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毒医妻- 第26部分

　　　　他的视线格外炙热明亮，从她的眼睛一路烫到了她的心里，方北凝明显感觉脸颊一烫，飞快地又移开视线。

　　　　以前从来都是淡定从容的她，今天头一次出现一抹慌乱。

　　　　翟墨远见此，深邃的眼眸里明显闪过一抹惊喜，然后转过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方信军与苏婉请进大门，然后报了方信品的名字，服务生便将他们领向方信品订的包厢。

　　　　走了没一会，他故意往后落了几步，跟方北凝并肩，方北凝见他伸手要搂她的腰，她腰一扭，避开他的碰触，然后想快走几步，跟苏婉走一起。

　　　　结果刚迈了一步，胳膊被人扣住，然后人就被一道大力拉得往后一踉跄，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紧接着唇瓣就被人含住，用力一吮。

　　　　方北凝只觉得脑袋‘嗡’一声就懵了，尤其是她的父母就在前面，她更是万分羞赧。

　　　　她抬脚狠狠跺在翟墨远的鞋面上，趁着他吃痛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点，身子一扭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蹭蹭蹭’追上前面的苏婉。

　　　　翟墨远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的深处，澎湃着喜悦。

　　　　他是最后一个走进包厢，刚到门口，与方信品打了个照面，方信品似乎是想要出去寻他，一见他，便高兴地将他迎了进去，并请他坐上主位。

　　　　翟墨远没有依从，而是让方老太太坐了主位，然后他坐在了方北凝旁边的空位上。

　　　　不过很巧的是，那个空位的另一边，坐的是方离离。

　　　　翟墨远这个举动，无疑是将自己当成方家的一部分，方信品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一高兴，他直接吩咐服务生开了两瓶酒王。

　　　　点了餐，上了菜，开了酒，喝了一轮，方老太太忽然倚老卖老地冲着翟墨远说了句话。

　　　　让所有人脸色都微微一变。

　063：她不是他亲妹妹（1）

　　　　酒过一巡，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

　　　　方老太太一杯小酒下肚，又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忽然喊了声：“阿远。”

　　　　正在给方北凝剔鱼刺的翟墨远，闻言抬头冲老太太笑了笑，嘴巴特甜地喊了声，“奶奶。”

　　　　方老太太知道翟墨远是她二儿子的大老板，有钱有权有势，被他这么一叫，自信心与虚荣心猛地膨胀起来，

　　　　她满意地看了一眼翟墨远，又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方离离，笑着开口说：“阿远，你看我们家离离怎么样啊？”

　　　　融洽的气氛忽然僵滞。

　　　　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虽然翟墨远唇边仍噙着浅笑，动作优雅地剔了鱼刺，然后放到方北凝的碗里，但是方信品还是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慑人寒意。

　　　　他心下一颤，手在桌子下扯了扯老太太的衣摆，拼命冲她挤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老太太像没看到似的，自顾自说道：“我们离离长得漂亮，性子又乖巧，名牌大学毕业，人又能干，正所谓，娶妻娶贤，而且我们村东头的神婆算过，离离是百年难遇的旺夫命格……”

　　　　“所以，如果你不嫌我这老婆子多事，我做主将离离许给你怎么样……”

　　　　“妈！”方信品忍无可忍地出声打断她，“你胡说什么呢！翟总的事，哪轮得到你做主。”

　　　　“我怎么胡说了？我这是为了阿远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选错了人！”方老太太义正言辞，说着还狠狠扫了方北凝一眼。

　　　　翟墨远勾了勾唇角，加深脸上的笑意，风轻云淡地问：“哦？我怎么就选错人了？”

　　　　他看起来心情还很好的样子，但方信品却没由来打了个寒颤。

　　　　“阿远你不知道。”方老太太却不觉得，一副我跟你感情很好的样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方北凝她呀，还没出生就是个祸患，她妈刚怀她那会儿，整夜整夜做噩梦睡不着，当时神婆就说她身带煞气，是大凶命格，将来要么早夭，要么克夫克亲，我当时就让她妈把她拿掉，她妈非不听，非要生下来，结果呢？”

