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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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不奉陪-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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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口感劲道,色味清香鲜爽。

    沈雪看了看放在桌案上的餐具,大房那边是花团锦簇的结晶釉瓷,二房那边是素雅清新的青花玲珑瓷,而三房这边则是牡丹花开粉彩瓷,全部是老太君珍藏多年的精品瓷器。

    沈雪抬起头,半眯着眼看向老太君,暗暗叹了一声,老太君的承受能力比她预想的还要强大,从她和缓静慈笑容里看不到半点不悦。沈雪垂眸,静静地坐着,感受着一股杀气在她的周围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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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4 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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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女们小心翼翼将热腾腾的鱼茸面盛在光彩夺目的瓷碗里,沈雪嘴角轻轻地勾一勾,听着厅内一番父严母慈子孝媳贤孙乖的唱念做打,眨眨眼看向主座上的老侯爷,又垂下头来,拿着筷子在碗里戳了戳,叹了口气:

    “好贵的一碗面。”

    艾氏心情甚好,儿子送出的玉桃闪瞎了所有宾客的眼,讨得老太君极大欢心。

    对她来说,长安贵妇圈里的面子固然重要,里子更重要,没有什么事能比沈世湾承爵更大。可她也很心虚,这份礼物如此贵重,必然是沈凯川交给五丫头,由她大出风头的,现在乌木箱还在她的私库里,虽然预备了一大套说词,怕也难挡沈凯川的雷霆之怒。艾氏惴惴不安的心随着沈凯川并不在意的态度大大地安定下来,暗自嘲笑自己做贼心虚,想一想,沈世湾才是他的嫡子,况且五丫头的礼物也不差,生辰礼就算揭过去了。

    大家都在低头吃面,沈雪这句轻和却清晰的话迸出来,艾氏一阵慌乱,生怕沈雪出夭蛾子咬上乌木箱的事,立即开口斥道:“你学的规矩都忘了,竟不记得‘食不语’?”

    沈雪淡淡道:“阿雪去过大厨房,明天的早膳,如果阿雪没有说错,三房的食桌上会摆一道这个季节比较常见的蜂蜜桂花糕。”

    艾氏冷笑道:“五丫头不喜欢吃桂花糕,可以在你听雨院的小厨房自做。大嫂给你配的小厨房,闲着多不好。”

    赵氏权当没听见,继续低头吃面。

    沈雪眯了眯眼,语气凉凉:“桂花糕香甜软糯,素来是四弟的喜好,阿雪对桂花糕也情有独钟。只不过今天晚上吃下这一碗鱼茸面。明天早晨再吃一块蜂蜜桂花糕,可就离死不远了。”

    老太君的瞳仁骤然紧缩,冷冷道:“五丫头,今日是老身的生辰,你却在这里死不死地没一点忌讳,诚心让大家吃不痛快,诚心给老身添堵?”

    艾氏立即附和道:“五丫头,你这没规没矩的,可真应了老话,有娘生。没娘养,没娘的孩子就是一根草,编成花也是草。还不赶紧跪……”白光一闪,“嘟”的一声,艾氏一低头,一把瓷勺钉进紫檀木的桌面,勺柄犹自轻颤。艾氏脸色一下子全白了,这要是一把刀插进她的脖子,那皮肉外的刀柄也会颤两颤吗?

    沈凯川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太君,突然喝道:“一刀,去请韩老大夫,去请魏大夫!”

    “喏!”沈一刀低沉的嗓音传入厅内。人已离了毓秀园。

    老太君重重地一拍桌案,长身而起,指着沈凯川:“老三。你,你什么意思,你竟是信了五丫头胡言乱语?”

