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秋芸芸也是才貌一般,不知道谁会看上她。”
“嘘,小声一点,这话你也敢说,以相爷的权势,还会有人看不上她吗?”
“白亦容那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居然被相爷相中了。”
……
白亦容身为被八卦的人物,坐在那里,苦笑地听着这些人开始八卦自己了——
“说到白亦容,我听说,他可是能让牡丹在冬天开花的人,不一样啊!”
“说起来,我倒是听有人说,这是花神降世,所以才能让花在冬天里开花。”
“这小子运道真好,皇上对他也青眼相加。”
“可不是,我看啊,那杨思义是输定了。我打算去赌坊,押白亦容会赢。”
“我也去!”
“走走走!现在就去赌一把,哈哈哈!”
……
谢秉章拿杯子喝茶,遮住唇角的笑意:“白大人,你真的是名传天下了,这么多人在讨论你。而且,大家在这场比赛对你很有信心啊!”
白亦容露出一丝自信笑容:“我必定不会输给那杨思义。”
两人坐了好一会儿,看到窗外车流马龙,小声地聊起了朝堂之事。
白亦容将昨晚抓到绿荷偷花的事情告诉谢秉章,并问他,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谢秉章说:“不论你如何处理,除非将绿荷留在家里,不然她恐怕性命堪忧。对方的来头必定很大,才会让绿荷有所顾忌。”
白亦容想了想,说:“谢兄有没有办法,让绿荷开口供出那人?”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最后才敲定了一个法子。
然而,等白亦容回家的时候,下人们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绿荷肯招了。
白亦容才刚回家,就收到了这个惊喜,忙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院子里,又吩咐下人们将绿荷带到院子里。
多日不见,绿荷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通红,神色憔悴,身形也瘦了一大截,衣服套在她身上显得十分肥大。显然,这些日子她没少受苦。
白亦容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跪着的绿荷,神情冷淡地说:“在你招供出那人之前,我想问你,豆芽的方子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绿荷一怔,低下头,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她认道:“是奴婢传出去的。”
“为什么?”白亦容的声音提高了,“我自认不曾亏待过你们,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绿荷低头,呐呐道:“奴婢错了。”
她只会说这几个字。
在这两天时间,白亦容对绿荷的家庭背景进行了调查,发现她家境极为贫穷,父亲是个赌鬼,还酗酒,经常暴打她母亲和绿荷。但是,她好歹是个良家子,在选拔宫女的时候被选入了宫中。
皇上将她送给白亦容的时候,还送来了卖身契,意思再明白不过的了。这些人如果犯错,白亦容他是可以随意打发掉的。
也是个可怜人,白亦容心道。
绿荷小声抽泣起来:“奴婢也是想赚点钱,我爹赌钱输了整座房子,打算把我娘卖掉呢!”
白亦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了,这个绿荷虽然可怜,可是他是不敢再留她了,她家那么大的一个把柄,以后她也会被人当枪使,自己放着这么一个人在家,简直是放着一个□□。
更何况,当时,她还妄想踩烂白雪塔来报复自己,这个女人也不简单。可见,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还是十分有道理的。
“说吧,究竟是谁指使你来偷花的?”白亦容决定直奔主题。
“是……是……”绿荷迟疑地说着。
“是谁?”白亦容怒道。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萧游也紧紧盯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喵小喵”;灌溉营养液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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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幕后指使
“是、是大殿下。”绿荷吞吞吐吐道。
白亦容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了; 绿荷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扔在众人眼皮底下那般,心中羞耻万分。
“你撒谎!”白亦容掷地有声道。
绿荷心里头一跳; 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又闪过了那人的脸; 他的声音犹在耳边:“如果你偷花被抓到的话,就将一切推给大殿下,明白吗?”
