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将隔夜饭涂了出来,连下人们都目瞪口呆,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他们主子会做出的事。
“你,你你你……”韩睿膛目结舌,似乎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姜潢如此无耻之行为。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用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骂姜潢,指着他的鼻子问:“你到底有没有羞耻之心?”
“我只要得到你。”姜潢脸上始终挂着欠扁的淫*笑。
“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韩睿的眸子血红,像极了示人不眨眼的恶魔,他是真被姜潢激怒了。
姜潢笑得更放肆,他自得的认为自己这地方是最隐秘的。他还告诉韩睿,这短时间得委屈他一下,住低下密室,因为不管是荣王府还是皇帝都有加派了人手。他得意且略带嘲笑的告诉韩睿,因为近日几件差事都办的不错,皇帝在朝堂上嘉奖了自己,还派自己带领众人彻查安乐侯失踪一事。他说自己天天带着人在各处转悠,已经抓了不少跟此事有关的人,五皇子也脱不了干系。
对于这种贼喊捉贼的把戏,韩睿回以不屑的嗤笑。
他原就没指望皇帝派的人能找到自己,关键时候还是的靠自家人,而荣王府的亲卫军姜潢可指挥不了。
姜潢得意的笑:“你不是不喜欢五皇子吗,这次我帮你解决他,如何?”
韩睿懒得理他,蹲在地上数蚂蚁,当他是空气。
姜潢自说自话的跟韩睿聊天。他似乎有绝对的自信,相信没了外界的诱惑,韩睿一定会喜欢上他。这些他也跟韩睿说过,得到的是一发讽刺。韩睿极是不屑,不知他哪来的自信!
当天韩睿就被转移进了密室。在这之前姜潢特意带他去看了荷花池,说是因为他喜欢,特意为他修建的。韩睿相当无语,自己喜欢荷花?呵呵,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姜潢肯定有妄想症,这是他得出的结论。很快这个结论就被一遍遍的证实。姜潢动不动就满脸陶醉的说“你看你就是喜欢我”、“不然你怎么老盯着我看”、“你还对我笑”、“放心吧,你还小,我等你成年”之类的话,搞得韩睿相当惶恐。疯子,姜潢这个疯子!自己何曾说过这些,他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之中。
韩睿觉得自己也快被逼疯了。
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呼唤着姜瑾瑜、呼唤着王府里的人,啊啊啊,快点来救他吧,正常人跟疯子没法沟通啊!
几日后,荣王府的人也查到些蛛丝马迹,说是跟姜潢有关。因无证据,不能大肆行动,当夜姜瑾瑜便带几个善轻功之人潜入探查,毫无所获。失望之中正要回去之时,只见月光下草丛中一个东西发着微弱的白光。姜瑾瑜定住脚,缓缓走过去,他的心在颤抖,他看得愈发清晰了,那是……韩睿袖口处钉着的珍珠?
他一把将珍珠抓起,没错,就是这颗珠子。睿儿一定是被姜潢抓了!
姜瑾瑜立刻下令,调集了几十人在三皇子府里各处查探,均无消息。姜瑾瑜一面令人密切监视姜潢的行动,一面回府跟太妃商议。太妃夸赞他做的不错,在没摸清楚韩睿的具体位置之前,不打草惊蛇是对的。
姜潢频繁往一个不起眼小院跑的行为引起了王府亲卫门的注意。姜瑾瑜趴在房顶上亲眼看见姜潢打开了一个密室门,走了进去。他压抑着内心不顾一切冲上去的冲动,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悄悄命人打探好周围的地形、守卫等情况。回去好好计议了一番,已到了后半夜,万籁俱静,人声寥落,一行人悄悄潜入了五皇子府,直奔小院。
一声令下,上百个武功高强的亲卫从天而降,姜潢的卫士猝不及防死伤大半。姜瑾瑜率先带人打开机关,冲进了密室。杀声顿起,在密室里回荡,姜瑾瑜突然发现情况不对,静,太静了,静的没有人声……
“殿下,人跑了,密室还有另一个出口!”一小兵喘着粗气跑来。
姜瑾瑜一脚踢碎身边的花瓶,怒吼:“还愣着干什么,追!”
