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会好好的。”钱玉熙笑道,心里却仍是寻思着方才的事情,长生公主如此大张旗鼓地来兴师问罪,燕王府的人怎么却没有任何反应便是没发现公主来燕王府的目的,总该跟他们说一声长生公主也在吧然而不管是王总管还是一路上的下人,都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似得,难不成公主没有惊动他们便去找了燕王又或者“大哥觉得长生公主是个怎样的人”
钱钧想了想,“刁钻任性、唯我独尊、聪敏果敢”话顿了一下,“说起来也是奇怪,外边对长生公主风评不好的那些,她也似乎都有,可某些方面却又不比一众皇子差,甚至超过他们,别的不说,就是年初的燕州城大战,她没有第一时间逃离而是陪着一众将士守城到最后,这便十分值得敬重。”
“那这一次,她真的只是一时冲动”钱玉熙道,随后将自己方才所想说出,“若真的这般无法接受,早便该闹了,怎么会这时候来还正好让我们碰上了。”
“你是说”钱钧皱了眉头。
钱玉熙沉思会儿,“大哥,方才燕王府所发生的事情,你想法子传出去,具体的情形不必细说,只需让大家都知道长生公主十分不满过继一事,并且与燕王殿下起了冲突。”
“玉熙,若是被查到是我们”
“没事的。”钱玉熙道,“不会有人去查的,燕王的对手不会,长生公主更不会,大哥,我想燕王之所以接了我们的拜帖,便是为了今日这场戏吧。”
钱钧虽然也觉的妹妹所说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但一旦他们错了的话
“再说了,难道我们钱家连传个谣言都会被人抓住把柄不成”钱玉熙道。
钱钧一愣,随即失笑:“是啊”
他太关心则乱了
钱家难不成连个谣言都传不出去
“好,大哥听你的”
当天,长生公主大闹燕王府,警告燕王不要妄想过继一事,她绝对不会允许他给元襄皇后当儿子,若是他敢再妄想,便饶不了他,随后,将燕王府砸了个稀巴烂,这才怒气冲冲地走了。
据说她走了之后,燕王府便请了太医,太医走的时候摇头叹息一脸同情。
长生公主不禁砸了燕王府还将燕王给打了
这可说不准。
什么说不准公主殿下什么事情不敢干的我看就是十足十的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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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那燕王还能当的了太子吗
我看悬了。
是啊,不是说陛下器重燕王殿下就是因为他跟长生公主亲厚交好的吗
那就真的悬了。
长生听到这些消息眉梢一挑,“钱家玉熙果然名不虚传。”
“此女败坏公主殿下的名声,该死”凌光却是阴着脸道。
长生笑道:“谣言本就是这样,钱家哪里敢败坏你主子的名声你家主子我的名声也不是那般容易便能败坏了,再者,便是坏了又如何我还会少了一块肉吗”
“可公主将来”
“凌光,只要我一日是女子,便不会断了污蔑辱骂。”长生面色深沉,“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
凌光抿着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终究没有说出来。
秦韶得知了这消息,冷笑不已,“燕王殿下如何了”
“燕王府闭门谢客。”
“是吗”秦韶讥笑,“让总管从库房挑一下好药材送过去,算是我这个做皇兄的给弟弟一些安慰吧。”
“是。”
秦韶眼底暗沉了下来,看来杨氏也不算白死,不过,秦恪竟然又玩失踪他真的以为所有人都只能任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岂有此理
