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凝:“……”也是有够飞来横祸的。
第二天,方信军出院,他死里逃生的事在医院着实轰动了一把。
方北凝给翟墨远去了个电话,说是回了老家,过两日回去,翟墨远虽是不高兴,但事已至此,也只能从了。
宫凝也给宫家去了个电话,说是在方北凝的老家,过两日回去。
回到家,苏婉杀鸡宰鱼的忙活一上午,做了顿丰盛的午餐。
饭桌上,方北凝忽地想起来还没有正式向父母介绍自己的朋友,于是道:“爸妈,我还没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在帝都新认识的好朋友,宫凝。”
‘咣当’一声响,苏婉正拿在手里盛汤的大瓷勺子掉在汤碗里,发出刺耳的瓷器碰撞声,汤水也溅了一桌子。
章节目录 127:你不记得我了吗?(21)
‘咣当’一声响,苏婉正拿在手里盛汤的大瓷勺子掉在汤碗里,发出刺耳的瓷器碰撞声,汤水也溅了一桌子。
“妈?你怎么了?”方北凝眼神狐疑地望着苏婉。
“呃,没事没事,不小心手滑了一下。”苏婉赶紧回神,拿抹布擦了擦桌子,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宫凝?凝凝,你这朋友该不会就是帝都那宫家的千金小姐吧?”
“妈,帝都宫姓人家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猜那宫家?”
苏婉笑笑,“当然是印象深刻,那次你奶奶的寿宴上,在酒店卫生间,那宫夫人还想要打你,没想到,你竟然跟她的女儿成了朋友,真是不可思议。”
“我甚至还记得,那宫家在十六年前丢过一个叫宫凝的女儿,该不会就是你吧?”苏婉对宫凝道。
宫凝的思绪还停留在‘宫夫人要动手打方北凝’这件事上,愣了一下才发觉苏婉在跟她说话,立刻回道:“阿姨,您怎么知道?我确实是前不久才刚回的宫家。”
“妈,你对宫家的事还挺了解的嘛。”方北凝笑着打趣。
苏婉‘呵呵’笑了一声,道:“当年那宫家为寻女儿又是上电视又是登报的,虽说我们这地方穷,但是报纸还是能看到的,前段时间你又与宫夫人结了仇恨,我便想起来当年那桩事。”
“不过十六年了还能再找回来,也是奇迹,当真是要道声‘恭喜’。”
“不说了,吃饭吧,一会儿菜该凉了。”
苏婉笑眯眯地给方北凝和宫凝夹菜,不知为何,方北凝总觉得母亲似乎很开心。
吃完饭,苏婉打发方北凝和宫凝去午休,毕竟昨天赶路赶到半夜,也没怎么休息好。
苏婉回到房里,从箱子最底下挖出一直深藏的那只小木匣子。
将里面的报纸与玉佩拿出来细细瞧着,心里有欢喜,有疑虑,也有几分释然。
那宫家既已寻得宫凝,那他们家的这个,从此以后,便只会是他们家的了,她也没必要再去阻挠女儿的前程。
以前不乐意方北凝留在帝都,不过就是害怕有朝一日,方北凝被那宫家给认回去,现在,是不会再有这个疑虑了。
只是,她有些糊涂,倘若那宫凝回来了,那自家这个又是谁?
倘若自家这个才是,那那个宫凝又是谁?
算了算了,不管了,无论怎么样,对她来说算是个好处。
“看什么呢?”方信军刷了碗回房,看见苏婉直愣愣地坐着,走过来一瞧,发现她手里拿着旧报纸与玉佩,“现在你可放心了吧?”
“放心了。”苏婉轻松地笑了笑,这么多年来,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但我心里总觉得对不起凝凝,明明她可以有很优渥的生活,偏生……”方信军叹气。
“你少说那些糟心窝子的话,我们对她不好吗?有什么好的最先想到的便是她,就连小昇都要靠后站,不就是条件差了些么?”苏婉冷着脸道。
方信军一见她不高兴了,立刻投降,哄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
这时,院门外慌慌张张闯进来一个人,边跑边喊道:“方大叔,方大叔救命啊!”
方信军出来一看,原来是隔壁的陈何。
“怎回事?这般慌张做什么?”