“没错; 就是大殿下!”绿荷咬牙道。
白亦容看了眼萧游; 萧游摇了摇头。
“大殿下为什么会要你来偷花?”白亦容接着问。
“因为、因为秋贵妃不受宠; 他打算献上举世难得的牡丹花送给皇上,博取皇上的欢心。”绿荷把事先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
“胡说八道!”白亦容怒道,“我虽然跟大殿下见过寥寥几次面; 但是对他也是有所了解; 他是断不可能向你解释其中原因的。”
绿荷忙道:“这是奴婢的猜测。”
白亦容见她冥顽不灵; 叹了口气:“你准备好去衙门吧,这事闹出来后; 你那双手恐怕是保不住的了。”
见绿荷还在那里犹豫,白亦容起身; 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身后传来了绿荷断断续续的喘气声:“大人、等等、等等……我、我有话要说。”
白亦容停下脚步,微微蹙眉,他是不再耐烦跟这个绿荷纠缠了。
“如果奴婢说了实话; 你能让奴婢留下来吗?”绿荷觉得自己招也不是,不招也不是,她没办法将宝押在那人身上; 比起那人,白亦容更靠谱一点。
白亦容冷冷道:“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但是如果你告诉我谁是指使者,我不会将你送往衙门。”
绿荷知道此刻贪心不得,内心里纠结不已。
白亦容见她神色挣扎,摇了摇头,转身继续走。
这时,身后传来了绿荷坚决的声音:“是三殿下。”
白亦容心里头一惊,居然是他,不过也不是很意外。这牡丹花的价值白亦容是知道的,千金难买,毕竟是举世稀有的花种。
“是他让你攀咬大殿下的?”白亦容万分庆幸现场只有寥寥几人,不然人多口杂,谁知道这事会不会传出去。
“是、是的。”绿荷的声音弱如蚊子。
好恶毒的心机,居然想嫁祸给大皇子,不过寿宴的时候,他献出那花,想来白亦容就会明白了。但在那之前,让白亦容跟大皇子心生间隙,就足够了,虽然他跟大皇子没什么往来。
虽然得罪白亦容,对三皇子来说,没什么好处。但是能讨好永和皇帝,得罪区区一个白亦容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你撒谎的话……”白亦容认真地看着绿荷的脸。
绿荷忙说:“奴婢对天发誓,这次如果撒谎的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白亦容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春江,给她上伤药,扶她回房间休息。”
绿荷松了口气,随后又提心吊胆起来,她供出那人来,恐怕那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绿荷的未来,恐怕凶多吉少。
白亦容自然是不可能上门去质问三皇子的,一来人家是皇子,地位比他高一头,二来人家肯定不认帐的,反咬一口说他污蔑的话那可就惨了。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不过四五个,十分好管理,他们全都被下了封口令,不许再提起这回事。众人全都哆嗦应是,想来也明白了这话不可乱说,传出去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在皇上寿诞将近之日,几艘船已经造好了,白亦容奉命前去船厂查看情况。为了白雪塔牡丹,他还是将萧游留了下来,看着那盆花,自己一个人前去船厂,随行的有薛心存还有其他几个护卫。
有大黄和萧游看着,那白雪塔想来不会有人偷得走了,白亦容心道。
天气冷得很,白亦容的脚都冻得快僵硬了,手捧着暖炉,这才暖和一点。不过,他也不太在意,毕竟以前再多的苦他也吃过,这一点寒冷不算什么。
薛心存倒是一路不说话,马车车厢内温暖如春,倒让人昏昏欲睡。薛心存靠在车厢壁上,居然很快就入眠了,发出重重的鼾声来。
白亦容有些无可奈何,只好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
这里离船厂有小半天的路程,屁股都要给颠坏了。自打进入冬季,日头都不常见,每天都是阴沉沉的乌云天,伴随着凌冽的北风。
到了中午,终于来到了建阳镇,而船厂就在建阳镇的码头附近。
听到外面的人喊了声:“白大人,薛大人,船厂到了。”
白亦容就推了推薛心存,唤了声:“薛大人,到了。”
薛心存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眼神渐渐清明,随后他裹紧身上的衣服,朝白亦容点点头,率先下去了。
白亦容一探出头,一阵巨大的海风倏尔刮来,待他下车的时候,整个人站在海风中,如墨的长发被吹得肆意飞扬。
码头上整整齐齐列着一条条木船,其中大多数船上面污迹斑斑,一看就是经历了许多年月的样子。据说,建阳镇的这个码头附近有不少渔民是以捕鱼为生的,在这里,拥有一条船相当于拥有一笔财富。
一路上,看到他们官袍的人全都瑟缩站在一边,让路行礼。白亦容看着这些渔民,长久的海风和日晒让他们个个皮肤黝黑粗糙,看起来就是经常受苦的人。
等走到码头的尽头,他们才看到了今天的重头戏——五艘高大的木船。
其中一艘船尤为的突出,因为它比其他船还要高还要长,看起来就应该是吴大海船长负责的船。其他四艘船都是补给船,补给船十分轻便,也有船长,不过都是吴大海任命的。薛心存为了让其他船的船长听从吴大海的话,所以赋予吴大海任命船长的权利。
“这次将会有至少上千人随行出发,其中还有官兵,为了这个,我还特地让人打造许多武器。”薛心存介绍。