皇帝陛下对长生公主跟燕王之间的争执似乎并不知情一般,继续他的休息计划,优哉游哉的。
难道公主殿下没去闹他
谁说的
就在公主殿下大闹燕王府前,便大半夜的去闹陛下了,当时陛下已经在贵妃娘娘宫里歇下了,她都将人给叫醒了,后来走的之后高高兴兴的,想必陛下是同意了不过继
难怪公主敢去燕王府闹。
就算陛下不同意,她也敢
这也是
还好陛下同意了,不然闹的更大
说不准真的这样
可公主这是要做什么啊燕王若是过继给了皇后娘娘,与她便是嫡亲的姐弟了,将来她便有了依靠了啊
公主殿下的心思谁知道
我看她是被陛下给宠坏了。
嘘你不要命了
当然要命,所以后宫的议论没多久便散了,谁都没忘记杨美人的下场虽说是因为她娘家的那些丑闻,但是要不是得罪了长生公主,岂会落得这般一个下场
在皇家给京城的百姓奉献了最后一个茶余饭后的精彩谈资之后,除夕也来临了,便在除夕前的一日,顾绮姐弟住进了休憩好的宅子,随后,拿了顾延的帖子给宫里面递了,说要向皇帝陛下谢恩。
随后,后宫贵妃娘娘传出话来,请顾家小姐大年初三进宫拜见。
离开王家的前一日,王驰给顾家姐弟践行,便是顾闵再不愿意也还是接受了,总不能真的翻了脸。
顾绮是女子,自然不会跟王驰多呆,用过了膳之后便走了,王驰没散,顾闵自然要陪着。
“表弟可还是记着当初误会”
顾闵正色道:“表哥多虑了,当年年纪小不懂事,若有冒犯表哥之处,还请表哥见谅。”
“表弟不在意便好。”王驰笑道,“明年加考的恩科,表弟可要参加”
顾闵摇头:“我的底子不好,仍需时间历练,明年便不参加了。”
“表弟还年轻,再等上两年也并无不可。”王驰点头,“那这两年表弟有何打算可打算进太学院”
太学院是大周的最高学府,不过各地的书院却也不逊于太学院,太学院有一个其他学院无法比拟的好处,那便是这里离科考最近,那些得到考题什么的自然是不可能,可太学院的太学士跟朝中官员往来密切,自然了解他们的喜好跟文路,而主考官很多时候会将自己的喜好加入到试题与评卷之中。
若是能进去待两年,对顾闵来说绝对是一大益处。
顾闵笑道:“进京前祖父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够静心学习,太学院一事还是不必了,多谢表哥。”
“既然顾老爷子已经有了安排,我也便不多说了。”王驰笑道,并未因被婉拒而不喜,“表弟跟表妹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很高兴。”说完,举杯感谢。
顾闵也举起了杯,“既是姻亲,理应前来恭贺。”但事实上,他们进京主要是为了春闱,而他私信便是为了打探萧大哥的消息,参加婚礼不过是顺到罢了,再说了,他们进京也还没得知他们要在京城成亲的消息他王焕之岂会不知道不过是一场戏罢了,“提前祝贺表哥新婚之喜”
“婚礼当日早些来。”
“自然。”
两杯下肚,顾闵起身告罪去了茅房了,打算回来之后再应付一下便告辞的,回来之后见王驰身边的那个良伯也在,原本也没怎么在意的,可却听到了他们提起了一个人。
萧惟。
王驰面色阴沉,冷笑道:“卢家养出来的好女儿之前一直拖延行程,我不过是提了提萧惟的消息,便快马加鞭地赶来了”
“少爷,卢荧不知廉耻”
“婚期已定,难不成还能改”王驰冷笑,“便是她再宵想又如何她这辈子都只能是王家的人”
“那个萧惟”良伯面露狠意。
王驰冷笑:“暂时不能动他来日方长”
“可是”
“好了,你去安置一下,别让她在京城丢了王氏一族的脸面”王驰打断了他的话,沉声吩咐。
“是”
顾闵压下了心里翻滚的思绪,面色平静地走了过去。
良伯不疑有他,给他行礼。
顾闵点了点头,坐回了位子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得继续跟王驰喝酒聊天。
王驰却似乎已经没什么兴致了,陪了几杯便说时候不早了,改日再聚。