“方大叔,我媳妇儿要生了,你快去看看……”陈何喘息得厉害,说话断断续续。
“要生了送去医院妇产科,来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产婆。”方信军拧眉道。
“不是的,方大叔,我媳妇儿不知怎么地,肚子刚开始疼,那孩子就露了半个头出来,我……我不敢乱动,只能来找你了方大叔,全村只有你懂医,你不去,我媳妇儿和我儿子只怕要没命了……”
人命关天的大事,方信军不敢轻怠,稍稍想了一下道:“你先回去,打电话叫救护车,我跟你婶子马上就来。”
说完,他刚要折回屋喊苏婉一道去,接生这方面的经验方信军着实匮乏,那陈何之所以来找他,也是急病乱投医,但苏婉生过方南昇与方北凝两个孩子,多少是有些经验,就算不能接生,好歹还能帮衬着一些。
只是他刚转身,苏婉便从屋里跑出来。
外面的话她都听见了,都在一个村里住着,又是隔壁邻居,平日里的关系不错,一听说陈何媳妇儿陷入这般危险情况里,她也是担忧心急,毕竟两条人命呢。
于是匆匆忙忙把之前拿出来看的东西放回匣子里,塞在被子里藏着,跑出来与方信军一道去了陈何家里。
被陈何刚刚那么大呼小叫的一闹,方北凝从深眠进入浅眠。
没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本想继续睡的,可谁知嗓子越发干痒,到最后连吞咽口水都艰难了。
无奈,只得爬起来。
到厨房,拎起水壶倒水,结果一滴水都没倒出来。
方北凝无措地看着厨房的老土灶,一阵头大。
家里烧水做饭都是用最老式的土灶,她实在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想了想,还是让母亲烧水喝吧。
转身走出厨房,走向父母的房间,她推门一看,苏婉与方信军都不在。
方北凝叹口气,看来,只能喝生水了。
她转身欲走,后面一声清脆的猫叫传来。
方信军前段时间去城里置办东西时,在路上捡了个猫笼,笼子里放着一只通体雪白、双目如蓝宝石一般晶莹通透的小猫,他觉得漂亮,便带回了家给苏婉。
方北凝回身,正看见那只小猫坐在苏婉的床上对着她叫唤,那姿态,颇有几分优雅与尊贵的气质。
看样子便知定是高贵的品种,想来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宠物,没想到如今流落乡野了。
方北凝也觉得十分漂亮,心里一阵喜爱,走到床边将它抱起来,然后在床边坐下。
屁股刚一沾到床面,她猛地又站起来。
也不知被子里放了什么东西,硌得她屁股生疼。
她掀起被子看了看,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小木匣子,看样式十分的古老,难不成父母竟藏着什么传家宝不成?
一面好奇,一面将小猫放下,拿起匣子轻轻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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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6点
章节目录 128:你不记得我了吗?(22)
木匣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折叠整齐的、泛黄的旧报纸,报纸上压着一块花形的羊脂玉佩,玉质上乘,莹润纯白。
花形的玉佩。
方北凝看着那玉佩,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感,是在哪里看过,还是……
她伸手将玉佩拿在手里细细瞧着,这块玉佩两面雕花,分不清正反面,其中一面的花心里,用稚嫩的字体刻着个‘远’字。
方北凝脑袋灵光一闪,她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了。
翟墨远跟她说过,当面与小宫凝定娃娃亲,亲手雕刻了两块玉佩,一块蝶形嵌‘凝’字,在他手里;一块花形嵌‘远’字,在宫凝手里。
可是,为什么母亲的手里有花形嵌‘远’字的玉佩?
有什么想法在她心底呼之欲出,却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不可能,这世上相似之物何其多,再说,母亲跟宫翟两家八竿子打不着,这块玉与翟墨远说的那块,一定不是同一块。
只是,当方北凝打开那张报纸,占据整整半页报纸的寻人启事,让她心里微微惊讶。
报纸上,照片里,莫妖娆抱着个三岁大小的女孩儿,笑得那样开心。
那小女孩儿大约就是小宫凝吧。
她的脖子间,似乎挂着什么,报纸因年代久远而变得模糊,方北凝看不太真切。
方北凝盯着玉佩看了许久,然后回到房间拿来自己的手机,将玉佩放在报纸上,拍了张照片。
这玉佩是不是翟墨远说的那块,给他看一看便知。
拍完照片,她将报纸与玉佩放回木匣子里,重新塞回被子里,然后离开,就像从未来过一般。
原定是要明日一早回帝都,晚上吃晚饭时,助理韩炳华打来电话。
韩炳华是翟墨远送给她的助理,十分精明能干,北凝制药大部分事物都由他在负责,一般的事他就解决了,汇报工作也只会在工作时间打电话来,除非发生什么大事,不然他绝不会在工作时间之外的时间给她打电话。
比如,晚上。
所以,方北凝一看是他的号码,心下便知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最近的事儿,可真是多。
“老板,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韩炳华先是客套地致个歉,然后才道:“有人吃了我们研制的感冒药变成了植物人,现在媒体将这件事渲染报道得沸沸扬扬,所有经销商都找上门来要求退货,工商部门也要来封了我们的制药厂,受害人家属扬言要将北凝制药告上法庭……”
“什么?”方北凝一怔,感冒药能将人吃成植物人吗?现在这些人说谎都不打草稿了吗?
这种谎话也有人信,国民智商都变低了不成?
而且,她的药她心里最清楚,只有治病,没有致病。
“韩助理,工商局那边你不用管,只配合他们工作就行,家属那边你也不用管,你主要是要想尽办法稳住经销商的情绪,药决不能退回来。”
“那媒体那边,要不要请翟先生帮忙压制一下?”
媒体那边?