    厅里的人们都已停下筷子,多以疑惑和责备的目光看向沈雪。沈霜霜心底却是一惊,想起自己曾让项嬷嬷给沈雪下毒。被沈雪避过去的事来。

    老侯爷面无表情:“五丫头,把话说明白。否则,吃板子是小事,你爹也护不住你。”

    沈雪浅浅一福:“祖父见多识广,当是深悟这世上的植物千奇百怪,相克又相生,香臭酸甜苦辣辛麻,什么味道都有,也有什么味道都没有的。西南多山多雨,山高林密,林子大了,什么玩意儿都有,千万朵野花中有一种食蜂花,专门捕捉蜜蜂,泌出酸液把蜜蜂融化成汁,一滴一滴吸收殆尽。”

    杨氏失声道:“都说是蜜蜂采花,竟有花吃蜂的,这也太离奇了吧。”

    沈雪眉尖轻跳,缓缓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食蜂花的花瓣晒干以后,以血滴之,就会变成一种透明的胶状液体,看上去是极浅的粉色,闻起来有极淡的酸腥味,密封在玉瓶里,经久不燥。”

    沈世湾突然插话道:“这种诡怪的食蜂花,有毒,对吗?”他的确很喜欢吃蜂蜜桂花糕,但是,现在,他不停地问自己,以后还吃不吃这种美味。

    老侯爷眸色黝黑,看不到一丝波澜,好像沈雪在说,今夜星光灿烂。

    沈雪端起盛着鱼茸面的粉彩瓷碗,手指从碗沿上轻轻掠过,沉沉说道:“只有在蜂蜜为引的时候,食蜂花的怪性才会被引出来,把肠肠肚肚当成蜜蜂一样,一点点融掉。”

    沈世湾骇然变色,其他人的脸色也都不大好看。

    心底有尖锐的刺痛,短暂前生都是血腥的教训。

    她染了疫病,不断地发烧,昏沉间好似在烈火上灼烤,浑身长满脓疮,钻心地痒,钻心地痛,一批脓疮发完,又有新的脓疮,脓浆滚滚,每一天都如置身地狱,承受着火烧火燎。她动不了,也说不出话,隐约察觉到一道冰冷的眸光,黯淡的烛火下,一张男性的脸美如冠玉,正是她的丈夫,云川府卫所守备。

    他轻轻笑着:“醒了?你就快死了,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告诉你的好,免得你死了都是个糊涂鬼。”

    在守备不紧不慢的叙述中,沈雪得知,他原是山里的采药人,因为相貌不俗娶了一位商家女,捐了不入流的官职,靠银子打底一步一步往上爬,妻妾财帛耗尽,他利用原始森林里的奇花异草悄无声息杀了她们,食蜂花是他手里的利器之一。他的眼睛盯上了云川府的大商沈家,自编自导巧妙布置,一手剿灭湖匪受到上司嘉奖,一手英雄救美娶回财神女,满城疫病只为不着痕迹除去沈家的每一个人,沈家的百万金银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守备就那样冷静地俯视她,幽黑的眸光在烛光下仿似地府鬼火……

    沈雪的声音低沉,透着悲凉:“很不巧,我对鱼类不大感兴趣,再好吃的鱼,我也吃不上两三筷子,总觉得忍不了那股腥味。”她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沈凯川。“大厨房说,今晚的长寿面原本是野菇鸡丝面,施嬷嬷改点了鱼茸面,食蜂花的腥味很淡,混在鱼腥里,一般是分不出来的。真的不巧,我不但知道南疆的大山里就长着食蜂花,而且见过。”

    沈凯川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女儿的意思他很清楚。这是他的母亲向他的女儿伸出了杀戮的手,为什么?就因为女儿那张酷似玉明的脸?如果不是浓妆艳抹,女儿坟头的草是不是枯了荣。荣了又枯?

    四下里静悄悄的,老侯爷一挥手,沈福将厅里的下人全都带了出去,远离毓秀园正厅。

    老侯爷直视老太君:“过去的事,为什么还要翻出来?五丫头。她是你的亲孙女!”

    老太君泪眼婆娑:“侯爷,你就这么相信五丫头的话?她在胡说八道,你竟听不出来吗?侯爷不是不知,妾身从未去过南疆,更不知什么食蜂花!必是哪个嚼舌头地与她说起明氏,她恨妾身。她满心满脑地恨,才给妾身泼这样污水!侯爷不明白吗?”

    泪水汩汩而下,“妾身只想着今天是个好日子。这才拿出珍藏多年的器物,这粉彩瓷,三房的人都在用着,难道妾身能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吗!这面,这鱼茸面是妾身让施嬷嬷改点的。可全府的人都在吃,难道妾身要害了整个侯府吗?”

