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林仪风脸上已不见了怒气,透出来的唯有一片冰霜。
“你以为我真得不敢对你动手吗?你以为我真得会任你为所欲为吗?”
尽管有一柄利器正对着自己,沈则容的脸色却很平静,也没有任何躲闪,即使凭他现在的修为他尽可以躲开,只听他不徐不疾地说道:“徒儿不敢,昨天确实是徒儿的错,师父要杀要剐,徒儿都绝不会有怨言。”
站在他对面的人忽然冷笑起来,似乎在嘲笑他还在玩弄这样的把戏,又仿佛在告诉他,他已不会再上他的当。沈则容的视线越过对准自己的剑刃,深深地望进那双布满寒冰的眼中,此时的他仍是那副面不改色、视死如归的样子,唯有深沉的眼眸中闪烁别样的情绪,似是深情,似是哀伤……
“好,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落下,沈则容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打破了平静的面容,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方才那把对准他的长剑此刻已刺进了他的胸膛,确实,正如林仪风说的那样,他没有再上当,他真的动手了。殷红的血汩汩涌出,瞬间就染红了胸口的衣衫,修士尽管有法力,但他仍是人,一旦被刺穿心脏,终究还是会跟凡人一样死去。
沈则容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等待死亡的降临,抑或只是想减轻胸口被贯穿带来的痛苦,不过他能感受到那刺入胸口的剑尖在轻颤着,一如那执剑之人的手,疼痛骤然加剧,然而并非是利剑已贯穿了他的身躯,甚至那剑都没有再往前刺入一分,而是倏地拔了出来。
伤口没有了东西的阻挡,鲜血更加肆无忌惮地涌出,溅落在沈则容蓝色的衣衫上,将其晕染成深色的紫,溅落在银白色的剑身上,甚至飞溅在那执剑的手上,落在那白皙而修长的手指间,宛若雪地里落下片片梅花,煞是好看。这是沈则容看到自己的血溅落在对方手上的第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