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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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夫人心-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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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先吃些东西好么?这都晌午了,不吃东西怎么成。”
    这一回她很乖巧,白蕊喂她她就吃,不知不觉吃了小半碗。
    陶嫤吞下一口粥,眼睛一眨,吧嗒落下一滴泪来,她带着哭音控诉:“我想回家。”
    白蕊玉茗的眼眶顿时红了,玉茗掏出绢帕给她拭泪,“姑娘别难过,魏王心里是疼你的……”
    她孩子气地拿袖子擦了擦眼泪,继续往下说:“我想见阿娘。”
    两人为难了,姑娘跟魏王闹脾气,实在不是她们能管的。姑娘想回家,也得看魏王想不想放人啊……
    殊不知,此刻江衡就站在紫檀花开富贵屏风后面,听着陶嫤跟她们的对话。
    白蕊舀起一勺粥放到她嘴边,哄道:“姑娘先把粥喝了吧。”
    陶嫤确实有点饿,张口吃了两勺,还是不忘刚才的话题,“玉茗去收拾东西,我要去找阿娘住几天。”
    找殷岁晴?
    那不是要去瑜郡王府么?
    玉茗站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姑娘,那魏王怎么办……要不要跟他说一声……”
    陶嫤垂眸,半响吐出几个字:“不要,我讨厌他。”
    屏风后面的江衡苦笑,看来这次是真的惹她生气了,居然让她说出讨厌他这种话。他心里一阵苦闷,被那句“我讨厌他”打击得不轻。
    该怎么哄她?
    江衡想走进去,但是她现在肯张口吃饭,如果他进去了,她又不吃怎么办?犹豫片刻后,他走到外面的八仙椅上坐下,想起昨天的经过,只觉得荒唐。他不是那种嗜酒的人,更从不买醉,没想到昨天被周溥刺激了一下,居然第一次失控了。
    他一杯一杯地喝茶,头脑却越来越清醒,对陶嫤的心疼愧疚也越来越深。
    片刻钟后,白蕊和玉茗从内室走出来,到他跟前回禀:“姑娘吃了半碗鸡粥,半个银丝卷儿。”
    江衡颔首,顿了顿问道:“她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出去之前,江衡让她们重新给她上一次药,他担心自己上的不好,有些地上没有顾及到。
    白蕊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姑娘别的地方还好,尤其胸口和双腿,简直让她看了就难受,魏王下手也忒狠了点,不知道她们姑娘最是娇嫩么!
    她低头道:“都重新上了一次药,姑娘方才已睡下了。”
    陶嫤一门心思想回家,奈何身体太累,用过饭后没撑一会儿,便再次睡了过去。也不知道醒来会怎么样,好在现在是安抚住了。
    江衡挥退她们,起身在外面转了两圈,终于还是没忍住,走入房中。
    *
    床榻上的小姑娘睡容安详,一定累得不轻,连他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江衡坐在床边,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她没有反应,睡得死沉死沉。他俯下身,贴着她的额头蹭了蹭,“叫叫?”
    她还是睡着。
    于是他脱掉金线纹墨靴躺在她身边,无比珍惜把她搂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稀罕的宝贝一般,动作轻柔得不像话。他再也不敢伤害她,贴着她的脸颊蹭了蹭,声音痛苦地说:“对不起,叫叫,我错了……对不起。”
    不敢说得太大声,怕吵醒了她,到时候他连躺在她身边都不行。
    于是只能一遍遍地低声说对不起,说到最后,他抱着她翻了个身,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四肢都缠住她,舍不得放手。
    那么小的身体,却要承受他那么深的欲。望,他不懂得疼惜就算了,还弄伤了她。
    这样抱住她,才感觉她真是娇小得过头,怎么会那么小,小得他心疼得不得了。江衡吻住她的脖子,这回再也不敢放肆,吻得很轻很轻,她一出声,他就立即停下来看她。
    好在没醒。
    他就这么抱着她躺了一个时辰,见她快醒了,他才起身下床。
    傍晚时分,陶嫤总算睡醒了,虽然还是浑身酸疼,但已比中午起来好了很多。她坐了一会儿,没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唤来白蕊玉茗,让她们收拾东西准备回楚国公府。
    白蕊玉茗面面相觑,她们还没跟魏王说起此事,不知魏王同不同意……如果姑娘就这么走了,两人关系更僵怎么办?
