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武道:“侯爷想知道,回去看看不就行了?”
来的果然是二皇子,押送军粮、军饷。二皇子姜渊见了韩睿、姜瑾瑜还挺热情。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韩睿都跟这二皇子没什么交情,印象中是个挺本分的皇子,没事就闭门读书,并不热衷于争夺皇位。这样的人不是真的懦弱无能,便是能审时度势的智者,但……不管是哪一种,结局都不会太惨。
“安乐侯进了军营,越发英气逼人了。”姜渊意兴阑珊的笑道。
韩睿虽不喜他这强调,到底也是大家公子,该有的礼貌不会少的。说了声“过奖”,便反将一军:“二皇子也越发英俊!”姜渊被噎了一句,倒没有生气,有队姜瑾瑜夸奖了一番。对于这个他接触也不多的弟弟,似乎兴趣浓厚。不听的问着乱七八糟的问题,往往是他说七八军,姜瑾瑜才会一两个字,也不见他恼。
好容易听了下来。他开始说起一路所见,东扯西扯的,明知姜瑾瑜、韩睿都不耐烦也不肯停。
“我来了这里才知道什么叫民心所向。”他竖起大拇指道,“说你们韩家军是姜国的中流砥柱,名副其实!”
韩睿一听,忙道:“二皇子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他怎么夸韩家军都行,但不能说“民心所向”这四个字,这不是暗示韩家篡位谋反吗,这大帽子可不能被扣上。
姜渊笑道:“我说的是事实。这一路来百姓们对韩家军赞不绝口,说有了韩家军才有他们的安定生活,好多壮小伙子都想投韩家军呢。也有不少哀叹韩家军招兵太严格的,说十个人里才有两三个符合资格的,让他们想报效国家都没地儿投去。”
韩睿听得点头,韩家军招兵条件是严格了点。因为他母亲说了,要招最好的兵,那些不合格的找来也没用,白白送死,有了优秀的病源,才能尽可能的减少牺牲。
“招兵的又不是韩家军一家,让他们别处投去啊!”梁修文插了一句。
二皇子抚掌道:“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可他们说了,当不了韩家兵,宁可种地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能写这么多了,碎觉去。
嘤嘤,作者越来越懒了,肿么破,求敲打!
第43章
二皇子很快便打道回府;临走却给韩睿留下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皇帝对姜瑾瑜不放心;有意趁其羽翼未满时除掉这个后患。还称这次派他来便给了密旨,让他加害姜瑾瑜。他不忍心兄弟相残;宁可愧对父皇什么的一大堆。
韩睿不确定他话的真假;却也不得不引起重视。毕竟这可不是随口开开玩笑,若非皇帝有所示意;二皇子不敢信口开河。他想,即使二皇子故意把事情说的严峻些;起码也有五六分的真实性。
不过,二皇子为何跟他说这些,难道真像他说的是看好姜瑾瑜那么简单?
而且;二皇子最后还提到了牛宏业,言语中带着些埋怨,说他走后牛宏业受了不少欺负……
真是的,韩睿挠挠头,有些烦躁,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韩睿挠了会儿头,又趴在书案上抠桌子。他猛地抬头,姜瑾瑜认认真真的再看兵书,再抠桌子,抬头,还在看。如此再三,韩睿哼了一声走过去,夺过姜瑾瑜手中的书,摔在桌子上,双眼直瞪瞪的盯着他。内心在咆哮:姜瑾瑜你以为你摆出一副专心的样子,我就不知道你在偷看我?一页书看了一个时辰都没看完,你比乌龟都慢啊!
姜瑾瑜眼光闪躲一下,趁韩睿不注意手悄悄去扯兵书。韩睿眼尖,早看见了,气的一掌拍桌子上。臭小子,还敢有小动作,这是很严肃的问题好不。
姜瑾瑜抖了抖:“摔……摔破了。”
“一本破书你宝贝什么啊!”韩睿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气势,“我问你,我一个大男人,你想看就看,干嘛偷偷摸摸的?”这一席话,说的边上两个亲兵都 憋不住笑了,被韩睿瞪了一眼才罢。回头一看,书已被姜瑾瑜收起来了,韩睿不爽的道:“我问你话呢,不是说不让你管那破书,是我重要还是书重要?”