    这一番话说下来。事情立刻演变成了,沈雪知道了生母之死与老太君有关,因此恨极老太君,无中生有,无理取闹,破坏老太君生辰的合家欢。这是不孝,是大不敬,就像老侯爷说的,吃板子是小,下牢狱都够了。

    沈雪深知自己半步不能退让,暗沉着嗓音,幽幽道:“没有去过南疆,不等于对南疆一无所知。鱼茸面没有任何问题,大伯母用的结晶釉瓷,二伯父、二伯母用的玲珑青花瓷也都没有问题,三房这边,用膳时的座位是固定的,别的碗我不好说,我这只碗在盛面之前,被涂抹了食蜂花制成的胶状液体,遇热即溶,如果我没估错,三夫人和四弟的碗,也有这种脏东西。”

    沈世湾跳了起来:“贱婢!你想为你那个低贱的生母喊冤……”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上沈世湾的脸!沈世湾痛得大叫,错愕惊恐地瞪着打他的人。

    沈凯川面色冰冷:“不说五丫头是你姐姐,就说你的小命还是五丫头从河里捞上来的,我们沈家怎么会有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东西!”

    艾氏不是没见过沈凯川的冷漠,但此刻沈凯川散发出来的阴狠之气,让她看懂了,沈世湾这是触了沈凯川的逆鳞——明氏。艾氏一阵悲苦,明明是五丫头暗恼老太君,对老太君不敬,却要她的儿子挨打,天理何在!

    艾氏恨恨道:“五丫头,你胡说八道,我这当嫡母的想管也管不了你,可你别想着拉我们母子下水,我对老太君从来孝敬有加,侯府里谁不知道老太君最是疼爱小四,我看你是得臆症了,正好韩老大夫就在外面,让韩老大夫好好地瞧一瞧吧。”

    臆症即疯病,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谁家儿郎会给一个有疯病的女子下聘?因为明氏,因为沈家的禁忌,艾氏从来就没想让沈雪好过过。

    沈雪冷冷道:“三夫人莫非忘了四弟的玉桃?”

    高座上的老太君猛地站起身,站得急了,宽大的衣袖拂过桌面,一只茶碗掉落地上,老太君一脚踏上泼洒的茶水,脚下一滑,身子晃两晃直往后仰,竟至碰倒了沉重的紫檀木椅,前额磕上案角,徒然挥舞的手揪住了高座后低垂的帷幔,帷幔吃不住重,刷拉自顶部撕裂滑落下来,将老太君整个覆盖住。

    正厅里一下子乱了,众人纷纷推开座椅向老太君奔过去。

    一道乌光一闪,沈雪闷哼一声,向前一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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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5 毒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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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当”“哗啦啦”“乒乒乓乓”!

    沈雪身子向前扑,双手压上面前的桌案,可圆桌不比方桌,一下子倾斜翻倒,杯碗碟盆全往地上掉,撞上水磨石的地面,碎成一片片。失去平衡的沈雪伸手拖住身旁的坐椅,肘部撑着椅面,不至于完全摔倒地上,但是翻倒的汤水面菜溅洒了一身。

    巨大的声响引得本向老太君扑过去的人顿住身形,就在一愣神之际,突听五少爷沈世波惊叫:“箭,箭,血,爹,爹,五姐姐中箭了!黑血!黑血!”

    沈凯川神情大变,喊声“大嫂辛苦”,回身冲到沈雪身边,顾不得满地脏污,半跪着一把抱起沈雪,只见一支黑铁箭插在她的左肩上,就这一转眼的时间,沈雪已是脸色发青,嘴唇发黑,很明显那是一支带剧毒的箭。

    沈凯川眼都红了,大叫道:“快,魏大夫来了没有,魏大夫,快叫魏大夫!”

    六少爷沈世研急急冲出正厅,狂喊道:“福叔,沈福,魏大夫来了吗,魏大夫人呢?韩老大夫,韩老大夫!”

    背着药箱的韩老大夫一路小跑跑进正厅,一看沈雪的面色,暗暗叫苦,开药箱,取银针,一连七针扎下,以袖拭额上的汗,道:“这箭有毒,而且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毒,老朽一时查判不出,老朽只能用针延缓五小姐体内血流速度,沈侯爷,沈大人,两个时辰内找不到解药,五小姐,老朽无能为力!对不起!”