    见她们站着不动,陶嫤心里来气,“你们不走,我自己走就是了。”
    说着便从床榻上下来,她双腿发软,没走两步就要摔倒。
    白蕊连忙上前扶住她,“东西是收拾好了,但是姑娘这么回去,瑜郡王妃定会担心的……”
    话音刚落,江衡从外面走了进来,对她们两人吩咐道:“都出去,我跟王妃有话要说。”
    两人不大放心,毕竟昨天江衡才干了那事儿,万一今天再来一次,她们姑娘可承受不住。
    江衡没给她们犹豫的机会,又吩咐一遍:“都出去。”声音严肃了几分。
    两人欠了欠身,“婢子告退。”末了看一眼陶嫤道,“姑娘若有任何吩咐,尽管传唤婢子。”
    陶嫤站在床榻跟前,点了点头。
    她们离开后,她勉强撑着身体走了两步,路过江衡身边时,他企图握住她的手,“叫叫。”
    陶嫤伸手挥开,站了一会儿,实在有些累,而且那里每走一步就磨得疼,她索性坐在美人榻上,跟他打开天窗说亮话:“魏王舅舅,我想回家几天。”
    江衡嗓音沙哑:“为何?”
    为何?
    他居然还好意思问她为什么?
    她留在这里,难道要受他欺负吗?他那么大一只,欺负起她来,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而且陶嫤一想到昨天他身上的脂粉味儿,便觉得膈应得很。他喝得醉醺醺,不知道他从哪里回来的,回来之前是不是也摸过其他女人,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没来由地很生气。
    他明知道她不喜欢他喝酒,非但不改,反而变本加厉。
    陶嫤垂眸,“我想跟你分开几天。”
    江衡身形一僵。
    她嫌他打击不够深,耷拉着脑袋又补上一句:“我这几天都不想看见你。”
    江衡心里比黄连还苦,转身看向她,眉宇深蹙,开不了口。
    话说完后,她站起来往外走,白蕊玉茗把这几天换洗的衣服都准备好了,她不必操心,只想马上扑进殷岁晴怀里诉说委屈。
    还没走出内室,江衡快步上前把她揽进怀里,粗壮的手臂紧紧圈着她,舍不得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抿唇,说不知道。
    江衡又抱了一会儿,下巴蹭着她的头顶:“别走好么?”
    陶嫤扁扁嘴,不说话。
    他又问了一遍:“叫叫,别走好不好?你若是生气便跟我说,向我发泄,打我骂我都可以。别冷落我,也别离开我。”
    陶嫤静了很久,说道:“不要。”
    江衡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端是不肯松手的架势。
    她使劲掰了两下,没有掰开。“魏王舅舅碰过别人,又来碰我,我不喜欢这样。我跟你说了,但是你不听。”
    江衡顿住,他何时碰过别的女人?
