处之地。似乎是间寝室,可绝不是殷裔的房间。房间中的陈设很是简陋,似乎只是随意摆放了些必需的用品。有一张榻,还有张小几,旁的便再也没有了。
从陈设看,这似乎是殷氏供客人居住的房间。而且还是相对地位低下的客人。
“殷裔,你不能如此。明明说好的,只要带你搞清楚殷氏祠堂的秘密,你便放我离去,以后也不再找我和安儿的麻烦。你堂堂殷氏嫡子,不能出尔反尔。”平乐在做着垂死挣扎。
殷裔笑了。只是那笑,却是让平乐觉得毛骨悚然。“祠堂的秘密?那请你告诉我,祠堂到底有什么秘密?除了能产生幻境撩拨人心,还有什么?那个白屋子吗?那里又是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殷裔,你强人所难,我怎会知道那间屋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连见多识广的殷氏嫡子都不识的东西。我一个无知女郎怎会知道。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再留在这里对你毫无用处。一看到我,你便会想起那起你现在看来很是鲁莽而且毫无易处的事情……”
殷裔没有否认,那便是默认了,平乐心里苦涩难当。还是强迫自己开口。
“好歹算是相识一场,我们就算当不成夫妻,也总不至于成为死敌吧。殷裔,我曾说过誓不为妾,而你当时也认同。即如此,你留下我做甚?我还有什么用处值得你殷氏嫡子榨取吗?”平乐这话说的隐隐带了火气的。
虽然入殷氏并不是这个初衷,她是想极力撮合殷裔与周芙的,她想着,左右他们没有缘份,总不能让他一生不娶吧,早晚是要娶妻的,早晚是要与旁的女郎生下嫡子的,那个人自然也可以是周芙。至少周芙身份够尊贵,而殷氏也确实需要周氏这样的助力,所以虽然在旁人眼中是件蠢事,可她还是为此进了殷氏。
可事与愿违。周芙对她表现出很大的敌意。
而她也没大方到天天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周芙那张冰脸,事情便僵在这里。好在这时殷延之出面,殷氏诸人都对祠堂内幕很好奇,于是她顺手推舟。本以为水到渠成之事,最终却被殷裔打破。
明明他该是个君子的。为何却变成这般模样。
难道没了七情六欲,人便真的沦为怪物了吗?
“你有什么值得我榨取的?你暂且留在殷氏,在我搞清楚祠堂中那间白屋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才算是真正的真相大白,到时自会依约放你离去。怎么?担心安儿?不必担心,他好歹是我的孩儿,就算我现在没心,也不至于拿他如何,你既然放心周九,那便让安儿继续留在周氏吧。”殷裔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拧了拧眉头,随后转身离去。
屋子因为少了一个人,瞬间变得十分冷清。平乐不用试也知道院子的门定是锁上的。而她,被拘禁了。即知是殷裔,平乐的心缓缓放下,虽然他现在对她无情,或者说他现在对谁都是无情的,可她似乎心中笃定,他至少不会伤她性命,同时他说暂时不会寻安儿。
在这乱世,能这般暂时安宁亦是珍贵的。
只是,事情远没有平乐想的那般简单,她以为自己暂时听令留在殷裔,待时间一久,殷裔觉得无趣了,她自是可以脱身,到那时接上安儿,再寻个战火少的地界,便可以过真正安宁的日子了。事情到这一步,殷裔若再不放过安儿,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只是,殷裔留下她,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要搞清楚那间白屋子里是什么东西吗?
饶是平乐是个聪慧的,也无法知道此时殷裔脑中都在想什么。
被‘拘禁’的当夜,平乐早己睡下,突然间,房门被撞开,平乐一惊,抱被而起,借着屋中仅有的烛光看到进来的竟然是殷裔,一身墨衣的殷裔,他看着平乐,随后一步步,有些踉跄着向她走来,随着他的走近,平乐闻到熏天的酒气。
他喝酒了,而且喝醉了?
