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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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夫人心-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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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剩下这张脸了,若是连容貌都被毁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爹娘都是好面子的人,被他们知道后,她说不定连家门都回不去!
    偏偏陶临沅没有异议,甚至连眉梢都不抬一下,对侍从道:“都听见了么?下去办吧。”
    侍从把嚎哭的陈氏带了下去。
    剩下两个丫鬟便好发落多了,一个是国公府的,不由他处置。至于朱晚,陶临沅思忖道:“杖二十,把她跟陈氏一道撵出府,卖身契交到陈氏手中。”
    这无疑是把她推入火坑,她刚才揭穿了陈氏,再让她伺候她,她能有好日子过么?
    朱晚想求饶,没人听她的话,她紧跟着被带走了。
    *
    正堂总算清静下来,陶临沅起身对楚国公道:“岳……国公爷,请问现下岁岁情况如何?我能去看看她么?”
    殷如用鼻子出一口气,“你还有脸见她?你想得美!”
    说着站起来,领着几个儿子便要往回走。
    陶临沅疾走两步,“我是担心她……”
    刚到门口,被殷镇流横臂拦住。
    殷镇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比陶临沅大了整整十岁,鬓发有些泛白,却挡不住那股犀利。“你现在知道担心了?以前岁岁嫁给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担心她?”
    陶临沅僵在原地,迈不动步。
    他真想给他一拳,碍于陶嫤在场,硬生生忍不住了,“我妹妹当初怀着情意嫁给你,你是怎么待她的?你伤了她多少次心?如今岁岁想通了,不愿再受你折磨,你还不放过她?你不对她好,还不让别人对她好么?”
    陶临沅握了握拳,“我当时不知道……”
    殷镇流打断他的话,“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爱她,还是不知道后头还有一个瑜郡王?”
    说罢嗤笑,“得了吧,你就是个畜生。”
    他睨了他一眼,无情道:
    “放过岁岁罢,她年底便要同瑜郡王成婚了。”
    陶临沅身形一晃,没有站稳。

  ☆、第100章 下聘

到最后,陶临沅也没能如愿以偿地去看一眼殷岁晴。
    百珠回到国公府自是没有好下场的,她被重新关进柴房里,正如陶嫤吩咐的那样,不给她东西吃,只给她水喝。
    照这种惩罚方法,也不知道她能撑几天。
    但这跟陶嫤无关,就算死,也是她应该的。陶嫤最无法忍受的,便是有人要加害她阿娘,上辈子她没能保护好她,这辈子绝不容许旁人动阿娘一根手指头。
    她在殷岁晴身边腻歪了许久,以至于殷岁晴都有些烦她了,“这是怎么了?回来便这样,受什么刺激了不成?”
    得知殷岁晴险些中毒,陶靖也特地赶来了一趟。现在正在一旁站着,看妹妹跟阿娘撒娇。
    陶嫤蹭了两下,埋怨地说:“阿娘跟前的人怎么这么不靠谱?是谁把百珠带进来的,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阿娘现在早就中毒了。”
    经此一事,殷岁晴才觉得自己对跟前的丫鬟太疏于防备了。
    本来嘛,在自己家里,以前都没出事,谁会想到有人要毒害她?由此可见,这摇香居还得好好管管才行。
    殷岁晴跟前只留下白术、杜若和李嬷嬷、童嬷嬷四人,其他的丫鬟在外面伺候。那些新进来的丫鬟都得经过严格的盘查和训练,不能轻易接受殷岁晴的饮食,以免再出现这种情况。
    百珠的下场她们都看到了,没几天便被抬了出来,听说是受不了折磨,自己咬舌自尽了。
    不少人看到白布下裹着的身躯,原本鲜活的*,只剩下一具瘦削的骨架,看了让人发怵。
    如此一来,摇香居的婢仆更加兢兢业业,不敢有任何二心,就怕自己落得跟百珠一样的下场。
    楚国公府安生没几天,便迎来一桩大事。
    瑜郡王府上门纳征,聘礼足足抬了百八十箱,一件件抬入楚国公府后门,可见场面隆重壮观。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才过上元节,便有这么件喜事,即便不是自己家的,也不禁跟着高兴。
    其中有个百姓慨叹道:“国公府家的小女儿好福气,才刚和离,便迎来这么一桩好婚事。”
    另有一人接话茬,“谁说和离不好的?依我看,和离了才好呢!”