    再问她时,她却紧紧闭着嘴巴不肯再说。大抵是拧着一口气,不想搭理他。
    正在江衡出神的时候,陶嫤挣开他的怀抱逃了出去。
    这时江衡才想起来,昨天他们去酒楼之后,都喝了不少酒,意兴阑珊时,底下的武官叫了平康坊的姑娘上来。彼时他喝多了,被一个女人偎了上来,那女人的脂粉味儿很浓,大概是那时候染到身上的。
    江衡恍悟,连忙追了出去。

☆、第142章 吵架

另一边,陶嫤已经跟着白蕊玉茗走出很远。
    廊庑下凉风袭来,吹起她花鸟纹的挑线裙子,随着她的走动,露出裙摆下面一双小巧玲珑的丝鞋。她走不快,江衡没几步就跟了上去,挡在她的面前:“叫叫,本王没有碰过别人,你是不是闻到了脂粉味儿?那是我在酒楼无意间沾上的,赵斌他们找了女人,但我没有碰过,除了你之外,我没有碰过任何女人。”
    大抵是太在乎她,一句话重复了三遍,就是希望她能听进去他的解释。他说完这句话后,定定地看着她,想看到她动容的表情。
    可惜陶嫤只是转了转眼珠子,从他身旁走过,“就算魏王舅舅没有碰,但也沾了别人的味道。”
    江衡抓住她的小手,五指并拢,把她牢牢地握在手心,“你如果不喜欢,我再也不去那种地方。”
    陶嫤偏头看他,“你还喝得酩酊大醉。”
    江衡理亏,伸手想抱她,但是被她躲了过去,“……我以后再也不沾酒。”
    昨天若不是心情抑郁,他也不会那样喝酒。以前他觉得喝酒是怡情雅兴,小酌几杯并没什么,但是如果她不喜欢,那他就可以完全戒掉。
    前面的暂且不说,但是有一条,陶嫤无论如何都不想轻易原谅他。她收回视线,沮丧地盯着脚下,“你弄疼我了。”
    昨天她很疼,比第一天晚上还疼,她哭着求了他很多遍,他都没有停下来。那个时候,陶嫤真是恨透了他,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理他,如果现在轻易原谅他的话,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万一他以后又兽性大发呢?
    说起这个,江衡更加愧疚,“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
    陶嫤抽回手,“可我还是讨厌你。”
    说着她扶着白蕊绕过他,继续往前走。这架势,端是打定了主意要走。
    她说讨厌他,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如果这么让她离开,被楚国公府的人知道前因后果后,他大概好几天都见不到她,他不能接受。
    江衡继续厚着脸皮上前,她不让他牵手,那他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叫叫,不要讨厌我。”
    陶嫤置若罔闻,不为所动。
    她走的很慢,江衡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大概整个王府的婢仆都看见了,王爷做错了事,腆着脸请求王妃的原谅,面子尊严都不要了,只要能把她哄回来就好。他们何曾见过魏王这副模样?印象中他都是极其威严的,不怒自威,不苟言笑,唯有在王妃面前,才会变成另一个人。
    真是让一干婢仆惊掉了下巴。
    只见他们两人,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走在后面。魏王就跟被遗弃的大狗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王妃身后。
    可是王妃呢?她走自己的路,看都不看他一眼。
    王妃真是胆识过人,能把魏王驯服成这样,不得不让他们佩服。
    *
    来到府外,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陶嫤踩着黄木凳上马车,眼瞅着再没有转圜的余地,江衡心一横,跟她一起走上马车,“叫叫,别讨厌我好么?”
    她说什么都行,唯独“讨厌他”这三个字让他心慌意乱,多怕她不是赌气,而是说的实话。他这么喜欢她,如果她讨厌他,那他真是一点辄都没有了。好不容易才让她对他有点动情,如果因为他的过错,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恶化,那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说他没出息也认了,这辈子就认准一个她,除了她之外,谁都不要。
    陶嫤拧眉,谁让他上来了?
    她很生气,故意说道:“不好,我就是讨厌你了,讨厌魏王舅舅!你快点下去,我要回家。”
    江衡站在车辕上,弯腰想要进去,“魏王府才是你家,除了这里,你哪都不能去。”
    陶嫤情急之中,抬脚踢在他的小腿上,“这不是我家,这是你家!”
    不过她的力气跟小猫一样,踢在他身上根本不疼。江衡停住,听到这句话有点僵了僵,“叫叫,这是我们的家。”
    莫名其妙地被这句话逼出了泪水,陶嫤眼前蒙上水雾,很快从眼角溢出一颗泪珠。她恍然回神,举起袖子擦了擦,不让他看见自己在哭,“魏王舅舅只会欺负我,我不跟你住一个家,我要找阿娘去。”
    她一哭,他整颗心都跟着疼,想伸手抱她,但又怕她拒绝:“我怎么舍得欺负你?我只想好好疼你。”
    她嘴巴一瘪,带着哭腔抱怨:“那昨晚是我做梦么?”
