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德妃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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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德妃日常-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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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打个喷嚏、揉揉眼; 都会立马有人上来嘘寒问暖,八阿哥中暑一直到晕倒才被人发觉; 可见身边的奴才对他多不上心。
  可偏偏这些人都是惠妃安排的,绣瑜顿时心生退意。可康熙开口说:“既然来了; 一起去瞧瞧吧。”
  绣瑜只得跟在御驾后头,进了澹宁居。
  八阿哥的院子里乱成一团,煎汤熬药的、跑腿递东西的,没头苍蝇似的乱窜。还有其他阿哥带来的人; 木头桩子似的拄在外面。康熙不由脸色一沉。
  屋子里; 八阿哥躺在天青寿字帐子里,已经幽幽转醒,只是仍旧面如金纸; 冷汗淋漓。露在外头的一双胳膊晒得通红,嘴上起了浮皮,看着格外憔悴。
  康熙强忍着怒气让两位太医上前请脉,转头厉声喝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多谙达奴才; 旁边七个哥哥,你们都没发现八阿哥中暑不适吗?”
  “回。。。。。。”太子和大阿哥几乎同时上前一步; 就想抢着回话。
  康熙瞬间起疑,把目光转向谙达们:“教授皇子们骑射的总谙达何在?”
  总谙达被传进室内; 跪着回禀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总的来说不过是阴差阳错罢了。除了八阿哥的奴才可恶些,旁的人并没有什么大的过错。谙达们不过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向皇帝提起给这个不受宠的小阿哥减免功课的事。哥哥们各有各的心思,没有人想害八阿哥,可也没有人分给他一点点关心。
  绣瑜瞬间觉得此事棘手。看似平常的一件小事,却几乎把康熙心中隐痛的伤疤揭了个遍。嫡亲的外家与异母弟弟,庶长子与太子之争,异母兄弟之间的隔阂。
  康熙的心像是从怒火熊熊的火焰山里,一下子掉进了诡秘莫测的深渊。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深沉冰冷,挨个扫视眼前从高到低,一溜排开的四个儿子。
  “皇上,”绣瑜突然轻声插话,“中暑之人需要静养,不如臣妾在这里看着八阿哥。”她总不好在一旁看着康熙教训别人的儿子。
  康熙点头应允:“都随朕来。”
  这下小小的内室只剩下绣瑜与胤禩两个主子,庶母与几乎从未说过话的庶子,气氛尴尬。幸好太医和宫人们来来往往,绣瑜远远地捡了个椅子坐着,望着帐子里太医们忙碌,无声叹息。
  九子夺嫡,八阿哥的手段最激进,也是诸子之中最令康熙厌恨的。如今看来,果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顾太医与何太医合计了药方,两人似乎争执了两句。顾太医突然冲绣瑜行礼道:“娘娘,微臣可否向娘娘讨要一粒紫金裕暑锭,与八阿哥救急?”
  紫金裕暑锭制作过程繁琐,除了永和宫年年不厌其烦地单独备了,别的宫里都用太医院统一发放的清凉丸代替,功效要次上一等。但是这治病的东西最忌讳外人插手,绣瑜把药给出去,是要担风险的。若不给的话,又显得她吝啬刻薄。
  竹月不由暗瞪了顾太医一眼,嫌他多事。
  顾太医是老江湖了,不会不懂这个道理,今日冒这风险,绣瑜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怜悯。
  而此刻,唯有绣瑜知道,今日的小小孩童并非摇尾乞怜的池中之物,而是一遇风云便化龙的传奇人物。
  所以现在轮到她来面临这个道德考验了。稚子何辜?可这个无辜的孩子将来会是老四的劲敌,要不要帮他呢?
  其实在她这么多年潜移默化地影响下,历史早就悄然无声地滑离了原本的轨道。胤禛现在每天被老六缠着,上树捉蝉,下河摸鱼,这些淘气的事情兄弟俩背着她和康熙,全部偷偷干过了。哪里还有历史上冷面王的影子?
