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日子,你越有可能变生不测,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我知道,可是和韩臻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翟兮兮不解。
“你妈妈从你很小的时候就梦到你在梦里哭到流血泪,可是一直都没有像其他的几个梦立马成真,就在你和韩臻同时出事的那天晚上,她又做了那个梦,但是那个梦有了后续,在梦里,韩珩一让你破涕为笑,你妈妈觉得这是个提示,韩珩一可以帮助你平安度过十八岁。”
“这也是我跟你妈在你失忆之后,瞒着你与韩臻之间那些事的原因。”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等你平安过了十八岁生日再说。”
“我不同意。”翟兮兮抱着盒子站在办公桌前,“韩珩一那么害韩臻,就算我过了不了十八岁,我也不需要他来救。”
翟墨远提出疑问:“你怎么知道是韩珩一害的韩臻?我倒觉得,韩珩一与这件事无关。”
“无关?怎么可能?这段录音就在他手机里,怎么会跟他没有关系?”翟兮兮立刻反驳。
翟墨远修长的手指在翟兮兮电脑的触摸板上轻轻滑动两下,屏幕里的鼠标指针跟着灵活地移动两圈。
“就拿这段录音来说,这段录音是电话的通话录音,录音里的两个声音音量都很小,而且韩珩一并没有说话,说明这段录音是韩珩一偷拍的,我大致能猜到这段录音是怎么来的。”
“想必是冉汾不小心拨了韩珩一的电话而不自知,韩珩一在听到这段谈话的时候录了音,也或者是无意间录了音,但不管哪一种,都能说明韩珩一对这件事是不知情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偷听这段对话。”
“如果这件事他也有参与其中,你觉得他还会对这段内容感兴趣,并从头听到尾?”
“再说,如果他参与到其中,以他的个性,他会让那个叫段放的勒索他母亲三四次?他恐怕早解决了段放。”
“如果撇开这段录音,兮兮,你相信韩珩一会做这种事吗?你就在韩臻的身边,一个不小心,就会像那天晚上一样,伤了你,你觉得韩珩一会做这种有可能伤了你的事?”
“以我的想法,这件事应该是韩夫人做的,目的有很多,为了自己,为了韩珩一,都有可能,事后被段放勒索,在谈判过程中,通过电话被韩珩一听到了,并录了音,然后又有了你听到录音这一出。”
翟墨远说的挺多,听起来好像有那么点逻辑道理可循,但是……
“不管这件事与韩珩一有没有关系,我都要替韩臻报仇,而且这个段放在与韩夫人见面的半个小时之后就酒驾出车祸死了,我总觉得他死得太过巧合,我怀疑是韩夫人做的,买凶杀人和蓄意杀人两条罪……”
“兮兮,我说过,不行。”翟墨远声音严肃了几分:“不管什么事,都要等到你十八岁生日之后再说。”
“你要是现在就将韩夫人送进监狱,两罪并罚必死无疑,韩珩一会不恨你?那他还会帮你平安度过十八岁生日?”
翟兮兮低下头。
韩臻的脸,韩臻的表情,从年少初遇,到相爱,再到陌生,一帧一帧在她眼前晃过。
尤其是最后他坐在轮椅上的样子,悲伤、失落、隐约间流露出的绝望……
如果不是韩夫人,韩臻那般意气风发的男人,怎么会变成那样?
如果不是韩夫人,她和韩臻那么让人心动的美好的爱情,又怎么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我不。”第一次,这一次,她反抗了父亲的安排:“爸,你要是不帮我,那我只能靠自己了。”
“我一定要让韩夫人绳之以法,立刻,马上。”
翟墨远有些无奈,“兮兮,你有证据吗?人证物证,缺一不可,仅凭这段录音,根本不能证明什么,韩夫人有一千一万种说法来否定录音内容的真实性,你也说了,段放死了,因为酒驾,现在恐怕早已化成坟里的一抔土灰,很多事情已经无从查起。”
“而且,以韩家的势力,想要保住一个人,太容易了,你能做什么呢?”
翟兮兮心里发凉,看向翟墨远的眼神充满陌生,“爸,为什么?”
“我说过,等你过了十八岁生日,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兮兮,不过还剩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再等一等,又有什么关系?”
翟墨远的想法没那么复杂,只是想让翟兮兮平安度过十八岁这道坎,其实想一想最近发生的事,很让人后心发凉。
韩臻出事,以方北凝与翟兮兮之前的异能,救他腿伤根本小菜一碟,可谁知,两人同时失去救人的能力,翟兮兮与韩臻这个劫,就像是被安排好了一般,排除了一切可能扭转局势的因素。
每每想起,心底忍不住冒寒气。
所以翟兮兮十八岁的那道坎,一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度过的,甚至他们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连防范都不能做,所以,韩珩一绝对不能与翟兮兮反目成仇,就算要反目,也要等兮兮过了十八岁再说。
思及此,翟墨远眼底的目光变得深沉而厚重,看向翟兮兮的时候,体内不自觉散发一股威严的压力,开口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兮兮,你必须要听我的,不管什么事,都要等你十八岁生日之后再说。”
可是。
他眼中的主次,在翟兮兮这边,正好颠倒过来。
在她看来,没有任何事比给韩臻报仇更加重要。
“我不,爸爸,就算困难,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会去告韩夫人!”