顾闵自然应下,寒暄了几句便回了客院了,将方才听到的信息整合一下,大概猜出了事情的首尾。
卢荧对萧大哥仍未忘情,甚至为了萧大哥而拖延前来京城完婚,王驰为了让她尽快赶来便以萧大哥的消息引诱,而她居然丝毫不隐瞒地应了她对萧大哥仍未忘情的事实,急忙赶来了京城,王驰为此大怒,不敢对卢荧下手便打算迁怒萧大哥
简直无耻
自己管不好自己的未婚妻却来迁怒无辜之人
当年卢荧还害萧大哥不够吗
这般多年了,她脑子有病还想害萧大哥
王驰更是卑鄙
现在不能动他
是动不了吧
萧大哥在军
中,他王驰便是再有本事也无法将手伸到军中去更何况还是长生公主在但有这般一个卑鄙的小人盯着,萧大哥也得小心
顾闵打定主意了一定要亲自见长生公主一面萧大哥好不容易才重新开始站稳脚跟,绝对不能让一个不要廉耻的贱人跟一个卑鄙阴险的小人毁了
这世上能帮得了萧大哥的人便是长生公主了
进驻京城并不在卢家的计划之内,但是王驰来了,即便两家这几年来暗斗不断,但表面还是姻亲关系,王驰来了京城成了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在京城立了府邸,卢家这个即将要嫁出闺女的岳家也同样在京城买了宅子置办了产业,名为给闺女置办嫁妆,可实际上亦是希望以王驰为桥梁结交京中权贵。
不过目前为止,卢家还并未有人坐镇京城,卢宅置办之后不过是派来了一个管家罢了,其余的下人都是在京城中置办,不过饶是如此,卢宅也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主子到来。
京城卢宅的管家安伯是卢家的老仆,对卢家自是忠心耿耿,不过对经常给家主惹麻烦将卢家上下搅的不得安宁的卢荧却是满心的不待见,或许该说,只要每一个忠心于卢家的人,对这个搅事精一般的小姐都没什么好感,之所以还维持着表面的恭敬是因为家主对这个女儿近乎没有底线的维护
前些年卢家的长辈族中的人还可以逼迫卢纲处置这个让家族蒙羞的女儿,而这几年在卢纲越发狠厉的打压将卢家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心之后,这事便不再发生了,甚至转变为他们恨不得卢荧活的长长久久的,将卢纲给祸害死
当然,也有人揣测卢纲这般多是为了对付王家,明里暗里相斗了几年,卢家都落了下风,而王家则一步一步地俨然成了一众士族的头头,卢纲将这般一个祸害嫁入王家,那祸害的不就是王家吗
这可真是让人防不胜防的毒辣招数
不过最让人奇怪的是王家却始终不肯退了这门亲事,卢家此女的所作所为早该退亲了,这王家却还坚持完婚,先前定好的婚期突然间说要延迟,大家都以为是王家终于要退亲了,可这没过多久便又传来王家提起要在京城完婚,这王家到底怎么了上杆子去将一个祸害娶回家
王家少主王驰王焕之,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如今更是顺利留在京城,君不见与他同科的人都被丢出京城了。
王氏一族,王焕之,这都是南方士族恨不得贴上去讨好的啊
若是能跟王家结亲,让王焕之给自己当女婿,家族兴旺指日可待,可偏偏王氏便盯着一个早便没有名节甚至可能连清白都没有了还总是惹事的的卢荧
还没成亲便戴了绿帽子,王焕之便忍了
难道卢家拿捏了王家的把柄,逼得王家不得不忍了
这些年,南方士族对此都是众说纷纭,不管是卢家还是王家都没有一个出来解释的,这也让这即将到来的婚事更加让人瞩目。
“大姑娘。”安伯恭恭敬敬地将一个身披斗篷的少女迎进了屋子,烧了地龙的屋子温暖如春,将少女斗篷之上的残雪融化,却融不掉那张本该明媚却是阴郁无比的脸上的寒意,“京城的宅子没有青州的好,请大姑娘暂且委屈一下,若是还有什么缺漏的话,大姑娘开口吩咐便是。”说完,又唤了好几个丫头婆子进来,“这是小人给大姑娘安排的丫头婆子,大姑娘出嫁之前由他们伺候,家主来信吩咐说,姑娘的陪嫁房人已经在路上了,等人到了小人便安排入王家。”