    言讫,被人取笑道:“你也不瞧瞧人家的身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身份地位摆在那儿,能找不着好亲事么?”
    说的都是实话。
    无论旁人怎么看,楚国公六姑娘和瑜郡王段俨的婚事,都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再无变数。
    *
    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国公府后院百花齐放,万物复苏。
    湖岸绿草如茵,柳条舒展,一边是清癯粼粼的湖泊,一边是妖娆绽放的蔷薇。陶嫤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本想划一艘小舟到湖上看景,忽地听见前院传来不小的动静。
    她让玉茗去打听何事,玉茗很快就回来了,气喘吁吁道:“姑娘,是瑜郡王来下聘了。”
    这么快?
    陶嫤手下一用力,不小心折断了蔷薇花枝,她可惜地啊了一声,“瑜郡王亲自来的?在哪呢?阿娘知道么?”
    玉茗刚才只跑到前院看了看,没敢跑去正堂,看阵势应该是亲自来的。至于殷岁晴知不知道,她为难道:“我去时没看到夫人,想来还不知道。是国公爷跟几位爷去迎接的,这会应该在正堂,聘礼都放到内院去了,听说足足一百零八抬呢!”
    这方面瑜郡王比陶临沅上道得很,他知道楚国公是个好面子之人,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极大可能地满足了楚国公的虚荣心,给足了他面子。这是旁人教不来的,得靠自己的悟性。
    很显然,陶临沅的悟性不好。
    陶嫤让她先别告诉殷岁晴,不想让阿娘心慌意乱。下聘过后便是请期,由男方决定婚期,这次段俨来的目的,还为了跟楚国公商量成婚时间。
    因为两人曾达成共识,要等陶嫤及笄之后才成亲。陶嫤是今年冬至满十五,瑜郡王的意思是把婚期定在腊月三十。一年的最后一天,除旧迎新,是个好兆头。
    楚国公没什么意见,他对瑜郡王满意得很,觉得岁岁这回才算是真正嫁对人了。
    “那就这么定了,到时我府上会做足准备,也请瑜郡王别疏忽大意。我这女儿虽说嫁过一次,但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好,你以后就慢慢知道了。”他喝了一口茶,打算把话说开了,“以前是老子瞎了眼,把岁岁许配了陶家那个小崽子,伤透了岁岁的心。我这么说,瑜郡王别见怪,我就是想告诉你,岁岁值得你用心对待。别看她对人不冷不热,其实心里是想着你的。”
    段俨敛眸轻笑,头一次没用本王,“我知道。”
    他对殷如道:“日后都是一家人,国公爷不必再叫我瑜郡王。我字庄彧,你直接唤我庄彧便是。”
    “庄彧,好名字!不只是我,你也该改口了吧?”
    他一笑,“岳父大人。”
    楚国公满意地大笑,打算留他一道用晌午饭。
    这次他没有推辞,往庭院看一眼,“正好小儿也来了,方才在后院帮着安顿聘礼,不如把他一块叫来吧。”
    “好好。”殷如笑得合不拢嘴,招呼一个丫鬟到跟前,“正好把岁岁和叫叫也叫来,人多,热闹热闹。”
    楚国公是个童心未泯的人,一把年纪了,还成天热热闹闹的。
    不止叫了殷岁晴,连带着几个儿子也叫来了,准备一家人吃个团圆饭。殷如有意制造机会让他俩独处,奈何时机不对,不能急于一时片刻。这次先一起吃个饭,接下来有的是机会。
    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他先让人下去准备。
    陶嫤站在直棂门后面偷听了好久,听得脖子都酸了,刚要离开,身后有个低沉平淡的声音问:“你在做什么?”
    *
    毫无预兆的一声,吓得陶嫤一个激灵,转身抵在门板上。
    看清来人后,她拍着胸口喘气,拽着来人的袖子带他离开这里。走了几十步,她停在一颗大槐树下,“世子哥哥你吓死我了!”