姜瑾瑜不动了,韩睿非逼他回答,姜瑾瑜憋了半天才红着脸说:“你,你重要。”
韩睿这才志得意满、心情大好起来。他挨着姜瑾瑜坐下,哥俩好的搂着他肩膀,笑的相当灿烂。有时候韩睿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就有这种怪癖,就想都姜瑾瑜玩,看着他憋屈、固执,却每一次都为自己妥协,就觉得比打了一场胜仗都高兴。有时候他也觉得这样挺对不住姜瑾瑜的,可谁让他整天对谁都不假辞色,这样下去谁还敢跟他交朋友。韩睿把这些当成锻炼姜瑾瑜性格,助他收获纯真的友谊,顿时心安理得起来。
殊不知打仗可是出了名的勇猛,很多将士私底下都管他叫战神,仰慕的不得了,那是拼着被冻成冰块也往上凑的。只不过,这个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小战神,每次面对韩睿都会无措罢了。
“什么书啊,给我看看!”韩睿说着就拿起拿本书,方才没控制好力度有好几页都摔破了。
“咦!”韩睿越看越诧异,书上还有自己的私印,“这不是你离京是我送的那本吗,还留着呢?”姜瑾瑜点点头,韩睿摸摸安乐侯印旁边皇子印,喃喃说:“怎么你把自己的私印也盖上了,看着怪怪的。不过……我喜欢!看在你把我送的东西保存这么完好的份上,我今儿让你骑大白,走,去马场!”
大白就是之前韩擒虎送的那匹大白马,韩睿宝贝的不得了,亲自喂草、刷洗,平日旁人连碰都不让碰一下的。
一阵狂风吹过,官道上尘土飞扬,二皇子的马车拐了个歪儿,窜进了一旁的麦田里。二皇子被颠的一头撞在车壁上,破口大骂:“作死的阿福,你怎么赶的马车!”
“殿下赎罪,风太大,马迷了眼,奴才这就赶出去!”名叫阿福的小太监手忙脚乱的回。
“狗奴才,就会说大话,你不是自称你赶车一流吗,才这么一点小风,你就撞了爷的头,看爷回去不打你!”
小太监一听吓坏了,跪在地上道:“是奴才该死,爷赎罪!”
二皇子气哼哼的吼:“一闯了祸就该死该死的,能解决问题吗,还不快把马车赶出去!”小太监谢了恩,慌慌张张的起来赶车。二皇子道:“慢点,这次再撞了爷,你以后就别想再赶爷的车。”
“奴才遵命,谢谢爷。”小太监千恩万谢的答。
二皇子坐正,伸手小心翼翼的摸摸额上的大包。嘶,还真疼!
马车又平稳的前进,小太监瞅周围无人,小声问:“殿下爷,您上车之前跟安乐侯爷神神秘秘的说了些什么?奴才瞧着,安乐侯那么一个飞扬跋扈的人,脸色都变了……”
“你想知道?”冷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想,爷您就告诉奴才,奴才保证不告诉人!”小太监显然很好奇。
“阿福,不该打听的别打听!”二皇子冷冷的道。
那小太监见主子这样说,不敢逾矩,忙恭敬的答应。他非不识大体之人,能在二皇子身边呆上十几年且受其重用,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二皇子摸着下巴沉思,他这一赌注押大了。生在皇家,很多时候想做个隐士都不能如愿。原以为不掺和那些破事就能躲过去,将来做个富贵闲王。可事不如人愿啊!你不想争皇位,可有人把你推出来当靶子;你不想兄弟反目、父子成仇,可别人非把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你能有什么办法!就比如这次,他就是被推来当靶子的。
他那父皇让他在军营找机会结果了姜瑾瑜,还给了他两位执刀壮士,一堆的毒药。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还说办成了这件事,回去就立他为太子,骗鬼呢!一旦开战,元帅便有生杀大权,他在军营杀了三军主将,韩擒虎就敢让他偿命。到时候皇帝多半是哀叹一下自己这儿子长歪了,再罗织一些罪名,赞叹韩擒虎杀得好、杀的对。
他倒是两全其美了,既为小儿子除了两个大患,又笼络了韩家,谁还会记得他这个被自己父亲、兄弟算计死的皇子?