韩睿被姜潢绑了双手扛着,一直往府门的方向跑去。事情败露,姜潢也知道留在府里凶多吉少,皇帝也不会站在他这一边。所以,只能跑了,好在他从前有所准备,此刻也不至于没地方可去。
可是,刚一出府门,他就愣住了!
那一排排举着火把满脸守株待兔表情的王府亲卫和御林军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肩膀上已中了一箭,五皇子从御林军身后转出身,笑道:“我的好皇兄,挨箭的滋味如何?贼喊捉贼,这些日子小弟我可是被你害惨了!”说到这他冷哼一声,强硬了态度,大斥道:“叛臣姜潢,父皇已经知道你做的好事了,还不放下安乐侯束手就擒,父皇或可饶尔一命!不然,小弟可下令放箭了!”
“不许放箭!”姜瑾瑜大喊着跑出来,“安乐侯还在他手里。”
说话的功夫五皇子手中的箭已直直的朝着韩睿经射了过去。韩睿被头朝下扛在肩上,看不真切,姜瑾瑜惊讶的呆住了。他猛地冲过去,还是晚了一步,羽箭擦过他的额际,飞驰而去。时间停滞在这一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忘记了呼吸。关键时刻姜潢侧身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韩睿听到了羽箭刺进肉里的声音,随之支撑他的身子颤了几颤,慢慢倾斜起来。
韩睿摔了下来,眼角余光扫到姜潢,他肩膀和背后各有一箭。
惊喜过于巨大,姜瑾瑜一时呆若木鸡,待反应过来,忙冲上去把韩睿扶起,宝贝似的护在怀里。四儿也呈保护姿态站在主子面前。韩睿看姜潢的眼神有点复杂,他应该直接冲上去把这人渣杀了的,可是刚刚这人才帮他挡了一箭,似乎此刻取他性命又有些不合适。
韩睿烦躁的摇摇头,罢了,最多给他留个全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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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皇子姜潢寡不敌众;已成瓮中之鳖。
五皇子仍在叫嚣着,兵士们手执利刃,一步一步的靠近。姜潢虚弱的倚在墙壁上;目光仍直直的望着韩睿的方向;直到兵士把他拿下。韩睿吐出一口气,还没等放松下来;一把锋利的匕首贴在了脖颈上;冰冷的透着寒意。他猛地一怔,眼中满是诧异,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
“四……四儿?”
“是我,对不住了;侯爷!”
“你是姜潢的人?”这句话刚问出口,他便被四儿一把扯住。利刃擦过表皮,带着尖锐的疼痛,韩睿感觉得到脖子在流血。此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满是失望的看了四儿一眼,问:“为什么,我待你可不薄!”
“一仆不侍二主,怨只怨三殿下更早有恩于我!只能对不住您了……”他说到这把眼一横,厉声喝道:“都让开,否则我就取安乐侯性命!”
“呵,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算我韩睿咎由自取!”韩睿嗤笑一声。
四儿边说边往姜潢那退,众兵士都不敢有任何行动。毕竟韩睿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谁都交不了差。五皇子也不敢说什么了,方才冲动下的那一举动,他如今还后悔呢?幸好没伤了韩睿,否则他这个皇子也休想全身而退。
见此四儿心中更有了底气,满天要价起来,不禁要求放了跟姜潢冲杀出来的侍卫,还要了一辆马车。谁知携带人质刚了没多远,又冲出来一队蒙面黑衣人,冲上来见人就杀,一时乱成了一窝粥。枪剑碰击只剩不绝于耳,几方人马搅在一处,场面乱七八糟。
偃旗息鼓之时,姜瑾瑜震惊的发现韩睿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刀,已然昏迷。
姜瑾瑜目龇俱裂,仰天狂吼一声,失控般的冲入人群举着大刀乱挥乱砍,便发了狂似的咆哮着,最后他虚弱的趴在韩睿身上放声痛苦起来。这时一人从天而降,长衫磊落,白衣胜雪。他一把捞起韩睿,对出离愤怒的姜瑾瑜道:“哭有什么用,还不找大夫来!”