    段淳盯着被她拉住的一截袖子,再听见她的声音,恍惚愣了愣。
    好半响才问:“吓到你了?”
    怎么可能没吓到,她正偷听得津津有味,他忽地出声,是个人都被吓死了!可是看他这样,又不像是刻意吓她的,就是再大的火也发泄不出来,她郁闷地瘪瘪嘴,“你怎么也来了?”
    袖子上白嫩的小手慢慢离去,他有点不舍,面上却没有显露,“我刚从后院过来,聘礼都放在库房了。”
    原来他是跟瑜郡王一起来的,不过被殷镇流半途截走了,一起去库房安排下人放置聘礼。
    才到正堂门口,便看见她贼兮兮地偷听。没有多想,上去叫了她一声,没想到还被她怪罪上了。
    陶嫤恍悟,哦了一声。
    段淳仍是同一个问题,“你方才在偷听什么?”
    被抓了个现成,她也没什么好狡辩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陶嫤领着他往前面的湖泊走,穿过一个月洞门,沿着蜿蜒的鹅卵石小径,前面便是波光粼粼的水面。柳絮翻飞,挡在脸前,像极了冬日的雪。
    她故作轻松,双手背在身后走了两步,扭头笑盈盈地看着他,“我阿娘的终身大事,第一次我不能参与,第二次我当然要看紧一些。”
    段淳唇边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意,他穿着靛蓝织金长袍,清贵之中带着儒雅,偏偏又眉目冷淡,给人一种极难接近的错觉。“那你看得如何?家父让你满意么?”
    他们走到湖畔,迎面拂来清凉的风,吹动了小姑娘耳边的鬓发,毛茸茸地挠在人心上。
    陶嫤噙着笑意,“目前还挺满意的。”
    段淳大抵是听说了前几天下毒一事,为了安抚她,不惜把父亲的家底都泄露出来,“你尽管放心,家父认人不清,既然记住了晴姨,往后便会一心一意待她好,不会再纳姨娘或妾。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在瑜郡王府,不会让晴姨受任何委屈。”
    明明才二十,这番话说得他像长辈一样。
    陶嫤忍俊不禁,明亮的水眸弯成月牙,笑声清脆,“世子哥哥说话算数!”
    他颔首,“算数。”
    两人立在湖畔,风吹动他们的衣角,红粉裙裾与蓝色锦袍碰在一起,像缠绕在一起的柳枝。从湖岸对面往这边看,能看到一粉一蓝两个人影,静静地站着,跟湖边盛景融为一体。
    陶嫤跟段淳洽谈了半个时辰,聊得多了,才知道段淳其实一点也不冷漠,他耐心谦和,时常一两句话,便把陶嫤逗得捧腹大笑。短短半个时辰陶嫤便跟他打成一片,缠在他身旁跟前跟后地叫“世子哥哥”。
    段淳唇边带着笑意,做了有史以来最想做的一件事。
    他摸了摸陶嫤的头顶,柔软的头发,乖巧可爱的笑靥,他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走吧,楚国公还在前院等着,咱们先过去罢。”
    陶嫤连连点头,亦步亦趋地走在他身后。
    这一顿饭可以用其乐融融来形容,楚国公连饮三大杯,表示高兴之情。席上还有陶嫤的几个舅舅,因为下午还有事,都没太放纵,稍微碰了一两杯助兴。虽如此,面上的笑容却掩不住。
    瑜郡王看着他们几个都长一样,于是敬酒时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被狠狠罚了两大杯。
    好在他酒量不错,两杯酒下肚,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见几位兄长还要劝酒,殷岁晴抿了下唇,朝那边瞪了一眼。正好白术端着茶进来,“这是今年才送来的龙井,几位爷尝尝味道吧。”
    殷家老二会意,还没出嫁呢,妹妹就留不住了,他一壁心酸,一壁配合地拿了一杯茶道,“喝茶好,喝茶好,我先来一杯。”
    他开了个头,剩下的便都以茶代酒了。
    瑜郡王握着茶杯,唇边隐隐含了笑意。
    *
    这边喜事不断,而另一边的松州则相对冷清不少。
    江衡今天才收到陶嫤寄回的书信,没想到小不点真给他写了回信,他既惊又喜。拆看一看,信上内容中规中矩,决口不提她有没有想他。
    尤其最后那段,看得江衡可气可笑。
    什么长辈?他宁愿不当这个长辈!