    赵氏、杨氏、艾氏手忙脚乱把老太君扶到高背椅上坐稳,老太君浑身发颤。煞白了脸呜呜地哭起来,嘴角却不经意地轻轻一翘。

    阴森的煞气从沈凯川身上散出来,沈凯川压低了声音:“救不得了?”

    沈家的人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清楚地感受沈凯川的阴森煞气,不由自主记起这位多年来醉卧温柔乡的沈家三老爷,曾经是一个在十倍于己的敌军中九战九胜,杀敌以十万计的的杀神。属于杀神的杀气,是来自地府深层的阴森,扼住了人们的咽喉,令人呼吸困难,遍体生寒。

    韩老大夫低声道:“对不起。”

    沈凯川从衣袖中掏出一只两寸长的竹管。摔向门外的地面,只听“呯”的一声,竹管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爆出一片红色烟火。低头注视着沈雪嘴角溢出流下的一朵又一朵黑紫的血花,沈凯川静静说道:“阿研,到大门口去迎魏大夫,阿榆,找出射箭的位置。”

    老太君的哭声在沈凯川的森寒中不知不觉低了。没了,听到这句话,身子微微一僵。

    沈雪很想笑一笑,却笑不出,心跳忽快忽慢,呼吸忽急忽缓。是麻,是痛,不太分得清。眼前已是一片黑暗,意识正在一点点流失,努力撑起头,她说:“祖,祖父。美,美人……果……”更深浓的黑暗卷过来。好似大海里的一叶扁舟,一个巨浪打过来,再不见舟影。

    老侯爷背着手,一言不发。

    沈世榆去了厅外,窜高纵低比对毒箭的射击点。沈世研领着气喘吁吁的魏十四回到正厅。杨氏指挥婢女收拾清理混乱的正厅。

    魏十四捏住沈雪的手腕号脉,拿刀挑了一点伤口处的黑血在鼻端细细地闻,无声地叹了口气,用镊子夹住白棉纱擦去黑血,自药箱里拿出一个金葫芦,离着伤口一寸左右倒出一撮金色的药粉,片刻后手起刀落将箭矢取出,又把一个红葫芦里的红色药粉均匀倒进绽开的三角形伤口,用白棉纱裹定,把带血刀和箭、沾血的棉纱包在一块浸过桐油的棉布里。

    沈凯川看着从容不迫的魏十四,心下稍安。

    赵氏见沈雪青黑的脸孔毫无缓和的迹象,忧心忡忡:“这位就是魏大夫?魏大夫,我家五丫头怎么样?”

    魏十四起身,双手揖礼:“沈大夫人吧,五小姐伤在肩胛骨,伤口很深,这箭不是一般手开弓射出来的,是机关弩箭,力道很强,箭头斜着进入身体,有可能伤着筋脉,造成永久性损伤。”

    赵氏窒了窒:“魏大夫所说的伤,是不是表示,五丫头的左臂……”

    魏十四垂了垂眸:“这不重要,解不了毒,五小姐撑不到明天早晨。”

    赵氏退两步,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颤抖:“什么毒,这么狠?”

    魏十四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这就是传说中的见血封喉,又名箭毒木,只有在湿热的南……”

    “什么人敢夜闯侯府?”沈世榆暴喝道,随即打了个呼哨,“围住贼人,休放走一个!”

    金属相叩的声音立时传过来,呼喝声四起,透过大门,可见九个深色人影,各执一柄金色蛇形长剑,同进同退,首尾相连,攻守此呼彼应,时而一字散开,时而四围合击,九人作战,俨如一人,刹那间金光匝地,剑气森寒!

    老侯爷面冷如铁:“给我拿下!”多少年不曾有人敢闯镇北侯府,这帮人可真是利令智昏!这鱼上赶着浮出水面扑腾,可就怪不得捕鱼人一网打尽。

    侯府侍卫同声叱咤,摆开手中刀,兔起鹘落,电掣风驰!数十人穿梭来往,刀光剑影,直令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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