  历史不是不可以改变的。她虽然没有自大到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将九龙夺嫡的惨祸消弭于无形。可若能在八阿哥幼年稍微减少一点儿他心中的不平,能令将来惨烈的局面稍微缓和一二,亦是大功一件。
  “竹月,给他!”绣瑜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帐幔中的胤禩,转头冲顾太医笑道,“本宫生四阿哥的时候,多蒙顾太医关照。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床上的胤禩眼神一动,他明白这是德额娘不想施恩图报,叫他安心的意思。
  这时门外传来康熙怒而砸东西的声音,绣瑜不由自主站起来,小桂子跑进来回禀:“娘娘,大阿哥跟皇上争执了几句,皇上生了大气了,罚了众皇子一起跪在院子里。”
  康熙这还是顾及大阿哥的面子,当着一众弟弟的面,单罚他一个未免不好看。干脆所有儿子一起罚跪,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绣瑜不由头疼,吩咐小桂子:“带人去后面给荣妃、宜妃报信。”
  皇阿玛竟然为他发作了大哥,胤禩眼前突然模糊,他抽了抽鼻子,给眼前的德妃道歉:“德额娘恕罪,儿子不争气,连累四哥六哥了。”
  绣瑜客气地说:“你还小呢,很不关你的事。你四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容易中暑,养到如今才好些了。”
  胤禩突然问:“四哥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您会经常去看他吗?”
  这问题明显超出了两人的交情范围,若是他再长两三岁肯定不会这样问。可如今他还是只渴望疼爱的小雏鹰。绣瑜听闻良贵人一直对八阿哥不冷不热,多有闭门不见的时候,少有嘘寒问暖的光景,估计伤了这孩子的心了。
  绣瑜抽了抽鼻子,她敢肆无忌惮地主动接触胤禛,是因为当时她已经贵为德妃,独掌一宫,无需仰仗皇贵妃了。可良贵人还盼着惠妃多多提携儿子,自然要避嫌。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疼爱与否,在其一生,而不在朝朝暮暮。八阿哥长大了自然会明白。”
  胤禩听得似懂非懂,却莫名觉得喉间酸意涌动。他还想再问,可顾太医已经煎了汤药上来,一群宫女捧着药碗、清水、布巾围着他侍奉,隔开了德妃的身影。
  这时陪着皇太后去了后湖边上礼佛、安排中元节事物的惠妃,与原本在一旁吃瓜看戏、后来才被康熙的地图炮拖下水的宜妃、荣妃几乎同时赶到。
  四妃对视苦笑,难得有这么齐心协力的时候。康熙面对儿子们尚且能狠下心,可面对一群跟了他十多年的后宫女眷,真的是有力无处使。
  绣瑜趁机提醒:“皇上,今儿是中元节,太皇太后还等着晚上与皇上一起烧法船呢。”
  太皇太后年过七十,已经是过一日少一日的年纪了,康熙素来孝顺,怎么忍心扰了老祖母过节的兴致?他草草骂了两句慈母多败儿,就甩袖而去,放了众皇子一马。
  四妃的联盟瞬间崩塌。宜妃没好气地说:“大阿哥身为长子,就是这么给弟弟们做表率的,妹妹我今儿可长了见识了。”
  惠妃本来脸上无光,但是涉及大阿哥她怎能退缩,当即不甘示弱地回道:“大阿哥如何岂是妹妹你说了算的,不如我们把皇上请回来评断评断?”
  荣妃不阴不阳地说:“宜妹妹消消气,唉,我只心疼八阿哥,小小年纪身边竟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
  惠妃跟荣妃是从康熙四年斗到如今的,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积攒起来,能吵上三天三夜。绣瑜终于忍不住插话:“阿哥们还在外头跪着呢,姐姐们尽管拌嘴,本宫就不奉陪了。”
  惠宜荣三人这才草草收场,各自领了儿子回家去。
  “真是倒霉!”
  延爽楼里,胤祚躺在炕上忿忿不平地蹬了一下腿,结果不小心碰到膝盖上的乌青,疼得他龇牙咧嘴。胤祚不由在心里嘀咕,他长这么大,还没被皇阿玛弹过一指甲盖呢,今天跟着大哥倒把这罪受了。
  绣瑜给他放下卷起的裤腿,问道:“大阿哥到底说了什么,惹得皇上这样生气?”
  胤禛如实回答:“皇阿玛指责大哥亲疏不分,帮着个奴才,不顾弟弟死活。大哥不服,还说。。。。。。”
  胤祚接到:“说佟家也是奴才,皇阿玛不也一样偏心他们吗?”