这时,吴大海从船上跳了下来,脸上犹带着兴奋之色地朝他们行礼问候:“白大人,薛大人,你们总算是来了。”
薛心存和白亦容朝他点点头。
“我已经汇报皇上了,皇上决定三天后,他的寿辰之日,派这几艘船出发。”薛心存说。
吴大海对待这艘船像对待自己的情人那般,充满了好奇和兴奋。
一提到要出海,他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狂热。
白亦容有些佩服薛心存,也不知道这个薛心存是如何找到这么个奇葩的。在这个保守的朝代,虽然没有片板不许入海的海禁,但是人们都会对未知的远方感到胆怯。据白亦容所知,这次能派出上千人,还是因为出的报酬够高,所以才吸引了很多人来报名。
钱帛动人心。
“大人,那个什么美洲的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吴大海介绍完几个船长过后,一个船长问他。
白亦容点点头:“你们如果有一日到达那里了就知道了,不要忘记回来。”
为了让这些人时时刻刻惦记着故乡,薛心存可是立下另一个规定。他们出海之前,薛心存只付了部分定金给他们,等他们有朝一日回来后,薛心存才会给他们剩下的银两。
为了妻儿,这些人肯定会回来的。
视察完后,老辣的薛心存对整艘船非常满意。白亦容也是惊叹不已,这个朝代的工匠并不落后于现代,他们是充满智慧的劳动人民。这几艘船的龙骨就采用坚硬的楠木,最长长达一百多米。
白亦容对船并不太懂,大多数还是薛心存告诉他的,他这趟纯粹是过来长知识的。
薛心存人还不错,见白亦容不懂,很耐心地为他解释,没有因此轻视他甚至糊弄他。白亦容跟薛心存看完船后,就打算回去了,婉拒了吴大海等人请他们吃饭的邀请。
他们得赶在日落之前回殷京,不然就算是天大的理由,恐怕守城的士兵也不会放他们入城。
三天后,皇上寿辰,宴请众臣。
白亦容的马车在宫门口遇到了三皇子的马车,他不想跟这个人多做交集,下了马车便打算离开。这时,三皇子从马车探出身来,一眼就看到了白亦容,还笑眯眯地跟他打了声招呼:“白大人。”
那神情好像偷花一事与他根本就无关似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白亦容只是朝他微微颔首,行了礼,声音却敷衍地说:“三殿下。”
三皇子眯起眼,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二皇子也到了,脸带真切的笑看向白亦容:“白大人,许久不见了。”
白亦容对二皇子的好感度还是不错的,所以也很温和地回了个笑。
“诸位,我有事,先走一步了。”三皇子看到二皇子后,脸上的笑就越发的不自然,像是强行装出来的,于是率先走了。
白亦容看着他们,心里暗暗叹口气,然后看向门口众多的马车,最后才看到了谢秉章的马车。谢秉章一下子就看到了远处的白亦容,便朝他大步走了过去。
两人大笑一声,一同朝宫内走去了。这一路上,皆是张灯结彩的,仿佛过节一般。
待得入了宴席,在各自的座位坐定后,白亦容自己倒是孤身寡人的,旁边的官员都带着一堆家眷。
这个朝代,男女之防没有那么严格,大家都是可以坐在一起吃饭的。从五品及以上的官员坐在殿中,从五品以下的官员及家眷则是在殿外。
此时,教坊司大乐奏起,皇上和皇后入席。朝臣纷纷站起来,朝着皇上跪拜着,口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脸上带着笑容:“众爱卿平身。”
首先,便是浏览众臣所献礼物,一时之间,白亦容看得眼花缭乱的。为了这次寿礼,大家可谓是挖空了心思,希望在皇上面前刷一刷脸。
轮到白亦容的时候,他献上了那盆白雪塔牡丹。只见叶片片片绿如碧玉,在绿叶之上,朵朵蔚蓝色的牡丹娇俏如女子,绽开了最美的笑容。再细看那花朵,一层裹着又一层,轻薄无比,一朵花约有百来层,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良久,永和皇帝哈哈大笑一声:“好,好好好!”他连说了数个好字,可见内心的愉悦。
白亦容不知道的是他这马屁拍了个正着,原来皇上也是个爱花之人,最爱的便是牡丹,宫里头的花园里养着的大多数从各地搜来的牡丹花,各种品种都有。就是没有蔚蓝色的牡丹,而且还是大冬日里盛开的牡丹。
不过,白亦容是出了名的白不懂,所以这事他也没探听过。众臣皆在心里感慨白亦容的好运,就冲着这稀有的牡丹花,恐怕白亦容又大大地出了一回风头。
待事后白亦容知晓皇上酷爱牡丹的嗜好后,马上就明白了为什么三皇子拼了命地也要偷走自己已经养得开花的白雪塔。
皇上心情愉悦之下,连带着寿桃和喜饼都多分了白亦容好几个。
接下来,轮到朝臣敬酒,待敬完酒后,众人按序班坐下,开始上菜。
众人还在窃窃私语,白亦容顿觉有无数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这场宴会吃得十分艰难,因为一直磕头,礼仪极多,饭都不能好好吃。
所以,待宴会结束后,大多数人是饿着肚子回家的。当然,也有不少人在宴会之前就已经吃了不少饭菜垫肚子了。
回到家的时候,春江早已热完饭,等着白亦容了。
还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春江等白亦容回来,就说:“绿荷逃走了。”
成为一个逃奴,下场可想而知。
白亦容抚了抚额头,说:“今天天色已晚,衙门已经关门了,明天去衙门报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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