哼,既然逃脱不了这场角逐,他就放手一搏好了,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也是他从小的心愿。
这些年他冷眼看着,众兄弟,包括他那个父皇,一个个能力不高,却都是利欲熏心之辈。让这种人当皇帝,国家不会真正的兴旺。而只有姜瑾瑜是无私的,无私之人才能天下为公,这才是成就一个盛世的基本。再说,姜瑾瑜有这个能力,以十五岁不到的稚龄能在三军中立住脚跟,将来,前途无量!何况,姜瑾瑜有韩家支持,胜算也最大。
哼,既然决定了,回到京城就跟他们好好的斗一斗!
边关不可能一直平静,韩擒虎制订了半年内拿下荀国南部三十座城池的计划。
方略已经定好,以姜瑾瑜为先锋,率骑兵先取敌军粮仓,韩擒虎夫妇和左右将军各领一路大军,随后跟进。一路所向睥睨,敌军纷纷投降。因荀国当今国君荒淫无道,不顾百姓死活,民心紊乱。而韩家军军纪严明,第一条便是不虐民,不扰民,每至一处往往开仓放粮,深受百姓爱戴。百姓归附者数不胜数,很多城池成了只有军士而无百姓的“空城”。
眼看着就要打到荀国都城,荀国皇帝吓得带着一种嫔妃躲到山中的温泉离宫,仍然寻欢作乐,命皇叔英王留守都城,并嘱咐他派使臣想姜国求和。
韩擒虎对求和之事不屑一顾。国家统一,乃是大势所趋,当一鼓作气拿下荀国,如此才能一劳永逸。真要允了这和议,以后免不了战端再开,劳民伤财不说,荀国百姓还要再受暴政残害。但太和帝却不这么想,韩家已成尾大不掉之势,韩逸云那边的仗也打的轰轰烈烈。真要是让他们父子俩分别灭了荀国、姚国,越发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了。倒不如议和,不至于让韩家继续做大,再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
韩擒虎还在忙着前方作战,荀国已经秘密派出使臣跟朝廷和议了。
仗打了四五个月,韩睿和姜瑾瑜过了生日,都又长了一岁。韩睿过生日那天,大军刚好拿下一座重城,韩擒虎直叫:“此儿乃大福之人!”还亲自给儿子表演了一套马上飞骑的绝活,引得将士们纷纷叫好。
韩逸云那送来消息,说也带兵逼近了姚国都城,一切顺利,还玩笑道:“如若不出差错,荀、姚两国国君很快就能见上面儿了,不过那一定是在姜国国都的牢房里。”
这日,韩睿正给大白洗刷,亲兵来报:“侯爷,有一个小子来找您!”
“叫军师!”韩睿不高兴的扭头。他如今是姜瑾瑜的军师,这群小子老记不住。
“是,军师!”
“谁找我?”韩睿不经意的问。
“这,小的也不知道,他说跟您认识,叫什么牛……牛宏业!”亲兵皱着眉道。
“牛宏业?”韩睿的脸上满是兴味,“他来了?叫他来见我!”