两年前卢家老夫人病逝,卢家分了家,卢荧作为卢纲的长女,便称了大姑娘,不过除了这个大姑娘之外,就在卢老夫人去世的前一个月,卢纲的继夫人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这对龙凤胎的出生让卢老夫人含笑而去,也让卢纲最大的弱点彻底消失,更让这位卢家的嫡长女价值直线下降
新出生的卢家嫡次女可谓是万千宠爱,至于这位大姑娘,早早嫁出去祸害王家,也算是为卢家做的最后一份贡献
“出去”卢荧冷笑,并未给这个尽心安排的老仆丝毫颜面。
安伯眼底闪过了恼怒,“家主吩咐小人定然顺顺利利送大姑娘出嫁,大姑娘既然来了也便是要嫁的,如今离婚期也便是几日了,大姑娘若是不想见人,小人必定安排妥当,不过婚礼当日,还请大姑娘务必安安分分。”
“你这个贱奴”卢荧勃然大怒,腰间的鞭子虽是挥出,重重地打在了安伯的身上,原本便阴郁不散的脸又添了狰狞,十来岁的少女却无半分明媚,“你也配教训我找死”说完,又挥了一鞭子。
安伯矮了两鞭子差点站不稳,“小人岂敢教训大姑娘,不过大姑娘这鞭子可要收好了,王家可不比卢家”
卢荧没有再挥鞭子,而是阴森森地盯着他。
便是一肚子火,如今被这般盯着,安伯也觉得背脊发凉,这哪里是卢家的嫡长女,简直就是罗刹女鬼
“大姑娘若是没有吩咐,小人便告退了”
卢荧勾起了嘴角,“听说王驰跟长生公主不清不楚”
安伯真的恨不得她早些嫁过去让王家人好好收拾“大姑娘,不过是谣言罢了,不足为信”
“是吗”卢荧似笑非笑,“我倒是觉得说的有模有样的,再说了空穴不来风,他们若是清清楚楚的怎么会有这样的谣言传出来先前王家延迟婚期便是要攀这棵高枝吧不过可惜了,人家看不上他”
“大姑娘,你便是自己不想活了也不要拉上卢家垫背”安伯恼怒道,“卢家生你养你,你不回报这份生养之恩便算了,为何一定要至卢家于死地卢家哪里对不起你了家主那般护你疼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要这样害他”
皇家的公主,还是长生公主,连王家少主都不敢冒犯得罪的,卢家怎么惹得起
“杨家的下场,大姑娘没听说吗还是大姑娘恨卢家恨家主恨到了同归于尽的地步”家主到底有什么对不起她这个女儿的便是养只狗都会对看家护院
卢荧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嘴角勾着溢着冷笑,“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便滚出去,要表忠心的话滚去你家主子跟前表”
安伯没有再说下去,跟这样冷心冷肺的人说什么反正她便要嫁去王家了,便是祸害也是祸害王家去等她进了王家便会知道家主对她到底有多好
简直就是一个白眼狼
安伯怒极而去,留了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这些人可没见过卢家姑娘的好本事,这时候即使震惊又是害怕的,脸都白了。
“还跪着做什么”卢荧冷冷扫了她们一眼,“连你们也想教训本小姐吗”
“奴婢不敢”
众人纷纷道,随后该干什么便干什么。
卢荧梳洗过后,吃饱喝足,终于可以休息了,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安静温暖的屋子里,她低头看着手中已经被她蹂躏了无数次的纸张,让她丢下送嫁的人只身赶来的信她勾着嘴角,灿烂地笑了,“萧大哥,我说我们会再见面的,你看,这不应验了呵呵”
明明是那般灿烂的笑,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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