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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问道：“文大人，我隔壁关的是何人。”
文秩白也随九九的眼神望了眼，什么都没说。
见文秩白面露难色，九九也没再追问，是谁她想她不久便会知道。
走出了天牢，太子先转过身，“既然上官都统，得幸脱罪，就赶紧回万记好好收拾收拾，以后定当要尽全力报效我大晟。”
“是，太子。”太子亲自来替她伸冤，九九不会不明白，既然她能出来是已定事实，他就顺便过来卖个好，虽然不知道太子为何会突然对她改变态度，但九九知道这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太子一行人走远，九九才忐忑问道：“四王爷，这段日子你……”
“没事，这不是回来了么？你赶紧回万记吧，本王累了，想去休息。”
看着李弘单薄的步子都有些不稳，九九上前扶住他，“我送你。”
“不必。”李弘躲开九九，“别忘记你是因为什么被暗中捅了一刀，以后要多注意，毕竟男女有别。下一次不知道谁救得了你。”
九九放下手臂，有些尴尬的笑笑，“我懂了。”
李弘摇晃的走出两步，又回头，想了想才道：“以后……跟六弟，还是不要过分亲昵了。”
九九看着李弘的背影，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转了步调，回万记。
方维见到九九，一脸的不屑，“还真是命好，上了六殿下的床，却有四王爷给作证，上官都统可真是不简单啊！”
九九哼道：“我能出来，正是因为我本无罪，方都统说这话，九九听了倒是不碍事，可要是传到二圣耳中，或是传到六殿下的耳中，可是实实的大不敬之罪。”
“你……”方维气急，惊慌的四下看看，发现没人才放下心来，“哼，少拿二圣六殿下压我，既然皇帝能把你送进天牢，就证明你在皇帝那已经失宠。以后在万记老老实实的呆着，否则休怪我不念及老将军之情，对你不客气。”
“真是好笑。”九九嗤笑有道：“我失宠与否可是你说了不算，再说你暗中告我淫…乱后宫，哪还顾忌了什么情面，再者说你我皆为四品都统，按官职你管不到我，方都统我劝你以后才真是要老老实实呆着，别以后又做了什么蠢事，在太子面前也失了宠，那这万记，可便再没你地位。”
方维气的有些发颤，但嘴上仍然逞能，“咱们走着瞧。”
“先急着走。”九九叫住转身欲走的方维，狠狠说道：“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话咱们就说开了，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方都统，以后别怪我心狠；下手不留情。”
九九这样的眼神，让方维心颤。
而方维面露些许惧意的表情，倒让九九安了心，一个胆小的草包何足畏惧。转而露出一笑，走到方维身边，轻言，“方都统，其实你在万记最大的敌人不是我，我一个女流之辈再能耐能有何作为，你跟我斗，正有人钻了空子，这会儿怕是已经有人跑到太子身边出主意去了。”
方维一惊，挣扎的回了个笑脸，“你想挑拨我与属下的关系？”
“随你怎么想，提醒你一句，今天太子为何亲自接我出牢房，而皇上也改变了心意又是为何？这太子从中做了多少事，你又知道多少，你告发我的事件没成功，太子以后还会不会听你的，不用我说的再多了吧。”
这万记有两个都统，但可不止有一个副统，太子不可能在万记就安排了一个方维，底下到底还有谁为太子效力，方维怕是都摸不透，九九随意这么一说，笑着走了。
她这几句话够方维几天睡不着了，也会转移了心思少揪着她一人不放。等他们万记内乱，她上官九九再来收拾残局即可。
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九九收起那一副故作轻松的笑脸，一身疲惫的沐浴更衣，又被几个手下折腾的跨火盆，拍桑叶，去霉气。
折腾一番，才上了床。可却久久睡不着。
清早，刚熟睡不久的九九就被唤醒，来人是小靴子，说是二圣下了早朝要见九九，让她早些做准备。
九九冷然，又一出戏在等着她。
第31章封为医女
刚出了天牢，第二日九九不用当值，早早的就去了玄紫殿外等候，可到了玄紫殿的门口，九九忽然愣住了，原来二圣不止召见了自己，还召见了四王爷李弘，而在他身边的，那个白衣素裙的女子，不是苏离烟，是谁。
洛阳巡边次月，苏离烟进宫。一样的节奏。
哦，九九似乎想到了，上一世李弘出宫，接回了苏离烟。
而这一世，李弘在同样的时间消失，当然同样的会接回苏离烟。
见到九九，苏离烟客气的过来打招呼，道：“原来九九姑娘是在宫中当值做官，我身为一介草民，眼拙，怠慢了九九姑娘，还请九九姑娘见谅。”
“那日我与四王爷路遇匪徒，不好表露身份，怎能怪苏姑娘。”九九也客气的回道。心说你没怠慢了身为王爷的李弘便好，至于她，以后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呢。