平乐从未看过殷裔的醉态,虽然时下很多郎君以遍尝美酒,遍赏美人为凭生所好,可殷裔不是他们,他不会放纵自己,即便应酬时饮酒难勉,他也从不会让自己喝醉,可此时,他却是醉的,因为他看她的目光,竟然让平乐觉得心悸。
这是怎样的目光啊?
淡淡的,不知是否是醉意的关系,似乎含着朦胧的水光。他一步步走向她,而平乐的身子却仿佛被定住,瞬间失去了一切行动的力量。
便这么眼看着他一步步走来,最终双腿一软,扑倒在榻上,而平乐,则被压在他身下。
“郎君。”平乐试探着唤着。
殷裔摆摆手,似乎不胜烦扰,嘴里嘟囔着好困,要睡……片刻,他便保持那姿势酣然睡去。浓重的酒气熏得平乐亦有些醉熏熏,她用力推着身上的殷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殷裔推到一旁,殷裔顺势一滚,竟然占了她半张榻,继续睡着。
平乐蜷成一团,便那么怔怔看着酣睡的殷裔。
有时,她搞不清楚自己对他到底还抱着什么心思?欢喜他,恨他,在意他,淡忘他,太多的情绪直叫平乐觉得筋疲力尽。可见他便这么醉倒在她的榻上,她却心软了。
人活两世,总有些弥足珍贵的,上一世她活的懵懂,这一世,却活的很清醒。她在意的东西其实很少,本质上说,她也是个冷情的人。她知道毓帝对她有心,也知道楚溯待她也含着真心,甚至周悠对她亦有几分心思。可是她全部装做不懂。
因为她清楚,那些人不是她想要的。
皇宫?皇族?这是她无论如何也要逃避的。哪怕当初心灰意冷之时,她也从未想过会跟楚溯如何。就算那时真的嫁给楚溯,她也没信心可以一辈子呆在楚溯身边。而氏族,亦是她想要逃离,却不得不身陷其中之处。
有人问,殷裔有什么好?除了第一公子的名头。
她其实答不出的,初时,只有他认同她,那时她有一种被倚重的感觉,觉得自己哪怕是女郎,亦不是无用的。
后来知道她是女郎,他对她一直若即若离,直到杏花镇后,他才对她说,会在来年春暖花开之时亲迎。
可是他失约了。
而她傻傻的去濮阳寻,如果有可能,她甚至会亲自去楚地寻他。对他,她把能付出的都给予了,最终换来了什么?
禁锢?逼迫?
不是不怨的,只是她知道,他其实也是身不由己。
因为是她帮他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
离开与否此刻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能与他有这样片刻安宁的相处,平乐很是珍惜,她为他盖好被子,便那么把自己缩成一团,看着沉睡的他。
【二二零章】再见周氏
【二二零章】再见周氏
不知何时,平乐缓缓睡去,待她睁开眼睛,自己四平八稳的睡在榻上,而殷裔,早己不见踪迹。平乐揉着额头,怀疑自己昨夜梦魔了。
每日里有婢女送来饭菜,虽然被限制了自己,可囚徒生涯还是很温馨的。当然,除了殷裔接二连三会喝醉来蹭床外,基本上日子还是挺清静的。
在被关进这院子第四日的晌午,平乐正在翻殷裔偶尔夹带给她的医书,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喧哗。这可是件稀罕事,平乐己大至了解自己所处院子的位置,这是外院,数年前是给幕僚住的,只是近几年,殷氏己经极少收容新幕僚了,毕竟征战时候,若收个敌方细作便不好了,所以这院子便空下了。
而她所在的院子,更是处于几处院子中最荒凉的一个,便是在以前,也很少有人居住。自从她住进来后,外面看来还是一个几近荒废的院子,可四下有暗卫守着,不仅让她插翅难逃,便是有人想来相救,亦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样的地界,门外竟然传来喧哗声。
真真罕见啊。
平乐闻声而起,向院门走去。
离得近些,她己经能辩别出来人是谁了?