　　　　“结果她一出生，她爷爷就被她给克死了！”说到这里，方老太太显得很激动，老眼一红，身躯不住地颤抖。

　　　　气氛沉默，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整个包厢只有老太太抽泣的声音。

　　　　隔了一会儿。

　　　　方老太太拿起餐巾擦了擦眼角，继续说：“本来老二家的日子很好过的，自从生了她，你看，老二家的日子都过成啥样了？从小就大病小灾的不断，本以为病死了倒也一了百了，没想到居然活了下来，将来谁娶她，指定倒霉。”

　　　　“再说，老大现在出息了，连自己的公司都有了，你要是娶了离离，以后你们可不就是那什么……哦！电视上说的，强强联合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方信品深深觉得，自己摆这个饭局请翟墨远来吃饭，就是个错误。

　　　　原本的计划是，翟墨远似乎很在意方北凝，当着方北凝和方北凝父母的面，让老太太假装无意地提及一下他的新公司需要投资，想来正在追求方北凝的翟墨远，肯定会主动帮忙，毕竟那点投资，对翟墨远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结果……

　　　　他妈说的都是什么？

　　　　“妈，求你别说了行吗？”方信品一边偷偷观察翟墨远的脸色，一边用力扯老太太的衣服，手心里已经沁了密密麻麻一层冷汗。

　　　　“就是啊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凝凝呢？她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孙女啊。”方信军性子绵软，虽然不满老太太的话，却也只敢好声好气地反驳。

　　　　苏婉没有说话，她只是密切关注着翟墨远的神色，如果……如果老太太的话能让他知难而退……

　　　　方北凝丝毫不受老太太话语的影响，事不关己地吃着自己的菜，只是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却刺痛了翟墨远的眼，他的心头蒙上一层淡淡的心疼，

　　　　看方老太太对她的态度，以前肯定没少受讥讽冷落吧？

　　　　方老太太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笑眯眯地喊了声‘离离’，然后说：“赶紧给阿远夹菜啊！”

　　　　方离离在老太太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心跳就已经变得紊乱，虽然知道老太太几句话，根本就不能对翟墨远产生什么影响，但她还是装作是顺从老太太的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酥炸牡蛎，放进翟墨远面前的碗里。

　　　　她不是为了什么投资，也不是因为什么权势，只是单纯的，单纯的想给他夹菜。

　　　　翟墨远面色未动，抬手示意服务生过来。

　　　　立在一旁等候召唤的服务生立刻走过来，恭敬地微微弯着腰，“请问先生有什么需要？”

　　　　翟墨远一边给方北凝夹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的碗脏了，换一个。”

　　　　服务生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连忙将那只盛着一块酥炸牡蛎的碗撤了下去，然后从旁边的消毒碗柜里拿出一只干净的碗递上来。

　　　　老太太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给面子，一张老脸变得难看至极，方信品与刘琳琳也是一脸尴尬。

　　　　方离离小脸一白，眼泪不争气地砸了下来，最后直接起身，跑了出去。

　　　　一直到饭局结束，气氛始终尴尬。

　　　　回到酒店老太太的房间。

　　　　方信品冷着脸，怒气冲冲朝方老太太吼道：“妈！你究竟是在干什么？我花钱请翟总来吃饭，最重要的是想得到他的投资，不是让你在饭桌上针对凝凝的！”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别人家的女婿，哪有自家女婿亲？”方老太太满脸不服气。

　　　　自家女婿？他也希望翟墨远能成为自家女婿，可……

　　　　“那你也要看人家喜不喜欢离离，翟总表现得那么明显，他喜欢凝凝，你怎么还说那些糟人心的话？”