虽然上一世她跟苏离烟，因李弘积了些恩怨，最后置自己于死地的是不是苏离烟九九也不甚清楚，但多少都会跟她有关系。而说到底原文中，那正主也是她苏离烟，是自己乱入扰乱了她跟李弘的爱情。到底是谁欠谁的，就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分不清。
但也别怪九九心眼小，她对苏离烟实在是爱不起来。
李弘见状过来，“我奔回洛阳，受了些伤，途径洛水县，再得苏姑娘出手相救，苏姑娘对本王有恩，我带她回宫领赏，再者那几日跟苏姑娘相谈，得知她医术颇深，得名师相传，调理身体自成一派，父皇的身子还在调养，也顺便让她替父皇诊治一番，开些调理身子的方子。”
九九很认真的听完，笑道，“四王爷，你这些话跟二圣禀明便可，跟我解释这么多又有何用呢。”又正了正神色，“昨日得四王爷出手相助，九九日后定会报答此恩。”
“九九，你又何须跟我这般见外？”
“君臣之别，九九吃过亏，自会小心。”
不再理会他二人，九九去到一旁等候。
在一边看着，九九忽然觉得，李弘跟苏离烟，还真是绝配，男主跟女主就该是他们这样，而自己何必再去做不讨喜的女配。上一世她确实是走错了路。
这一世，九九说什么也不会再参合李弘跟苏离烟之间的爱情，她只求保住上官家，保住自己即可。重新为自己书写一篇故事。
“二圣回宫。”尚公公一声通传，九九率先跪下身子山呼万岁，苏离烟见状也跟随跪地，“民女，苏离烟，叩见二圣，二圣万岁。”
李弘只是稍微弯了弯腰，就被崔皇后扶住，“弘儿，近日来出宫办事，伤劳过度，不必行礼，快随母后进宫歇着。”
而皇帝则面无表情，轻哼一声，说了句平身，就率先进了玄紫殿，这一幕在外人的眼中也许没什么，但九九看在眼里，却疑从心中来。
按道理，李弘为治疗皇上的病没少出力，皇上对李弘的表现有些过于冷淡，而崔皇后表现的却又过分热络，他们三人之前的关系，怕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一行人进入玄紫殿，皇帝看似亲切的握住九九的手，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般，“无端被关进天牢，受委屈了。”
虽知皇上是假意，九九仍然笑着回道，“大理寺断案公正，九九没受什么委屈。”
“那就好。”转眼又见苏离烟，“这位姑娘是？”
李弘上前一步回道：“皇儿两次意外，皆因这位苏离烟，苏姑娘出手相救，又得知苏姑娘医术高超，便想来带回宫想替父皇把把脉。”
“四皇儿还真是一片孝心。”又回看了一眼苏离烟，“苏姑娘倒是生得眉清目秀，与四王爷又有些缘分，你想要什么赏赐，朕把你许给四王爷做侧妃可好？”
九九微微一怔，虽然早已知道结果，可这心里还是有些许难受，不过皇帝现在把苏离烟赐给李弘，倒是跟以前不太对。
苏离烟一副娇羞模样，侧眼瞟了眼李弘，便低下头。
“回父皇，苏姑娘虽不是出身名门大户，但有沉鱼之姿，又精通医术，嫁与儿臣为侧妃，倒是轻慢了苏姑娘。”一个平民，嫁给当今王爷为侧妃，怎会是轻慢。
“那六皇儿的意思是想？”皇帝没直接说出口，已苏离烟的身份，嫁给一个王爷为正室王妃，显然是贬低了皇室的血统。开元帝又道：“不过既然六皇儿，有这般情谊，做父亲的倒也愿意成人之美。”
皇上这是表面上体现做父亲的慈爱，实则让李弘娶一个没有背景的民间大夫，李弘失去了与贵族权臣联姻的机会，这是要彻底把李弘划出可争夺皇位的皇子名单外。
九九心下了然，可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这般打击李弘，按道理，李弘乃是庶出，在大晟，庶出皇子是没有争夺皇位的机会的，除非皇后无子才有可能。要不李弘也不会韬光养晦十年才有机会。而崔皇后有三子，李弘又已经冠以四王头衔出宫，在世人眼中，以后就算再厉害，也不过会是个辅王。
而李弘十年之后确实登基为皇，可九九不相信，开元帝能提前预知。
“父皇错意了。”李弘又道：“儿臣对苏姑娘只有感激之恩，并无它意，而带苏姑娘进宫也无非是想让她替父皇看看身体，如果父皇想给苏姑娘赐门好婚事，王公大臣多有未娶之子，替苏姑娘寻个好人家也尚可。”
苏离烟脸色惨白，直接跪倒在地，再抬头已是一脸从容，“皇上，苏家世代行医，而苏离烟只想继承苏家救死扶伤之依波，未想嫁人，皇上如不需离烟为上调理身体，那么赏赐离烟一些名贵草药即可，离烟这就出宫。”
不紧不慢，不卑不亢，语句中处处留有余地，多次救助四王爷，你若无意，我不强求，主动要些赏赐，从此互不拖欠，又说出他们苏家世代行医，只求救世，不愿攀附权贵。显出医者之德。
看着此时的苏离烟，九九倒是有些佩服之意。可李弘此次拒绝苏离烟又是为何，难道他也嫌弃苏离烟只是位医女……也是想用婚姻为自己加注一道砝码。她不该这么想李弘，上一世自己为大将军之女，他也是不愿的。那此时的李弘到底要的是什么。
“既然这样，臣不强求，既然苏姑娘医术高超，那你可愿留在宫中先做医女。”
苏离烟犹豫片刻，点头，“宫中名药良多，能让离烟所学医术，得以试用，医女，苏离烟，谢主隆恩。”