真是想不到,竟然会是周芙……
似乎周芙的身份让暗卫们很是束手无策,好歹是郎君的正室,未来的殷氏主母。可郎君有令,不得任何人打搅院中之人。可这周氏不知发了什么疯,偏要进院子看看,而且摆出一幅不看不走的架式,眼见不少下人护卫看向这个明不见经传的小院,暗卫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只得现身用长剑挡着院门,而周芙却示意婢女去撞门。
平乐走到门边时,正好听到周芙数落桃儿贪生怕死。似乎骂得狠了,桃儿半晌不语。最终却在暗卫的轻呼声中,闭上眼睛直直撞向大门。
她自然是撞不开的,便是没有暗卫挡着,她也不可能撞开,门上那铁将军不是摆设。可这架式。却让暗卫不由得将剑撤了一下。便是这一撤,桃儿己经扑到院门中,院门轰然一响。随后响起周芙骂桃儿无用的声音。
“少夫人。您还是回去吧,没有郎君吩咐,属下不能让少夫人进院。”暗卫再次开口。
“混账东西,我是谁?你既然口口声声唤我少夫人,便该知道我的身份。你是嫌命太长了吗?还不快些开门,郎君怪罪下来,自有我顶着,于你等无关。”周芙的声音有些刺耳。
平乐轻叹。
再好的女郎,如果一旦迷失了本性。便会变得面目可憎。初时,她觉得周芙除了被纵容的有些过头,人还是个好人,至少没有因为自己是周氏贵女而对婢女们打打杀杀,要知道氏族中的贵女,有很多因一言不顺耳便动手打骂婢女的。打死人之事亦时有发生。
平乐感叹周芙毕竟是周悠的嫡妹,这点上还是可圈可点的。
可自从进了殷氏,周芙的变化让平乐瞠目结舌。一天不见,再见时,平乐发现她变得更尖锐了一分。就像此时。她说话的语气,哪有一点周氏贵女的风范,简直像个市井泼妇。
暗卫不应,勿自守着大门。
周芙似乎气极,再次开口时声音透着狠意。
“里边住着哪个狐狸精,今天我一定要亲眼看一看……你家郎君实在欺人太甚,才成亲不过半月,便弄了个幺蛾子养在外院,开门,再不让开,我一定将此事告诉我九兄。到那时……”周芙恨恨的说着。
却不想,突然间有人反问。
“到那时如何?难道周悠会为了一个不上进的妹妹而与殷氏为敌?”
听到那声音,周芙一僵,随后脸上努力扯出笑意,这才转身盈盈拜下。“郎君说笑了,九兄怎么会与殷氏为敌,周氏和殷氏现在可是姻亲。”
“你记得便好,还不回后院当你的少夫人?留在这里做甚?”殷裔冷冷的赶人。
周芙脸上的笑容一僵,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殷裔简直欺人太甚,除了新婚之夜进喜房对冷冷的对她说这桩姻缘不过是各取所需,让她老实的当个闲散的殷氏少夫人外,便再未踏入喜房一步。
他怎么能这样待她。
她是周芙啊,世上千百郎君登门想要求娶的周氏贵女。
为了他,她数年未嫁,这片痴心,他竟然丝毫不看在眼中,而且那般无情的告诉她,之所以娶她,只是各取所需。
她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可九兄曾对她说过,殷裔其人,是个不喜欢被女郎左右的,她想自己若老实本份,早晚有一天殷裔可以看到她的好,所以虽然很想与平乐斗上一斗,可她还是忍耐着,好在那平乐还算识抬举,很快离开了。
可是她的好心情没保持三天,竟然被她探听到殷裔每日歇在外院的一处偏僻院落中,那院子看似无人问津,却是戒备森严,在给长辈敬茶时,她偶尔会从他身上闻到脂粉味,虽然不重,可他身边绝对有女郎。
进而联想到那个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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