说完这句,翟兮兮抱着盒子,拎上自己的笔记本回房。
*
翟兮兮第二天带着录音去公安局报案,公安局受理了,说是要先进行调查,再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否立案,让翟兮兮回去等。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韩珩一每天都出现在她视线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翟兮兮不想跟他说话,只能装没看见,绕道走。
半个月之后,都放暑假了,公安局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韩夫人也没有被抓,每天都过得有滋有味。
翟兮兮等得很急,去公安局问情况,却得到证据不足,不予立案。
“怎么会证据不足,这段录音不就是证据?”
民警端着微笑,很耐心地解释:“这件事经过调查,除了这段录音,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当初的事故是人为,而且,这段录音的真实性也存在很大的不确定,录音的当事人一个已经身亡,另一个完全否认这段录音的真实性,所以翟小姐,很抱歉,我们无法帮你立案,但是如果你以后找到其他新的证据,可以再来报案。”
翟兮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公安局的。
也不知道自己在公安局的门口站了许久。
头顶的太阳明明火辣辣的,她却有种置身寒冬的感觉,明明热得浑身是汗,心里却冷得瑟瑟发抖。
怀里的盒子外的黑绸缎,因为吸热而变得格外烫手。
“对不起韩臻,是我没用。”
翟兮兮缓缓蹲下身子,抱住盒子,眼前渐渐模糊。
是她想得太简单。
忽然。
眼前光线一暗。
“兮兮。”一道熟悉的声音。
翟兮兮抬头,透过朦胧泪眼,看见一张温和而优雅,又熟悉的笑脸。
翟兮兮表情一变,立刻抹了把眼泪,站起身,她的身形本就高挑,又穿了厚底的松糕凉鞋,即使对面的人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她面前还是矮了一截。
她就这么直直地站着,带着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气质。
“韩夫人,好久不见。”翟兮兮微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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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十点半
章节目录 350:我们重新开始(11)
“韩夫人,好久不见。”翟兮兮微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打招呼。
冉汾嘴角挂着一贯贤淑的笑容,看起来端庄优雅,像菩萨般面善。
“兮兮,好久不见。”
声音也是给人春风拂面般的温柔。
可谁能想到,在这样一副悲天悯人的外表之下,是一副恶毒的心肠。
翟兮兮冷眼上下打量一番冉汾,开口的声音冰冷,“韩夫人,看样子你的生活过得真的很舒适,就是不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韩夫人会不会做噩梦?”
冉汾笑,笑得肩膀微微颤抖,钻石耳钉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线。
“做噩梦?我为什么要做噩梦呢?兮兮,倒是你,没日没夜地抱着韩臻的骨灰,你应该要做噩梦的。”
“一抔骨灰而已,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这没用的东西当个宝?这就是我恨韩臻的原因,活着的时候,抢我儿子女人,死了,还要霸占着我儿子的女人。”
“所以你就害他?”翟兮兮抱着盒子的手臂,因为太用力而微微发抖。
闻言,冉汾‘呵呵’一笑,说:“兮兮,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害过韩臻?不过,虽然没有害他,但是看着他残了,死了,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呵呵……”
翟兮兮将盒子往怀里又紧了紧。
即使手臂微微发抖,但是看向冉汾的眼神,还是那么高高在上。
她咬牙压下心底的愤怒,用最平稳冷静的声音说:“韩夫人,我今天终于知道,韩先生为什么宁愿与自己的亲妹妹在一起也不想要你……”
说着,她往前一步,微微弯腰。嘴唇凑到冉汾的耳边,一字一句,吐字清楚地说:“……因为你……太丑恶了,我要是韩先生,一定会觉得娶了你,睡了你,是我今生最大的耻辱!”
说完这些,翟兮兮猛地后退数步,就好像冉汾身上有多让人恶心的东西一般。
冉汾脸色难看到极致,眼睛里迸射着浓烈的愤怒,盯住翟兮兮的视线凌厉尖锐,宛如两把锋利的刀刃,要将翟兮兮千刀万剐。
这是她心底的痛,是她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翟兮兮!”