“朕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皇帝挥了挥手，尚公公便扶着开元帝回了内寝。
一直未语的崔皇后开口道，“弘儿，先带着苏医女去安置一下，至于其他事，稍后再言。”
“是。”
九九也打算一起出玄紫殿，却被崔皇后单独留下了，“知道本宫为何单独留下你。”
闹了这么一出戏，九九知道，崔皇后估计是要她暂避风头，然后暗中去做上次所提到的工程之说。九九却道，“臣，不知。”了解圣意是好，可圣意猜得过于明白，那杀头之祸便不远了。
“你这孩子，心里其实比谁都明白。”崔皇后笑道，“把你许给隆儿，其实不只是皇上一人的意思，但既然你无心，本宫也觉得你也许在本宫身边做女官更为合适。”
“九九谢圣母皇后赏识。”
崔皇后又道，“至于你今后要做些什么，明日去找弘儿，他自会交代与你。”
“九九明白，九九先行告退。”
“等等。”崔皇后再次叫住九九，“你怎么不问问我隆儿现在怎么样了？”
九九垂首，“皇子的事，我一个四品女官，怎敢多问。”她怎么会不惦记，昨日便知晓，李隆是因她顶撞了皇帝而受罚。
崔皇后不觉一笑，“你这是急着跟隆儿撇清关系啊，为何要如此呢，本宫不是皇帝，不会强求与你。”
“九九是想断了六皇子的心思。”
“本宫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你这般不愿嫁入皇室，以前本宫以为你只心属弘儿，可刚才皇帝要给弘儿与那苏医女赐婚，你也未有动容。你不是不喜欢我那两个皇儿，你只是不想嫁入皇室。”眯起眼睛，又道，“本宫猜得到，你是想保住整个上官家，那与皇室联姻不是最好的法子么？”
九九沉默，不敢多言。
崔皇后继续，“上官家掌握大晟三十万大军，在大晟地位无人可动摇，你为何会担心上官家会遭遇不测。”开元帝的把戏，崔皇后最清楚，一直未劝阻，也是为了试探九九，那日文秩白在天牢中与九九所说之话，全数传到崔皇后耳中，已深知九九的心思。
九九想着对策，一直不语，崔皇后再次逼问，“你进宫便选择站在本宫这边，而你父亲虽一直在朝堂上未明示，但一直反对本宫听政，你所站立场与上官家不符。”厉声怒道，“说，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九九惶恐跪地，“皇后。臣……“
第32章谢谢提醒
九九万万不能说，自己知道你将来是要当女帝，知道你当女帝之前大杀反对派，而我上官家虽未被灭门，但也牵涉其中，此后一蹶不振。
九九沉下一口气，“九九知道，崔皇后廉政爱民，施惠百姓，改善科举，提升女权，大晟朝三十年前开始走向衰败，是皇后您这些年来日夜无休，替一直抱恙在身的开元皇帝打理朝政，才有今日大晟朝的繁荣富强。九九心中，对皇后您万分崇拜，才甘愿为皇后效力。”
崔皇后一拍桌面，“好一派冠冕堂皇的说辞。”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只能死抓住崔皇后，还能比现在更坏么，“皇后息怒，九九认为，大晟需要明主，而不应因为您是女人，就作为菲薄您的工具。九九同样也身为女人，明白皇后的难处，九九之所以选择站在您身边，一是赞同您治国的思想，二是，家父过于保守传统，认为权利是男人的专利，九九如今这样，只希望，大晟继续昌盛，上官家在塞外会一直替大晟把守边疆。”
“哼。”崔皇后冷哼一声，“你如今说这番话，本宫可以直接斩了你。”
“九九知罪。”
“起来吧。”崔皇后表情缓和，“不过你说这些话，倒是知了本宫的心思。”
“九九愿倾全力跟随崔皇后。”
“那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上官九九，你要敢耍花样，本宫会提前要了你上官一族的闹袋。”崔皇后挥一挥手，“下去吧。”
“是。”
如今把上官家放置到这个位置，倒是比前世危险了，九九深一口气，也只能这样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九九走后，崔皇后叫来尚公公，“皇帝，睡了么。”
“回娘娘，早睡下了。”
“尚公公，派人看着那丫头，她似乎知道的太多，要是敢出去胡言，或者背后耍什么猫腻，暗中解决掉她。”崔皇后的心思，可不是扶持自己的儿子当皇帝，自己继续垂帘听政。而那九九倒是把她的心思摸透了，知道她的心思，为她做事会更为顺手，而反之也会给自己下绊子。崔皇后绕了九九也是在赌。
“是，娘娘。”
这些九九也明白，当晚就摸到了悦合殿，她要加快些速度，把那工程之事办得干净利索，才能打消崔皇后的疑虑。这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离变天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再不动，只能等着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