韩睿再次恢复意识,已是五天之后。
他虚弱的脸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胸口闷闷的疼,刚动了动手指,便看到猛地抬头,呆呆的看着他,像个傻子。
“你醒了……”姜瑾瑜半晌才反应过来,喜极而泣。
韩睿不客气的说:“更傻了!”
“什么?”声音太小太弱,姜瑾瑜没听清,他把耳朵贴韩睿嘴边,有些急切的说:“要什么,告诉我!”
“我、说、你、是、傻、子。”韩睿一字一顿,声音虽然还是小。姜瑾瑜却听明白了,他嘿嘿的笑,眼角还挂着泪珠,典型的哭着笑、笑着哭:“太好了,太好了,大夫说你五日内能醒来就没事了……”他笑着笑着脸上有愁苦起来,垂头道:“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这两人正说话,太妃抹着眼泪匆匆忙忙的进来了。边走边责备姜瑾瑜:“不是告诉你睿儿一醒立刻告诉我,你这孩子怎么自己倒先说上话了!”
接着自然不免一番嘘寒问暖,太妃年老,受不得劳累,这些日子为韩睿操碎了心。韩睿不忍,好说歹说劝他休息去了。姜瑾瑜告诉韩睿那天的事很乱,四儿被杀,乱军尸体都被踩烂了,姜潢伸受重伤,如今已被秘密关押,具体如何处置,还须皇帝亲自定夺。
不过谁都知道这个处置绝不会轻了,毕竟韩家凤凰蛋儿似的小侯爷差点丢了命,不从重处罚如何跟边关浴血征战的荣王夫妇交代?
皇帝原想贬姜潢为庶民,终生□□。可一上朝,参奏姜潢中饱私囊,勾结外臣,甚至是谋反叛国的奏折雪片一样飞来,皇帝不得不令人彻查。这一查还真了不得,竟然多是属实的,太和帝大怒。可巧此时传来天牢走水的消息,火势满天,人员死伤大半,姜潢脸部烧伤严重。太和帝听说这消息后,眉毛都没有皱一下,直接赐了一杯毒酒,解决的干净利索。
韩睿怎么也没想到四儿竟然是姜潢的卧底,重生以来出了姜瑾瑜外他最信任的人。呵,真是讽刺!认真想起来,此事也并非全无预兆,就说最近被掳这事,四儿就出现的蹊跷。从密道出来的时候,自己被姜潢控制着,可自己却是自由的,怎么就没想到……唉,也是自己受上辈子的桎梏太深,殊不知……算了,说这么多也无用。总之,这次教训他记住了,人心隔肚皮,以后对谁都不能毫无保留。
那日从天而降的男子名黄子清,是韩逸云的师兄。
他接到韩逸云的信便往京城赶,没想到的还是晚了一步,心中倒很是过意不去,积极的给韩睿找名医,如今这个医生便是他找的。
经此一事姜瑾瑜有了很大的变化,韩睿觉得他有些神经质起来。把下人们的身世家底查了一遍不说,还可着劲儿的阻止任何人靠近韩睿。好像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有时会坐着发呆,话更少了。
韩睿命虽保住了,可身子底子却坏了,起码没个三五年是恢复不好。
韩睿觉得自己成了瓷娃娃了,端个杯子都有一堆人大呼小叫的。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黑衣人的事无疾而终。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跟皇家脱不了干系,韩家亲卫甚至已经查到了主谋的几个皇子,无奈皇帝硬将这事压了下来。姜瑾瑜再一次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能,他偷偷跑到无人的角落对着围墙把拳头都捶烂了,才压下了闯进皇宫跟那人拼命的冲动。
“我要上战场!”有一天他满目坚定的对韩睿宣布。
姜瑾瑜如今还十二岁,即使生的高大,跟成年人还是有些差距的。韩睿原想再等两年才让他去的,无奈这次姜瑾瑜十分坚定,而且非要去征战正酣、条件极为恶劣的韩擒虎所在的新城。便是韩睿没能劝其改变想法,只得修书一封让荣王夫妇多关照一下。