牛宏业跟着亲兵的走来,见到韩睿有些缩手缩尾,低低的叫了一声:“老大。”便垂首不语。韩睿盯着他看了半晌,招手让他过来,起身,暗道:两年不见,这小子倒是英俊了些,个头儿比自己还高,就是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有些碍眼。不过这身段,换上身干净的,估计也是一位玉树临风的少年公子。
“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韩睿问。
牛宏业低着头说:“你是我老大嘛!”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儿中午吃了什么饭一般,“你说过我是你的人,以后跟着你干。你刚走的时候我就想找你,可是不知道你在哪,我爹也不让我出去。这不,才听说你在韩家军里,我就找了来。”
韩睿猛然想起二皇子说过的话,问:“京城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牛宏业头埋在胸口。
“牛宏业,给我说实话!”韩睿冷了声音。
牛宏业哆嗦了一下,小媳妇儿时的道:“有……就是二皇子,他……”牛宏业的脸色有些怪异。
“他怎么了?”韩睿奇怪。
“他……他脱我衣服,还摸我,还打我屁股……”
韩睿皱了皱眉,只当时牛宏业小时候二皇子逗他,至于脸红,估计是想起来小时候被人这么逗,有些难为情,便没做理论。而是问:“还有其他人吗?”牛宏业摇头,韩睿气结,这傻小子,估计就是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呢?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了。
韩睿想了想,道:“牛宏业,军营不是你想的那样,一个不好,命都保不住,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回去吧!”
“我不回去!”牛宏业突然英气了一回,“我来的时候就想好了,死也不回去。二皇子绑了我三天,我都没答应他留在京城,后来我绝食他才放我来,老大,我为您可是受尽了千辛万苦,您可不能赶我回去。我会武功,也能打仗,别人能干的我都行。”
韩睿失笑,这傻小子!他问:“二皇子绑你了?”
“绑了,他说我去战场是送命,不让我去。”牛宏业声音闷闷的。
“他是为你好。”韩睿叹道,也不知道二皇子看上这傻大个哪点了。
“哦,对了!”牛宏业一拍脑门儿,“二皇子还让我告诉你,皇帝下定了决心要议和,还在围场秘密接见了荀国使臣。二皇子说这事只有皇帝和几个亲近的皇子知道,路上还嘱咐我一定不要乱说,否则会害死老大。老大你不知道我多惨,这一路上觉都不敢睡,就怕说梦话给说出去。”
“有这事?”韩睿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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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还有这事?”韩睿瞪眼。
牛宏业摆摆手说:“千真万确。”韩睿凝眉沉思,牛宏业在一边唠叨:“老大;我这一路走了霉运。刚出京不远便遇到一伙遇到劫匪;衣服盘缠全被抢了。幸亏有几个好心人周济;否则我真见不到您了!”
看着牛宏业满脸苦恼的样子,韩睿饶有兴致的道:“劫匪都打不过;还想投军呢?依我看,你还是趁早回去,免得出了事我没法向你父亲交待。”
牛宏业瞅了韩睿几眼,想上前去抱韩睿;犹豫几下没敢上;索性一转身抱住一个木桩子,大叫:“老大;我冤枉啊啊啊!不是我没本事;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我一个人如何打得过他们一伙人。横竖我就是不回去,谁也别想赶我走……”后面又是一阵逆天的吼叫。
韩睿满头黑线,这死小子怎么比姜瑾瑜还难缠。
被吵得脑仁疼,韩睿忍不住一声断喝:“别喊了!”揉揉额头,真是,头疼!
牛宏业立刻睁大眼,捂嘴,摆出一副极夸张的表情。韩睿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招手道:“过来,再抱今儿就让你跟木桩子一块睡。”牛宏业触电似的松开,讨好的跑韩睿跟前儿,韩睿拍拍自己坐着的长凳,示意牛宏业坐下。问:“二皇子还告诉你什么了?”
牛宏业摇头:“没有了。”
然后牛宏业便给韩睿讲他路上遇见好心人的事,说他们不仅管自己吃,还管自己住,把自己送到军营才走。韩睿越听越觉得有猫腻,哪来那么多好心人,还好巧不巧给这傻大个碰上。如此拙劣的把戏,也就只能骗骗牛宏业罢了,多半是有人在暗中保护这傻小子。据韩睿推测,这背后的保护人不是二皇子便是牛宏业的父亲。
牛宏业一路破费周折,加上舟车劳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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