  绣瑜差点摔了手上的茶盅,脱口而出:“他吃错药了吧?”康熙偏心佟家是真,可人家是皇帝啊。都是外戚,你拿什么跟皇帝比?
  胤祚摸了块云片糕在嘴里嚼着:“可当时的情景明明是大哥跟太子拌嘴才耽误了八弟,皇阿玛就指着大哥骂,丝毫不提太子。。。。。。”
  胤禛也深有同感地微微点头。
  “两个傻孩子,太子是储君,为了储君的威信你皇阿玛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指责他?肯定是晚上回了乾清宫父子俩悄悄说啊。”绣瑜笑着捏了两只包子,“快去洗手,准备用点心。”
  胤祚把手泡在宫女捧上来的药汤里,闻到了浓郁的玫瑰花香。额娘又换泡手的方子了,春天是月季,夏天是玫瑰。这方面四哥倒是很得额娘真传,兄弟里就属他们俩日子过得最讲究了。胤祚想着突然说:“额娘,八弟好可伶,我们帮帮八弟吧。”
  胤禛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异想天开,给额娘找麻烦。八弟养在惠额娘名下,我们插手不是自找麻烦吗?”
  绣瑜也露出不赞成的目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虽然怜悯八阿哥的处境,但是也没有想过要让这个野心勃勃的孩子接近自家的傻白甜老六。
  但是她不想招惹惠妃,有的人可今儿下午还跟惠妃舌战一番,丝毫不落下风呢。祸水东引,似乎是个不错的法子。绣瑜的目光落到炕角放着的瑚图灵阿的一篮子布娃娃上,突然露出玩味的笑容。


第63章 
  康熙下了朝往太皇太后那里请安; 远远地看见三个女孩子在桂花树底下嬉闹,他眯起眼睛细看了一会:“那好像是大公主吧?小的那个是九格格; 穿蜜合色对襟褂子的那个是?”
  梁九功躬身回道:“是宜主子宫里的六格格。”
  “过去瞧瞧。”
  康熙走近才发现她们在摘桂花; 湖边的石桌上早铺了一块绿锦; 上面满满地累了小山一样的桂花。黄澄澄的格外喜庆,散发着馥郁的芳香。
  “皇阿玛万安。”
  “起来吧; 你们摘这么多花儿做什么?”
  大公主已经年过二十,早已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她闻言脆生生地答道:“德额娘宫里的桂花糕做得最好; 我们讨了方子来,准备做给老祖宗和皇玛麽吃。”
  永和宫后院里遍植桂花树,康熙似乎也回想起来那香甜的味道,他抬手刮了刮九儿的鼻子:“你额娘手不算巧; 但这一张嘴可够刁的。能入了她口中的东西; 必定不差,你们做了哄太皇太后高兴,朕重重有赏。”
  许是念着这味道; 康熙突然起意中午往延爽楼来用膳,结果刚进院子里就见内务府几个眼生的太监躬身侍立在院子里,汗流浃背,明显已经等了不短时间了。
  康熙不动声色地进去。帝妃二人相对而坐用了午膳; 他才捧了杯茶在手里,笑道:“朕似乎甚少看见你这样为难人的时候。”
  “臣妾以前不管事; 当然犯不上为难他们。如今您很该看看内务府造办处的人做了什么玩具给阿哥公主们。”绣瑜转头吩咐,“把那个机关老鼠拿给皇上瞧瞧。”
  竹月端上来一只拳头大的木老鼠。老鼠四足底下设有小轮; 腹内中空,尾巴高举朝天。梁九功接了查看,似乎觉得那老鼠身上有什么粉末,放在鼻子底下一闻,大为吃惊:“皇上,是火1药。”
  竹月在一旁解释道:“这老鼠腹内可以存放火1药,把引线从尾巴那儿穿进去,一点火就可以蹿出去好远。”
  康熙微微点头:“有趣儿,但是危险了些。”
  绣瑜趁机说:“造办处每年要向皇子们进上一百多样童玩,臣妾看这单子上多有不宜的东西。大些的阿哥们还罢了,小阿哥们不懂事,下手没轻没重的。前儿老九老十在园子里用弹弓打鸟,一颗弹子擦着十阿哥的脑门就过去了,险些伤了脸面。”
  这都是小事,康熙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去管小儿子们玩什么玩具。绣瑜既提出来,他就随口附和道:“难为你细心,既如此就把这些都蠲了就是。”
  “是了,臣妾已经吩咐下去。以后这些危险的玩意儿只配给进学了的阿哥们,九阿哥往下的就不用给了。”
  “依你所言。”
  “六姐,六姐。”六格格刚从春晖堂回来,就被一起住在宜妃宫里的九阿哥缠上了。
  胤禟拽着姐姐的衣角:“你那个木头老鼠再借我玩玩吧。”
  虽然都是宜妃养大的,可六格格跟这个骄纵的九弟感情一般,闻言不禁苦恼道:“今儿安亲王世子家的大格格进宫来给老祖宗请安,我把那老鼠给了她了。”
  “什么?你怎么不给我呢?”胤禟气得直跺脚。
  六格格理所当然地说:“你还小啊,不能玩这个。等你长大了还怕内务府少了你的吗?”