很快姜瑾瑜便将这种想法禀报了皇帝,太和帝本就不十分在意这个儿子,也不关心他以如此稚龄投军能否活着回来,又碍于韩家的脸面,自然不会拒绝。姜瑾瑜的四个伴读中有两个都请求随从投军,太和帝也欣然应允。那两个伴读也都出自勋贵之家,无奈只是家中庶子,不受重视,当初被送进宫也都是背负着使命的。当然如今他们早对姜瑾瑜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了,以至于宁愿背弃家族也要追随之。
初八这日动身,荣王太妃亲自给他收拾了行礼。
对于姜瑾瑜,她早当成亲孙子看待了。
从初七这日,韩睿就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对于姜瑾瑜如此的决绝,他虽理解,但心里还是有气的。一方面是他养大的小孩竟然不听他话,另一方面也是他竟然没从姜瑾瑜眼里看到过多的挣扎和不舍。当着这多少也跟经历过上次的惊心动魄之后,某人的情绪更加内敛有关。
韩睿不知道那天姜瑾瑜在屋外站了一夜,他透过窗子凝视着韩睿的睡颜。直到天光大亮,下人们稀稀落落的起身,才咬咬嘴唇,决绝的转身。第二天姜瑾瑜辞行的时候,韩睿没说什么话,直到对方跨上马出发的时候,他才追上去喊:“姜瑾瑜,你不许死在战场上!”
“等我!”姜瑾瑜回头,发自内心的冲他笑。
韩睿盯着他远去的背影,一股热意涌上眼眶。他仰了仰头,没有让眼泪留出来。自己该为姜瑾瑜高兴,他去做有意义的事了,驰骋疆场杀敌报国是每个男儿的愿望,如果不是身体的原因,他一定更姜瑾瑜一起。韩睿清楚的知道再见姜瑾瑜的时候,对方一定长成了真正的男子汉。
一双手臂轻轻的环在他肩膀上,韩睿一头扎在身后之人的怀里,声音哽咽:“祖母……”
世事无常,韩睿没想到京中一别,在见到姜瑾瑜竟是整整两年之后。
姜瑾瑜走后不久,逍遥客林之逍到了京城,韩睿拜了林之逍为师,随他云游四海,学了一身奇奇怪怪的本事。这时他才发现林之逍不止在这些奇术上造诣匪浅,于兵法也是烂熟于胸。韩睿的身子不到两年的功夫便痊愈了,这速度连林之逍都忍不住目瞪口呆。
这期间韩氏夫妇回国京城两次,但韩睿恰好都不在。在韩睿的强烈要求下林之逍带他去了两次边关,看望父母。本来是有机会见到姜瑾瑜的,可都是事不凑巧,偏赶上姜瑾瑜不在。
这次也是,师徒二人游至边关,便去了韩家军营。
梁馨雅将近一年没见到儿子,喜得大庭广众之下就抱着儿子猛亲了几口,弄得韩睿很不好意思。韩睿从母亲怀里钻出来,环顾一下,问:“父王呢?”
“他啊,跟小瑜练兵去了!”梁馨雅不在意的摆手,拉着韩睿往帅帐走去,“宝宝,这一路累了吧,快进去歇歇。”
韩睿顿住脚:“母亲,师父也来了。”
“子遥,在哪?”梁馨雅眼中带着笑意,回头搜寻,“来都来了,还不肯现身?”
子遥是林之逍的表字,林之逍本不想现身,至少暂时不现身。他没想到韩睿这么快就把他出卖了,只得闪身出来。
梁馨雅笑道:“你还是这个脾性,神龙见首不见尾。”
正说着韩擒虎带着姜瑾瑜回来了,进来便着急喊“小宝”。平日里见惯了元帅雷厉风行调兵遣将的将军们此刻都有些忍俊不禁。韩睿见了父亲也有些激动,快步跑去。韩擒虎显然更胜一筹,有力的手臂穿过十二岁儿子的腋窝,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还兴奋的转了个圈。
韩睿:“……”都长大了,父王怎么还这样?
第38章
两年的时间;姜瑾瑜的变化很大,以至于韩睿都有些不敢认他了。这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