　　　　“离离得不到的好处，方北凝也别想得到！”方老太太眼睛里迸射着刻薄的光泽。

　　　　方信品愣愣地盯着她的脸瞧了片刻，“妈，凝凝也是你的亲孙女，你怎么会……对她跟对待仇人一样？”

　　　　*

　　　　夜风夹杂着远处的喧嚣，空气中带着夜晚的潮湿和白天残留的热量。

　　　　翟墨远控制着方向盘，黑色越野车又快又稳地掠过一盏又一盏昏黄的路灯。

　　　　“你还好吧？”他透过后视镜，清浅的视线凝望着方北凝明艳逼人的脸庞。

　　　　“很好啊。”方北凝侧目望了他一眼，“怎么这么问？”

　　　　她的脸上线条柔和放松，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悦。

　　　　翟墨远盯着她看了片刻，然后将手罩在她头顶，大拇指摩挲着她的发际线，温柔且宠溺地笑了下，“没事就好。”

　　　　他还以为，方老太太的话多少会对她产生一些影响，看来，是他想多了。

　　　　车子在女生宿舍楼前停下，翟墨远亲了她一会儿才放她下车。

　　　　方北凝脸颊通红，一下车‘蹭蹭蹭’跑进大门内，消失在挂角后。

　　　　翟墨远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片刻，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直到恢复以往的冰冷淡漠。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一边倒车，一边将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然后拨通唐清夜的号码。

　　　　“查一下方信品的公司，放出风去，谁敢跟他合作，就是跟翟氏过不去。”

　　　　*

　　　　方北凝回到宿舍刚准备洗澡，方南昇打来电话。

　　　　他今天参加了一台重要的手术，一直忙到现在。

　　　　电话接通，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北凝便说：“哥，妈好像很反感我们以后留在帝都，知道那房子是买给他们的时候，你不知道妈把我骂的多惨，哥，你说妈究竟怎么想的？”

　　　　“唉……你回头劝劝他们，搬来帝都，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多好……”

　　　　“……”方南昇默了片刻，其实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当初他和凝凝考来圣大，母亲就不太高兴。

　　　　“好，我会的。”

　　　　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才晚上八点。

　　　　方南昇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出了医院，拦了辆出租车，报了酒店的名字。

　　　　三十分钟后，他穿过酒店大堂，乘电梯上到十一楼，走到811014房间，刚要敲门，发现门居然没关。

　　　　方南昇无奈，老家家家户户都是夜不上锁，父母习惯了，来这里这么些天，还是没养成随手关门的习惯。

　　　　他直接推门进去，房间是套房，客厅里没有人，茶几上放着两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他刚要开口喊‘爸，妈’，忽然听见卧室里传出对话，于是已经在舌尖上打转的两个字，被他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064：她不是他亲妹妹（2）

　　　　方南昇站在客厅里，卧室里传出的话，一字一句，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一刀又一刀，凿开他用尽力气好不容易冰封起来的禁忌情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里已经没了说话声，然后又响起脚步声。

　　　　方南昇猛地惊醒，夺门而逃。

　　　　此时虽然已经初夏，天气很暖，但还没有热到流汗的地步，尤其是晚上温度下降，更不会让人觉得热，但是方南昇，只觉得血液沸腾，浑身充满了奇异的力量，有汗从各处毛孔里沁出来。