伴随一声怒吼,一道强劲的风冲着翟兮兮的脸飞射过去。
翟兮兮眼睛一眯,迅速抬手扣住冉汾的手腕,用力一转、一拧。
“啊!”冉汾痛呼一声,脸色煞白,额头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气的,或者是痛的,细密的汗珠汇成一条线,划过眼尾,淌过脸颊,从下巴落到胸前的衣服上。
翟兮兮用力甩开冉汾,冉汾站立不稳,‘噌噌噌’后退数步,撞到不远处的墙壁上。
“韩夫人,就算我证据不足,但是要想报仇,也不仅仅只有走法律程序这一条,韩夫人,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
不远处,路边,一辆银灰色的高档轿车停在阳光下,炽热的光线打在车窗上,折射出刺痛眼睛的强光。
看着翟兮兮甩开冉汾,然后上车离去,韩珩一才眨动了一下眼睛。
他的母亲,和他爱的女人,反目成仇,这种煎熬,让他胸膛里像被什么又黏又糊的东西堵住一般,呼吸不畅。
“韩总,皇盛集团的董事长已经在帝都大饭店等您快一个小时了,您看我们现在是过去,还是……”
问话并没有立刻得到回应,车厢气氛沉默且凝滞。
许久。
翟兮兮的车影早已消失很久,冉汾也上车离去,韩珩一才将视线从外面收回来。
“现在去吧。”
助理得到回复立刻轻吁了一口气,车厢里明明开着空调,温度清凉,但他的额头上还是出了一层细汗,抬手摸了一把,发动车子开往帝都大酒店。
*
翟兮兮开车漫无目的地在帝都宽阔的道路上行驶。
她该怎么做呢?
她不是心恶的人,想不出那些恶毒的招数去对付冉汾,可是不做些什么,她真的心头恨难消。
现在是下午两三点钟,路上的行人一个个都急色匆匆。
路过购物广场,广场正播放着歌曲,熟悉的旋律让翟兮兮下意识踩了刹车。
韩臻的声音从音响里飘出来,扩散到空气里,然后如烟花散落般从头顶落进翟兮兮的耳朵里,那样深情的声音,像极了韩臻曾经在她耳边的呢喃。
曾经那样完美的男人,曾经那样高大的男人,曾经可以将她整个抱进怀里的男人,如今,只能待在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盒子里。
翟兮兮眼睛湿润,低头看着安然地躺在她腿上的盒子,轻声开口:“韩臻,你委屈吗?你会不会很难受呢?”
“我很难受呢,韩臻,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把你的名字纹在心脏的位置,这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忘记你了,只要看见心口你的名字,我就能知道我是爱你的……”
翟兮兮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下一瞬,她猛踩油门,有目的地冲某个方向驶过去。
步行街最黄金的位置,是一家大型纹身俱乐部。
霸气明亮的门面,整洁的大堂,着装工整而统一的服务生。
翟兮兮一进去,笔直站在大堂里的一排五官秀气的服务生冲她整齐划一地弯腰,齐声喊道:“翟小姐下午好。”
那声音叫一个冲天。
片刻,楼上一阵‘踏踏踏’皮鞋声。
宫城满脸喜色地望着翟兮兮,“姐,你怎么来了?”
刚刚冲翟兮兮弯腰的服务生转向宫城,“老板!”
没错,这家独占了步行街最大面积的店面与最黄金地段的纹身俱乐部,就是宫城的。
他也不为赚钱,就为了好玩。
但是据翟兮兮所知,他的纹身会所也不少挣钱,要不然他老爹恐怕早就把这店面给转手了。
“姐,你是不是想通了?我就说我老姐这么好的身材,这么好的皮肤,不纹身真是可惜了,等会儿我亲自动手,保管给你纹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图纹。”
翟兮兮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说:“好啊,我要纹在胸口。”
“胸、胸、胸口?”宫城舌头打结,目光不自觉往翟兮兮的胸口扫了一眼,白皙的脸颊登时爬上两抹酡红,跟喝醉了酒似的,“那、那、那还是找个女纹身师给你纹好了,我、我不行,要是珩哥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翟兮兮听见‘珩哥’二字,脸色一冷,“别给我提他。”
宫城已经习惯了她不愿意提到韩珩一的德性,见怪不怪地撇撇嘴,直接带她上楼,招呼手艺最好女纹身师给她纹身。
女纹身师很客气恭敬地领着她进了一间房间。
“翟小姐想要纹什么样的,你看我们这里的……”
“给我纹两个字就行。”翟兮兮躺在干净整洁的小床上,轻轻打断纹身师的话:“韩臻,韩信点兵的韩,至秦臻。”
女纹身师从一旁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低头‘莎莎’写了几下,然后递到翟兮兮面前,问:“是这个吗?”
翟兮兮看了一眼,是‘韩臻’二字不错,于是点点头。
“那翟小姐想要什么样的字体?”
“随便,好看就行。”
“翟小姐想纹在哪里?”
翟兮兮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
翟兮兮洗完澡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瓷白的胸口‘韩臻’两个字,随着她的呼吸与心跳一起一伏,嘴角微微一笑,
门外有敲门声。
翟兮兮套上睡衣,去开门。
方北凝捧着盘圣女果笑咪咪站在门口。
赤红色的果实与透明色的水晶果盘组合成美丽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