方北凝想了想,道:“不用,由着他们闹。”
挂了电话,想了下,方北凝给翟墨远去了电话,“翟墨远,北凝制药的事你肯定已经知道了吧?”
“嗯。”那边,传来低沉的嗓音。
“帮我查一下所谓变成植物人的那个人,从两方面着手,一个,他近期有没有跟制药圈子里的人接触过,他自己和他家人的账户里有没有突然多出大笔来历不明的金额来;二个,他家里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比较大的困难,尤其跟钱有关的。”
方北凝平时就是不想动脑子,这脑子一旦动起来,还是很灵活的。
药没有问题,那肯定就是那‘植物人’有问题。
而那‘植物人’的问题,左右离不开一个‘钱’字,否则,吃饱了撑的么?
“你是在请我帮忙吗?”翟墨远气定神闲,幽幽地问。
“当然。”
“那我有什么好处?你也知道,商人嘛,不做不见利的活儿。”
“……”方北凝用力闭了闭眼,这个翟墨远,居然要趁火打劫。
“你想要什么好处?”她咬牙问。
闻言,翟墨远在那边轻轻地‘呵呵’笑两声,笑得方北凝一身鸡皮疙瘩,只听他忽地压低声音,缓缓道:“其实,我一直想……”
后面那五个字,让方北凝脸颊一红,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想都不要想!此事你爱帮不帮,你若不帮,我就找旁人帮忙!”
“这帝都除了我,你还能找谁帮忙?”翟墨远老神在在,吃定了只有自己能帮她。
“哼!你不要小看我,翟墨远,我可以找君猊帮忙,想他那身份,调查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吧?哎,说起来,我有好久没看到他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变得更漂亮一点儿?”
“……”那边一阵沉默,然后便是翟墨远咬牙切齿的声音,“我帮,你要是敢找他,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这还差不多。
方北凝得意一笑。
吃完晚饭,与苏婉和方信军告别,方北凝开车载着宫凝离开。
公司发生这样大的事,她实在是在家呆不住了。
次日早上八点,她们进了帝都城内。
方北凝先将宫凝送回家,然后驱车去了天蓝医院一趟,在樱花树下坐了十个小时,晚上七点左右回了翟墨远的别墅。
自从宫凝打电话将她叫出去,一连发生不少的事情,她都没有好好洗个澡。
此时翟墨远还没回来,她吩咐管家做饭,然后走进浴室痛痛快快洗了澡,等她洗完,管家也将晚饭摆上了桌。
都是她喜欢的菜,正吃着,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
没一会儿,一道沉稳的脚步从屋外走进来,直接冲着餐厅走过来。
翟墨远一见她,两眼一亮,信步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见她要拿纸巾擦手,他连忙把纸巾递到她手里。
见她要剥虾,他连忙到洗菜池边洗了手,用纸巾擦净,然后殷勤地帮着剥虾。
见她要喝汤,他连忙将剥好的虾仁放进她面前的碟子里,然后给她盛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不吃饭吗?”方北凝懒懒地朝他掀了掀眼皮。
“我在外面吃过了。”翟墨远道。
“那你不去洗澡休息吗?”
“洗澡休息?”翟墨远重复一下方北凝的话,忽然莫名地就兴奋起来,“对,我要去洗澡,你快些吃,我等你。”
方北凝:“……”她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吃完饭上楼,方北凝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去会一会那位植物人同志。
门刚一推开,她只觉一阵罡风袭来,下一瞬,她被人压在门板上。
翟墨远与她额头抵着额头,哑着声音道:“几天不见,我好想你。”
不过才三天而已,方北凝无语。
她伸出双臂揽住翟墨远的脖颈,媚眼生波地望着他,唇若春花般微张,缓缓吐出三个字,“想干吗?”
翟墨远眸色一深,搂紧她的腰身往自己身上一贴,“想。”
吻到炙热时,翟墨远忽地想到之前的提议,“宝贝儿,真的不要试试吗?”
方北凝意乱情迷,迷迷糊糊问道:“什么?”
“就是……”翟墨远又说出那五个臊死人的字眼,方北凝的灵台猛地清明过来,一脚将他踹开,“滚!”
当然,滚是要滚的,只是,就看怎么个滚法了。
夜深人静时,翟墨远满足地将灯关了,只留床尾对面的墙上一盏昏黄的壁灯。
“你交给我的事已经调查妥了,果然不出你的所料,变成植物人的那人是个五十岁的男人,老来得子,膝下只有一个五岁的儿子,生了极为严重的先天性疾病,掏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也没把病治好,如今已是穷途末路……”
“后来人有给他出了个主意……”
“让他诬陷北凝制药,妄图获得一笔赔偿金?而这出主意的人,大约也是哪家制药公司的人吧?”方北凝接过话头。
翟墨远赞赏地笑了笑,“不错。”
“翟墨远,你明天帮我多找几家媒体,将这件事再往上炒得热一点。”
“你还真不怕破产啊?”翟墨远轻笑。
“笑什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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