　　　　心跳一下比一下跳得更快。

　　　　跑出酒店大门，他沿着人行道奋力奔跑，像要把所有的力气全都用在脚下一般。

　　　　不知奔跑了多久，等他停下，入眼的是女生宿舍的大门，此时已是深夜，门口没有一个人，大门紧闭，大厅里的灯也关了，只有过道里有几缕昏黄的光亮流泻出来。

　　　　方南昇剧烈喘息着，无力地靠在树干上，抬头望着众多窗户的其中一扇，耳边一遍又一遍回响起在酒店听到的，父母的对话。

　　　　原本因为血缘关系，他知道自己是不可以的，只能小心翼翼地将那份不知道何时产生的禁忌情感，埋藏在心底深处。

　　　　可忽然之间，事实告诉他，他是可以的。

　　　　方南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与挣扎之中，他究竟，究竟要不要，去争一争？

　　　　*

　　　　天亮了，当第一波上早课的女生走出宿舍楼大门，方南昇带着厚厚一层晨露离开。

　　　　徒留脚下，散落的无数烟头。

　　　　有一个女生冲着他沉重的背影看了好几眼，才转身与同伴一道离去。

　　　　翟水月早上刚到教室，就被同班的陈菲拉到一边。

　　　　“你知道我今天早上，在女生宿舍楼下看到谁了吗？”

　　　　“谁呀？”翟水月打着呵欠，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

　　　　“你男神，方南昇啊！”陈菲神秘兮兮地道：“我看他衣服和头发都沾了一层露水，地上也一地烟头，好像站了一夜，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上谁了？”

　　　　翟水月从听到‘方南昇’三个字就竖起了耳朵，听完之后，她本能地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可能，你肯定看错了。”

　　　　方南昇因为家庭原因，在他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学业与挣钱两件事，所以他认识的女生，五个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翟水月完全不会担心他喜欢别的女生。

　　　　所以，陈菲一定是看错了。

　　　　*

　　　　机场。

　　　　将方信军、苏婉还有老太太送进检票口，方北凝看着父母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有点失落。

　　　　本以为她给他们买了别墅，他们会很高兴，没想到，竟是不欢而散。

　　　　想到母亲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要是不回去，那就不要认我这个妈了。”方北凝觉得太阳穴突突一疼，母亲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认死理、执拗。

　　　　走出机场，与大伯大伯母道别，翟墨远直接牵起她的手，走向停车场。

　　　　方南昇跟在后面，看着前面握在一起的双手，而方北凝竟也没有排斥，酸涩感与疼痛充斥着他的胸腔。

　　　　他们，在一起了么？

　　　　接下来的几天，方南昇上班频繁走神，最后在一场重要手术中，差点酿成大错，被主刀医生劈头盖脸一顿训，最后索性请了几天假，想给自己缓冲一下。

　　　　正好赶上宿舍一个舍友过生日，一群人在酒店吃了饭，有人提议去夜店嗨一下，方南昇犹豫了一下，跟着去了。

　　　　也许醉一场，心里会好受一点。

　　　　夜店真是个好地方，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人一进去，便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强烈的喧嚣似乎能将人的烦恼从脑海里祛除。

　　　　一行人开了个包厢，方南昇独自坐在吧台边上，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酒，心里的矛盾和郁结，似乎真的消散了不少。

　　　　兴许是喝得太猛，酒精烧得胃泛起一阵阵钻心的痛，一开始他还能忍着，最后终于忍不住，夺门跑进卫生间，趴在盥洗台前剧烈呕吐起来。

　　　　吐完了，他打开水龙头，将浊物冲刷干净，然后掬了捧凉水，洗了把脸。

　　　　盥洗台是男女共用的，墙上的镜子正对着卫生间外面的过道，方南昇搓了把脸，一抬头，正好看见两道熟悉的人影从镜子里，一闪而逝。

　　　　他怔了一下，然后想也没想，转身跟了上去。

　065：她不是他亲妹妹（3）

　　　　方南昇的脚步虚浮，身形踉跄，前面一男一女走得太快，他跟得很吃力。

　　　　七拐八拐，前面的人终于在夜店门口停了下来，然后，那个男人，直接将女人按在墙上，低头吻了上去。

　　　　方南昇站在一株绿植之后，看着拥吻在一起的男女，他感觉自己的胸膛，被人扎了一把刀子，疼得连呼吸都困难。

　　　　以前，他以为自己不可以，所以连疼痛都不敢有。

　　　　可自从知道他也是有资格的，心里被他强行压制的感情，便开始草长莺飞。

　　　　耳边的喧嚣全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