    她还担心他的身体,是怕他不行么?这个可恶的小不点,等他回长安之后,就要让她知道他的身体到底好不好。

  ☆、第101章 相逢

过了春天,又过了溽暑,转眼进入秋季。
    距离陶靖和孙启嫣的婚事只剩下一个月,他们的婚期定在中秋前一天,从两个月前开始,陶府就在开始大操大。嫡长子娶正妻,当然不能马虎,就连头顶悬挂的大红灯笼,都要专门让人定制。
    这一个月可把陶靖忙坏了,既要看管下人布置陶府,又要准备酒席,几乎事事亲力亲为。
    陶嫤笑话他,“大哥连喜房都布置得这么认真,是怕启嫣姐姐到时候不满意么?”
    他们新房在晋宇轩,是原来陶靖住的院子。只不过原来的院子有些小了,陶临沅便让人打通墙壁,往后扩充了半个院子,另外建了新房和几间厢房。房子是陶嫤去松州那年开始建的,目前已有一年半左右,早就建好了,只等着把新妇子娶来才是。
    陶靖被她打趣,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气定神闲地反问:“你今日不是要去孙府,顺道帮我问问不就是了。”
    陶嫤刮了刮自己的脸颊,“启嫣姐姐才没你这么不知羞呢,她肯定不会告诉我的。”
    确实如此,她脸皮薄得很,以前救她那次抱了她,她整张脸都烧得红了起来。陶靖继续道:“那只能等娶过来之后问了。”
    那样怕羞的姑娘,新婚之夜会是什么样子?
    陶靖想了想,旋即收回神智,不着急,只剩下一个月时间。他们多的是机会相处。
    陶嫤没想到自家大哥脸皮是这么厚的,简直跟江衡有得一拼!
    说起江衡,他前阵子给她送了一个金子打造的如意锁,上头绘着两只交颈而卧的鸳鸯。若是陶嫤再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可就真是傻子了!
    他以为用一个金锁就能锁住她么?
    陶嫤离开晋宇轩,不高兴地想到。伴随着金锁一块过来的,还有他的一封书信,信上写明了他回到长安的时间。
    腊月初一。
    她的生辰在冬至,那会早都过了!连她十五岁的及笄礼都不能参加,可见诚意非常的差,她才懒得搭理他。
    *
    出了陶府之后,陶嫤坐马车一路前往孙府。
    孙启嫣最近忙着缝制嫁衣,没什么工夫出门,只有陶嫤上门找她。陶嫤到时,她正在试嫁衣,看样子针脚已经缝好了,穿在身上很合身。大红面料上绣着几只展翅的鸾鸟,用金线边,暗地缠枝莲纹华丽又不张扬。
    孙启嫣属于高挑身材,柳腰纤细,婀娜曼妙。尤其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更加漂亮。
    陶嫤站在屏风后面呆了一会儿,孙启嫣正要换衣服时看到她,先是一惊,接着释然一笑,“叫叫,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说着让她到跟前来了,递了一杯茶给她。
    陶嫤接过喝了两口,眨着大眼歆羡地说:“启嫣姐姐穿嫁衣真好看,看得我都想穿了!”
    这般没羞没臊的话,也就她能说得出口。孙启嫣扑哧一笑,无奈地嗔了她一眼,“赶明儿你也找个好夫婿,便能穿给他看了。”
    陶嫤惆怅地叹息,“我找不到。最喜欢的男人被你挑走了,我只能在一旁暗暗羡慕了。”
    孙启嫣被她逗得乐不可支,没见过这么夸自己哥哥的,“除了大哥,你就没有别的中意的?”
    她认真思索,倒不是没有。
    这个时候,江衡的脸赫然浮于眼前。
    她其实是有点喜欢他的,只是放不下心里那道枷锁。总觉得两人之间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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