    他一噎,无法反驳。
    陶嫤让他下去,可是他就跟一座山一样,结结实实地杵在马车里,硬生生把马车的空间都占据了。
    江衡没忍住,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对不起,我以后若是再欺负你,事后你就处罚我罢。”
    她眨了眨眼睛,“怎么处罚?”
    江衡说:“任凭你处置。”
    这个条件很诱人,不过陶嫤没打算立即原谅他,她指了指马车外面,“那魏王舅舅现在下去,我要回国公府,你不许拦着。”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江衡把这个词语领悟得透彻,他还想挣扎,“叫叫……”
    陶嫤吸了吸鼻子,眼眶哭得红红的,扭过头不再跟他说话。
    他自己说的话,又不能收回,犹豫良久,只得退了出去。白蕊玉茗总算有机会走上马车,虽不知他们在里面谈了什么话,不过看魏王的表情,应当是没那么好哄就是了。
    马车里隐约还能听到陶嫤的啜泣,以及两个丫鬟劝哄她的声音,江衡站在外面,听得心碎,却不能安抚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在眼前走远。
    *
    原本是打算直接回楚国公府的,但是这会殷岁晴肯定不在,陶嫤迫切地想见到阿娘,便让车夫临时改道,去了瑜郡王府。
    她哭成这样,不好意思直接进去,便让白蕊进去通传,让殷岁晴出来找她。
    不多时殷岁晴快步走出门口,打帘走入马车,“叫叫?”
    陶嫤立即扑入她的怀里,一路上泪水就没停过,见到她后哭得更加惨烈,简直成了泪人儿,“阿娘,阿娘呜……”
    殷岁晴路上听白蕊说了大概,知道怎么回事,此时简直心疼得不得了,抱着她一个劲儿地哄:“不哭不哭,叫叫不哭,有阿娘在……快别哭了,你一哭阿娘心里更难受。”她闻声软语地哄她,就跟她小时候一样,“既然出来了就在阿娘这里住几天,什么时候心里痛快了再回去,有阿娘在,这回谁也不能欺负你。”
    陶嫤在她怀里闷闷道:“我不想回去。”
    殷岁晴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就不回去,这里也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说起家这个字眼,陶嫤就想起江衡跟她说,魏王府是他们的家。
    想起这个,她哭得更难过了。
    殷岁晴一边哄一边生江衡得气,她娇生惯养的女儿,从小舍不得打骂,连重话都没说过几句,谁知道才嫁给他几天,便哭着回来跟她告状了。
    当初他信誓旦旦地说爱慕叫叫,要待她好,话音还没落下呢,就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让殷岁晴怎能不气。
    陶嫤在殷岁晴怀里哭了一刻钟,再加上路上的时间,整整半个时辰,她一双杏仁眼都哭肿了。
    好不容易止住哭泣,殷岁晴拿绢帕给她擦泪道:“目下天色不早,既然来了,便先跟我在瑜郡王府住一晚上。如果你不喜,明日我们再会楚国公府,你看好不好?”
    她轻轻点了点头。
    她来的并不张扬,一路上没多少人知道,如此也好,免得魏王妃跟魏王不和的消息传出去,对两个人都不好。陶嫤跟随殷岁晴进府,听说瑜郡王段俨和段淳都不在府上,早晨出去的,晚上应该会回来。
    陶嫤跟着殷岁晴走进梧桐院,她让人给陶嫤整理出一间房,晚上居住。
    丫鬟打来热水,她拿热巾子敷了敷,情绪这才缓和下来。期间殷岁晴问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觉得那事不好开口,于是便没有细说。
    不过晚上洗澡后,不可避免地被殷岁晴发现了。
    殷岁晴看着她身上的青紫淤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是魏王弄的?”
    陶嫤披上褙子,缩在一边点了点头。
    殷岁晴没想到陶嫤是为了这个原因回来的……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她气愤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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