  “我现在就要玩!”胤禟瘪瘪嘴。可这事是康熙的意思,就是闹到宜妃那里,也不会为了一个玩具专门去找皇帝求情。
  小太监刘宝儿就给他出主意:“九爷,要不咱们找五爷讨去?”
  虽然是同一个娘生的,但是胤祺胤禟年龄差距太大又没有养在一起,兄弟情分相当一般。胤禟不由嘟嘴:“五哥整日忙着上学,哪有那个功夫?”
  刘宝儿眼珠子一转,突然拍手道:“诶,那咱们找八爷去。皇上给了八爷一旬的假修养,他又是最好说话不过的。”
  胤禟眼前一亮,拍手叫好:“咱们现在就去澹宁居。”
  青铜博山炉燃着瞭瞭香烟,温僖捧着杯茶坐在棋盘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手上的白玉棋子,等着绣瑜落子。
  这一盘绣瑜挣扎了半个多时辰,最终还是被杀得丢盔弃甲,丢了棋子说:“不行了,娘娘棋高一着。我还是改日再来请教吧。”
  温僖笑道:“你学得已经够快了。胸中有丘壑的人,学围棋总是容易的。本宫尚有一事想要请教德妹妹,这还不到万寿节,怎么有人突然唱起《灵芝庆寿》来了。”
  《灵芝庆寿》第一折 里有“兄友弟恭”等语。温僖是看出她故意设计令老九接近八阿哥,却不知这背后的意图。
  绣瑜笑道:“娘娘精通骑射,不知可曾了解野狼的习性。”
  “野狼?”
  “野狼夏天独自狩猎,冬天则相熟的几匹狼集结成群。然而一群狼里,只能有一只头狼。其余的只能服从听命于他。”
  温僖仍是不解:“何以见得那头狼一定是八阿哥呢?”
  以这时宫里人的眼光来看,八阿哥的身份在诸皇子中最低,将来只怕连个郡王爵位也不一定能拿到。他跟老九走得近,怎么看也是他讨好辅佐胤禟,以求宜妃庇护啊。
  唯有绣瑜知道,人家八阿哥身上,是真有着传说中的人格魅力。愣是能让两个出身仅次于太子的兄弟放弃争储的念头,一心一意地辅佐他。这个操作就连绣瑜都不敢想象。
  不过那都是老九老十进学之后,三人朝夕相处的结果了。现在胤禟胤虽然也挺喜欢八哥,可三人分开住着,只有过节聚会才能见面,表现并不明显。八阿哥还是根不起眼的小草,绣瑜干脆帮他提前这个进程,有了胤禟这个喜欢告状、敢动鞭子的小霸王跟在他身边,至少奴才们不敢再明着欺负他。
  况且从小相处,感情自然会更深一些。现在宜妃以为太子地位稳固,由着儿子们玩闹不上进。等到将来争储的机会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含在嘴里捧在手里、金凤凰一般养大的儿子,却心甘情愿为贱奴之子效犬马之力。
  绣瑜每每想到宜妃的表情,就忍不住笑。
  但贵妃却跟她关系不错。老九老十辅佐八阿哥,是兄弟情深。可站在贵妃的立场上,肯定是不乐意的。故而今天绣瑜借机隐晦地提醒她:“人穷则思变,变则通。老九的性子单纯直爽,八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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